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萊伊駐足在了原地，正因橫在她面前擋住她去路的東西而躊躇着。

這是個渾身髒兮兮，衣服破爛不堪，正處於昏迷之中的……小孩？？

他，應該是他吧，身上有着各種宛如在小黑屋裏被凌/虐過的痕迹，彈痕、鞭痕、刀痕各種傷痕應有盡有，腳趾手指的指甲片全都像是被強行抽離了般，身上流出的血如同鮮紅的彼岸花那樣在身下的土地上綻放着。

如此能喚醒人心中憐憫的一幕在萊伊心裏只意味着麻煩。

就當沒看到吧……

萊伊選擇掉頭離開。

【不！萊伊！】

露比用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指責萊伊的冷漠，【你應該懷着悲憫之心儘可能地對需要幫助的弱小施以援手！】

【就像此刻——哦，天啊，是多麼喪心病狂的人才會對一個孩子做出這樣的暴行！如果你不搭把手的話，他很快就會死掉的，你忍心看着這麼一個小孩成為烏鴉的餌食嗎？】

露比此時無比像一個愛多管閑事的媽媽桑，她用着雅典娜般聖母溫柔的語氣對着萊伊說道，【去吧，萊伊，去救治他，就算是簡單的包紮也好，讓他捱過這一回，他不該死在這的。】

然後呢，被捱過來的他反手掏心臟嗎？

萊伊翻了個白眼，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全都是這種情況！！萊伊真的受夠了！

【……有積分的哦！】

露比用上誘哄，她深感萊伊的英雄之路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救治流星街的人絕對是個虧本買賣——萊伊可是算過的了，之前為了讓被救治的人傷口感染惡化，她用的可都是從系統商城裏換來的乾淨的繃帶和藥物，換取這些東西的積分和救治得來的積分相抵扣得出來的都是負數，一個星期下來，原有的積分數不增反減，再去救這些白眼狼她就是傻缺了。

【不一樣的，萊伊，之前的那些都是小蝦米，這個就不一樣了，他是劇情人物！是未來重大事件非常重大的一環，足夠影響世界的命數，救了他，積分可是之前的數倍啊！】

露比着急的說。

那就更不能救了，在流星街的劇情人物？那不就是幻影旅團了嗎？對待未來的殺人魔，難道不是不救更能拯救蒼生嗎？

萊伊不為所動，甚至反其道而行和露比理論了起來——露比，目光放長遠一點，讓壞人在孩童時期就咽氣，不就間接的拯救更多的人了嗎？這樣看來，我不救的話，你們還得給我加分呢。

【……有道理唉！】

傻白甜露比被萊伊的邏輯繞了進去，過了半響她才反應過來，【不對！不對！醫生在救人的時候怎麼可能還會去翻閱病人的人生，不都是要做到一視同仁的嗎？！】

我又不是醫生——萊伊還想接着和露比理論下去，就聽到了一陣咳嗽聲。

萊伊視線轉到地上的男孩，看到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嘴虛弱地一張一合，“原來還有呼吸啊？”

男孩因為這不屬於他的聲音猛然地睜開了眼睛，那是雙宛如野獸般狹長的金色雙眼，明明是太陽般亮眼的眼神，卻充斥着冰冷的殺意和暴戾，相矛盾的特質讓他的眼睛有着一種危險而神秘的美感，萊伊覺得這個男孩如果去掉臉上有礙觀瞻的髒東西和傷痕，那應該會有張很漂亮的臉蛋。

估計也是因為長得不錯，才會遇到這般慘無人道的折磨吧，流星街可是專產變態的。

這個男孩所受的傷應該已經讓他無法動彈了，但因為無法讓人放鬆的環境讓這個男孩硬生生地吊著一口氣抓穩了手中的玻璃塊，他站了起來，然後就像是用盡洪荒之力用着非常快的速度朝萊伊攻過來。

萊伊抓住了他握着玻璃的手，反手一個力度將他摔在了地上，男孩因為和地面相撞的衝擊咳出了一灘的血，本就重傷的身體如今雪上加霜，這下，他是徹底沒有了反擊能力，整個人完全的暈了過去。

萊伊，“……”

露比，【……】

露比，【完球了，萊伊，你對他動手了，如果這男孩死掉的話，那就是你下的殺手了，你殺了人，就得被抹除嘍。】

怪我嘍？！

萊伊氣的不打一處，明明是這個傢伙自己撞上了的，她算是體會到了被碰瓷的憋屈感了。

這下是不得不救了。

【還走嗎？就這樣把他扔下，一走了之，萊伊醬？】露比看熱鬧不嫌事大，火上澆油地說。

我！救！

萊伊咬牙切齒道，我救還不行嗎！！

這傢伙離死亡就差一步之遙了，這下用積分和商城兌換藥物給他包紮也有一定的隱患，要想摘除自己頭上的死亡bug，萊伊就必須保證這傢伙得到徹底的痊癒，那樣的話，就只能——

