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知道自己在副本內的墳墓慘被挖掘,且因為系統回收了受損「馬甲」的緣故,墓碑中空空如也,現目前已經是半掉馬狀態了。
不過想必就算知道了,夏川幸也不會過多在意。
她不認為作為玩家,有向遊戲內的角色解釋自身行為和選擇的必要。
畢竟說到底,副本內的插曲和經歷,早在攻略失敗,副本強制關閉后就與她無關了。
因為遊戲bug而產生的世界融合,導致的人物數據錯亂——
是原本在副本內的角色和設定突然出現在「綜合世界」內也好,還是他們仍舊保留着與「馬甲」接觸的記憶也好。
雙方信息的不對等而產生的種種疑點,沒有義務由作為玩家的她來善後。
雖然就客觀角度而言,如果真掉馬了,確實會給夏川幸帶來些許麻煩吧。
但還是那句話。
找不到是同一個人的既定事實的話。
——那這一切就都是“偶然。”
在跟九代目“和善”的商談完工資的事情后,離晚飯開始還有段時間,夏川幸正研究着這個突然出現在她手機內、是系統因為之前的遊戲bug而給出的補償——新推出的戀愛通訊錄功能。
單看外觀,這就是個配色很符合戀愛遊戲身份的粉色軟件,而點開后的界面,跟普通的社交軟件也沒什麼不同。
只是這個備註和分類……
看着軟件界面上很有深意的“海の家”三個字,以及下方自動存在的、不僅排列好了,還“貼心”給了備註的好友信息:
【1.澤田綱吉(未來可期)】
【2.山本武(身材不錯的運動少年)】
【3.獄寺隼人(傲嬌混血兒/富二代)】
【4.……】
夏川幸遲疑着眉頭微皺。
——這怎麼感覺哪裏怪怪的?
可能是因為半個小時前,才從六道骸那裏聽說了,連她本人都不知道的,她在港.黑“腳踏兩條船”的事件。
現在又看到了這排序整齊、按特點標註的通訊錄名單,夏川幸居然詭異的有種……
……海王撒網捕魚,還按條件分類的既視感?
還沒研究明白這個備註,以及為什麼五條悟的備註是【-他能接受高端操作-】
夏川幸正想着什麼是高端操作,這又是哪方面的特長時,突然感覺手機一震,軟件界面忽然一黑,隨之彈出了一個好友申請彈窗。
【滴,您收到未知好友添加申請:】
【——「棉花糖狂熱粉」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考慮到系統給出補償時就明確標註了,這個「戀愛通訊錄」的功能,是能聯繫到未知或已知的可攻略角色。
那這位不認識,卻能通過此軟件申請添加她為好友的人……
夏川幸挑了下眉,指尖微抬,正準備接受好友申請,就看到又蹦出了一個彈窗,覆蓋在了這個好友申請界面之上。
【滴,系統檢測到用戶「棉花糖狂熱粉」通訊數據異常,疑似為違規登陸軟件者。
在此特別提醒玩家——】
【警惕網戀詐騙,人人有責!】
醒目的防止網戀詐騙的紅色標語浮現在手機屏幕正中,夏川幸眼神略有些微妙。
不是,這……
——這戀愛遊戲裏還能有網戀詐騙?
真就搞得這麼真實嗎??
沒見過這種操作,但在這個迷之戀愛遊戲裏有這種操作似乎也不稀奇。
夏川幸原本想按下接受好友申請鍵的手指遲疑一停。
其實要放在普通的戀愛遊戲中,玩家觸發了新的功能or劇情,並在觸發的下一秒就收到了未知的好友申請。
那麼不出意外的話,對方大概率就是下一個可攻略目標了。
但在這個遊戲裏……
目光看着因為她沒有接受好友申請,就持之以恆的給她發著申請信息,ID叫做「棉花糖狂熱粉」,頭像也很符合ID的用着卡通棉花糖圖案的陌生網友,夏川幸……
夏川幸已經在思考,網戀詐騙是個什麼樣的流程了。
畢竟就常理來說,沒有特殊目的要達成的普通人,是不會這麼頻繁的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發好友申請的。
而且就心理學的角度而言,看起來可愛的ID名跟卡通的頭像,也可能是為了彰顯自身的無害,藉此來降低他人的心理防線。
由於自己剛才就干過類似的事情——例如強調自己未成年的年齡和學生身份,彰顯自身的無辜性和弱勢,話題硬是不離開賣慘的這句:
“你們僱用童工還不給工資!”
