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第 312 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姑娘的提議太和四大爺的心思了,一旁的弘輝也在一旁插話贊同這種提議。
反正摳門的四大爺表示,甬管給多給少了,只要是給,他就心疼。
大清的朝貢國按““正貢““和““加貢““兩種方式進貢。正貢有例可循,如高麗一年四貢,琉球兩年一貢,暹羅三年一貢這種。而加貢則是一些特殊日子和非常事件時朝貢國在正貢之外的朝貢。例如大清新帝登基,屬國有求於清朝。如冊立國王太子,討伐逆賊等等。
總之就是這些人送些特產,然後再帶走一些更值錢的賞賜。就那個高麗國,一年四貢,跟來大清打秋風似的。
金銀給少了,顯得窮嗖嗖的。給多了,別說旁人了,四大爺一定第一個炸廟。
瓷器坊現在隸屬朝廷,裏面的瓷器賣別人還要講究個批發價,零售價,友情價的;賣給朝廷自然是成本價。而且帳面走成本價,年底這筆給出去的銀子拋去成本,銀子會再回到戶部,何樂不為呢
至於什麼國體面子…四大爺比較務實,或者他摳門摳出來的心得就是∶
你強,你放個屁都是香的。你弱,你連放屁的資格都沒有。
只要大清一直強大,你就是賞他們一個巴掌,他都得樂顛顛的接着。
而弘輝的想法與四大爺又有所不同,可能還是太年輕了,加之他此時管着戶部,對銀錢也比較敏感。他在心裏默算了一回每年大清給這些番邦屬國的賞賜以及戶部每年撥給兵部和工部的各種支出……雖然賞賜不及這些支出的百分之一,可只要想一想那些番邦屬國要是拿這些金銀武裝軍隊,他就有種緊迫感。
誰又能說假以時日,他們不會養虎為患呢
小姑娘的提議一出來,四爺和弘輝就投了贊同票,滿朝文武看着給自己找活乾的小姑娘都佩服她勇氣可嘉。
還是沒累着她
當著一眾官員的面小姑娘沒做什麼,等外人都走了,小姑娘就朝她四伯伸手要小牌牌了。
美滋滋的拿着小牌牌出宮,路上又遇見了剛從紅螺寺回來的惜春。
姨甥倆個在街上說了一會兒話,小姑娘便與惜春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了。
湘雲將小洋娃娃帶回羅剎國后,惜春身邊就清靜了不少。她在女校那邊的課程不多,偶爾閑了便會去紅螺寺轉轉。
聽聽大和尚說的佛法,品品紅螺寺的素齋,偶爾也會與那和尚說一回畫的意境和構圖。
別看小姑娘都能入朝當差了,但實際上湘雲今年也才三十歲。惜春是她們姐妹里最小的,今年連三十都不到。這個年紀在前幾年的時候都可以做婆婆了,但如今大清子民成親的年紀都往後移后,惜春也不過是個年紀稍微大了一些的大齡剩女罷了。
這個年紀的妹紙上無父母管束,下無子侄照撫,手裏有資產,名下又有房宅良田,還有體面差事打發時間,日子不要太快樂。
惜春悟性高,擅畫,也多少有些佛緣,出門採風遇到個同樣擅畫的年輕和尚,無論是說佛法還是說畫畫,兩人都極為默契,接觸多了,再遇到些事難免不動心。
當然了,首先是那和尚夠年輕,容貌也夠賞心悅目~
和尚是個孤兒,康熙三十一年九月的一天夜裏被人丟棄在紅螺寺山門外。出了一塊質地極好的襁褓,沒留下丁點身份線索。
早年還隱隱約約傳出什麼狸貓換太子的流言,不過並沒有多少相信人就是了。
畢竟就算是要狸貓換太子,也應該是將女孩換成男孩,不是嗎
和尚自小在寺中長大,並不貪戀紅塵,加上當時和尚已經正式出家,身世如何,他本人也並不在意。
可有時候惜春就會想,如果他沒有出家,還在世俗中是不是於她來說就不一樣了。
想起那和尚,惜春的心情就好一陣,壞一陣,想要擺爛一陣的。
這會兒女校剛開學,本來課程不多的惜春又想要跟人調課,然後提前結束這個學期出門撒歡去。
