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 36 章(二合一)

第 36 章 第 36 章(二合一)

看着那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自門口進入,一步一步走過來,守靜的獸瞳都忍不住縮了一縮,它復又低頭去看地上那躺着的蘭額圖,確定他已經必死無疑,然後又抬頭看着走向他們的齊七……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仟韆仦哾

就連走路的姿勢都有八分相似,甚至某些或許連蘭額圖都不自知的細節,齊七卻能刻意地模仿到位,這一切……倘若沒有個三年五載的有意、甚至是有針對性的模仿,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齊七向雲珠子點頭:“谷主,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這一點頭,他身上那股蘭額圖的氣場瞬間打破,他彷彿還是那個恭恭敬敬的棋谷門人,齊七對臨摹他人的一舉一動,彷彿已經到了渾然天成的境界,甚至是可以收放自如的。

守靜就這樣看着齊七手腳麻利地把蘭額圖的屍體,裝進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偌大的一塊油布袋子中,然後他輕車熟路地去開啟了城隍那泥土打造的神像下的機關,不過一轉眼,那偌大的祭台就敞開了一道口子,恰好能把蘭額圖的屍體給塞進去。

齊七自然是把他給塞進去了,順便還掏出了懷裏特質的掩蓋氣味的藥粉,動作不緊不慢地均勻地灑在了那人形的油布袋上。

雲珠子看着這一切,忽而露出了一抹微笑,那是滿意的微笑,那是一切盡在掌握,不出其右的自信。

但凡在場的是薛向明也好,是阿旗阿貞也好,是溫如瑾的任何一個下屬,都能看得出來,雲珠子能做到今日這一切,絕對不可能是一日之功!

但可惜了,現場只有一隻神獸,從某個角度來說,它和那系統有點像,在某些方面,總是卻一根筋,就比方說現在他,它疑惑,但是它疑惑不到點子上,它還在糾結雲珠子為什麼要殺蘭額圖?

是的,雲珠子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任務從溫如瑾交代的勸服敵方大將大開關門,變成了暗殺敵方大將,繼而取而代之。

******

沒錯,雲珠子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讓蘭額圖活下去!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下去了。

從一開始,在她眼中,蘭額圖就只能當一個死人,只有他當個死人,她才能滿意。

那雙金色的,像是宇宙無窮的金光散漫開的獸瞳,安靜地注視着她。

從一開始,這隻神獸就很安靜,雲珠子知道,它在等着她的解釋,溫如瑾確實是派它來保護她,但從另一個角度,又怎麼能證明這隻神獸,沒有要監督她的意思呢?

“說來有些複雜啊神獸大人,”雲珠子動作溫柔地撫摸着金毛犼的腦袋,“我並非說你不夠聰明,只是在說人心叵測,難以贅述。”

“我行走世間多年,深感‘非我族類,不可與謀’乃至理名言,至於……咳咳咳。”雲珠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咳出了聲音,棋谷傳人向來自負,總是忍不住去窺探天意,他們有多麼高傲,他們的身體就有多麼破敗,正如雲珠子,她的身體也好不到哪裏去,很多時候,她都是撐着一口氣罷了。

方才抓住了那轉瞬即逝的,蘭額圖的防禦降到最低的那一瞬間,雲珠子動用了所剩無幾的真氣,如今筋脈相衝,她其實並不好受,只是一直忍着罷了,她習慣了忍受這時常要辜負那聰明的大腦的身體,就連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舒適的感覺,反而還在溫柔地向金毛犼解釋。

齊七回頭,眼帶憂心地看着雲珠子。

雲珠子羽扇遮住了下半張臉,眼神帶上了一些疲倦,但她還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守靜歪着腦袋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按在了她那瘦削的臉頰上,一股精純的靈力,就此湧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舒適得她差點驚嘆出聲。

雲珠子驚訝地看着這隻漂亮到難以用語言去描述的金色小獸,眼神複雜中帶着寬慰:“多謝神獸大人的憐惜。”、

守靜嚴肅着臉點頭,爪子輕輕啪了啪她的臉——你不能死,鏟屎官說他需要打工人,需要長命百歲的打工人!

