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第62章 第62章

月上柳梢頭。夜更深的時候,他們一起在房間裏說起悄悄話。情侶兩個人睡在一處,陷進床墊被單,光是什麼都不幹都夠磨人的。費行雲時隔許久重新體驗這件事,同樣慢慢重新憶起其中讓人熟悉的、折磨人的感覺。今天許平憂沒帶衣物,洗過澡后只能臨時穿上他衣櫃裏的一件T恤,黑金色暗紋,領口寬大,完全是費行雲的風格,整個人乖乖巧巧地縮在他的懷裏,任人揉搓按壓,目光帶水,就連髮絲脖頸都是與他相同的味道,極適合被人翻來覆去地折騰。此情此景,倒不是不想做點什麼,只是他最擅長看清一個人的狀態——這個時候的許平憂很脆弱。她不擅長表達自己,卻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真心話,這麼多年以來難得精神高度放鬆,對人沒有設防。因此,費行雲剛剛聽了一番坦誠的告白,心尖滾燙,在落地窗前的時候就沒忍住捉着人慢慢地吻,將人欺負得眼睛又起一層水霧,這會兒到了床上反而忽然純情起來。鼻尖蹭過鼻尖,額頭貼住額頭,實在侵略欲作祟,也只是摟過人的腰慢慢地揉,去咬她的耳垂,長臂攬住她,正人君子似的試圖把心上人哄得入睡。她抱着他,不僅不抱怨他的哄睡方式拙劣,竟然還真的漸漸配合地產生一點困意。入眠淺了,人睡到中途又醒,懵懵地看着他,就再次懵懵地被他哄騙得重新睡過去,得到幾個輕輕的晚安吻。天光漸亮,整一個夜晚,他在親吻這件事上一點不吝嗇。許平憂醒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床頭的手機已經響了許久。這麼多年以來,她很少有睡得這樣安穩的時候。身旁的人一整夜費心費力,此時還安然地睡着,手護在她的腰背,睫毛很長,很像看住什麼寶物的獸類,與平日裏狀態截然不同,安靜得過分。她拿着手機認認真真盯了片刻,才小心翼翼起身,出了房門,在走廊處接通電話。晨光中,曹姐的聲音隔着屏幕慢慢地響着。“……媒體那邊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是還剩一些個人運營的營銷號比較難辦,不過我看了一下,大多數人,包括最先發酵的論壇和提問平台都開始討論電影資源的事情。和你一起候選的另外兩個人也都有動作,蔣一蓉那邊開始針對你,估計也是想先解決掉最大的競爭對手,沒想到反而被熱搜舊事重提,說起耍大牌不尊重工作人員的事情。”“除去真說不通的一些人,大多數網友也都覺得就當年翻出來的各方新聞來看,交通意外不能算到你的頭上……至少不是全部。所以我個人是覺得你的私隱生活我覺得還是沒必要暴露給大眾,才讓豆豆通知你不要動作,”曹月在電話對面停了一下,“和醫生聯繫過沒有?”許平憂答得很誠實,“不用聯繫醫生……我這次沒什麼事。”她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停下來,忽然看見脖頸處的幾個紅印,愣了愣才輕聲繼續,“放心吧曹姐。”這些紅印顯然做不了假。它們變成所謂的證據,逼迫她終於生出一點對於昨天經歷的實感,耳根不受控地發燙。她掛了電話,只能帶着發燙的面頰,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在公寓裏慢慢地轉了一圈。走到最後,許平憂很自然地在最里的一間房間停了下來。整個屋子全是按標準打造的練功房,巨大的鏡子將她整個人映照出來,一側依舊是巨大的落地窗——遠比她少女時期所擁有的訓練空間大得多。旁邊的書房內,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唱片CD,牆上掛着一件樂隊T,上面有每個成員的簽名。居中的位置上筆跡隨意,龍飛鳳舞,最為顯眼。許平憂想起這個簽名的由來。大一那年,她只是順口問了一句以後簽名的事情,他就忽然誠摯地叫起她小許老師,誠摯央求她用她那點所剩不多的美術知識為他設計一個個人符號——說到底,英文名和姓氏連在一塊兒,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創意不創意,他卻竟然用到現在。《與戀》第一期節目時,豆豆歡天喜地拿着他的簽名來給她看,她也使自己顯得盡量冷酷客觀,那會兒估計誰也不能想到,她和簽名的主人緣分未斷,再次……“……餓——死——了。”許平憂沒來得及想完,剛回過神,就感覺到肩頭一沉,一股燙人的熱度朝她耳側襲來。費行雲懶洋洋地垂首倒在她的肩頭,先靠再摟,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稔得過分,聲音帶着晨起特有的鼻音,說話時瓮聲瓮氣。他們倆的確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什麼都沒吃,光顧着……許平憂沒把後面半句想完,臉上溫度更甚,強迫自己思慮盡量正經,說:“那我去……”話沒說完,被人接過去。“隨便賣賣慘而已,”另一方當事人沒裝多久就破了功,低低悶笑,笑的是她太容易心軟,側頭親上她的臉頰,“先去洗漱,東西都給你拿好了。”……費行雲從來效率很高,在做飯這件事上也不例外,說什麼是什麼。對於胃不好的人來說,早上就宜清淡宜簡單。許平憂吃下烤好的麵包片和煎三文魚,人已差不多飽了。她才有要起身收拾的動作,身側的人已經順手接過,乾脆利落地堆疊好碗碟去廚房裏收拾起殘局。“胃什麼時候開始不好的?”他在嘩嘩的水聲中出聲,要她幫他挽一下袖口。許平憂想了想,坦白道,“……剛出道那會兒開始的,要拍戲還要兩頭跑,回去看冉冉,三餐不怎麼規律,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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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與野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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