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死靈法師的職業操守(二十六)

第153章 死靈法師的職業操守(二十六)

阿茲曼看着自己微顫的手指,臉色變了幾變,原本優雅從容的暗精靈王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早就看出黑暗神對死靈法師有某種不對勁的佔有欲,原以為畢竟是一人一神不會有太多牽扯,然而到了現在,這種佔有彰顯得越來越過分。

他這是要霸佔。

阿茲曼攥緊手指,猛然抬頭看向危野,“你被他帶走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危野眸光下意識躲閃開來,想要含混過去,“沒什麼。”

死靈法師不太會撒謊。

阿茲曼心裏隱約升起一個猜想,但他不敢置信,或者說是不想相信。

事實上,這次看到他的第一感覺,阿茲曼就直覺不對。

死靈法師此時仍披着那身烏黑的斗篷,垂到腳的斗篷一絲不苟包裹着漂亮的身體,常年隱藏的肌膚蒼白細膩。

但分明又有哪裏不同,青澀懵懂不見,清澈動人的藍眸多了絲說不清的朦朧與瀲灧,像春天剛被雨水狠狠沖刷的花蕊。

他露出的指尖、下頜、修長脖頸,每一寸白都恰到好處般襯着黑色布料,極致的色澤對比有種動人心魄的艷麗。

遮得越多,反而比露出更誘人,吸着人粘稠視線移不開眼。

阿茲曼眸光漸深,正要開口,諾德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回。

“你沒事吧?”危野微微抱歉看向他。

“沒事!”諾德忙說,“身上疼,但只是疼,沒有受傷的後遺症。”

克里斯托弗答應過他不會傷害他的人,這一點沒有騙他。危野放心地舒了口氣,“那就好。”

“剛才……冒犯了。”諾德乾巴巴對他道。

當初還冷酷無情對他充滿偏見的暗精靈,冰塊臉早就綳不起來。被危野救過後,他就像那匹被馴服的飛馬,面對他與面對暗精靈王一樣拘謹。

危野剛要說沒關係,一旁的阿茲曼開口:“諾德,你帶人找地方安置,今晚在這裏休息。”

危野喜歡獨行,謝絕了其他人幫忙,這一路他是一個人押送幾車貨物過來的,即使魔力充沛仍不免疲倦。

諾德應聲離開后,阿茲曼想要再與他說些什麼,危野眼睫垂下,“我累了。”

擦肩而過時,阿茲曼想要拉住他的手臂,抬手卻頓在半空。

“我先去休息了。”危野匆匆向宿營方向而去。

“媽的。”阿茲曼拳頭猛地擊上樹榦,全無風度地低低咒罵一句。

諾德帶人將幾大車武器拖到林間,用植物隱藏起來,又很快在一塊平坦地面上架起休息的地方。

危野被他請到鋪好的席子上,席子柔軟舒服,頭頂又用極快的速度編織出草棚,巨大的植物葉片擋住了涼風。

他說了聲謝謝,諾德局促笑了笑,“這是王吩咐的,您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危野點點頭,眼前樹葉編織的帘子放下來,他脫掉斗篷蓋在身上,放鬆身體躺下。

一人大小的空間裏滿眼都是綠色,呼吸清新,精靈在森林裏真是無往不利。

就在他獨處時,腕部忽然一陣發癢。危野嚇了一跳,以為是蟲子,抬手一看就受到更大的驚嚇。

左腕上戴的黑蛇鐲子,居然開始舒展身體,鱗片波動活了過來!

細小黑蛇光澤烏亮,纏繞在他白皙手腕上探起了頭。

危野忍住差點甩手的衝動,試探道:“克里斯?”

心中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嗯。”

危野:“……”

怪不得手鐲上這條蛇看起來這麼真實!

滴了精血,克里斯分出精神力附在手鐲上,便將其變成了可以操控的化身。

危野又覺詭異又覺新奇,涼意滲入毛孔,激得他小臂幾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壓低聲音問:“你為什麼要在我身上下那種禁制?”

“我要保護你,被他們觸碰會有危險。”克里斯托弗理所當然般地道。

危野蹙起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會有什麼危險,他們怎麼可能傷害我?”

“男人都很危險,你不會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軌的事。”

“你不是在說自己?”危野氣惱地捏了一下黑蛇的蛇尾。

臭001,沒出息,成天就知道吃醋。

蛇尾彈動了一下,勾住他的小指。

“……是。”克里斯托弗聲音低沉下來。

鱗片劃過細嫩肌膚,黑蛇沿着他手臂纏繞攀爬。彷彿男人冰涼手指划動而上,危野睫毛一顫,想要將他甩開,那股子涼絲絲的感覺已經到了鎖骨。

蛇頭滑過微顫的喉結,流竄到了他精緻的下頜,危野唇瓣忽然一涼。被蛇信舔到的感覺,驚得他立即咬住發癢的地方,“不行!”