雲珠子笑了笑,繼續說:“對於如何劃分何為我族類,在這一點上,我與前人有所不同。”

在雲珠子看來,血統血緣根本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個人內心的潛意識的歸屬感屬於哪裏,一個人的靈魂歸宿選擇了哪裏。

她見慣了這天下紛紛擾擾,深感不服中原華夏禮儀教化者,為異族,或許說,為有異心者。

“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章服之美,謂之華。”①

故而着我衣冠,服我禮儀教化,歸順於我文化者,為我同族。

在雲珠子自己的理念里,倘若一個人生來就是匈奴的血統,但是他卻從出生開始就在華夏成長,日夜熏陶他的是華夏的文明,他認同的也是華夏的文明,那他就是同類。

反之,倘若一個人生來就是華夏的血統,但是他自幼成長在匈奴,對華夏的文明沒有任何的認同感,他的心靈與靈魂都歸屬於匈奴,那他就是異族!

很顯然,蘭額圖就是第二種。

縱使他成年後也不曾懈怠對華夏文明的學習,但是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是華夏族人,他對華夏文明沒有一絲一毫的民族認同感,他學習那些詩詞歌賦,心中卻想着的是“我在學習異族”的文明,為了更好地屠戮他們。

“所以,這樣的人是不能留在己方陣營的,”雲珠子莞爾一笑,“留着他,便是養只老虎在床榻邊緣,而養虎,必然為患。我怎可令公子身陷如此險境?”

守靜能夠聽懂嗎?能,但就像拉貨去二仙橋只能拉一點點一樣,它也只能懂一點點。

於是它懵懵懂懂地看着雲珠子,故意做出嚴肅的模樣,不叫自己露怯,但是身體卻無比誠實,不自覺地伸出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殼子。

完了它抖擻一下精神,再抬起頭,它滿臉都是——哦~聽懂了,明白了!小爺知道了,小爺會原話轉告我家鏟屎官的。

總之,它絕不會說它聽不懂,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反正雲珠子說得好像很有道理,蘭額圖必死不可,那就行了。

至於它的轉告,會失真幾何,那就不能保證了。

見它那小模樣,雲珠子的笑容便真心了許多,也願意說更多,雖然這隻神獸看着就沒有成年的模樣,似乎懂得挺多,能完全理解的又太少,那她並不介意在這段奇妙卻又短暫的緣分里,多教它一些東西。

也許哪一日它終於成年了,它已經能熟練玩弄的人心,幸運的話,它也許還會記得,千百年前有那麼一個短命的傢伙,長篇大論地想要教會它這些簡單至極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一個更為至關重要的,必死不可的理由。”

雲珠子認真地看着金毛犼,耐心地給它解釋:“他的身份會給公子添加麻煩,還是一個,不可調和的麻煩。倘若他順從了我等的意願,大開豐饒關的關門迎接大軍入內,那他是不是就成了棄暗投明的投奔公子的人?還是一個有功勞的大將!”

但事實上呢?華夏被屠戮至今,與那些外族之間的仇恨,已經積攢了好幾代了,這東西能說消融就消融嗎?什麼相逢一笑泯恩仇,血海深仇怎麼泯!?多的是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的,相信什麼“相逢一笑泯恩仇”,你這是話本子看多了,腦子裏在日夜演奏濤生濤滅。

在如此尖銳的民族仇恨之下,難道要叫她家公子,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捧一個原匈奴數一數二的大將?

先前就說了,蘭額圖對於他的母族沒有一星半點的認同感,他雖在崔家成長了那麼六七年,但是他親爹,那上一任的左賢王卻不予餘力地培養他,他十歲就跟着上戰場屠戮華夏人了,他活到今日,已經為匈奴效力了四十多年!不然他的大將軍是如何當上的?

