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鄭娟、鄭母、鄭光明
少女睜開眼后,就看到了披着被子,坐在那裏的文昊,立時露出了笑臉,坐起來就問:
“小弟,你能醒太好了,昨天娘和我還擔心吶!”
透過窗紙照進來的晨光下,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生在她那美麗清純、文靜素雅的絕色嬌靨上,再加上她那線條優美細滑的香腮,吹彈可破的粉臉,
好一個的小美人,迷死個人!
除了因為營養攝入原因影響了發質和膚色,再有就是瘦了點,其它簡直無可挑剔。
“你好!我叫文昊,你是誰?”
“嗯嗯,我叫鄭娟,以後是你姐,你今後是我弟弟。”少女在努力的促成既成事實。
“我叫文昊。”先暫時不理被強制賦予的“弟弟”新身份。
“文昊,蚊子?嘻嘻……,耗子?哈哈……”
嗯?
見面就贈送外號?還一次來兩個!跟電視和書里都不一樣啊,這麼惡劣的么?
雖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但是,此時正年少,這個年齡的孩子固有的活潑和天真仍在,還沒有被生活磨去。
她還不是後來的那個,連門都不敢出,娘兒三個相依苦掙命的,菟絲花一樣,卑微而堅韌的成熟姑娘。
娉娉婷婷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
還是少年好啊!
“我就先叫你昊子吧,嘻嘻……”少女不識愁滋味,清晨笑戲新小弟。
“不能直接叫文昊么?”弱弱反抗一下。
“哪有昊子好聽,你不喜歡么?要不改成尖嘴的那種?”
“算了,隨便你了。”
那兩個詞用嘴說,有區別么?撇了撇嘴,文昊放棄努力,不打算再堅持。
不管是“小弟”稱號,還是“昊子”稱號,他打算採取“不反對,不承認,不落實”三原則,先這麼拖着,以待時機。
少女取得暫時勝利,贏得文昊的命名權,更高興了。
“昊子,你原來家是哪裏的?怎麼大冷天的睡在溝里?”
“我也不知道,啥也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裏了,現在就記得剛醒來到這會兒看到、聽到的。”文昊狡猾裝傻。
“都不記得了么?好奇怪啊!”少女沒碰到過這這種套路,有些疑惑。
“嗯,今年是哪年啊?”機智轉移話題,繼續打探消息。
“63年啊,是兔子年。”
12歲,鄭娟原來是個兔子啊,真是好早啊,還有五六年。
不過,低頭看了看自己,這麼小,現在能幹啥?
“姐,你在和誰說話?是哥哥么?”
小光明醒了,這個現在更小,基本上還算是個萌娃。
應該是鄭母把自己抱回來后,娘兒三個說到過什麼,所以,小光明醒來猜到,就叫哥哥。
“光明,就是咱媽昨天說的那個,你今後有哥了。”
“太好了,我有哥了,以後他們再叫我瞎子,我就叫哥打他們。”
在小光明眼裏,“姐”和“哥”是不一樣的。
“姐”這種生物,基本和“娘”划等號,要聽話,要幫助,要敬愛,總之是很麻煩,“哥”就不一樣的,是雨傘,是武器,能防身,能打人。
“嗯,姐也會幫你的,以後你就喊昊子哥。”
“別!今後光明和我是親哥倆,叫哥最好,顯得親,外人才帶名字一起叫。”文昊趕忙制止,盡量努力防止擴散。
無論“昊子”,
還是更危險的“耗子”,今後還是控制在鄭娟小姑娘這裏吧,要是擴散出去,以後還怎麼活!
關於光明叫“昊子哥”,還是“哥”,鄭娟遂了“新弟弟”的意,她挺滿足的,沒過多堅持,收穫已經很大了。
說著話,鄭娟已經起床並自己收拾好,開始麻利的幫光明穿衣服,文昊也想起來,找了找沒找到衣服。
翻動間被子滑下一些,胸口露了出來,文昊原來穿的衣服,應該是被鄭母收拾起來了。
“昊子,你胸口那個印子是咋來的,娘也說看不懂。”
“啥印子?”