完全拋棄良心在九代目那裏坑到了足夠豐厚的薪資,還得到了reborn“讚賞”的一句:“你要沒遇到彭格列,遲早得吃牢飯。”——的夏川幸最懂這點。
可能這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吧(。)
當然,在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情況下,也不能真的這麼武斷的下結論。
且這遊戲裏都不知道出了多少bug了,這個“對方數據異常”的檢測,也有可能是系統誤判的bug。
出於嚴謹方面考慮,夏川幸沒有輕信在她這邊,可信度早就降低為零了的系統的警示。
當然,也無視了對面異常執着發來的一排好友添加申請:
【滴,「棉花糖狂熱粉」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滴,「棉花糖狂熱粉」再次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滴,「棉花糖狂熱粉」鍥而不捨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滴,……】
抬手關閉了屏幕內的申請彈窗,夏川幸原本想先通過自己的渠道,調查一下對面究竟是誰,以及這個系統說的“違規登錄軟件”,又是什麼樣的違規方法。
可還沒有按下退出鍵,她又看到手機界面上方彈出了一條新的訊息。
只是這次不是好友的申請,而是一條播報點贊的消息。
【滴,陌生人「棉花糖狂熱粉」點贊了您的個人主頁。】
【滴,陌生人「棉花糖狂熱粉」在您的個人主頁內留言:】
【唉~小姐好冷漠啊,拒絕了我這麼多次QAQ】
【明明我很期待見到你的~】
【不過不接受好友申請也沒關係呢,我們可以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建立基礎的情感關係呢~】
【——直到小姐覺得我可以信任。】
在留言的話尾,波浪號的後面,還有一個以示友好,看起來像在笑的【(*^_^*)】顏文字。
這種古怪的自來熟口吻,和似有深意樣的說話方式……
暗金色的眼眸思索的微微眯起,夏川幸敏銳察覺到,對方在申請好友時,應該準確知道她是誰,且有備而來。
不然不會說期待見到她。
那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一個她不認識,但認識她的遊戲角色……
猜測對面可能不是普通人,夏川幸點開這條留言,正準備回復,就看到有人先她一步回復了對方。
【滴,好友「五條悟(他能接受高端操作)」在您的個人主頁下回復「棉花糖狂熱粉」:】
【?】
【不是,你誰啊?】
【建立什麼基礎的情感關係?】
處於執行,前往尋找並護送「星漿體」任務的途中,在等待列車時正好沒事可做的五條悟,原本是想發信息問問夏川幸,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當地特產。
結果一打開手機,發現一直常用的社交軟件升級成了奇怪的粉紅色不說,點開阿幸的頭像,還能在聊天界面中看到其他人實時在阿幸主頁內的留言。
關鍵還是這種,十分曖昧的、像極了趁他不在阿幸身邊就挖牆腳的——
“我們可以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建立基礎的情感關係呢~”的偷腥貓留言!
本來就很在意夏川幸為什麼突然間放棄了對傑的“一見鍾情”,是不是真的那什麼移、移情別戀。
或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其他偷腥貓插足的五條悟當即就坐不住,語氣不太好的三連問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發出的。
而對面回復的也很快。
【棉花糖狂熱粉:欸~是質問的口吻呢。難不成是小姐的男友嗎?】
五條悟:“!”
