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二合一)

第 20 章 第 20 章(二合一)

那一番“君舟民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民之擁戴者,為天下正統”的言論,像是一道劈開了黑暗的驚雷,在耳邊驟然炸響。

那其中的反抗精神,是風和頌從未接觸過,從未感受過的,能令人心神俱裂的強大,那意念彷彿已經強大到能夠攻無不勝、戰無不克的強大。

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這麻木不仁的世道中的一個自詡聰明的糊塗人,站在泰山的腳底下,卻妄自議論天下大局。

而那個少年的話,卻令人振聾發聵,使在這無垠的迷障中清醒過來。

那一刻,風止了。

新湖卻掀起了洶湧波濤。

他為這令人甘願臣服的強大的精神力量而折服,可是等他終於決然地撥開重重迷障,他卻發現。

那個少年……他毫不猶豫地,走了。

風和頌是和寇懷准一起衝出來的,可是當他們剛掀開竹簾,就聽到寇懷準的母親陳氏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她暈倒在地。

無法,二人只能留下,先顧陳氏。

等到陳氏終於緩過勁來了,風和頌再出門,便連那荊州牧公子的馬蹄揚起的灰塵,都平息了。

“當真,走得決然。”風和頌長嘆一聲,覆蓋在胸口的羽扇,隨着他僵硬的手,僵硬地動了一動。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頭髮凌亂的陳氏靠在兒子的身上,與兒子寇懷准一同看着門口的他。

用一種,極為複雜的、沉重的眼神。

“風兄,你……”寇懷准如今也是心神大亂,眼中波光閃閃,彷彿有很多話,但都說不出來。

“正如你所見,”風和頌矜持地頷首,“我想,我已經找到了想要一生追隨報效的主公了。”

******

“那竹簾後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寇懷准,另一個是他的好友風和頌。”

溫如瑾摸了摸馬兒的鬢毛,一邊聽着520的彙報,一邊淡定地避開從樹上掉下來直接招呼他臉去毛毛蟲:“風和頌是哪位?”

“就是‘蘭陵雲珠子,會稽臨江仙’裏頭的臨江仙。”說到這個,520就有些憤憤不平,“這傢伙是不是又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居然兩個人一起讓陳氏出面。”

“不一定,只不過是他們覺得我不是正統,不樂意追隨我罷了。”溫如瑾的表情淡淡地,見左右隨從的臉上都有些疲憊的神色,他便揮手,叫他們原地停下修整。

520原本也怏怏不樂地匿了,結果沒一會兒它又跑了出來:“老溫!我剛剛看到那個風和頌追出來了,然後盯着你離開的方向望洋興嘆。”

正在啃饅頭的溫如瑾眉毛一揚:“哦?”

“嘿嘿,他肯定後悔了,要是到時候他來找你,你收下他不?”

“收啊,為什麼不收?”溫如瑾動作洒脫不羈地舉着水囊喝了一口水,又將水囊遞給了旁邊的親兵。

“嗐,你真沒脾氣,咋不晾晾他。”

“我不是沒脾氣,”溫如瑾嘆了一口氣,看着這些禿頭的樹木。

“我只是沒時間了。”他喃喃地說。

是啊,他沒時間了,天下逐鹿之勢將起,外族政權囂張至此,他哪還有時間和投奔自己的謀士別苗頭、鬧彆扭?

他恨不得對方一來,他就將人丟任上,不死不下火線。

“唉,你的金毛犼要被關瘋了,打它醒來就沒停止過拆家,也沒停止過罵我,這會兒系統空間已經沒有傢具可以給它拆了,而我,已經變成了它的第十八代玄孫,還是沒有小雞雞的那種,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把它搞出去啊。”

說到這個,溫如瑾就冷笑出聲:“你沒跟它打架?你這麼能忍?”

520說:“我現在是個很好的系統,距離成佛也不遠了。”

“呵,你只不過是股票輸了,想要拿它的金毛抵債不敢得罪它而已!”

“你為什麼要揭我老底!難得糊塗你懂不懂?”

