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堪憂的野人衛生習慣
擁有超時代水平的醫學知識后,顏政覺得自己又行了,信心大增的他制止了野人首領那手舞足蹈的比劃。
隨後他很專業的走到那個老人面前,稍微檢查了一遍后,發現這個老人應該是染上了風寒,還伴隨着支氣管炎。
只不過這個老人的衛生狀況,讓他感到無比的驚訝,僅僅是掀開獸皮,就聞到了一股惡臭。
更不用說這位老人的秀髮已經結成塊狀,伴隨發餿發臭的味道,上邊的寄生蟲,正在愉快的享受這個“生態圈”。
這種衛生習慣,還能活到一把年紀,也真是老天眷戀。
連帶着顏政,都覺得身上似乎有跳蚤在爬一樣。
再一看這屋內的其他野人,即便是那幾個少女,也都是髒兮兮的。
這讓他心裏發怵起來,這個部落的文明程度,一看上去就很太低,跟着他們一起生活,夭折的概率非常大。
可是他似乎沒得選擇,讓他一個人活在這蠻荒世界,可能死的更快。
他嘆息一聲后,在心中定下了藥方,那就是用蒲公英、魚腥草、馬齒筧、半夏、桑白皮、佛耳草、薄荷等草藥,這些草藥可以混搭着用,少幾樣也不太礙事。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不知道這個鬼地方找不到他熟悉的草藥。
如果不成的話,那他就得像神農氏一樣,去遍嘗百草。
且靠這些野人去採藥也是不可能的,他無奈的朝着首領示意了一下,從茅草屋裏找了一個藤織的背簍。
然後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出去。
首領沒有阻止他,反而拿起一個背簍,準備跟着他一起出去,屋子裏的這群野人也跟了過來。
顏政默默的走在前頭,一行人都滿臉疑惑的望着他,因為他正在不斷的查看各種草,一邊找還一邊拔出來放在背簍里。
好在運氣不錯,出門不久就在路邊找到了馬齒筧和蒲公英,還找到了一株蛤蟆藤。
這讓顏政着實鬆了口氣,從植株種類來看,這地方的植被類似於華南和華東地區。
首領跟在後邊,看見他有目的的拔草,便也拔出那幾種草放在背簍里。
顏政見狀,提着一株蒲公英對他說:“蒲公英!”
他也跟着讀:“蒲~公~英!”
顏政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能做首領的人,一般都是聰明人。
又找了幾種草藥之後,顏政驚喜的發現,這個地方的草藥十分之多。
想來也正常,原始時代各地都比較蠻荒,開發程度低,自然沒有人知道草藥的好處。
又找了一會後,他就已經收集了十幾種有用的草藥。只是遲遲不見有佛耳草,只得繼續深入尋找。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條河邊,這條河大約十來米寬,離部落也不算太遠,河流在上流幾百米處形成了一個胳膊肘彎。
所以在下游形成了一塊灘涂地,一眼望去,滿滿都是蘆葦。
正當他想欣賞一下蠻荒時代的自然美景時,目光卻被幾株植物吸引。
那是一片野生薑!這讓他大喜,這不僅僅是一種調味料,更是一種能驅寒的草藥。且不一會兒,他又找到了鳳尾草和銀翹。
他此刻的心情,那叫一個好。他從沒想到採集也能這麼有樂趣,他覺得此刻的他,就像是嘗百草的神農氏一般。
文明之光,由我誕生啊!