原本不爽的心情,在看到這句話后,微妙平緩了一點。
五條悟唇角抑制不住上揚,得意的推了下墨鏡,正準備回復,那邊又來了一句:
【棉花糖狂熱粉:不,應該不可能吧(笑)】
【五條悟:哈?!】
【五條悟:你什麼意思?!】
【棉花糖狂熱粉:只是單純的字面上的意思~】
【棉花糖狂熱粉:啊,難不成讓你不高興了?(驚訝)】
【棉花糖狂熱粉:真是不好意思呢,沒想到你會介意這點,還請千萬不要多想呢~^_^】
雖然單看文字,對方說的沒什麼問題吧,但看着那古怪的^_^笑臉,五條悟總有種被嘲諷了的感覺。
他緊鎖着眉,正想着要怎麼回復好呢,對面就看似自言自語,實則意有所指的回了一句:
【棉花糖狂熱粉:真好啊,如果我有小姐的好友位,一定不會性格這麼差的,這位先生可真幸福呢。(嘆氣)】
【棉花糖狂熱粉:不像我,不善於跟他人爭執,只能在留言中關心小姐,心疼小姐~】
【五條悟:???】
第一次被人明面着陰陽怪氣、茶言茶語了一番的五條悟一臉震驚的看着手機。
在遊戲裏接觸過很多種人,但確實沒接觸過這類、會說:“不像我,只會心疼小姐~”的存在。
夏川幸面上的表情錯綜複雜,最終選擇沉默着關上了軟件。
而因為拿出手機查看時間,恰巧留意到了軟件消息的彈窗,旁觀了整個對話全程的山本武呢?
山本武想了一會,側眸看了眼就坐在左側的粉發少女,忽然彎下了眼眸,單手托着下巴,似沒什麼心機樣,笑眯眯的打字加入交談道:
【哈哈哈,我可以在現實中關心阿幸,心疼阿幸呢!】
【五條悟:……】
【棉花糖狂熱粉:……(。)】
6還是你6啊。
-
晚餐跟山本武猜想的一樣,是海鮮料理,奈奈媽媽的手藝永遠沒的說。
單這一點,就是夏川幸到現在都沒有放棄讓澤田綱吉搬出這個家,她好入住進來的原因之一。
再次被夏川幸投以微妙的期待目光的澤田綱吉:“……”
考慮到只是去過他卧室幾次,夏川幸桑能精準知道他藏放的那些……R18+書籍的位置。
那對方要是真的搬進他房間……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年,青澀又內斂,不希望在喜歡的女生面前暴露出太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儘管對比這些外物的書籍,經常爆衣,穿着條短褲在街道上裸奔的澤田綱吉同學,已經把能暴露和不能的東西,都暴露的差不多了吧。
但就算不隱藏那些書籍,單自己的房間讓喜歡的女孩子住什麼的……
對於青春期容易多想的少年而言也很不妙啊!
——各種意義上的!
澤田綱吉紅着耳廓微微側身,意圖用這種動作避開夏川幸的視線。
夏川幸歪了下頭,依舊靜靜盯着他看。
幾秒后,見澤田綱吉還是一副糾結的,要說話但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扭捏表情后,她似困擾樣的放下了手中的掃帚,皺着眉嚴肅提醒道:
“澤田君,還請不要在這種時候躲避做家務的責任。”
“欸?……家、家務?”
澤田綱吉瞪圓了眼睛,在燈光的映照下,通透的琥珀色眼睛看起來清澈又茫然。
“當然。”
夏川幸平靜點頭,隨後轉過身,讓澤田綱吉看向她身後,正在很積極的幫奈奈媽媽清洗餐具的山本武和獄寺隼人,表情一本正經道:
“作為客人,在主人家吃完飯後幫忙打掃衛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眼睛裏沒有多少高光的看着澤田綱吉說:“澤田君,還請看到我期待的眼神,以及主動加入進打掃的隊伍中來。”
“這種時候請直接說,不要用期待的眼神啊!”
直接想到別處去了的澤田綱吉強忍着羞恥的情緒吐槽道。
“還有夏川桑,我應該是主人那方吧!”
為什麼他也要打掃衛生啊!
將掃把遞到澤田綱吉手中,夏川幸目光深邃的看着他說:
“——因為我不想打掃衛生。”
“…唔!”
澤田綱吉露出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夏川桑”的震驚表情說:“這個理由也太任性了吧!”
