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太弱小了
「呵，又一個劍士？你來表演什麼？是來表演失禁還是自殺？」
「我覺得是來切腹的把，聽說人類劍士因為沒保護好上家可是要切腹謝罪，要不你表演個切腹來把我們給笑死？」
「哈哈哈哈！」
李維微微抬頭，斗笠之下的視線看向了那個兩米多高，全身皮膚翠綠的山鬼。那熟悉的模樣，那股如山嶽般的壓迫力，即使現在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主世界中的一周前，一隻不到兩米高的山鬼闖入了京都，殺死了近百足輕，並且擊殺了一名趕過來支援的劍豪以及他所帶的十多位劍客。
山鬼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在祂那恐怖到極點的力量下，城牆凹陷，屋舍傾塌，金鐵鍛造的刀劍在其恐怖的力量之下都無從倖免。
那一次戰鬥，他帶上了一番隊二十名武士，加上近十名精通破魔靈力的陰陽師，在武士的掠陣與陰陽師的助攻下，還是利用替身狂熱藝術的不可視特性與無限堆疊的炸彈艱難斬殺山鬼，並且一舉成名。
在此之前，他李維在京都士族圈子中總是被戲稱為「撿回來的廢物」。自那之後，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也成為士族圈內的一次談資。
而這個山鬼，比他上次所面對的更加健壯，更加強大。甚至能夠直面感受到比起在主世界京都所斬殺的山鬼更加暴虐嗜血的靈力。
而他身邊現在並未跟着掠陣的武士與陰陽師。
「喂喂喂，你是啞巴嗎，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山鬼不耐煩的走了上來，那扛着的巨大狼牙棒在地上拖拽，巨大的重量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西內！」山鬼的大棒狠狠的砸在地上，地面開裂，泥漿迸射。
慢，太慢了，繼承了劍聖模板之後的他，能夠看清楚山鬼的所有動作，每一個肌肉的發力，每一步動作。慢到像是蝸牛一樣，慢到像是一隻螞蟻在對着巨人進攻一般可笑。
這一刻，他才明確的感受到了劍聖模板加持下力量的強大，一星期前讓他幾乎拼盡全力才能斬殺的山鬼，對於現在的他來說……
太弱小了！
兩米多高的山鬼瞬間就被攔腰斬斷，上半身倒在地上的一瞬間被天羽羽斬刺入心臟，巨大的血柱噴射一米多高，但是李維身上卻滴血不佔。
「納尼！」妖魔們瞬間大驚失色。一切僅僅只發生在一瞬間，祂們甚至沒看見李維的任何動作。
在妖魔們的視線之中，李維彷彿從未進行過任何動作，山鬼就被直接腰斬加穿心。
而李維並未說話，他的臉龐隱藏在斗笠之下，開始朝着妖魔們走了過去。
右手握住刀柄，天羽羽斬的鋒芒在天地之間展露。
一眾妖魔只感覺一道人影急速閃過，隨後李維就直接跨越了祂們所站的區域，站立在了後方。
夾雜着小冰粒的寒風拍打在李維的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天羽羽斬的刀鋒上面滴落這血液，卻散發著更深的寒意。
祂們臉上依舊還保持着李維斬殺山鬼時的震驚，而那震驚的表情凝固在祂們臉上，成為祂們最後的反應。
刀光在一眾妖魔身體中爆開，巨大的刀光宛若輪舞的銀蛇又如遊走的狂風，一瞬間將祂整個身體撕成粉碎。
不僅如此，短暫延遲，無盡的刀光在所有妖魔身上爆開，銀芒蓋住雨雪，切斷了寒風，狂暴的刀光瞬間攪碎所有妖魔，覆蓋住整片空間，並將餘波在四周大地與建築之上滑出深深的劍跡。
李維猛地一甩長刀，天羽羽斬上面的血株盡數震落，收刀入鞘。
狂風和雨夾雪才再次襲來，拍打在蓑衣與斗笠之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此時地上沒有任何妖魔的痕迹，甚至連石頭都沒有留下，狂暴的靈力徹底讓其只剩下一地的血霧，因為溫度差在冰冷的空氣中最後凝聚成升起的白霧。
【大蛇侵蝕程度9%……】
無視了系統的提示，李維壓下手中的斗笠，向著小菅村裏面走去。
雨伴着潔白得雪花悠悠飄灑，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融化。
烏鴉依舊停歇在老槐樹的上空，甚至大膽的落下來還想啄妖魔的那一地與泥漿和雨雪混合的殘留物。
李維操控着狂熱藝術的白磷之火點燃最後那一地只剩下血水的殘渣，驅趕走烏鴉。
追蹤術的紅光消失，告訴李維附近已經不存在其他還活着的妖魔。
半傾塌的破舊屋舍之中，妖魔被撕扯的血霧灑滿屋舍，遍地暗紅。
一個小女孩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從地窖之中鑽了出來。她費力的推開擋在隔板上面的屍體，看着草垛中那腹腔被大開，宛若空殼的婦女屍體，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而李維繼續向前，沿途一具具人類的屍體出現在了大街上，幾乎沒有完整的屍體，全部像是被最為血腥暴虐的野獸給啃食過一般。很多甚至不能叫屍體而是殘骸。
並且，每一具屍體的眼窩都空洞洞的，眼睛被挖去，構成了這彷彿是來自深淵一般的場景。
他牙齒緊咬，血絲從牙齦之中滲出。握住天羽羽斬刀柄的手臂越加的用力，指甲甚至咬陷入肉中。
風雪呼嘯，李維並不知道，此時他的眼神都似乎變成了死寂一般的冰藍色，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殺意。
他推開一間房門，裏面沒有任何活人。第二間……第三間……
沒有……
還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一間又一間大門被推開，他看到的只有這宛如地獄一般血腥的場景，沒有任何人活下來。
李維感覺自己的手指很癢，就像是指甲要變成一個活物刺穿自己一樣。
旁邊的牆壁上已經被徹底染紅，並且這血液彷彿是剛剛濺上去的，李維摸了一下牆壁，血液甚至還未徹底凝固。
很多屍體都是在逃跑中被殺死的，他們都曾想努力的活着，那血地上的腳印，伸出的雙手，掙扎的痕迹，都是活着的記號。
他們都曾活着。
這裏，是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