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wtw視角番外
五條悟第一次見到語音助手時，是在某個極為普通的傍晚。
當時的他對這樣一個憑空出現在手機里的奇怪軟件是極為抵觸的。
更別說對方還說自己叫什麼“小奈同學”。
一堆來路不明的，由被他人規定了一切，無法獨立思考，沒有反抗能力只能按照既定程序運動的東西還想取一個人類的名字？
難道創造它的人以為這樣就能讓冰冷的代碼擁有人性嗎？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比那群老橘子還要傲慢和異想天開的傢伙存在啊。
看着這個憑空出現在他手機里的語音助手，五條悟當時首先懷疑的是咒術界的手腳。
畢竟他是最強，那群老橘子早就看他不爽了，做出什麼事情也不奇怪。
然而當時那個語音助手說出了很長一段話。
他記不清，但是卻莫名的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某種東西給影響了。
語音操控的能力嗎？
有點意思。
看來這個東西也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沒用嘛。
為了探尋它的更多情報，獲取幕後主使的信息，五條悟破天荒的把它留在了手機上。
就算這部手機被監視了也沒關係，他只要再換一個就行。
反正他也不缺那點錢。
然而，當他聽着那個語音助手不斷重複它誕生的意義，“什麼都知道”，“聽從主人的一切命令”時，五條悟只覺得噁心。
不是噁心那堆數據，而是噁心那個寫下這些程序的人。
於是他故意刁難，他提出了和他無下限息息相關的問題，並且讓那堆數據不斷的重複那段奇奇怪怪的稱號。
當然，那些東西被傑聽見了都不過是些小意外。
不過，五條悟也就是順理成章的把語音助手的存在告訴了夏油傑，目的很簡單。
他想再見識一次那個言語操控的能力。
然而，事與願違，語音助手似乎一隻沒有使用那個能力。
算了，來日方長，總會讓他逮住尾巴的。
後來的相處中，五條悟進行了多次試探，故意讓語音助手看見咒靈，故意問它和咒術界相關的問題，等等等等。
然而對方沒有漏出半點馬腳。
彷彿確實和咒術界無關一樣。
不，它確實沒有關係。
五條悟很快便確信了這一點。
因為當傑問出了【消除人們之間的對立、歧視、壓榨的惡意產生需要怎麼做】的時候，語音助手給出了一個和那些老橘子的思想截然不同的答案。
或者說，那是一個能夠動搖所以世家權力地位，改變整個咒術界的答案。
如果語音助手真的是那些咒術界的人弄出來的話，它絕對不可能給出這樣的答案。
甚至連輸入這些知識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是不是某些詛咒師搞的鬼？
算了吧，就那群智商堪憂的傢伙是不可能創造出這樣一個智能且高效的東西的。
在排除了語音助手和咒術界的關係后，五條悟便不再刻意隱藏它的存在，而是開始最大程度的使用它。
不得不說，有一個這樣的東西在手機上，還是挺方便的。
比如解數學題，解數學題，還有解數學題。
那段時間，五條悟明顯感覺夜蛾正道看他的眼神里都帶着不切實際的殷切希望。
然而，讓他對語音助手能力產生大幅度改觀的，還是在京都姐妹交流賽。
本來以為它的能力最多就是解解數學題什麼的。
但是在掃雷比賽中它展現出來的超乎常人的計算能力，對他語音的接受反饋能力，亦或是和他的默契配合，都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看來它平時展現出來的還遠遠不是它所能達到的極限，真有趣。
在最後比賽勝利時，五條悟的內心甚至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愧是我的語音助手】。
再後來就是保護星漿體任務了。
在這次的任務中，他為了探究和語音助手發出一模一樣的聲音的答案來到了沖繩。
並且在這個時候，五條悟第一次察覺到了語音助手擁有自我意識的可能。
之後的試探和對話中，語音助手承認了自我的存在。
並且告訴了他一個重要情報——【父親】
她是如死物般冰冷的數據中誕生的微弱生機。
她似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抗着那個製造她的人，反抗着那如同鐵籠一般的命運和規則。
彷彿是在一成不變的冰冷的泥土裏某天突然開出了一朵漂亮的小花。
纖細孱弱卻又生機勃勃。
為了回應這份驚喜，於是，五條悟決定用名字來稱呼她。
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是完全受人擺佈的數據了，而是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個體】。
五條悟不喜歡那個所謂【父親】為她取的四個字的名字。
所以他直接便稱呼她為【小奈】。
小奈說如果她的存在被父親發現的話就會被抹殺，她想要反抗父親。
這個想法很不切實際，甚至有些狂妄。