又酥又癢,詭異的刺激。危野自覺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手,也有點兒扛不住這麼玩。

“不行嗎?”蛇信吞吐,像在細細品嘗,男人此時的形象讓他多出一絲慵懶的意味。

危野有點兒發軟,其實他心裏也癢,但保守的死靈法師只能感覺害怕。

“真的不行。”他不安地側頭躲開,底線在降低,“……至少你不能是這個樣子。”

克里斯輕輕笑了。

危野伸手想把黑蛇拉下來,剛碰到蛇身,草棚外傳來腳步聲。

被一把扯下去的克里斯:“……”

下一刻,草棚的帘子被掀開,阿茲曼喚道:“西蒙。”

他緩步走近,在危野身邊坐下,多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狹小的草棚頓時挨擠起來。

“你被黑暗神帶走,真的沒發生什麼嗎?”他低聲問。

危野的聲音比他還低,抿抿唇,“你以為發生什麼?”

“他有沒有……”下頜緊繃,阿茲曼吐出那個曾在兩人之間被戲謔提起的詞,“欺負你?”

過了這麼久,死靈法師經歷過許多,也真正明白了所謂“欺負”的深入含義。

他實在不擅長掩飾或是說謊,正在糾結要不要直接說出來,身體突然一緊。

阿茲曼一直在關注他,立即看出他的震動,“你怎麼了?”

抬起的手硬生生止住,想起被擊飛出去的狼狽,他只能狠攥住手指,咬着牙收回手。

幸好沒有掀他身上的斗篷。

“……沒事。”危野睫毛顫了顫,手指捏緊斗篷邊緣的布料。

看不見的黑布之下,細小蛇類在悄無聲息滑動。

阿茲曼相信了他,只以為他是不想回答剛才的問題。

暗精靈王罕見地不再講究,席地而坐,一條腿屈起,白色碎發垂下陰影,金眸中光澤晦暗。

“他對你下這種禁制……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他的反應比危野本人還要沉重。危野搖搖頭,“對我沒什麼影響,跟以前一樣的。”

反正他本來就孤僻,少與人有接觸。

阿茲曼理解他的意思,卻不能接受他就這樣推開自己,“怎麼會一樣,怎麼會沒有影響?難道我……”

危野沒怎麼聽進他在說什麼,正在悄悄把斗篷向上拽,遮到即將產生古怪起伏的胸口。他一隻手收進斗篷下,焦灼想要摸進自己胸口的衣服里,喉間卻驀地漏出一絲聲音。

阿茲曼莫名覺着這聲音動聽,他忍住觸碰對方的衝動,立即問:“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俯身靠近,男人身體的陰影虛遮在他身上,近在咫尺卻不能動,就像面前擺着一件想碰卻帶刺的珍寶。

危野側臉躲過他的視線,耳後爬上紅暈,“沒有。”

阿茲曼目光落在他伸出斗篷的手上,那隻手剛把斗篷上沿拽到了脖頸下方,另一隻手藏在斗篷底下,鼓起一個小丘。

他莫名覺得哪裏不對,忽然想到什麼,手指動了動,一根草芽倏然從地下升起。

轉眼間長成一根藤蔓,就要去掀危野的斗篷。

危野雙眸睜大,心肝兒一顫。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阿茲曼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那根藤蔓就停在半空,還保持着掀開斗篷一角的姿勢,危野僵着身子跟這根藤蔓對視。

兩秒后,阿茲曼起身,“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藤蔓消失,危野一把掀開身上的斗篷,另一隻手扯出那條蛇。他完全忘了對方神明的身份,像對待一隻發情期不老實的壞動物,用力彈了一下蛇頭,“你在幹什麼!”

他雪滑的肌膚紅了一片,明明接觸的是冰涼的東西,卻出了汗。

黑蛇吐了吐蛇信,淡定笑了笑,“你不舒服嗎?”

與暗精靈王問了相同的話,卻是另一種含義。

危野勉強維持了緋紅卻清冷的臉,口是心非,“不舒服。”

頭皮發麻,001怎麼突然這麼會玩,有點兒刺激過頭了。

說真的,他這是對以前的報復吧!

克里斯頭側了側,聽到簾外的聲音,爬向他的手腕,黑蛇重新繞成手鐲。

草棚的帘子猛然飛起,一個人影竄了進來。

快到看見殘影,危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聲悶哼,眼前的人影砰的一聲又摔了出去。

草棚被撞壞,危野眼前一黑,正要用術法撐開坍塌的草棚,周身已經升起藤蔓護住了他。

風風火火的尤金嘶着氣從地上半跪而起,不敢置信,“西蒙,你為什麼打我?”

危野:“……”

阿茲曼悠悠的聲音插進來,“不請自入,打你算輕的。”

尤金斜睨他一眼,冷笑一聲沒理。他重新靠到危野身邊,眉宇溫柔下來,宛如尋到棲息地的浪子,含笑道:“西蒙,我回來了。”

“我已經當上暗影獵豹一族的族長。”

他一字字宛如誓言般認真,“我說過會努力壯大實力,讓自己配得上你、幫得到你。”

在他身後是一群人高馬大的獸人,剛才的嘈雜,就是這群獸人在與暗精靈對峙。

危野怔怔點頭,眉眼漸漸舒展,“歡迎回來。”

這句話彷彿激勵,貓科動物的本性讓尤金幾乎就想撲過去蹭一蹭他,又想到剛才的疼痛。

尤金揉了揉酸澀手腕,疑惑道:“你剛才用什麼打的我?”

一旁,阿茲曼倏爾發出一聲笑。

堂堂族長就在一群手下眼前被打飛出去,所幸獸人心眼不多,對此不覺得他有損尊嚴。

看到另一個人遭難之後,阿茲曼心裏竟然沒那麼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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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醋自己[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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