第11章 我們就是規矩

第11章 我們就是規矩

乾清宮內,朱由檢正在聽着六部的兩位侍郎在稟報着今年各地的春耕情況。

兩位侍郎口若懸河的滔滔不絕,朱由檢的嘴角,微微有些上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對於在低頭稟報的兩個官員來說他們看不到皇帝的這個表情,但是,在皇帝身邊時間已經足夠長的王承恩卻是知道,此刻朱由檢心裏是極愉悅的。

「也就是說,光是南北直隸,我大明今年新增的良田就比去年戶部造冊的良田增加了差不多半成,今年又罕有的風調雨順,春耕事項一切都超過朝廷最好的預計了么?」

「回陛下,天保我大明,今年老天爺也終於眷顧我大明的百姓了,照着這樣下去,哪怕和去年一樣,有些州府會出現夏澇,蝗災之類的不可預計的天災,但是,總體來說,今年朝廷的豐收有望,不至於像去年一樣捉襟見肘!」

「人禍甚於天災!」朱由檢冷峻的說道:「若是上天眷顧,依然有人為禍,朕也不怕多殺幾個不作為的官員!」

「是是是!」兩位侍郎如坐針氈,這還是給皇帝稟報好消息,這要是稟報不好的消息,只怕以他們的官職,也不得不先在家中寫好遺書再進宮。

天威難測,這幾年早上好好的上朝去,晚上卻在錦衣衛的詔獄裏過夜的官員,那是數不勝數。

「程汝衡,你戶部今年推廣的新作物,進行得如何?朕記得是吩咐過你親自抓此事的!」

「回陛下,去年陝西這種番薯收成不錯,幾個州府都因此府庫盈滿,沒有缺糧之虞,臣按照陛下的吩咐,今年在陝西河南部分州府,推行這些作物,戶部的計劃是陝西陝西各三十萬畝,河南二十萬畝,在官府的強力推行下,如今這八十萬畝番薯都已經播州下去!」

「不錯,這是穩妥之舉,糧食是朝廷的根本,這作物雖然高產,能解百姓飢荒,但是貿然全部種植一旦歉收,後果不堪設想,戶部這樣一步步的推行,同時保持原來的耕地不被大量佔用,很好,朕很欣慰,朕終於看到了你們這些臣子認真做事的態度!」

「陛下英明!」兩個大臣諛詞如潮,朱由檢坦然受之。

這個時候,宮門之外,有人輕輕的走了進來,朱由檢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微微點頭。

朱由檢揮退了這兩個臣子,那人匆匆的走了過來。

「什麼事情?」

「陛下,徐采寧不見了!」徐應元低低的說道。

「徐永禎呢?」朱由檢微微一愣:「他還在宮中等候朕的召見嗎?」

「定國公此刻還在武英殿!」徐應元輕輕說道:「從進宮起他一直就在那裏候着,哪裏都沒有去,據外面的人說,是從遼東回來的車馬進了定國公府,然後帶着徐采寧回了江晚的宅子,隨行的錦衣衛被他們全部都拿下捆綁之後,徐采寧和那一幫人才消失的!」

朱由檢怔怔的看着宮門之外,一時之間竟然沒了聲音。

「錦衣衛那邊在追查線索,奴婢得知后,第一時間派人把住了九門,所有出城的車馬都要查驗,帶着孩子的年輕女子,都會被扣下!」

「徐應元!」

「奴婢在!」

朱由檢發了一會怔,好像緩了過來:「九門那邊嚴防死守,你做的不錯,此外你派東廠的人,圍了南海子,南海子內所有人只許進不許出!若有抗拒,一律以謀反論處!」

「奴婢遵旨!」

「王承恩!」朱由檢抬起頭,看着他:「召集三大營的統領進宮,從現在起,御馬監歸你統制,宮內所有和定國公有關係的侍衛,全部更換,由你御馬監的兵士接任!」

「奴婢明白!這就去辦!」

「還有,叫駱養性來見我,這個時候,查什麼線索!」朱由檢哼了一聲。

兩人匆匆離去,沒多少時間,外面就開始有了動靜,那是御馬監的士兵們在接替着宮內各處的宿衛,而片刻之後,神機營,三千營和五大營的統領,也匆匆的趕進宮來,在乾清宮裏沒呆了多大一會兒,又急急忙忙的出宮而去。

「這是出事了?」

一直在武英殿裏等候召見的徐永禎,對宮裏的調動極其敏感,等到看到三大營的統領急匆匆的進宮又出宮,甚至還插了他這個國公等候召見的隊,他立刻意識到一定是有事發生了。

這個時候,他還沒覺得發生的事情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畢竟他才剛剛回京嘛。

但是等到就連武英殿門外值守的侍衛都被換成了那些御馬監的宦軍,他皺着眉頭站了來,想要走出大殿詢問一下。

「國公爺請回大殿安心等候,陛下隨時會召見你!」

領頭的宦官不卑不亢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徐永禎看了一眼殿外,殿外自己帶來的的幾個隨從護衛,人已經不見了,他可是清楚,沒有自己的命令,這些他國公府里世代豢養的家將,可不敢無故離開。

「發生什麼事情了,有刺客嗎?」他沉聲問道,沒有得到回答,卻是看到那些御馬監的宦軍卻是都手按着刀柄,隱隱對他有戒備旨意。

他頭皮一下就麻了——這是針對自己嗎?

「請國公爺回大殿安心等候,陛下會隨時召見你!」

那領頭的宦軍再次說了一聲,只是這一次,卻是隱隱用了命令的口氣。

徐永禎哼了一聲,陰沉着連轉過身,重新回到了大殿。

「出事了,絕對是出大事情了!」他可是曾經在宮裏統領過侍衛的人,此刻皇帝居然用起御馬監的人,那豈不是說侍衛們都靠不住了,而他這個一直受皇帝信任的國公,此刻居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宦官拿這刀威脅。

這要不是皇帝和他都瘋了的話,這妥妥的就是有人在宮裏作亂的節奏啊!

王承恩?不會!宮裏若是論忠心,他自認第二的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絕對不會是他。

徐應元?也絕對不會,至少,他可以指揮不了御馬監的宦軍,他掌管了東廠,還敢覬覦御馬監的話,那他早就是墳頭長草了。

後宮?那就更不可能了!

徐永禎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如今的宮內宮外,還有誰值得皇帝如此緊張,眼前的架勢,比起當初皇帝進宮的第一晚對付魏忠賢的時候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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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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