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①⑨

第20章 ①⑨

黑色的長發濕淋淋地滴答着水,她用毛巾裹起來走出浴室。

「我洗好啦。」

松田陣平轉過頭,目不斜視地走進浴室里洗澡。

家裏一共三個浴室,一間浴室的噴頭壞掉了,主卧還有,但裏面的雅子已經關門睡了,她很少會睡得這麼早,因此很難說是不是故意睡得很早。

他脫下身上被雨淋濕的衣服丟到洗衣籃里,隨便看了眼,表情瞬間凝固。

鏤空樣式的洗衣籃最裏面放了一條裙子,然後放了……他隨手扔進去的衣服正好蓋在上面。

他沉默了會兒。

然後伸手把衣服從洗衣筐里拿出來搭到一邊,無意中碰到那幾件淺色的衣服,他觸電似地移開手。

松田陣平:「……」

他深吸了口氣,掩飾性地摸了摸鼻子,嗅到指尖淡淡的香氣。

浴室里的薄霧已經散去,但是還瀰漫著香氣,瓷磚上有斑駁水跡——不久之前有女性在這裏洗澡,還用了沐浴露——橘子味道的,動作開合比較大,所以天花板上也沾染了水珠。

不需要做什麼複雜的推理,大腦便已習慣性地快速還原了場景。

……太失禮了。

他果斷停止腦袋裏不合時宜的想像,猛地打開淋浴噴頭。

浴室里似乎傳出了奇怪的響動。

過了會,妹妹看着松田陣平從浴室走出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走得比平時慢了點。

最後走到她身邊停下。

妹妹抬起頭。

「水溫調那麼高。」捲髮男人面無表情,但她居然能從這表情中讀出控訴來,「你是打算給鴨拔毛嗎?」

仔細看,他的小白臉好像被燙紅了一大塊。

妹妹:「……」

妹妹心虛地移開視線,超浮誇地,「松田君你身材好好哦!」

本來是為了轉移話題,但仔細一看發現……哇,真的好好。

大概是常年練拳擊的原因,寬容襯衣下隱約露出的肌肉線條漂亮得像文藝復興時的雕塑,

他扯了下嘴角,「怎麼個好法?」

她豎起大拇指,大聲逼逼:「和袋鼠一樣好!」

松田陣平:「……」

他忍不住,「為什麼是袋鼠?」

妹妹信誓旦旦地,「袋鼠身材很好的,不僅有腹肌,而且和你一樣也會拳擊呢!」

松田陣平不想聽下去了。

他覺得多聽一秒鐘是對智商的污染。

[為什麼我這麼誇他,他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呢?]

妹妹憂心忡忡地想。

[這個男人真的是好難哄啊。]

不過,我可不是一般人,遊戲中越是有難度的地方,一旦應對成功,得到的分就會越高。

沒錯,是時候表達體貼了!

妹妹伸手撫上松田陣平的臉,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後者反射性僵住。

「松田君,你知道嗎?」她深情地捧讀,「每次一生氣的時候,你都喜歡皺着眉頭,我真想拿一把熨斗,把你的眉頭給熨平。」

松田陣平:「……」

我看你是想讓我死。

他抬起手在太陽穴上用力按了按,自從生活中多出一個人後,這個動作好像就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種可怕的習慣。

「我說——」

他抓着她的手放下來,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到底有什麼好的?」

妹妹愣了一下,確認他這句話不是在凡爾賽或者釣魚,而是真情實感,一時間有點摸不着頭腦,謹慎地沒有說話。

她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想法,松田陣平卻好像並不在意她的反應,再一次開口,「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原來是這樣,妹妹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真相,看上去高傲的松田君其實內心一直不夠自信,分明對此耿耿於懷,卻一直用拒人於外的態度掩飾着自己真實的內心,以免被人察覺。妹妹大受觸動,感覺面前的男人似乎渾身寫滿了脆弱,「沒有沒有,我才不會隨便夸人的呢,松田君你超級好的,外貌不過是你諸多優點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

她搜腸刮肚地尋找能說的長處,好在他本身也很爭氣,能誇的地方不至於屈指可數,什麼看上去不好相處,其實很有耐心啦,什麼拆解拼裝東西的速度很快啦,大到高科技無所不會,小到倒垃圾嚴謹分類,夸人誇得細緻入微。

聽的松田陣平內心複雜。

她是這麼看他的嗎?

明明不是預期希望得到的答案,可是在聽見的時候也並不失望。

只是無法回應這份感情,所以才讓人更加糾結。

松田夫人曾和他單獨談過。

她說:「那個孩子從小就被扔在山裏,是撿到她的巫女將她養育長大。但是最近巫女也去世了,這孩子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松田陣平沒有說話。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想拒絕也好,」她說,「但至少不要太快,不要在她最孤注一擲的時候。」

他的思緒漸漸回到現實。

她還站在他的面前,一副絞盡腦汁找話說的樣子。

「蓮衣。」他叫住她,少見地收斂了外放的鋒芒,「你是一個好孩子。」

要更溫和些。

「大家很喜歡你。」

妹妹看着他,心怦怦跳。

這就是那種假借「大家都很喜歡你」實際含蓄表達喜歡的情節么?愛了愛了。

「我,」她結巴了一下,腦子一抽,「我也喜歡我自己。」

松田陣平:「……」

他啞然失笑,不管什麼事遇到她好像都會走向清奇的方向。有些話說出來好像也沒那麼困難。

「只要你願意,這裏可以永遠都是你的家。」

他說:「我也會做你的後盾,幫助你,保護你。」

「不管有沒有婚約,這句話都永遠作數。」

承諾無比貴重,而他神色再認真不過。

妹妹怔怔地睜大眼睛。

氣氛醞釀得差不多,松田陣平覺得是時候說重點了。

他盡量放緩語氣:「其實,比起名字,我更想叫你妹妹,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不答應。」

說完,他沉默下來。

被拒絕後也許會哭吧,也許會難堪,但小孩子的想法來得快去得更快,就算難過也不會太久。

意外的是,想像中反應應該很大的人只是一臉羞澀地看着他。

「我願意的。」

妹妹:「雖然這個要求有一點點過分,但是是松田君提出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啦……」

什麼要求,他提什麼要求了?

他心裏浮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妹妹強忍羞恥,鼓足勇氣,聲音小而且語速很快地:

「歐、歐尼醬。」

松田陣平:「……」

重點居然是這個嗎?

松田陣平:「……我不是這個意思。」

妹妹點頭。

多次經驗,他合理懷疑,「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的,」她很懂地點頭,「不要叫歐尼醬。」

他嗯了聲。

妹妹:「那個,哥哥大人?」感覺老派叫法好像更加羞恥呢。

松田陣平:「……」不,你根本就不明白。

他面無表情地捂住她的嘴。

他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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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be后我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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