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
哎呀,就算是我也沒有想到能這麼快就找到門路。
“二叔這都是誰啊?”守在地下室入口的胖子像一座小山般擋住我們,他的眼神狐疑的看向我和甚爾:“村長大爺交代了,外人不能隨便進地下室的。”
“傻蛋!”
帶我們走到這的男人跳了起來,指着那人語氣粗魯罵了幾句:“村長可是我家老子!我能是外人嗎?!這兩個都是貨真價實的大人物,我是帶他們來消滅我們村裡那兩個惡魔的!”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他一巴掌打在胖子的身上,擺出更加兇狠的表情:“我家老子找了那麼多人,來的一個個都是騙子,那兩個惡魔還不是好好的一直活到了現在?……X的,我就不信那兩個怪物還能次次這麼幸運!”
我默不作聲的站在身後看着這個惡言惡語的男人。
被害者還未見到,施暴者卻在這囂張跋扈。
甚爾有些不耐煩地“哈”了聲,目光盯着門口兩個杵着的人:“究竟還要多久,再不進去我們可就走了。”
俗話說的好,‘過的了這個村兒,沒這個店兒。’
“馬上好!馬上好!”
男人把門口的胖子推開,然後訕笑的轉頭對我們說:“二位這邊進來,小心腳下來!”
看着一路向下昏暗的樓梯甚爾轉頭牽起我的手,不慌不忙的沿着樓梯走下去。地下室通風不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霉味,我就着甚爾的力氣踩着木屐從最後一層台階走下來。
男人點亮火把;將屋內的事物展現在我們的面前。
哪怕心裏做好了準備我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失神,用木頭做成的牢房裏兩個年幼的孩子相互依靠着,紅腫的眼睛生畏的看着我們所有人。
“大人您看看是不是就這兩個惡魔害的我們村子風水不好的?”
甚爾低頭看了眼沒說話的少女,他沒上過學,對這種道德和常識並不是非常在意,他只知道自己當哥的不應該讓妹妹難過。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被粗糙的手指捏了捏。
男人語氣平淡的問道:“要殺了嗎?”
旁邊的村民聽到后不免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後期待的盯着我,彷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聖潔的巫女消滅惡魔的場景。
真是難堪。
空氣中的異味就已經令我心情十分糟糕了,我頂着室內兩個人的注視,堅定的搖頭:“不可以。”
“為什麼啊?!”那個村民焦急的叫嚷起來,指着籠子裏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兩個身影:“那兩個傢伙不是人類,是惡魔!是怪物!她們還用奇怪的力量傷害我們!”
“……”
我皺起眉,壓住心裏的不悅。
甚爾說的殺並不是指被關在籠子裏的兩個女孩,而是指這個村子裏的人。但他的那句話在別人的耳朵里就是另一層意思,別人以為甚爾是在問我需不需要殺了這兩個孩子。
真是瘋了,我怎麼可能讓他殺人呢!
面對開始焦躁的村民,我眯起眼睛:“如果在這裏殺了這兩個孩子,你們這塊地的風水會被破壞,惡魔這類我比你們了解……他們的報復心可是很重的,搞不好會詛咒你們這塊土地永遠種不了糧食。”
“這,這麼嚴重嗎?還不能殺啊?”
見男人露出猶豫的表情,我故作沉思了片刻慢吞吞的繼續說道:“不過嘛,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惡魔會詛咒所有靠近的人,但是卻無法詛咒擁有靈力的巫女。我可以幫你們把這兩個惡魔帶出這片土地。”
見對方不敢做定奪我心裏也大概明白,關於這兩個孩子的決定權應該是在村長手裏。
於是我不急不忙的說:“不用那麼快回答我,你可以回去和村裡人商討下。不過……最好能在今天定下來,畢竟你請了我這麼厲害的巫女來,惡魔心生畏懼可能會在村裡興風作浪。”
在外面。
兩位式神已經收到了我動手的命令,斗牙王輕輕揮動鐵碎牙,控制妖力在山地間颳起一陣異常地飆風。
繼國緣一快速的閃過幾處田地間的石頭,精湛的劍術輕鬆就將大小不一的石頭全部切斷。
在沒有咒力無法看見式神的普通人眼中就是天地驟變,狂風席捲山脈,飛沙走石,狂暴的風將頑固的巨石斬裂成碎片。
聽到外面的動靜,我們紛紛從地下室跑了出來。
看着這異變,村民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口中連連喊着‘救命’‘惡魔’之類的詞語。
捂住想笑的嘴角,我轉頭看向地上的人:“哎呀呀,這可真是……看來時間不多了,你打算如何?”