夏川幸一點都不心虛,並義正言辭的表示:“所以我用的才是期待的眼神!”
“澤田君,請意會。”
澤田綱吉張了張嘴說:“……太難懂了啊!”
在吃完晚餐,幾人又幫忙着清洗好餐具后,奈奈媽媽忽然很高興的宣佈,一平在商業街舉辦的抽獎活動中抽中了三等獎,是米花町很有名的一家蛋糕店免費吃券。
為了答謝大家日常的照顧,一平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去。
能抽中三等獎本來就事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了,又是一平的請求,眾人自然不會拒絕。
更別提對於身處於暑假期間的學生而言,沒有什麼東西比空閑的時間更為充足的了。
而且細想一下,自進入遊戲后,夏川幸好像還沒去過米花町這個城市。
先有《文豪流浪犬》的橫濱作為她在副本內的主要活動地圖,后又在「綜合世界」內解鎖了涉谷區域。
在前兩者——一個副本內的重要地圖,一個有着戰力值進入限制、極為特別的地圖的對比下,這個就處於東京範圍內,離並盛也沒多遠的城市……
在夏川幸這邊的存在感確實微妙。
因為沒去過也沒留意過,她對這個未知地圖,也算抱有着好奇和期待。
於是,在商談好了出發的時間后。
翌日清晨,眾人在澤田綱吉家中集合,以一副出門去旅行的輕鬆姿態,踏上了去往米花町的道路。
然後……
就在列車抵達米花町,剛出車站的瞬間,遇到了突發的劫匪搶劫事件。
一行人因為附近人群驚慌的逃竄,被連帶着衝散了。
現如今站在完全不認識的陌生街頭,雖然在來之前就聽reborn說過,米花町這個城市的事件和案件突發率,一直詭異的居高不下,但沒想到會真這麼誇張的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此時的心情驚恐中還摻帶着些複雜。
而同樣也被人流衝散,目前身處於陌生街頭的夏川幸,心情還算淡定。
知道在完全不熟悉的城市中尋找走失的同伴,難度確實很大,說不定還會有再次迷路的風險,夏川幸選擇直接使用科技的力量——
直接給澤田綱結他們發了條在約定好的蛋糕店內集合的消息后,便按照地圖導航,預備先去蛋糕店附近等他們。
成人們可以做到保持冷靜,分析現況,但小孩子就沒辦法做到理智判斷了。
被人群擠的差點走散,藍波緊拽着奈奈媽媽的衣服,一邊努力忍着淚水,一邊抽噎着說:“媽、媽媽……”
“哈?”
好好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拉住了衣服的邊角,松田陣平低頭往下一看,就看到一個穿着奶牛服飾、完全不認識的陌生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拽住了他外套的一角,正緊緊跟着他。
“這是哪來的小孩?”
他皺着眉問。
聽到全然陌生的男性嗓音,藍波獃獃抬起頭,當跟緊皺着眉的松田陣平對上視線后,他這才遲鈍的發現自己似乎拉錯了人,不知不覺間跟奈奈媽媽走散了。
到底是五歲的小孩,雖然因為出身於黑手黨家族,身上帶着的武器完全夠他防身的吧。
但在發現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媽媽了時,藍波的第一反應還是緊張。
更別提松田陣平面上表情也確實稱不上……和善。
被嚇的縮了下肩膀,藍波後退了一步,眼睛裏滾着淚水強撐着說:“要…忍耐……”
“嘛嘛,小陣平,你表情太兇惡了哦。”
看小孩都要被嚇哭了,站在一旁的萩原研二蹲下身,以能讓孩童不覺得身高壓迫的姿勢和對方視線持平,溫聲笑着安撫道:“怎麼了嗎?是跟媽媽走散了嗎?”
