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60
憤懣填滿了胸腔,幾乎讓人無法呼吸。已經看到過結果，然後再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生命一個又一個的被殘害。明明是擁有異能的人類，在人類世界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在咒靈面前卻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其收割自己的生命。
僅僅只是看着這樣的場景,也使人手腳冰涼。心臟傳來針扎一般的痛感。
視頻裏面的場景他們熟悉又陌生,剛剛對異能特務科分部的一樓進行了搜尋，他們很清楚視頻中的監控所放映的正是不久前發生在這個地方——也就是異能特務科在另外一個城市所設置的分部的事情。
‘為什麼呢？’
那個人看上去明明也是人類，為什麼能做出這樣不把人的生命當命的事情呢？
他們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咒靈對無辜者的屠殺之上，所以並沒有看清走進來的那一閃而過的人影。只能依稀記着那是黑髮,臉也是一點都沒有照到。至於衣着打扮什麼的,他們更是沒有餘力去思考。
與謝野晶子想到了近藤真一還站在自己身後,她轉過身來，果不其然的看到男人臉色發青,甚至已經在彎腰乾嘔。
最為痛苦的事情再度於眼前展現一遍,那種痛苦和窒息感甚至可以令人崩潰。
近藤真一的手都因為應激開始痙攣,在察覺到與謝野晶子的視線后,他顫抖着搖了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
“眾所周知,咒術界將這邊的咒靈評定為特級咒靈。那麼問題就來了——得是怎樣程度的咒術師才能驅使特級咒靈呢？”
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人的心裏都有了一個答案。包括此時此刻全日本坐在電視機前看到這一幕的部分人。
“看來對方是想將這件事栽贓到橫濱那邊的異能特務科的那位特級咒術師身上。”國木田獨步的眉頭全程一直緊皺，“剛剛那種角度，即便是專門的技術人員還原了清晰度也很難進行比對。”
“一山容不得二虎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對於咒術師這群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傢伙來說——‘這個世界上只要有咒術師在就行,異能者有什麼用呢？’”果戈里模仿着傲慢的語調道,“‘面對咒靈連一點用都沒有的傢伙只能在內部爭鬥平添世界混亂而已,還會成為珍貴的咒術師的威脅。異能者就不該存在於世上,那世界上只要有咒術師和普通人類的存在就夠了。’這種話聽在異能者的耳中簡直是令人作嘔。”
果戈里的表情從傲慢切換到憎惡只用了不到一秒,他的眼中像是有火一樣熊熊燃燒着。
“明明異能者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群連自己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傢伙憑什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着我們？最可惡的是他們金字塔頂尖的強者竟然還驅使咒靈對異能官方機構做出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就問誰不憤怒？總歸是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才行啊。接下來我要進行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請各位觀眾拭目以待。”
他展開了自己的斗篷擋住了鏡頭，在眼前的屏幕黑了一會後，眾人總算看到了全景。
在看到鏡頭亮起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什麼后，偵探社的幾人心頭都是一驚。
屏幕上方，三個人被束縛在椅子上。而那其中兩人赫然就是前不久剛見過的那兩位御三家的來人。
“另外一個人我好像也看到過，當時就跟在那兩人旁邊。應該是保護他們的咒術師。”谷崎潤一郎緊張道，“他們怎麼會被……”
屏幕之上的三個人被用黑布捂住了眼睛，手腳都被拘束着完全無法動彈。而站在他們身後的正是三個穿着白色斗篷遮蔽住了全身以及樣貌的人——手中無一例外都拿着電鋸。
“不對勁……這一幕好熟悉！”與謝野晶子瞳孔微顫，“雷電小姐給我們送來的信中是不是寫了這麼一段？”