“……求你!求你帶走她們吧!”
-
把兩個傷痕纍纍的孩子抱在懷裏,我在村民們各種敬畏的目光下匆匆離去。
從看到我懷裏兩個女孩后,松田陣平的臉色就沒有好過,當我們回到車上后這位大哥才忍不住開口:“這群傢伙還是人嗎!”
“我們趕緊先去醫院,這兩個孩子身上的傷不少。”我攬着兩個女孩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錄音和視頻給你們,該怎麼走流程就怎麼走。”
兩個女孩縮在我的懷裏安靜地像小貓一樣。
過了好一會,她們才像是回過神,金髮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抓着我的衣角,她的聲音很虛弱:“你…不殺我和美美子嗎?”
我哽了下,稍微用力將這兩個女孩往懷裏抱了抱。
“不會的。”
“你們已經安全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了。”
這也不難怪另一個世界的夏油傑會屠村,當時看到愚鈍貪婪的村民以及他們囚禁虐待孩子的場景,我也會氣血翻湧。
松田陣平抬頭看了眼後視鏡:“要不真琴你還是給她們治療下吧,這傷太嚴重了。”
“可是我們要去醫院驗傷……”我猶豫了下。
一直沉默的降谷零忍不住開口:“換我來開車。”
我疑惑的看着車停下,兩個坐在前面的男人互相調換了個位置,降谷零繫上安全帶轉頭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叮囑:“等下抱緊她們,注意不要讓她們咬到舌頭。”
“?”
本來還疑惑的我,下一秒感覺車子起飛了。
屁股離開座位的我睜大了眼睛。
等會,我坐的是車子而不是飛機吧?!
一隻手橫在我身前——甚爾仗着身高手長將我和懷裏的兩個孩子圈起來按回到椅子上。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傳來松田陣平的叫聲:“你開車怎麼還是這麼瘋狂啊啊啊!”
“少說點話吧,咬到舌頭我可不管。”
駕駛位的男人方向盤在掌心飛速的轉了兩圈,然後踩下油門。
……
說真的,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坐降谷零開的車子。
除了甚爾和降谷零,我們剩餘的四個人下車后都忍不住乾嘔了起來,枷場姐妹兩的臉色也更加虛弱了。
“天啊!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家屬嗎?”中年醫生看到我們進診室后立刻就站了起來,他扶着眼鏡,震驚地看着兩個可憐的女孩。
“說來話長,醫生你先給她們治療前做個驗傷。”我一邊把兩個孩子交給走上來的護士,一邊說:“她們在村子裏被囚禁,身上傷有很多,可能驗傷會麻煩一些,辛苦你們了。”
松田陣平捂着嘴跟在我後面走進來,他從衣服口袋裏拿出自己的警察證。
“我是警察,可以證明她說的都是實話,我們需要這兩個孩子的驗傷報告。”
本來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但沒想到我才剛坐下來就聽到裏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求饒的聲音。
我連忙從椅子上跳起來:“怎麼了?”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臉色蒼白的走出來:“你是她們家屬嗎?這兩個孩子很抵觸我們的觸碰,你能和她們說幾句話嗎?最好能讓她們放鬆……不然這個情況可能需要注射鎮定劑了。”
我連忙點頭,跟在護士身後走進那間隔間。
“姐姐!”
美美子和菜菜子掙開另一位護士的手,跌跌撞撞的向我跑來,她們身上本來就有傷和簡單的包紮,那些繃帶用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表面都是深褐的血漬。
我接住她們,目光掃過地面——她們赤腳跑過的地方印着斑駁的血色。
稍微年長的護士解釋道:“她們身上有很多傷口沒有癒合,是反反覆復一直在流血的那種,還有那些繃帶也得換掉,剛剛粗略的看了眼……因為長時間沒有更換,一部分傷口和繃帶已經粘黏起來了。”
“……”
我低下頭,看到兩個哭紅眼睛的雙胞胎姐妹。
美美子哭着用力抓着我的袖子:“嗚嗚嗚,我不要…她們是不是一樣……會打我?”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出來了!”菜菜子一抽一抽的,哭得打起嗝來:“怎麼…嗝……姐姐不要…不要我們了嗎?”
“不要害怕,她們是醫生,是會給你們治療傷口的好人。”我雙手抱起兩個孩子,走到床前坐下對兩個護士說:“麻煩你們了,我會留在這裏陪她們換好葯。”
我大概也明白她們為什麼這麼抗拒。
常年被普通人囚禁,使得這兩個孩子現在對所有的普通人都產生了畏懼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