【被寬恕的審判之槍】

萊伊右手幻化出左輪手/槍，左手幻化出一顆彈身為綠色散發著綠色光芒的子彈，這是萊伊研發的第二種特殊彈——【治癒彈】。

除了死亡任何傷勢都能得到徹底的醫治——絕對的治癒能力。

這是萊伊對【治癒彈】的暢想，但是醫療能力本就稀有，這能力能初具雛形是萊伊從商城花了兜底的兩萬積分換取的【醫療天賦加成——得此加成的人身具醫療的強大潛力】，但這還不夠，要想【治癒彈】的效果立竿見影，萊伊還給自己下了念的制約——

以我的生命作為賭注，若是我殺害人類，我將立即死亡。

系統給自己下的【絕不殺人】原則真假還有待考證，但下了這個制約之後，萊伊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路給堵死的。

算了，反正也沒差了，也只是多加了一層枷鎖，但通過這個制約換取到的龐大的念力卻是實打實的。

絕對治癒的能力得以實現了。

萊伊將【治癒彈】打進了男孩的身體裏，散發著強盛生命力的綠光悠然閃現，綠光褪去之後，男孩睡去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他身上的傷痕全都消失不見了，被強行拔掉的指甲和被颳去的皮膚都長出了新的，他真實的面容得以顯現，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安穩睡着的模樣頗有幾分睡美人的感覺。

【哇哦！】

露比應景的發出驚嘆的配音，既驚訝於【治癒彈】堪比奇迹的功效，又震驚於男孩真實的容顏。

【按照故事書發展，就是英雄救美之後以身相許的環節了，萊伊，把這個美人帶回去做壓寨夫人吧！】

露比突然流氓了起來。

明明是狼來了的故事——

別說報恩了，不恩將仇報就不錯了。

【治癒彈】的絕對治癒是真的，但肯定不能隨時都使用，按照治癒傷勢的程度，越嚴重的傷，直到下一枚【治癒彈】具現出來的冷卻時間就會更長，就像此刻，【治癒彈】需要冷卻30天。

積分只有個位數，【治癒彈】也沒法使用，萊伊整個人都頹了，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啊。

——

終於從那個有着變態嗜好的男人手上逃脫之後，飛坦滿身傷地走在剛下了酸雨的黑土上，腳底被裹着黑土的各種金屬玻璃碎屑給弄得又增加了新的傷口，不過這點小傷帶來的疼痛和身上其他的傷勢一比根本就像是饒痒痒般。

腳步不停歇地飛奔跑出那傢伙的地盤后，飛坦了無力氣，他現在得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恢復一□□力，在還沒把自己身上的恥辱還給那個男人時，他可就不能這麼死了。

飛坦往人煙稀少的方向，都沒堅持到找出能遮掩他身軀的遮擋物時，他就倒地不起……可惡。

只能任人宰割的弱小讓飛坦覺得惱怒，目前無法站起來了，索性就這樣休息恢復一□□力，他不敢睡着，神經綳得緊緊的，但是這次來這邊的人似乎也來頭不小，那個人明明站了很久了，可是直到她出了聲，飛坦才有所察覺。

對方是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飛坦隱隱鬆了口氣，隨後，身體先做出了下一秒該乾的事。

飛坦妄圖先下手為強，飛坦率先發出攻擊，飛坦被對方一擊KO。

飛坦，暈厥。

再次醒來時，飛坦第一反應是對自己還活着的事感到驚奇，而之後更令他驚奇的是——他全身的傷口都好了。

看着自己身上那細皮嫩肉的皮膚，飛坦的臉上難得出現懵逼的神情。

——就像是一隻茫然無措的小貓一樣。

萊伊在心裏這樣想着。

“醒了。”

這次同樣是萊伊出聲飛坦才發現了她，飛坦渾身進入了警戒狀態。

“你身上的傷是我醫好的。”

萊伊直接進入主題，道明了對方心裏的疑問。

飛坦這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心中有了估量，面上卻是一臉的不屑，“哦？所以，你想要什麼？”

他又想起了當初那個男人找上他時，妄圖想用食物衣服等買下他這人，那貪婪垂涎的表情讓飛坦覺得反胃。

大概是男孩臉上那嫌棄噁心的表情過於明顯了，萊伊get到了他的意思，不由得也跟着惡寒。

“不要把我和那些骯髒的傢伙相提並論。”

“搭夥嗎？”

萊伊問他，但似乎也沒有給他第二選擇的意思。

醫療技能是流星街稀缺資源，能夠瞬間醫治傷痛的能力跟神跡一樣，饒是獨行慣了的飛坦，也懂得其中的利弊，更何況是對方先拋出的橄欖枝，他沒有不接的道理。

“飛坦.博通。”

流星街人交換名字的意義萊伊也清楚，她也勾起了嘴角，回道：“我是萊伊。”

只是暫時搭夥而已，如果對方背叛的話——

兩人同時在心裏思考着這樣的可能性，然後得出同樣的解決方案。

我會讓他/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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