不認識的小孩一個人出現在街道旁,還是一副害怕的模樣,大概率是跟父母走散了。
在詢問的同時,萩原研二也在觀察着附近有沒有巡邏的警察,或是緊張尋找孩子的父母。
“離這裏最近的警局就在前面。”
作為警校的學生,且在米花町這個城市內,一旦外出,大概率就會遇到像搶劫或命案這樣的突發事件。
所以對降谷零而言,記住警局分佈的位置已經是基礎中的基礎了。
他低頭看着藍波說:“走失孩子的父母說不定也在找他,還是先帶他去警局登記比較好。”
這確實是最優解了。
雖然是在這附近遇到這個小孩的,但考慮到小孩天生的活潑和好動性,對方不一定是在這裏跟父母走散的。
單在原地等確實不是什麼有效的方法,還是去警局最為快速。
想了一會,萩原研二正準備點頭,就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道脆嫩磁糯的聲音說:“不用麻煩了。”
怔了一下,他回頭一看,就看到身後一米左右的位置處,站着一個身穿精緻黑西裝、頭戴禮帽、裝扮的十分像大人的——另一個小孩。
對方在跟他視線相對時,還很有禮貌的摘下了帽子放在胸前,點頭問好道:“ciao~”
“……ciao…”
是意大利的問候語,且對方完全是一副成人的紳士行禮做派,萩原研二也下意識的跟着點頭回道。
“reborn!”
看到了熟人,藍波吸了吸鼻子,一秒收起眼淚,小跑着衝上前推卸責任道:“你跟藍波大人走散了吧!”
“哼哼。”
全然沒了剛才走丟時害怕、被嚇到的樣子,藍波雙手叉腰得意的說:“下次一定要跟緊藍波大人哦!”
“噗……”
看着眼眶還紅着,明明是自己走丟,但硬撐着說是別人走丟的藍波,諸伏景光沒忍住笑出了聲。
照舊直接無視了藍波,reborn抬頭看着萩原研二一行人,用的是大人的口吻說:“照顧他給你們添麻煩了。”
公式化的成人說辭由一個嬰兒模樣的小孩口中說出,確實是很有違和感。
萩原研二跟降谷零對視了一眼,遲疑着搖了搖頭道:“不…沒什麼,我們也是剛剛才遇到他。”
之後又簡單交談幾句,找到了藍波后沒有再過多停留,reborn拉了下帽檐頷首說:“那麼,我就先帶他離開了。”
讓兩個加起來年齡可能都沒過十歲的小孩,在沒有監護人的陪同下,在人流密集的街道內行走,顯然很危險。
諸伏景光不太放心的問要不要先去警局那裏幫他們找到父母。
但被reborn以已經聯繫到了家長,對方就在這附近,他們可以自己去找為理由,婉拒了。
“沒關係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迎着幾位正義感與責任心頗強的少年們不放心的目光,reborn眨了眨眼睛,表情可愛的說:“我可是成熟的男性哦。”
話落,他轉頭看向藍波,直接換了個語氣跟表情說:“喂,蠢牛,走了。”
被現在小孩的早熟和變臉震驚到了,等視野範圍內沒了reborn的身影后,詭異的沉默了半晌,降谷零看了看身旁的人問:“……所以今天是要去哪裏來着?”
“嗯……不知道呢。”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無奈的攤開手說。
他是被萩原研二突然打電話叫出來的,也不知道今天的目的地。
“是正在做活動打折的蛋糕店哦。”
從口袋中抽出蛋糕店的打折券晃了晃,萩原研二笑着說。
“……為什麼作為男性會關注甜品店的打折券啊?”
松田不理解的半月眼道:“這一般不都是女生關注的嗎?”
“哼哼……”
手臂伸展搭在了松田陣平的肩膀上,萩原研二神秘的壓低了聲音說:“小陣平這就不懂了吧?只有懂女人心的男人,才會受歡迎哦。”
“那你自己受歡迎不就行了?”
松田陣平對變得受歡迎沒什麼興趣,對蛋糕店也沒什麼興趣,抓了抓頭髮就準備離開。
但萩原研二可不會讓他現在就回去。
他攬着松田陣平的脖子說:“難得的暑假時光,小陣平難不成要一直宅在家裏度過嗎?不想享受青春嗎?”
“你說的享受青春就是在蛋糕店裏度過?”
松田陣平給了萩原研二一個“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無語眼神。
“地點不是問題!”