******

溫如瑾和自家系統互懟了幾句,看了看天色,便決定繼續趕路。

他領着自己的親兵們打馬過重山,只是看着這重重疊疊的山巒,以及並不那麼寬敞的山道,溫如瑾忽然有了一個不那麼快樂的猜想。

這樣的地勢,根據他剿匪的經驗,這裏擁有打劫的優越地理條件。

而根據他衰神投胎的體質,這裏一定有土匪。

再根據他衰神投胎的體質,這裏的土匪一定還是悍匪,殺人越貨的那種。

再再根據他衰神投胎的體質,這裏的悍匪一定會來打劫他。

早已經衰出經驗來了的溫如瑾,淡定地取下了背負着的方天畫戟。

這順溜的動作,看得左右親兵和侍從們都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們就反應了過來,開始一一拔刀,警戒四周。

他們小心翼翼地穿越山道,忽然就聽到了前方傳來了冷兵交接的廝殺聲。

溫如瑾的目光一凝:“加速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和猜測的一樣,前方出現了悍匪和商隊廝殺的場景,溫如瑾毫不猶豫地帶領着自己的親兵縱馬殺入,幫助這些商隊將抵抗悍匪。

正如他剛剛的推斷,這些悍匪的身手還都挺不平凡的。

直到日落,眾人才將悍匪殺盡,在溫如瑾的各種關照之下,他的人馬沒有出現重傷和死亡的情況,只是多少的輕傷是無法避免的。

而被救下的商隊,就沒那麼好運了,山道上佈滿了屍體,除了悍匪的,就是商隊請的鏢局的人。

鏢局的領頭人受了些傷,還是強撐着親自走到了溫如瑾的面前:“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罷了,”溫如瑾擦了擦臉上被濺上的血漬,“壯士如今身負重傷,還是回去歇着療傷吧,不必言謝。”

語畢,他又高聲道:“原地修整,包紮傷口。”

溫如瑾皺着眉頭看漸漸黑下去的天色,在思索和權衡,是帶着這商隊一塊離開,還是自行離去?主要是,這商隊看着也太過累贅了,貨物多得嚇人。

看着應該不是沒名沒氣的商隊,怕不是什麼巨富世家?這鏢局人馬的武功也很好,就算沒有他,他們也能把土匪殺退,只是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罷了。

溫如瑾的手指敲了敲畫桿方天戟的金屬桿,在思考自己救下的商隊,如果是敵方勢力的後勤力量,他是自己蹲牆角抑鬱呢,還是把他們的貨搶走……

“誰幫的我們?”

“據說是荊州牧的公子。”

“哦,荊州牧的公子……等等,誰!?荊州牧的公子!?”

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震驚到嘶聲裂肺的動靜,然後溫如瑾一回眸,就瞅見有兩個人遠遠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徑直奔向了自己——

“小外甥!!!”

******

溫如瑾怎麼都想不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石氏兄弟見面,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把對方的貨物全劫走的時候。

夕陽西下,錦衣少年一手攥着馬繩,聽見聲音側身回首看來,他的眼瞳是深深的黑色。落日的餘暉卻讓金色灑滿了他的臉頰,於是那濃稠的墨色,便似乎也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光,聖神到不可直視。

他用這樣一雙眼睛,這樣一雙能輕易叫人折服的眼睛,看了過來,恍若謫仙在月下降臨。

石氏兄弟一致地呆愣在原地。

溫如瑾眼珠子動了一動,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好傢夥,穿金戴銀都無法形容他們了,這是移動的黃金展示櫃,這是黃金在當代中華區首屈一指的獨家代言人啊。

這兩個展示櫃誇張到什麼程度呢,誇張到他們終於在溫如瑾那雙奇詭的眼睛下回神,然後靠近他的時候,他被刺到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你是這長孫虎吧孩子?荊州牧其他義子都還小,出不了門的吧?”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黃金展示櫃說。

“哎呀你走開,他當然是長孫虎,”另一個矮矮胖胖的黃金展示櫃擠開了那個高高瘦瘦的黃金展示櫃“這麼俊的不是我外甥還能是誰?”

