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傑難逃
除了門外的夏油傑在瞳孔地震以外，手機里的三木星奈也在瞳孔地震。
雖然通過之前的接觸，她已經對五條悟這個任務對象沒有羞恥心這件事或多或少的有了點理解。
然而，方才五條悟的所作所為還是超過了她的想像。
而且，更要命的是。
她還必須要模仿出來。
可惡，她明明在手機里為什麼不能操控手機錄音啊！
迴響起五條悟剛剛說出口的話：“超強超帥智商no.1超絕可愛高專人氣第一的五條悟大人~~~~~~~”
那掛在話語後面的一個個“~”如同一座座火山在海底爆發，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一陣陣海嘯。
三木星奈看着手機屏幕外催促這她開口的五條悟，眼前莫名幻視出了一陣幾乎可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浪潮。
那一天，人類終於回想起了，被雞掰貓支配的恐懼。
焯！
她還是個孩子，根本經受不住這種刺激啊！！！
“就照着我示範的說就行了，很簡單不是嗎？”白髮少年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托腮，唇邊勾起淡淡的弧度。
笑死。
《簡·單》
三木星奈看了一眼那副圓溜溜的黑色墨鏡，心裏默默咒罵起了那個不負責任的系統。
匹配機制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第一位任務對象就不是個正常人啊！
在五條悟的又一次催促后，為了那岌岌可危的信任值，站在手機內部的三木星奈如同準備接受死刑的犯人一樣閉上了雙眼。
希望去往地獄的路上不要太過坎坷。
沒錯，社死，又何嘗不是一種死亡呢？
就在三木星奈張開嘴，正準備吐出那個羞恥的音節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些雜亂的腳步彰示了來人並不止一個。
緊接着，就聽到了宿舍門被扣響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三木星奈的錯覺，她總感覺那有節奏的敲門聲背後是掩蓋不住的猶豫，那人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既然她都聽見了門外的動靜，那五條悟當然也聽見了。
只見他十分輕鬆的從床上一躍而下，三兩步就走到了門前，抬手轉動門把手，打開了門。
然後，就看見了門外的一群神色各異的人。
為首的夜蛾正道正一臉複雜的看向他，而他的身後站着的是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衝擊一樣的夏油傑以及一臉果然如此的家入硝子。
而在家入硝子的旁邊還站着一個正捂嘴的庵歌姬，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那雙眼睛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毫無疑問在幸災樂禍。
當然，現在的五條悟還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站着人群最後的則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兩個一年級，看起來，是除了正在出差的冥冥以外，高專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都在這裏了。
五條悟看着這群不知為何聚集在他宿舍門口的人，挑了挑眉開口了：“你們在幹什麼？組團來我這裏旅遊嗎？”
站在最前方的夜蛾正道打量了面前的白髮少年片刻，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了：“五條你...在最近這段時間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五條悟一臉不知所云的回答到：“哈？你在說什麼？你們大晚上來我這裏就為了這個？”
看着面前毫無自覺的白髮青年，夜蛾正道心裏不妙的猜想又加深了一份，他面上不顯，繼續開口問道：“那你在之前的任務中有遇到什麼問題或者有受到什麼刺激嗎？”
“？如果你是指那些咒靈弱的難以想像的話，確實是一個問題。”五條悟輕飄飄的說著，身上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和張揚。
本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在現在的夏油傑眼裏就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特別是在他剛剛聽到了五條悟那一大段連水仙花都自愧不如的自戀發言以後。
夏油傑看着五條悟背後空無一人的寢室，眼瞼微動。
沒有人嗎？
也就是說，剛才的那些話果然是五條悟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嗎?
原來......那麼早之前就有徵兆了嗎？
在今天以前，夏油傑一直以為五條悟那些“我可是最強”、“我超帥”之類的話，只不過是他自戀性格的一種表現方式罷了，然而現實告訴他錯了。
那毫無疑問就是精神疾病初期的表現！是他錯怪了五條悟。
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自戀雞掰貓，沒想到他是真的有病啊！！！
不，也許剛才五條悟是在和什麼人打電話呢？
抱着一絲希望，夏油傑開口了：“悟，你剛才在房間裏做什麼？是在和誰通電話嗎？”
五條悟毫不遮掩的回答到：“剛才嗎？在教我手機上的語音助手說話啊~”
“等等？語音助手是什麼？”夜蛾正道蹙眉問道。
“這個是未來的人類科技，在千萬人中唯獨選擇了我作為測試者，沒錯，我的肩上可是背負着人類的未來哦！！”
聽到五條悟的回答，在場眾人面色一變。
一時之間，靜默，籠罩了整個走廊。
雖然沒人開口，但是大家看向五條悟的目光中不約而同的流露出同樣的思緒。
原來不僅僅是自戀的問題啊。
這人都開始妄想了啊！！！
有些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半晌，夜蛾正道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着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搖了搖頭，開口回答：“我的反轉術式治不好腦子，放棄吧。”
也許是診斷的太過肯定，站在後排的灰原雄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如果家入學姐沒辦法的話，要不要去正規的醫院檢查一下，那個...比如..腦科？”
五條悟不滿的挑眉說道：“哈？我又沒病為什麼要去醫院！？”
病人的經典發言出現了！！！
眼看灰原雄還想說些什麼，七海建人抬手阻止了他，搖了搖頭道：“沒用的，灰原，五條學長的問題也許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一些。”
沒錯，現在的五條悟比起精神妄想的問題，更嚴重的是本人對此毫無自知之明。
這時，站在一旁看戲的庵歌姬捂嘴的開口了：“噗，沒想到你這傢伙也有今天啊，嘛，聯想你這傢伙以前的行為也沒什麼意外的吧。”
“哈？歌姬你這傢伙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笑吧！你就沒停過！”
“我又沒笑你！我只是想起高興的事情！”
眼看着兩人的爭執愈演愈烈，夜蛾正道連忙抬手阻止，他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說道：“沒事的，悟，這個算工傷，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嘖，都說了，我沒病，根本不需要治療！”
“噗哈哈哈——！”
“歌姬你這傢伙果然是在笑我吧！”
夏油傑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和庵歌姬拌嘴的五條悟，有些昏暗的燈光照在柔順的白色髮絲上，充滿少年感的面龐上洋溢着這個年級獨有的活力和朝氣（？）
當然，如果忽略一旁夜蛾正道越來越黑的臉的話。
夏油傑默不作聲的看着面前的場景，細長的雙眸盯着白髮少年，心中思緒不斷翻湧。
剛進入高專的時候五條悟除了性格奇怪了點其他都還很正常，然而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病入膏肓。
果然是因為咒術師壓力太大了嗎？
然而，連從小在咒術界長大的五條悟都因為為祓除咒靈變成了這個樣子，那麼他呢？
難道有一天，他也會變成五條悟這樣，一個人在屋裏說出那些話嗎？
比如——
【嘗遍世界酸甜苦辣?用飄柔，就是那麼自信?擁有不倦地射出生命火花的魅力小眼睛?統率咒靈的王者?夏油傑大人】
也許是想像中的畫面太過具有衝擊力，夏油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連那雙狹長的眼睛都不自覺的放大了幾分。
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些形容詞會如此絲滑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甚至一點停頓都沒有！？
難道說他也已經被五條悟同化了嗎！？
夏油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並且生平第一次開始嚴肅的思考——
他究竟還要不要繼續走咒術師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