[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單純的想把橫濱的三個勢力擊潰從而可以毀掉橫濱，然後更為順利的找到書的下落。我上面只跟你們講述了天際賭場被造出來之後發生的事情。但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已經發生了改變，我也很難窺視下面的走向——有一件事情按照道理來說是該發生的，但現在並沒有發生。]
[‘天人五衰’之一的‘小丑’果戈里，他在全國範圍內進行了一場直播，目的就是在你們前去救援之時將殺人兇手與你們進行調包，從而使你們成為全國人眼裏進行恐怖襲擊的犯人。]
現在的場景不能說有些相似，只能說是完全一致。
“如果這麼說的話……不只有我們眼前的電視放映着這段直播，現在全國以內的所有頻道都應該是這樣的？”
果戈里依舊在電視裏面進行着慷慨激昂的演講，伴隨着那三個人恐懼的嗚咽聲。但三人只能強行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清醒下來，一旦走錯一步就將是萬丈深淵。
“我……我認得這個地方。”
近藤真一的聲音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那是3樓的播映室。”近藤真一道，“這一定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直播……他們的目的一定是為了挑起紛爭！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近藤真一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這讓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心裏也愈發沉重下來。
“如果這是那場陰謀的話，就算我們去也一定會被當成兇手吧。”谷崎潤一郎雙手抱着頭道，“但我們不去的話那三個人就死定了……”
“我們必須去救他們。”
“你拿什麼來救？”國木田獨步剛說完這句話就被與謝野晶子接上，“如果你真去了，偵探社就將變成眾矢之的，他們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而且我們幾乎沒有救下來他們的機會。”
與謝野晶子說的話很是無情，但明顯能聽出來她聲線的顫抖。
身為一個醫生，眼睜睜的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恐怕是最無能為力也是最痛苦的。
另外兩人也知道與謝野晶子說的話是最理智的——他們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應該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反正這個世界和異能者的矛盾一定會因為這個事件被挑起，他們沒有必要做無意義的犧牲。
“那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們……”
“那你還想怎樣？”
近藤真一愣愣的看着這偵探社的幾人猶豫，最後一句話止住了他們的爭論。
“我以為你們會像救我一樣救他們的。”近藤真一往後退了一步，眸中無神，“所以你們是要……逃走嗎？”
這一句話無疑是刺痛了幾人。
屏幕中的果戈里已經顯得沒有剛開始那麼有精神，他無聊的搬了個椅子坐了下去。手裏的是一塊懷錶。
“等待死亡的時間才是最為刺激的，你們說是吧？”
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發出了唔唔的聲音。
“那就愉快的在心裏默念吧！三分鐘，三分鐘之後——你們將會得到絕無僅有的自由！當然我很討厭就是了。”果戈里的聲音又變得愉悅起來，“感謝我吧，還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回憶你們那無趣的人生呢。”
[倒計時開始。]
‘沒時間思考了。’
他那三分鐘的倒計時就像是刻意給他們留夠時間一樣，但明知道前面是死路，國木田獨步依舊無法做出抉擇。
“二樓的202是控制室，可以切斷建築內所有的電源。”近藤真一垂眸道，“我不知道你們在害怕什麼，但那樣可以停止直播。”
之前的畫面已然成為定局，但如果直播被關閉的話就算咒術界的那幾個人身後站着的兇手變成了他們，外界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沒有時間再考慮了。’切斷電源再去救人是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
“你們先走，我……”
“在說什麼廢話，一起。”與謝野晶子打斷了國木田獨步的話，沖向了樓梯。
沒有時間留他感動和思考，時間緊迫，三人幾乎是數着秒的沖向了202室，推開門之後卻發現裏面只是普普通通的辦公室，根本不是所謂的控制室。