溫如瑾剛一睜眼,又被他們兩個那鍍了一層金的摺扇給閃到,他沉痛地閉眼,有些明白為啥520隻說他兩在做生意,卻從不說他兩長啥樣是個啥性格了,這根本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虎見過兩位舅父。”還能怎麼樣?認命啊。

高高瘦瘦的黃金展示櫃熱情地笑着,摸了摸溫如瑾的肩膀:“我是你娘的二弟,名諱煅金。”

矮矮胖胖的黃金展示櫃終於意識到自己瘋狂撲閃地摺扇快要把自家外甥給晃瞎了,他趕緊收其了摺扇,跟着哥哥說:“虎子外甥,我是你娘的三弟,名諱琢金。”

石煅金,石琢金。

好名字!

又是煅金,又是琢金的,反正就是和金子杠上了。

黃金一條龍啊!

溫如瑾:我彷彿看到了無數能閃瞎眼的黃金,以及這黃金能夠供養的軍隊。

溫如瑾:有這樣的兩個舅舅,我應該痛苦嗎?並不,我做夢都會笑醒。

誰會不喜歡黃金呢?它難道只是金光閃閃的金屬而已嗎?不,不是,它是恆星那絢爛的超新星爆炸所誕生的浪漫。

它是亘古恆星們的餘暉!

溫如瑾:我愛黃金,多多益善,謝謝。

******

石氏兄弟原本還以為這位新鮮出爐的小外甥,恐怕不是那麼好親近的,畢竟他在夕陽下側身回眸的場景,實在過於震撼人心了。

他們兄弟二人走南闖北,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雖然他們個人的喜好是奇葩了點,但他們看人的眼光根本是毋庸置疑的。

看見溫如瑾的第一眼,他們就覺得……這小子,不能說是個小子,他,深不可測,且沒那麼好接近。

明明五官生得如此平凡,可是那雙眼睛卻會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謫仙,繼而心中產生敬畏和感覺不可侵犯……想來都覺得不好靠近呢。

但是事實卻截然相反,在溫如瑾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的時候,他身上那股玄之又玄、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瞬間消弭了。

“兩位舅舅路途辛苦了,虎護送你們到武陵罷,母親已經等候多時。”

很禮貌,說話還挺溫和,進退有度,絲毫不會冒犯人。

石氏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深邃的暗色。

而後,溫如瑾就看着他們兩兄弟哈哈笑起來,熱情地上千和他勾肩搭背,叫他上那座豪華大馬車。

“在野外風餐露宿便罷了,如今遇上了我們兄弟二人,怎可還叫你在外頭騎馬?那馬車足夠寬敞,鋪滿了軟墊,並不顛簸,你一路辛勞,且隨我們上馬車休息。”

溫如瑾看了一眼那個在夕陽下依然閃閃發光的馬車,他眼尖的發現馬車的窗帘似乎是千金難求的蘇綉,拉車的駿馬完全不是他這種河西走廊的小種|馬,而是個頭高大的大宛馬!?

什麼鬼!?大宛馬!?所謂大宛馬,就是從絲綢之路傳進來的,它在高速奔跑后,能流出像鮮血一樣的汗水,被稱之為“汗血寶馬”的大寶貝!

溫如瑾看了看自己牽着的這隻馬,這還是河南郡太守很寶貝的——大宛馬雜|交的後代。

大冀分崩離析至今,國力驟降,生產力水平也開始倒退,前五十年中原大地瘋狂征戰,陷入了十八國的亂戰,又兼之天災人禍糧食不足,人死了很多,馬兒也死了很多。

大宛馬不是沒有,但是遠不如大冀鼎盛時期那麼常見了。

更何況,就算是大冀鼎盛時期,也沒人那麼奢侈拿汗血寶馬拉車啊。

溫如瑾:第一次當窮鬼的時候直面別人暴殄天物,有點心情複雜。

石氏兄弟當然發現了溫如瑾的眼神停留在了馬兒的身上許久,石煅金伸手拍了拍溫如瑾的肩膀,說:“這是第三代大宛馬,剛培育成功不久,此次前來荊州,也是需要同你父親商量此事。”

“舅父何須向我解釋,我是晚輩。”

“嗐,你遲早得知道,”石琢金無所謂地晃了晃自己的黃金扇子,“走,跟舅父上馬車去歇着。”

可是溫如瑾拒絕了:“二位舅父,我還是留在外面警戒,從軍之人,怎可在意夜雨朝露?還是舅父們早些上馬車,休息吧。”

“他們都不懂你,”520忽然哀傷地開口,“只有我懂你。你不上馬車,不是因為你要證明自己剛毅,而是因為……”