回到家,惜春換了身衣裳,懶得去書房便讓丫頭將筆墨拿過來,她坐在炕上給探春和湘雲寫了一封信。
按信件往來的速度,等到她接到回信的時候肯定是一兩個月以後的事了。那會兒她這個學期的課程指定是都上完了。
介時蹭個旅行吧。
r
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會有感覺。惜春的這番情意雖然碰了壁卻也成功被某個大和尚接收到了。
他動心了嗎
他感到了困擾和為難。
面對那樣多才多藝,年輕漂亮的姑娘很少有人會不動心,但他將惜春當成了自己修行路上的情劫。
他想要勘破這情劫,卻總是心軟得看不得她難過。
發現自己無意識下竟做了欲擒故縱的舉動后,大和尚自我厭棄的同時,也升起了離開的念頭。
這日,看着湘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紅螺寺山門外后,大和尚便去找了主持。一來辭行,二來也是交待一聲自己要雲遊的想法。
於是就在惜春給姐妹們寫信準備過陣子出京時,某個住進她心裏的大和尚在她離開紅螺寺后提前一步離開了京城……
還不知道惜春要過來湊熱鬧的湘雲正在學跳舞。
宜妃姐妹到是沒學,不過卻看着自家兒子兒媳婦在那裏折騰,那胳膊擺的跟架黃瓜秧似的。
相較於羅剎國的鞋子,湘雲發現她竟然覺得花盆底更舒服。
可能是穿過了花盆底,湘雲才會有這種感覺吧。但其實這個時候的羅剎國鞋子跟後世的高跟鞋差不多,論舒適和易掌握的程度絕對比花盆底要強些。
這邊的衣裙也很漂亮,尤其是今年流行的那種大擺束腰款式。
不過大清的人還是比較保守的,所以那種露大胸脯的式樣都進行了修改。
羅剎國的皇宮在探春成為王后時就在悄悄發生改變,但她身邊的人到底沒在宮裏呆過,所以規矩什麼的差不多都是按着她當初在大觀園管家時的那一套來的。
她自己到是習慣了,可宜妃姐妹們卻很不習慣,尤其是面對那些羅剎國的洋妞侍女的時候,她們的不滿和嫌棄就又要多一層。
對了,還有這裏的民風太過開放了。
舞會上竟然還有人邀請她們的兩個兒媳婦跳舞的。
男女授受不親,那個樣子實在是太有傷風化了。
看着被人眾星捧月的探春,再看一眼那些想要成為她情人的所謂的貴族們。
宜妃姐妹以及五福晉都無法想像這些人是怎麼厚顏無恥的說什麼“傾心”,”裙下之臣”,”擁抱入睡““這種不知羞的輕薄之語的。
再轉頭就看見湘雲輕佻的用手指勾着胤德的下巴,看着胤搪毫不避人的在湘雲額頭落下一吻時,宜妃姐妹便知道這個羅剎國呆不得了。
再呆下去,他們家本就不着調,不要臉的兒子兒媳婦不知道會進展成什麼奶樣。
於是只呆了個把月,湘雲一行人便離開了羅剎國。
離開的時候,因為天已經徹底冷下來了,所以他們的行進速度也非常快。
胤德將弄到的蒸汽機圖紙和一堆亂七八糟的圖紙都交給湘雲保管。湘雲在胤德轉身出去后便將東西都收到了空間裏。
其實湘雲有感覺,胤德是發現了她有儲納戒子的,可她就是不想當著胤德的面收拿東西,彷彿掩耳盜鈴就能將不安消弭掉一般。
離開前湘雲和探春都收到了惜春的來信,於是探春將自家小洋娃娃留在羅剎國,準備等惜春來了以後再跟惜春一塊回大清。而湘雲那邊則在回信的時候告訴惜春,他們即刻啟程去往歸化城。之後會在那裏呆到一陣子,之後會去西藏。
他們在先帝周年的祭禮上見過一回新封的活佛,年前去西藏拜個佛,再採購些,氂牛肉乾啥的,之後穿過西藏去雲南過年……
給惜春回信的時候,湘雲也順道給她閨女寫了封信。她是知道小姑娘能將自己照顧好的,湘雲說的是峨眉那邊的人事和生意,以及商業街那邊,都需要她多盯着些。
官迷今年仍舊準備進宮過年,至於前兒有意拉攏她的小康同學,官迷仍舊沒給任何答覆。