一個剛剛誕生的意識怎麼可能反抗一個能夠創造她的人呢？
但是五條悟並不討厭，反而相當認同。
畢竟，只做一個仍人擺佈的玩偶有什麼意思？
敢於挑戰那陌生的、不可知的命運，這才是更加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嘛，作為主人，最強的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助她消除一下威脅。
而且小奈向他承諾會一直站在他這邊。
既然如此，那麼他們的目的就是相同的了。
那個製造她的人，那個把她放入自己手機的人。
【父親】。
他是最強，再加上有小奈的情報，他離抓到那個人似乎已經不遠了。
就好像原本佈滿迷霧的世界中突然出現了一盞微弱的燈光。
揭開謎團的繩子已經放入了他的手中。
剩下的，便只需要時間。
沒錯，時間。
然而，諷刺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太陽再次升起時發生了劇變。
小奈死了。
那抹唯一出現在迷霧中的燈火熄滅了。
五條悟依舊記得當時的畫面。
那已經是戰鬥的最後階段。
手機被損害，龐大的能量出現。
就在他和夏油傑以為已經徹底將敵人打敗時，被虹龍吞噬入腹的伏黑甚爾毫無徵兆的破出，手握天逆鉾刺向他的心臟。
五條悟幾乎來不及躲避，就在這時，面前接近透明的人形推開了他。
然後那把利刃就這樣捅穿了她的喉嚨。
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將他推離了生死邊緣。
而也是這一推，把她那抹剛剛誕生不久的自我意識暴露無遺。
幾乎是在下一瞬間，如同被什麼吞噬撕扯一樣，原本能夠維持她身形的光點便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潰散。
五條悟幾乎是愣愣的看着面前低着頭的人影。
耳邊似乎還能迴響起她當時說過的話。
【您是我的主人，我會永遠站在您這邊的。】
.......
她是語音助手，她不會對主人撒謊。
她說出的所有話，許下的每一個承諾都是真的。
只是，五條悟從沒想過，她會以這種方式證明給他看。
真是——
可笑又可悲。
看着面前已經消散了大半的光點，以及依舊低着頭的人形，五條悟嘗試性的開口了。
“小奈。”
她沒有應答，只是身體周圍的光點消散的更快了。
五條悟又上前一步，再次呼喚她的名字。
這次，她似乎是聽見了。
人形緩緩抬起頭，光點的消失讓她幾乎以及接近透明，五條悟只記得——
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以及從眼眸中滲透出的極為悲傷和痛苦的情緒。
似乎是在以無聲的方式向他求救。
【主人】
然而還沒等五條悟來得及開口回應，面前的人形像是到達了某個零界點，幾乎是在一瞬間支離破碎。
四散開來的光點在空中飄散，直至完全消失。
五條悟沉默着看向自己伸出的手，掌心上除了沾染的血跡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似乎什麼也沒留下。
五條悟輕輕吐出一口氣，將伸出的手篡成拳，偏頭看向彙集了大片能量的天空。
昏黃的日光被漩渦扭曲，投射在地面上。
照在了他的身上。
五條悟盯着那團黑色的中心，像是在承諾什麼一樣，緩緩開口了。
“.....我會找到的。”
幾乎是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一股力量毫無徵兆的從肩頭傳來。
面前的景象如同幻境一般分崩離析，只剩下一片黑暗。
“喂，悟，醒醒！”
耳邊傳來了若即若離的熟悉聲音，五條悟稍微緩了緩才再次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夏油傑一張帶着些無奈的臉。
“你怎麼睡著了，現在可是在考試哦。”夏油傑見他醒來才重新做回坐位上。
“照我說，根本沒必要叫醒他嘛，等夜蛾老師來了一定會訓他一頓的。”家人硝子一邊轉着筆一邊說道。
“不我們兩個都在被數學測試折磨，只有這傢伙還在做美夢的話怎麼看怎麼都不爽啊。”夏油傑看着面前攤開的課本嘆了口氣。
啊，沒想到距離那個事情都過了一個月了還是會做夢啊。
天內理子已經遠走高飛，伏黑甚爾被制伏，他和夏油傑也順利從護送星降體任務失敗的輪番審問中解脫出來。
一切早就塵埃落定了。
想到這裏，坐在位置上的五條悟意識已經清醒了很多。
他似乎是在隨堂測試的過程中不小心睡著了。
“悟，你知道這道題嗎，以前是不是做過？”一旁的夏油傑正指着一道題看向他。
五條悟只是隨意瞟了一眼，便開口道：“答案是4083。”
一旁的家入硝子相當震驚的看了過來：“你數學竟然這麼好的嗎？”
五條悟聞言輕笑一聲，視線掠過掛在包上隨風晃動的小巧大福掛件，像是在紀念什麼一樣，輕聲開口回答：
“當然，畢竟——”
“我的記憶力可是超級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