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聲初顯

永光九年。揚州城北，大明寺大雄寶殿。一少女跪坐在佛前，雙手合十，嘴裏不知正輕聲念着什麼，向佛請願。格外虔誠。少女身着青緞的絲襖，蔥綠彩繡的錦裙，頭上更帶着金釵。明明是丫鬟打扮，卻像小姐似的……少女身後則站立一位白衣少年，面如冠玉，明眸皓齒，頭束金冠，腰配祥雲狀羊脂白玉，宛如一尊玉公子。此時少年正無聊的打量着四周，等着丫鬟拜佛結束。良久，少女才起身，看着正四處張亮，絲毫沒有敬畏之心的少年，不禁嗔道：“三爺這是幹嘛呢！佛祖在看着呢。”賈清抿着嘴笑道：“來了來了，這不是怕剛才打擾到你嘛。”說罷也跪在蒲團上，墨竹則又在旁邊虔誠祈禱道：“保佑少爺這次能當上舉人，早日當上狀元……”賈清來揚州，已有五載。……賈清10歲時，便考上了秀才。平了開國首輔楊廷和的記錄。一時轟動江南，江南士林彈冠相慶，賈清名噪一時。如此大震動原因，是因為楊廷和生在蜀地，導致最年輕秀才的記錄，百年前竟被蜀地奪走，這讓自詡“天下文人盡出江南”的江南士林很受打擊。如今賈清雖沒破記錄，但好歹是平了，證明了江南這塊地，還是文人的風水寶地！現在賈清已12歲了，準備下場參加今年的鄉試，因為是在秋天舉行，又稱“秋闈”。如今離考試還剩一個月不到，墨竹便拉着賈清去拜佛求保佑，便有了開頭那一幕。賈清作為長在紅旗下的三好青年，自然是不信這些牛鬼蛇神，不過也不想忤着墨竹小丫頭，畢竟她也一片好心，正好出來逛逛散心。二人拜完了佛，看時間還早，賈清便領着墨竹四處轉轉。不過才一會兒，賈清就感覺到有點不方便了……賈清今年隱約有了一個稱號：“江左衛玠”。衛玠是誰？晉朝的一個美男子，傳聞他因為長得太過俊美，被人圍觀給活活看死了……寺廟這種地方，向來是女眷居多的。本來就沒幾個男人，賈清又長着一張桃花泛濫的臉，一路上太過吸睛了，就差拿着大喇叭喊：“全體目光像我看齊，我宣佈個事兒！”不過現在就算沒有大喇叭，賈清也能理解衛玠的痛了。大多小姐丫鬟都還算矜持，看到賈清就背着身子，紅着臉偷瞄。婦人們則放的開，笑着打量着賈清。也有膽子大的，火辣辣眼神就沒離過賈清。等賈清略帶狼狽的跑離了，聽到身後一片嬌笑……墨竹跟在賈清身後也紅了臉，小聲啐罵道：“不知羞的小浪蹄子！”逛肯定是逛不下去了，只得匆匆打道回府。賈某人很是掃興，苦惱自己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其實這些“名聲”，都是今年賈清有意的擴散出去的。這個時代，出名太重要了。再優秀的人，沒人知道也只能一輩子縮居一隅，上位者根本注意不到你。賈清前年因為秀才的事，本身就取得了一些關注度，所以要利用好這些資源，讓趙大找了一些市井之人……有意無意的推動着“流言”。這些本就是他賈某人的優勢，他也沒啥心理負擔，實話實說而已嘛～馬車上，墨竹看着有點掃興的賈清安慰道：“等三爺當上舉人老爺了，我們再去耍吧，現在才剛立秋，到時候寺里還有桂花餅賣呢～”賈清揪着墨竹的臉蛋打趣道：“我看你這小蹄子定是又饞了，瞅瞅你這兩年臉蛋都圓了，等你吃成大圓盤子你看我還要不要你。”“三爺又欺負人！”，墨竹撒嬌倒賈清懷裏，埋着紅臉蛋，不讓賈清看到。賈清自然順勢抱着，一會兒小丫鬟又抬頭警惕道：“難不成我真胖了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