又採集一會後,顏政瞅了瞅背簍,覺得應該差不多了。
他比劃着要返程回去,
首領和其餘野人都若有所思的望着一背簍的草。
他卻是繼續一馬當先的走在面前,絲毫不在意遛鳥一般的穿着。
回到茅草屋,在他的示意下,一個野人少女將草藥清洗。
他通過大概估算的辦法,確定草藥的比例,將要用的草藥,捆成一把放進一個陶鍋里。
然後便是中火熬制,等熬出色來了之後,便是改用小火。
這個過程里,他極其的嚴肅認真。
圍觀的野人,也是一臉認真望着。他們臉上更多的是疑惑,尤其是首領,眉頭皺的死死的,但卻也沒有阻止。
等葯熬好,黑色的葯湯和有些沖的氣味,令得在場的野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顏政顧不得臉上的炭黑和汗水,端起葯比劃着示意要餵給那個老人。
只是剛做出樣子,他的手就被首領抓住。
見這幾人都用懷疑的眼光看着自己,顏政頓時瞭然。
“葯!救命!”他指着那個老人說。
首領拿過那碗葯,望了一會後,自己細細喝了一口。
只一口,便是猛的瞪大眼睛,呸的一聲吐掉。
顏政大呼頭疼,他知道原始人類,很多時候都是靠着味蕾來辨別危險的。在他們看來,甜的肯定是好的,苦的難吃的一定是有毒的。
首領一臉不解的望着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
顏政想了想,又拿起一個陶碗,將鍋里剩餘的葯湯倒出,自己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直到把這葯喝完。
首領愣了愣,端着那碗葯望着顏政。
過了一會後,他將葯遞給了一個野人少女,由她餵給那個老人喝。
由於老人有些抗拒這個味道,餵了好一會才喂完。
不過喝完葯之後,老人的氣喘便沒有這麼厲害了,且沉穩的睡了過去。
顏政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草藥起作用了,看來這些植物的藥性同後世沒有太大的差距。
首領也是如釋重負一般,他朝着顏政雙手交負,右臂搭在左臂上,行了一個他們的禮節。
然後拿着他的背簍,似乎是讓顏政告訴他,那幾種草藥一起煮能治病。
顏政只得將剛才那幾種草藥,擺在一起,一株一株展示。
首領淡笑着一株一株的認齊后,便從茅草屋的牆壁上取下一卷繩子,每記下一種,他便在一根繩子上打一個結,而且這個結花樣挺多,都不相同。
這難道就是結繩記事?
顏政看着首領開始嘗試煎藥,不由得覺着自己真是幸運。
正好遇到這個部落有個病人,否則的話,指不定該怎樣才能取得野人的信任。
他知道對於落後地區的人而言,治病的藥物可以很快的拉攏他們,很快的取得他們的信任。所以後世西方的傳教士跑到東南亞傳教,就是從送葯開始。那個時候的傳教士,幾乎人人都懂醫術。
他笑着開始手把手教首領煎藥,通過比劃讓他理解,怎麼控制火候。
為了讓步驟複雜一些,他特意將控制火候的次數增多。
結果他發現,這個首領非常的聰明,幾乎是比劃一遍他就懂了。
一旁的少女也一樣,僅僅是在旁邊看了一遍,就差不多理解了。
這說明野人的學習能力是有的,雖說煎藥這種事也很簡單。
只是首領有點偏執,他見背簍里,還有其他草藥沒有用到,就讓顏政也示意一遍怎麼煎那些葯。
顏政只能不厭其煩的進行煎藥,一遍又一遍。
每一遍,這個首領都會嘗一口,不單單是他嘗,他還讓旁邊的漢子也嘗。
一直折騰到了天黑,等到那個老人稍微清醒一下時,首領更是欣喜不已。
在顏政的示意下,他們又給這個老人服用了第二遍葯,這遍葯是溫熱的時候就服下的,一喝這個老人就開始發汗。
顏政見到這種癥狀,立馬就知道,他這回算是造了七級浮屠。
看來這個年代的病菌也沒有太強抗藥性,一副草藥下去就見效了。
首領狂喜了起來,直接將自己手腕上的一串骨鏈送給了顏政。
其餘人等見狀,也是恭恭敬敬的向顏政行禮。
顏政本想裝個逼,可是回想一下現在的處境,立馬選擇了裝孫子。
他此刻就不能給這些人太高的期望,否則真出意外的話,語言溝通不便加上對方是野人,指不定怎麼搞自己。
隨即他搖頭苦笑,指着那個老人,幽幽的嘆了口氣,做出一副憂愁的樣子。
首領見狀,笑容凝滯了一下,又是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頓。
顏政面露惋惜之色,走過去又給那老人號了號脈。
他看到這個老人身上有層厚厚的老泥,掀開包裹的獸皮,酸臭的味道再次撲面而來。
忍住嘔吐慾望的他,氣定神閑的起身走了兩步,向首領比劃。
“你,你,你們。若是不洗乾淨,也會得病!”顏政一邊說,一邊用肢體語言表達。
他覺得應該多同野人說話,這樣才能讓這些野人直接擁有漢語這套高級的語言表達系統。
首領一開始不理解,等到顏政又躺着裝病,又跳起來指着這些野人嘰里咕嚕后,他很快就明白了意思。
他認為顏政是在說,將會有更大的災禍將降落在這個部落,所有人都將像巫一樣得這種病。
他立馬就恭敬的朝着顏政深深一躬,誠懇而焦慮的邊說邊比劃。
顏政心裏頭暗喜,雖覺得野人好騙,卻也做出一副義不容辭的樣子。
他指了指屋內的青壯野人,示意他們聽從安排。
首領想都沒想,便讓這些野人跟着顏政。
顏政現在最想做什麼?不是立即開啟高大上的事業,而是他想快點普及衛生概念。
至少,得先讓這些野人養成洗澡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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