他殺的華夏人之多,屍體丟洛水裏頭,怕不是能阻斷洛水一段時日,他那寶劍,猶然充斥着雲珠子的同族的悲鳴與腥臭……否則,他又是如何才能得到虛連題堅如此信任的?

自然是他的全心全意,一心一意,完全同化於匈奴,或許說,他整個人從心靈到靈魂到信仰,就是一個完全的匈奴人。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在泱泱華夏痛恨的名單排行榜能擠進前十的人,要叫她家公子捏着鼻子重用他!?開什麼玩笑,這不是要惹眾怒嗎?

一旦蘭額圖給溫如瑾立下大功,縱使成功拿下了長安城,溫如瑾也會陷入兩難了。

殺他,那是背信棄義,與原先說定的聯手不符,也不符合這天下道義。屆時溫如瑾的人品就會被人詬病,說他是個為達目的,毫無下限之人,日後倘若要和其他勢力合作,都會被懷疑。名聲一旦壞了,那很多東西會潰如山倒。

但若是溫如瑾不殺蘭額圖,那也根本說不過去。你不是說你最是悲憫這天下被蹂..躪至此的百姓嗎?你不是說你繼母為匈奴人所虐殺,你最痛恨匈奴人了嗎?你為什麼要重用一個匈奴人!?你前面說的都是假的,你就是個華夏的叛徒!

到那時,溫如瑾要如何立足?溫如瑾陣營裏頭的那些大將軍們,又可能甘心於一個匈奴人共同作戰?

“所以……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雲珠子的眼中爆發出了極為灼熱的光芒,有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銳氣。

自她決意要跟隨溫如瑾開始,她就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任何事,玷污了他的聲名!

為人謀士,應該做什麼?應該做到力所能及的一切!

應該為公子鋪平她這短暫的一生能夠鋪平的道路,越遠越好!

謀士應該想到一切,謀士為主公而生,為主公而死,必要的時候,謀士可以替主公背負污名!

“更何況,這還算不得什麼污名,”雲珠子冷笑着搖了搖羽扇,“世人只會誇讚我為無數同族復仇了!”

其實雲珠子也想過,或許溫如瑾是有後手的,以他的聰慧,大抵是用完之後,就堂堂正正地叫蘭額圖死掉。

但是雲珠子覺得,既然她能從一開始就做好,那她就先下手為強做完這一切,能不叫公子的手沾染這些,就不叫他去沾染,他要永遠光風霽月,站在頂端,為萬民所向!

金毛犼能夠聽懂雲珠子所說的話嗎?還是能,還是只能聽懂一點點。

這些道理對它來說確實有點太過深奧了,它只能捕捉到“不殺了蘭額圖,溫如瑾就會很難做”這個道理,所以它勉強還是懂了那麼一部分的。

其實它不能完全聽懂也沒關係,它能夠感知到人類的情緒,甚至能夠通過人類身上的氣味,聞到他們的靈魂深處的力量,就像是現在,縱使它完全聽不懂雲珠子所說的話,代表着什麼,但是它卻看到了雲珠子身上那股所向披靡的氣勢。

那股精神的力量如此的澎湃,強大到彷彿能讓任何艱難險阻都原地破碎,於是金毛也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在心中,像是火焰一樣被點起,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它喜歡雲珠子,它喜歡任何一個生命力蓬勃如熊熊烈火的人類,雲珠子的精神力量,早已將這累贅的身體,遠遠地拋下了。

身體不爭氣,沒關係,她和棋谷所有的傳人一樣,壽命雖短,但卻能憑藉著自己的聰慧建立蓋世奇功,這使他們的姓名,永遠在歷史長河中,散發著不滅的光芒。

守靜嗷嗷的叫了兩句,奮力的伸出了自己的兩隻前蹄子,給雲珠子使勁兒鼓掌——凡人,加油,往前沖啊!小爺看好你哦~

雲珠子得到了它那副“老子認可你”的表情,開心得大笑出聲。

******

齊七終於妥當地處理好了蘭額圖的屍體,他沖雲珠子點了點頭。

雲珠子於是說:“可以了,讓他進來吧。”

接下來金毛就看到齊七走到了窗戶旁邊,敲了五下窗戶,三下長兩下短。

沒一會兒,門口就又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那赫然就是蘭額圖的最忠心的心腹——提冒渾。

沒有錯,提冒渾其實一開始就是棋谷的人!