“你怕你的霉運發作你一上車車就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吧你。

******

武陵郡。

溫如瑾護送着那兩位黃金舅舅回到了府邸,他原以為要聽一聽他們說說培育大宛馬的事情,然而他剛進大門,就有親兵通傳,叫他速速去議事廳。

“父親。”溫如瑾風塵僕僕地出現,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在場的所有人,好傢夥,到的可真齊,怕是有大事要發生。

“吾兒,你來。”長孫元正向他展示了那粗糙的羊皮地圖,指了指成漢國和匈奴漢國的位置。

溫如瑾目光一凝,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大將軍還未將梁州拿下?”

“是,他前些日子才拿下了益州,如今就傳來了急報,匈奴漢國與成漢都有異動。”

只是異動,那就是還沒那麼緊張。

“父親,他們此舉,是在試探我們。”

梁州像是荊州、成漢國與匈奴帝國三者的交接三角地帶,現在荊州要吞下樑州,其他二者出現了異動,恐怕就是衝著荊州來的,或許意在阻止荊州做大,又或許……是想要從荊州身上得到更多。

長孫元正臉上沒什麼焦急的神色,只是問溫如瑾:“我兒以為,當如何?”

“很簡單,”溫如瑾也不急,“圍魏救趙之計即可。”

溫如瑾手指點向寧州:“雖因兒女婚事寧州牧與父親之間有齟齬,但究根結底我等皆是華夏民族,寧州牧老雖老,卻還能主事,也不會因兒子的那點破事就拿不定宗旨,只要言明,他會出兵攻成漢的。”

一則不可眼見着匈奴漢國和成漢國聯手把荊州打趴下,萬一荊州趴下了,同一民族的他們也唇亡齒寒。

二則如今成漢國故意出兵試探荊州,沿線必有空缺之處,這是個乘機咬下成漢一塊肉的大好機會,聰明人都知道富貴險中求,寧州牧理應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才對。

長孫元正的座下有一中年謀士笑了笑,道:“小公子有縱觀大局之能,但終究年輕,少了些人情練達,若是早個二十年嘛,這寧州牧自然必定出兵,如今他老了,早不如年輕人銳氣,年前又生了一場大病……”

這意思就是說寧州牧不一定會出手了,老人家確實沒那麼兇猛的孤勇了呢,寧州牧年紀大了,他玄孫兒的年紀,和同為州牧的長孫元正的女兒一般大,垂垂老矣的人還生了大病,哪還有什麼銳意進取之意,恐怕心灰意懶,只想着安享晚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閣下所言有理,”溫如瑾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寧州牧能如我所願自然最好,但沒人能保證他會不會關鍵時刻掉鏈子,故而為了以防萬一,我們要做好更換一個有年輕人的銳氣的寧州牧。”

此話恍若驚雷,一出即令眾人心神俱震蕩。

好大的膽子,好瘋的衝勁。

“我知道州與州之間,必定會有各自的耳目,而那些公子太多的州,還會有其他州的人支持着某些公子們,以求來日他上位可以交好……”

這是正常的,戰國時期群雄爭霸,各國君主更換,有時候會出現其他強國的影子。比如秦武王死後,秦宣太后想立公子芾,秦惠文後想立的公子壯,但是趙武靈王非要立公子稷,最後公子稷在趙燕兩國的武力護送下返回秦國,是為秦昭襄王。

長孫元正他那名不正言不順的侄兒長孫泰和都想要拉攏寧州的某個公子呢,要長孫元正真沒在寧州那一群公子裏頭做點手腳,有那麼一兩個屬意的人,溫如瑾還就不信了。

他在寧州,肯定有更多的部署,溫如瑾只不過是要他提前動用一點自己的能量而已,根本不難辦到。

長孫元正尚未說話,座下其他人先爆發出了一聲喝彩:“公子好計謀!”

這話顯然也是印證了溫如瑾所猜測的,他所說的計劃,他們能辦到,剛剛只不過是故意考驗他罷了,嘖。

解決掉了成漢,溫如瑾眼睛看向了匈奴漢國,他道:“我打襄陽道北上,再借河南兵,直攻長安。”

這話比剛剛還嚇唬人,剛剛大家至少還知道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現在這話,這踏馬是青天白日做大夢吧?