她希不希望大清有個女帝
自是希望的。
可如果這個女帝年紀小到忽略不計,還沒有別的支持者時,那這就無關希不希望了。
早些年因為有六十七歲的人考中進士,老眼昏花還弄出了樁科舉舞弊案來,自那以後大清雖然沒有正式出台什麼科舉年紀限制,卻也非常默契的進行了各種篩選,不叫年紀太大的人入仕途。
所以小姑娘的想法就是不管旁人是個什麼打算,她是早就決定五十歲那年就退仕的。
如今距離她五十歲都不到四十年的時間了。
而這三十多年裏,時康要熬過兩任帝王才能登基…她四伯一副累死自己也耗死所有人的樣子,確實不用擔心命太長。但弘輝,呃,時康想要登基必然是弘輝先登基,弘輝才二三十歲。如果沒有意外,她退休的時候弘輝一定還活着。如果有意外,那時康就是下一個弘晉,弘昱。
先太子或是先直郡王的兒女。
估計等她當上戶部尚書的時候,時康還沒當上皇太女呢。真等到時康登基了,她早就退休了。
這麼一想,小姑娘就更從容了。
所以按着概論來計算,她還是應該先站她弘輝哥的隊。等她弘輝哥坐上那個位置以後再考慮其他也不晚。
勛貴大臣只要到了一定級別也有資格進宮參加宮宴,看着跟自家伯父伯母進宮的小富察氏,小姑娘覺得光是沖小富察氏這個不太招人喜歡的范,她也更希望弘輝登基。
小富察氏的簡樸不光小年糕看不順眼,小姑娘更是不感冒。
世人都像她一般過簡樸日子,那生意還怎麼做
上好的綢緞,極品的首飾是不是都要壓箱底了
所以說,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來看,這小富察氏也不是一個好國母人選。
1(v)/
忽略那些不開心的事,小姑娘開開開心心的參加了宮宴,不過宮裏的年跟溫馨沒半點關係,她一個女世子不光在後邊應酬,還要在前面各種應酬,原本是挺喜歡這種應酬的,可今天這樣的日子裏小姑娘多少有些索然無味之感。所以小姑娘只參加了前半場,後半場便遛了。
沒去林家,也沒去她五叔家,而是騎着馬用一種非常慢的速度回了她自己家。
家裏一如既往的乾淨冷清,整座府邸的所有燈盞也一如既往的被點亮了。
和鴛鴦,圖嬤嬤寧嬤嬤幾個吃了一頓年夜飯,又好脾氣的與大傢伙守歲說笑。最後去了空地放了一回煙花,看着煙花轉瞬即逝的一生,小姑娘竟然想到了成親。
她得成親,還得生育子嗣。不然她輝煌的人生豈不是連個歌功頌德的繼承人都沒有了
“喵~”
聽到一生炸毛的叫聲,小姑娘連忙將手中的貓尾巴鬆開。一邊給狸貓順毛,一邊小聲賠不是。
她真不是故意要捏貓尾巴的。
狸狸,你說我什麼時候成親比較好小姑娘哄完了狸貓又開始跟狸貓說自己的打算,我前兒聽四伯和弘輝哥說話,想要過幾年將李衛放出去。李衛放出去了,那稽查組的組長就空出來了。一組的小組長年前丁憂守孝去了。現在先上來的這個倒不足為慮。我想拿下稽查組的組長之位,先升上正三品。”
摸摸狸貓的背毛,小姑娘繼續說道∶稽查組這活忒得罪人了,讓人知道一下本世子的能力也就夠了。等升上正三品后,我就想辦法從稽查組調出來,戶部侍郎是正二品,不過我估計四伯是絕對不可能一下子就給我一個正二品的差事……
就着天空中時不時出現的煙花,小姑娘站在玻璃廊道里抱着一隻驕傲的小狸貓說著她對自己仕途的規劃。
不光是仕途,還有成親,生子這些事情她都在想要提前做好計劃。
成親不耽誤差事,請個一兩天的假就可以了。生孩子嘛,至少要坐月子,所以時間得規劃好了。爭取她生孩子這段時間戶部沒什麼人事變化。
要是她前腳生孩子,後腳戶部尚書或是戶部侍郎告老還鄉了,那她就真的錯過了升遷機會了呢。
唉,女人好難。為什麼她都能主外了,主內的男人卻不能替她生孩子
“狸狸,你說阿瑪給我選的人我要是都不喜歡怎麼辦”要是都喜歡那就,“嘻嘻”
