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殺人的劍

東域聖院，湖邊。簡月柒忽然揮着一刀，水波蕩漾，割裂星光。“林淵公子，可知這一刀叫什麼？”少女問。林淵望着水面，心中暗嘆。這刀法別人或許不認識，可他卻再熟悉不過。前世他就是死在這一刀下。“碧落天刀。”他緩緩道。簡月柒眼眸泛光，神色激動，口中發出顫音：“師尊，真的是你嗎？”能說出這個刀法的，世間除了她，也只有林淵了。林淵望着湖面，嘆了口氣：“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問呢？”聞言，簡月柒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她原本在想，對方或許是師尊轉世，沒有前世記憶，那樣她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對方。畢竟那樣的林淵，對於她而言也不過是陌生人了。“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簡月柒感嘆着，不知不覺間眼眶濕潤了。對於重生者而言，最可怕的便是故人不在，再多的經歷只有自己知曉，無法分享於他人。沒人知道你前世過得如何，也沒人在乎，只有你一個孤寂的靈魂獨自行走在世間。林淵不僅還活着，而且還記得前世的事情，這讓她像是尋到了故友，總算還有人了解她的苦，懂她的委屈，知曉她的努力，撫慰她的心。前世的一切並非浮光掠影，還有師尊和她一樣活着，雖然身份已非從前，但記憶還在，人還是那個人，這便足夠了。“為何這一世你不在西域了？”簡月柒擦了擦眼角的淚。她重生后再入刀宗，卻尋不到林淵身影。前世的師尊彷彿從未來過，她尋遍西域，都找不到這麼一個人。直到某一天，玉龍國天驕出世的消息傳到了她的耳中。於是她抱着摸獎的心態來到東域，想要見一見這位與師尊同名之人，究竟是不是師尊轉世。這一來，還真被她給找到了人。“此中事情太過複雜，我不好說。”林淵揭過話題，嘆氣道：“你我師徒緣分已盡，這一世你不該來的。”“可我還是來了。”“你這是何苦呢？”“師尊曾說過，做事但求無愧於心，我來此地也是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簡月柒握着長刀，眼中倒映月光。“遺憾嘛……”林淵暗嘆，又問：“簡有容沒有管你？”“我趁她閉關之際，帶着青兒拜入刀宗，如今已是刀宗准聖女，有宗門庇護，她一時動不了我。”簡月柒很聰明，利用重生的優勢，逐漸擺脫了仇人的掌控。“她知道你來東域了嗎？”“我是通過刀宗傳送陣來的，她興許是知道了。”“那你可要小心了。”說到這，兩人彷彿失去了話題，靜默無言。簡月柒曾無數次在夢中見到對方，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可真到了相認的一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回去吧，外面有點涼了。”夜風漸急，林淵轉身想要返回，簡月柒打斷：“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說吧。”“當初你收我為徒，就是為了練刀嗎？”林淵遲疑片刻，道：“……或許吧。”“這是什麼意思？”少女追問，林淵卻已經隱入林中。簡月柒站在原地，望着少年背影，緊咬下唇，心中做出了某個決定。……樓閣中，殷芷波正和簡青兒聊天，就看見少年返回。“這麼快就回來了？”殷芷波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