看見金毛又露出了那茫然的模樣,雲珠子不得已,只能無奈地繼續解釋。

三十幾年前,那位腦迴路與大多數人都不太相同的崔三娘子,曾經想過要回崔家的祖地去祭祀自己慘死的祖母和父親,但是被前前任的崔家家主給拒絕了。

後來,追三娘子還是沒有放棄,又等到崔家更換了家主,於是她又找現任的崔家家主,寫信過去自然是再一次被拒絕。

現任崔家家主要不是力不能及,都恨不得派人去暗殺她,怎麼可能會允許她有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可能發生?

但是這崔三娘子的腦迴路確實是非同一般的奇妙,被兩次家主拒絕後,她還是沒有放棄,反而是把信送到了棋谷,沒錯,她想找當時已經名滿天下的崔家小郎君風和頌去說和。

當然,崔三娘子提起當年的往事,根本不會細說自己曾造了什麼孽,她只說自己是萬般無奈,命途多舛,被迫委身於匈奴人,一個女子在這個世道是何等的艱難?她的話,風和頌根本就沒有多加懷疑,於是風和頌就寫信回家,好言相勸自己的父親。

也正因如此,風和頌與崔家的矛盾埋下了第一個禍根。

那時候還是十幾年前呢,雲珠子與風和頌他們師姐弟的關係,還有十分親切。

那時候的風和頌還十分青澀單純,他什麼都沒有瞞着雲珠子,正如同當年崔三娘子腦子不好使,匈奴的左賢王卻一直理智在線一樣,悲傷抱怨的風和頌也沒有想,作為他的傾聽者的師姐,腦子也是一直在線的,雲珠子從風和頌的隻言片語中,捕捉到了某些秘密關重要的蛛絲馬跡。

後來,雲珠子就去棋谷整理的典冊中,找到了有關於那些隱瞞隱藏在了塵土之下的不為人知的秘密的隻言片語,雲珠子發現那些骯髒的真相,與此同時,她還發現了匈奴左賢王對蘭額圖的培養和看重。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雲珠子對蘭額圖有了“奇貨可居”的心思,一個絕妙的計劃在她胸中成型。

她開始了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

這個名叫提冒渾的人其實是華夏人,他原名叫齊利,他是雲珠子專門針對蘭額圖的性格特徵,為他量身打造,專門訓練出來的完美匹配了蘭額圖的心腹人選。

距離雲珠子將提冒渾送到蘭額圖的身邊,到今為止恰好十二年了。

這十二年裏,齊利雖然沒有上過戰場,卻為蘭額圖處理了大大小小無數件事情,甚至九死一生地給蘭額圖多次擋刀,以換取蘭額圖的信任。

齊七如今那無懈可擊的偽裝,少不了提冒渾的通風報信。

今夜的計劃,掩人耳目,也少不了提冒渾的協助,畢竟,他是蘭額圖的“心腹”嘛。

雲珠子自然高興於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她含笑將手置於提冒渾,哦不,應該說是齊利的頭頂:“棋谷十二載謀划,只為今夜!辛苦你了,你很快,便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齊利搖了搖頭,眼神堅定:“谷主,在下不辛苦,棋谷為天下謀算,在所不惜。”

“好志氣,大丈夫當如是!我會向公子言明你的功績,當記你大功!”

******

雲珠子所做的這一切,溫如瑾知道嗎?