小狸貓見小姑娘說著說著就笑出來了,那樣子就跟每次湘雲對着胤德的臉犯花痴差不多,當即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給她。
小不要臉的
被只貓嫌棄的小姑娘並沒有氣惱,仍舊想着能讓自己開心的事。
而順利來到雲南過年的湘雲一行人,則正在雲南的某個寨子中進行休整。
西藏的冬天相較於草原並不冷,但好巧不巧趕上了百年難遇的大降雪。
他們是在西藏和雲南交界處時趕上的降溫和大暴雪。幸好他們一行人是從草原和羅剎國出來的,行李里有不少禦寒衣物。
當遭遇雪崩的時候,這些衣物可幫了大忙了。
誰都沒想過還能遭遇雪崩,好在他們這一行也算見多識廣,沒慌裏慌張的自亂陣腳,加上所在位置並沒有在雪崩的主道上,在肯定無法順利穿過前面區域后,胤德一聲令下,拋下所有行李和物資,所有人上馬後撤。
五福晉騎馬帶着郭貴人,湘雲帶着宜妃,胤德帶着小賈蘅在組織大家後撤。
雪崩的速度不下於泥石流,而雪崩比泥石流更可怕是大雪到來前的氣浪。
氣浪的危力極大,若不及時閃避,非死即傷。說實話,這些常識他們都不知道,還是找來的嚮導在閑聊時跟大傢伙說起的。但當時的他們誰也沒想過真會遇到雪崩。
一群人拋掉所有物資險險避過了一劫,此後一臉驚魂未定的看着大雪從山頂咆哮而下,淹沒一切。
雪崩來勢兇猛,來的快,去的也快。等一切結束確定不會有事後大家嘗試尋找丟掉的物資,發現根本找不到后便只能這麼趕路了。
沒了物資,也沒了舒服的馬車,旅行生活多少有些不便利,好在穿過這片區域就有縣城了。
這應該是這幾年出遊里宜妃姐妹經歷過的最危險刺激,也最無還手之力,只能狼狽竄逃的危險經驗了。
真特么刺激!
是需要連飲三大碗安神湯的那種刺激!
雲南偏遠小縣城竟然來了大人物,別說百姓了,就是縣令都有些懵。
這裏沒有供官員下榻的驛站,也沒有好一些的宅子能騰出來給胤德一行人下休息,縣令只得將自己的住處悉數讓出來。就這,都沒安排下所有人呢。
他們南來北去也知道這種小縣城的接待能力,眾人到也不挑,而是一邊住下來,一邊讓人去附近大一些的城鎮打點。
因縣城太小,環境也實在有些糟糕,集全縣之力都湊不夠足夠的被褥,湘雲他們一行人翌日一早便離開了。
眾人在稍大一些的府城安置下來后,一邊安排人置辦行李物資,一邊休整,恢復狀態。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他們才再次出發。
一路往下走,一路補充物資,等到大理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了。
租了一處白族富人的宅子,眾人便開始準備過年事宜了。
因早年來過這邊,所以湘雲還能當一迴向導,她不光故地重遊,還一臉興沖沖的吆喝大家初二那天去看上刀梯”。
光着腳丫踩着鋼刀爬上來爬上去,湘雲感覺那個最神奇了,因為他真的就是毫無保護,還毫髮無損。
大家都忘了之前命懸一線的雪崩,此時都準備按着這邊白族人的過節方式過個不一樣的年。
小賈蘅一身白族人的打扮,帶着兩隻土狗走在最前面,湘雲還特意讓人給他找了個小筐叫他背着。
小筐里放了些輕飄飄卻能露在長面的長草葉子,看起來還真的很像那麼一回事。
這裏有好吃的卷蹄和吹肝臟,還有乳扇,魚糕等等美食。為了吃好玩好,他們仍像以前那般雇傭當地的廚子和嚮導。
氣溫適宜,不冷不熱,吃的也順口,大傢伙的這個年過得很是熱鬧滿足,初一早起吃過早飯就去趕朝山會,每天都過得很充實。而京城裏為了理想打拚的小姑娘,守完歲又跟她的小狸貓說了一回計劃,睡得就更晚了。早起迷迷糊糊的由着人侍候梳洗,再一臉沒睡醒的去祠堂。