底下文武眾人竊竊私語,最終有人大聲點開口了——

“公子,長安早已經被匈奴漢國佔據逾三十年不止,你如何能攻下長安?”

“是啊,再說了,聽聞先前您就得罪了河南郡太守,只恐怕他不會再借兵與你了。”

溫如瑾笑了:“我怎麼會得罪了河南太守呢?我之所以成為荊州公子,那完全是因為我弟弟妹妹在荊州啊,這又不是我自個兒樂意的,我其實身在荊州,心在河南郡啊。”

啊哈!?誰能想到,他能無恥到這一步,一而再、再而三地逮着河南太守這一頭羊使勁兒薅羊毛,騙了他一次就算了,還要騙他第二次。

也是,在場的謀士們也沒有想過,他們之前擔心溫如瑾會不會心不甘情不願回來的理由,如今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變成溫如瑾再次哄騙河南太守的借口。

“郭星津郭大將軍還是很能打的,我很喜歡他。”溫如瑾感慨地說。

他那小模樣,實在是太過氣人了,虛偽得坦坦蕩蕩,長孫元正都被逗笑了:“恐怕他曉得你在謀划些什麼,是不會希望被你喜歡的。”

“你能從河南借兵,”長孫元正依然很淡定,“那你又如何能攻下長安城呢?”

“只要豫州出手,攻其信都,來勢洶洶,匈奴漢國必定從長安調兵支援信都,而我等只需要乘其守備空虛,直搗黃龍。”

他的計劃很好,可以說是有勇有謀。

荊州要拿下樑州,與梁州接壤的成漢國與匈奴漢國非要插手,那就啟用“圍魏救趙”之計。

讓寧州攻打成漢國,成漢國自顧不暇,自然也就顧不上什麼梁州啊荊州啊什麼的了,先保住自家屁股再說。

而後己方薛青掣大將軍牽制住匈奴漢國的前鋒的同時,讓豫州出手攻打匈奴漢國的信都,他們抽不出其他的兵力,只能從長安城抽調大軍,而這時候長安城空虛,溫如瑾便可帶兵直擊長安。

溫如瑾足夠的兇狠,人如其名,像是一頭下山的猛虎。

匈奴漢國膽敢插手,那他就要從它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成漢猝不及防對上寧州這一兵肥馬壯的大州,恐怕也討不了好。仟韆仦哾

長孫元正的目光充滿了驚嘆,看着溫如瑾那稚嫩的臉龐,彷彿在看着一個奇迹,彷彿在看一顆冉冉升起的北辰星。

“吾兒,寧州之事為父有把握,然而這豫州……”

“豫州,兒心中自有成算。”

“哦?”

“兒這一番出行,並非毫無所獲,父親可知曉‘蘭陵雲珠子,會稽臨江仙’中的會稽臨江仙?”

“會稽臨江仙!”這個名頭武將們不熟悉,在場的某些高階謀士卻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們驚疑不定:“公子如何請得動這人!?”

會稽臨江仙這可不是普通人,這是在場的謀士們,有不少以曾經聽過他的講學而感到分外幸運和光榮的人,可是現在,他們的小公子居然提起了這樣一個在謀士圈子裏堪稱數一數二的大神一樣的人,還是以這樣平平無奇的口吻!?

“不是我請得動他,是他就追在我身後,他不日就會抵達荊州,屆時讓他去遊說豫州牧。”

溫如瑾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那種得到稀世珍寶的感覺,稀疏平常,彷彿是在對待其他平平無奇的謀士。

“倘若他做不到,那他這名頭,也不過是虛的!”溫如瑾輕笑一聲,“名頭再大也無用,得能辦實事,辦得成大事,那才叫真本事。”

一時之間,在場的眾人看溫如瑾的眼神都複雜極了。

而溫如瑾呢,他沒留意他們,只是抬起了眼眸,直視着牆壁上那粗糙羊皮地圖上的一個小小的標籤——長安。

“雄踞長安三十年?”溫如瑾冷笑出聲,“三十年算得了什麼?長安是我華夏的長安!長安是我中原的長安!”

“九世猶可以復仇乎?雖百世可也!”

“待我兵臨城下,長安百姓必定夾道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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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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