知道,當然知道。

溫如瑾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難,聰明人總是習慣去想太多,就算是想讓自己放鬆下來,不要去想太多,那都是做不到的事情。

更何況,溫如瑾還有一個狗狗碎碎各種偷窺世界,還喜愛給進行他顱內實時播報的系統520。

520真情實感、抑揚頓挫地給還在努力秣兵歷馬的溫如瑾轉播着,時不時地插入幾句它的個人情感,諸如“窩草好狠!”“牛逼呀!”“服了服了!”“六六六”等等……

完了520問溫如瑾:“老溫你咋一點變化都沒有,你不應該表現出一點驚訝嗎?”

“確實是有點驚訝的,”溫如瑾嚴肅地點頭,“但是又沒那麼驚訝。”

實話實說,勸服蘭額圖其實只能是得到一時的好處,用完了此人,接下來就後患無窮了。

溫如瑾早就做好了準備,雲珠子若是能勸服蘭額圖,在蘭額圖開啟城門的當夜,他就要叫蘭額圖死於萬箭穿心之下,光明正大地殺了他!

屆時只需要唏噓幾句,給個厚葬就完美了事了,根本不需要有後面的什麼一大堆論功行賞的屁事。

對!他打一開始就是準備過河拆橋的!

怎麼著了,不得感謝他嗎?

蘭額圖和華夏人的積怨比還未正式露臉的虛連題梁嚴重多了,甚至都不是一個量級的,虛連題梁溫如瑾都幫他腦袋搬家,還給他做了屍體風乾技術,蘭額圖卻能在他這裏得到一個好死和厚葬,不得求神拜佛感謝他自己幾世修來的福分以及溫如瑾的大發慈悲嗎?

真的準備換個陣營還能繼續虎虎生威呢?我看你是天熱頭髮瘟了!

溫如瑾冷笑了一下,他只是沒有將這樣的打算廣而告之而已,這種東西,大家懂的都懂的。

其實,這個任務對於雲珠子而言,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因為無論她是勸服蘭額圖了,還是在勸服不了他之後,選擇冒險殺了蘭額圖並且成功令人取而代之,矇混過關且不誤正事……她此行的表現,在溫如瑾的心中,滿分是一百的話,她都只能得到八十分。

但是她太聰明了,走一步,她已經看到了九十九步外邊去了。

她急溫如瑾所急,憂溫如瑾所憂,她將所有的一切都顧慮到位,而後快刀斬亂麻地殺了蘭額圖,不叫溫如瑾有任何為難,不叫溫如瑾的名聲有任何受損的機會。

溫如瑾嘆息一聲,不知道是喜是憂,只能吩咐威虎營的千夫長:“原定計劃,取消。”

沒錯,原定計劃中,他安排了近三百人,就為了放冷箭趁亂搞死蘭額圖。

只是沒想到雲珠子比他想像的要給力多了,原來的計劃根本用不上了。

“但她卻給我丟來了另一個燙手的山芋啊……”溫如瑾感嘆着將厚重的兜鍪從頭頂蓋下。

他眼眸有些深沉,崔家啊……

今夜,“蘭額圖”忽然下令大啟關門,豐饒關在既定的時間豁然大開,蘭額圖的幾員副將不明所以,有所懷疑卻還來不及質疑,就被“蘭額圖”暴起怒殺了。

“蘭額圖”的反常令豐饒關上下一片混亂,就在這關門大啟和混亂之中,溫如瑾與諸將率大軍與薛向明匯合,奔騰而至,殺氣騰騰,勢如破竹。

就在這亂戰的當口,眾人卻看見那一直在殺己方士兵的“蘭額圖”,一下子扯下了自己的臉皮,霍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原來他根本不是原來的守將!

匈奴那本來便已經潰散的軍心,直接被揚灰了,於是荊州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一舉拿下豐饒關。

季明誠請示溫如瑾,那數十萬的戰俘,準備如何處置?

今日的豐饒關忽然放晴了,陽光灑落在少年公子的臉上,他那尚且稚嫩的臉龐,有着小蔥一般的青澀。

在這溫暖的陽光中,那公子輕輕一笑:“這一次就別坑殺了,太浪費。依我看,不如就毒聾毒啞,充作壯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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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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