這幾年湘雲他們經常不在家,史家祠堂那邊就只有小姑娘去意思意思了。去完了史家祠堂那邊,小姑娘就抓緊時間進宮去。
在宮裏拜上一回年,然後再帶着準備好的伴手禮去她的下屬那裏走訪一回。
上司親自登門的禮賢下士姿態就擺出來了。
總之就是在父母各種綉恩愛,家人長輩各種悠哉度假的時候小姑娘的這個年過得也是充實無比。
奸臣之路,從來都是這樣步步為營來噠~~~
惜春遇到了點小麻煩,她提前完成了這個學科的課程便帶着人出門了。
她準備去她三姐那裏過年,不過特意看了一回地圖,便準備繞路提前給賈琮和賈環以及賈蘭拜個早年。
最早能早出兩個月的那種早年。
在聽了李紈一耳朵絮叨后,惜春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賈蘭治下。帶着人一路北上,偏偏也碰到了意外。
她要穿過草原,但今年草原也下了極厚的雪,天一直陰着,每天都在下雪。這種情況下她的人沒不把握不迷路,於是就建議惜春雇專業嚮導。可找了好幾個嚮導,都沒人敢應承。於是惜春一行人就在草原外的一處小鎮子暫時落腳。
再然後,惜春就看見一副苦行僧模樣的某和尚。
那人病了,還很嚴重。
惜春拿着帕子的手指都捏得泛白了,最後也只是讓人將昏倒的和尚送到附近的寺院去,再讓人請了鎮子裏的郎中過去。
不是不想將那和尚留在客棧里,而是惜春也不知道她在犯什麼彆扭。
總之就是再心疼,她也做不出上趕子的事來。
而且她也不想那和尚再一時因為生病或是感動什麼的做些讓她“誤會”的事。
大雪時下時停,看情況便知道去羅剎國讓她三姐陪她過年的想法要破滅了。
多少有些遺憾的惜春又拿出湘雲的信。
看了一回湘雲給她的大清地圖,用手指丈量了一回她現在的位置和湘雲的目的地大理,拇指和食指撐到最大都還沒勾着呢,這要是趕過去路上得花多少時間呀。
想了想,湘雲就直接將去大理的想法拋到了腦外。
要不…去秦皇島看日出去
想着自己接下來的行程時,推門進來的入畫說了一句那和尚醒了的話。惜春聞言,神色微怔,最後也只是微不可查的點了兩頭便叫入畫收拾行李,他們明日離開。
“姑娘不見見嗎”侍候惜春二十來年,入畫哪裏看不出來惜春的心思。此時見惜春這般說不由問道“姑娘好歹救了他一命,難道還受不起他一聲謝嗎”
惜春低頭看地圖,小腦袋抬也不抬的說道∶“…哪裏就到了救命的地步。相識一場,這點忙何足掛齒巴巴的等着人來謝,我又成什麼人了。快打住了吧。”
她才不幹那跌身價的事呢。
入畫“……”
真不在意,也就不是這副樣子了。
惜春自小便是個有主意的,所以入畫也不再勸什麼。一通安排打點,翌日辰時三刻惜春一行人便離開了,洽好跟某個特意趕過來道謝的和尚錯過了。
是沒有緣份,還是緣份沒到,此時尚無法言說。只是再次上路的惜春本就不高的情緒又低沉了幾分。
話回京城,時間再拉到雍正四年的正月。
小姑娘在為自己的仕途各種應酬后,終於將自己折騰病了。
她自來身體就好,從小到大極少生病。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人一但生病,就是來勢洶泌極難痊癒的。
原本只是小風寒,可吃了葯也扎了銀針就是不見好。開始只是發熱,後來便是一夜一夜的咳嗽……
小姑娘這一病,別說五爺,十爺了,就是宮裏的四爺和弘輝都擔心壞了。
四爺打發了御醫過來,要挪小姑娘進宮養病。小姑娘哪裏敢去,回頭再過了病氣給宮裏人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見小姑娘不進宮,四爺便讓御醫留在這裏。可幾日過去了,小姑娘竟病得越發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