近藤真一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如此篤信說出來的事一定不會是假的。唯一的可能便是……
國木田瞳孔驟縮。
“快離開這兒！！！”
這句話還沒說完身體就已經來到了隔壁的201室，眼前的場景也完全變了一番。
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脖子上噴濺的鮮血以及……
自己手裏拿着的電鋸。
近藤真一騙了他們。
“感謝幾位的配合~我們異能者的心可是連在一起的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他們再度看到了近藤真一。
他匆匆忙忙的進了門按下了某個按鈕關掉了直播，屏幕上面的畫面在閃過穿着異能特務科制服的近藤真一這一幕後就被關閉了。近藤真一看向幾人，聲音急促：“快！我來掩護你們的離開，咒術界那群傢伙很快就來了！”
“我都同你說過了真一，你可是政府人員，如果暴露了那實在是影響太不好了。”果戈里聲音聽上去很是為難，但臉上卻始終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武裝偵探社的幾人。
國木田獨步怔愣：“為什麼……”
“你們做的一點都沒有錯，咒術界的人都該死！”近藤真一大聲打斷了國木田獨步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想要救過我們吧！！”
近藤真一越說越激動，他的眼中已經滿是淚水。
“我的朋友……我的孩子……為什麼沒有人救他們呢？他們有着那樣的力量不就應該保護好人類嗎？！”
“真是可憐啊……”果戈里聲音聽上去很是難過。忽然他的眼睛一轉，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聲音驚訝，“天哪真一！你竟然沒有關掉聲音？！”
話說完之後他就關掉了什麼東西，然後看向三人，坐在了椅子上。
近藤真一對自己沒有關音頻這件事並沒有驚訝，他的雙目無神，看上去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偵探社的幾人也明白了近藤真一之前說的那些話除卻是給他們聽之外，或許也是為了讓這齣戲劇變得更加真實。
“那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國木田獨步掌心甚至因為用力過度滲出血來，“你這樣做只能挑起異能者和咒術界的戰爭，還會有無數的人因此喪命的！”
“你說的沒錯，真一就是為了達成這樣的結果才同意幫我的哦。”果戈里搭上了低着頭閉口不言的近藤真一的肩膀，“‘只有挑起兩方的戰爭才能真正的除掉咒術師，僅憑你一個人的實力是不足夠的’，你是這樣想的，對吧？”
“但咒術師明明一直在幫着人類祓除咒靈……你怎麼會……！”
“他們沒有救到我在意的人。”近藤真一的聲音沒有起伏，他抬起頭來，雙目無神，“其他人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怎麼都是這樣一副表情，真是無趣。”果戈里朝下坐的時候，身下就同時出現了一把椅子，“好好動用你們的腦子理一理現在的情況吧~”
‘現在必須離開這裏。’
就在幾人相視一眼準備離開的時候，槍聲響了起來。
近藤真一倒了下來，他的雙手緊緊按壓着腹部，但很快身下就出現了血泊。
“你們走吧。”
伴隨着近藤真一痛苦的哀嚎，果戈里道。
如果現在走的話近藤真一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導致很快就會死亡，但如果……
“國木田！”與謝野晶子拽住了他的手腕，“走！”
*
在順利解決掉被魔神殘渣影響的咒靈之後，鍾離本來準備先將冥冥送回去，結果冥冥將來電的內容告知了自己。
“具體的情況他們沒說，現在就是讓我解決掉咒靈之後前去異能特務科那邊同他們會和。目的是……抓住殺害御三家的異能者。”
“你且先行回去。”
“他們問我有沒有看到武裝偵探社的人，我記得你的樣子，你應該也是吧？”冥冥緊張道，“現在那裏咒術師已經被緊急集結了很不安全，你……”
“無事。”
“我和你一起去。”冥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如果他們真的要對你也下手的話，我可以在旁作證。”
“總不能讓你們平白無故被誣陷吧？”冥冥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和歌姬的命都沒了，就算他們把我也誤認為是咒術界叛徒我也認了。”
在冥冥如此堅持下，鍾離也沒有再拒絕。同意之後便同她趕到了異能特務科，而後就發現了在屏障前被攔住的咒術師和異能者的隊伍。
“他是和那幾個人一起來的，他也是武裝偵探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