說著,低頭看向胸口,一隻上山猛虎,咆哮望月,小拳頭大小,正正印在胸口正中。
哪來的?吊墜么?好像!
只是這個毛髮清晰,神態宛然,像活了一樣,不再似吊墜那樣呆板。
這是自己穿越的原因么?
腦子一沉,恍惚了一下,眼前好似閃過什麼灰濛濛的東西,然後就又正常了,仍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印記。
“不知道啊!別人沒有么?”繼續裝傻,啥也不記得了么!
“別人哪有!娘說不是胎記,也不是紋身,就像生來就長在那裏一樣。”
“可惜你不記得事情了,要不說不定你就知道了。昊子,疼么?”
“一點不疼!”
“不疼就不要管了,穿衣服就能蓋住,只要以後不在外脫衣服,就沒人會知道。”馬上長姐上線。
長姐如母,可以被照顧,想想這樣也不錯啊,文昊又想默認。
“媽,昊子醒了,給他穿什麼衣服。”
鍋台也在屋裏,鄭母雖然在做飯,其實一直也在關注三個孩子。
“先穿我昨天改好的那個吧,昊子……你是叫昊子么?”鄭母說著,突然停一下,問道。
“大娘,我叫文昊,不是昊子。”文昊趕忙解釋,儘力貫徹控制範圍的思路。
“哦,文昊名字不錯,是姓文么?不過做大名很好,只是家人叫顯得有些正式,昊子不錯,長輩哥姐稱呼正好。”
得嘞,鄭母三言兩語定了下來,擴散控制暫時失敗,從此昊子+2,鄭娟立馬得意起來。
“昊子穿的衣服讓我給洗了,也破了,等晾乾了的話,還需要補一下才能穿。”
說著話,飯也做好了。
其實也就稀稀的棒子麵粥和鹹菜,一人一個窩頭,要不是又專門熬了一點小米,應該早做好了。
炕桌上擺好簡單早飯,收拾好的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不過,文昊看着單單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米粥,默默的挪到光明手邊,把原先在那裏的棒子麵粥悄悄移了過來。
鄭母看了看,沒有說話,鄭娟大眼睛忽閃忽閃,也沒說話。
過了會兒,光明說話了,“媽,今天喝米粥么?”
“嗯,你昊子哥……”
“大娘,哥,是哥,光明叫哥挺好的。”
“哈哈,好,你哥今天剛醒,我們都喝粥。”
“嗯,米粥很好喝。”光明高興起來。
窮慣了苦慣了的鄭母想法跟別人有些不一樣。
她認為,既然長在窮窩裏,對自己不用太講究,所以寬容些,對他人也不用太強求,所以自由些。
所以,
她即不強調米粥是自己特意為文昊熬的,他必須喝,
也不介意文昊給別人喝,是他自己的選擇,她不干涉,
他反倒從文昊這樣的舉措里,感受到了溫情,窮路上的人還不就是要靠這樣的東西,相扶相依的活下去么。
以後的鄭娟也帶上了這樣的性格,接受,忍受,堅韌。
有過四十多年人生經歷的文昊,是能感覺到鄭母的這種特異,也很享受這種異樣的溫情。
“昊子,你記得自己多大么?”
“不記得了!”
“嗯,娟兒今年12歲,你看面相比娟兒要小一些,但個子又不對,比娟兒還要猛一些。”
他這叫發育超常,文昊哪裏知道之所以這樣的原因。
“媽,我是大姐。”鄭娟一看地位有危機,趕忙插話表達心意。
鄭母馬上瞭然,先來的要照顧,一錘定音的說:
“好!那就鄭娟是大姐,昊子是二哥,光明是老么,昊子以後就是家裏的人,姓鄭,叫娘!”
老人這時沒有徵求文昊的意見。但心裏有話很想對傻姑娘說,大姐是好當的么?有哥照顧的妹子才幸福好不好!
這年,
鄭娟12歲,文昊10歲,光明3歲。
鄭母和鄭娟都忘了,一個啥也不記得的人,怎麼就單單記住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