萩原研二指着前方積極道:“最重要的是享受暑假的那顆心!”
話落,他一邊分發著蛋糕店的優惠券,一邊說:“以及請幫我代買一下這款限量的、一人只能買一份的巴斯克蛋糕。我欠了留美人情得還。”
諸伏景光:“……”
降谷零:“……”
松田陣平:“——這才是你叫上我們的目的吧!”
吵吵嚷嚷,在萩原研二再三保證,事情過了會請客吃飯後,幾人還是到了做活動的蛋糕店內。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還不是吃甜點的時刻,蛋糕店內的客人不怎麼多。
且因為作為特色的限量款蛋糕都是早上現做的,在點單后沒法立刻出成品,萩原研二一行人只能暫且先在店鋪內等。
他們入座后沒過多久,懸在門外的風鈴聲便晃蕩着響起,可卻久久都沒聽到有人走入店內的腳步聲,同時也沒有他人離開關門的聲音。
作為警校的學生,對四周一切異常的觀察力本就敏銳。
留意到了推門卻無人進入的聲音,降谷零抬頭看向門口。
就見一個穿着純黑的學生制服,有着銀色髮絲、鼻樑上戴着古怪的圓框墨鏡的少年,似瞧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畫面般,維持着推門而入的姿勢,愣住了樣站在門外,眼睛定定的看着店內。
這副奇怪的表現吸引了幾位警校學生的注意力。
松田陣平順着對方的目光轉頭也看向店內。
但視野範圍內除了一對疑似情侶樣正在交談的粉發少女和黑髮少年外,也沒什麼了。
都是普通人,這也沒有古怪的地方啊?
松田陣平納悶的想。
但下一秒,他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少年一下子變了面色,表情憤怒的走上前,直奔着那對情侶說:“傑!”
“我說怎麼打不通你的電話,你居然偷跑,背着我在跟阿幸聊天!”
“——你這個偷腥貓!”
單這個話語的開頭就很有深意。
且八卦、似含着勁爆消息的內容也緊緊抓住了眾人的好奇心。
正在喝水諸伏景光,聽到了那句向來只在晚間電視劇內出現的“偷腥貓”指責后,一口水沒咽下去,被嗆得咳出了聲。
壓根就沒見過這種場面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直接變成了豆豆眼。
萩原研二微微側身看向後桌,當留意到了後進門的這位銀髮少年,和早就在店內扎着丸子頭的黑髮少年,身上穿的是同款學生制服后。
他又看向坐在座位上的粉發少女,立刻就明白了。
——這是經典校園三角戀配置。
並露出了饒有興趣的吃瓜表情。
而處於現場,又微妙的不處於現場的另一位觀眾呢……
站在店鋪外,此時不知道還該不該進店的天內理子,目光震驚的在夏油傑、五條悟、以及第一次見的夏川幸身上來回滑過。
隨後,驚恐的後退了一步說:“你……”
“你們居然是這種關係!”
“…偷腥貓……”
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劇情,她紅了耳廓說:“真是何等糜亂!污了妾身的眼!”
當然,說是這麼說,在用手捂住眼睛的時候,天內理子還非常大的留了兩個縫隙,眼睛正透着指縫看着前方,明顯也是一副吃瓜表情。
只是在跟隨導航來蛋糕店的路上,恰巧遇到了同在米花町內的夏油傑。
且對方看起來還是一副很累的樣子,於是提議對方進店內休息一會,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話題就變成這樣了的夏川幸:“……?”
夏油傑:“……”
不用抬頭也能清晰感知到由店內店外投遞來的諸多打量目光,夏油傑沉痛的捂住了臉。
他就想問……
——他究竟跟五條悟什麼仇什麼怨?!
高端操作、那什麼三人行、現在又有個偷腥貓……
就不能放過他的風評和外界的名聲嗎?!
真就是偶然遇到了夏川幸,因為某些原因——
其實就是在護送天內理子回學校跟友人見面的路上,途徑米花町轉站時,很不幸的連續遇到了兩個高鐵、列車、被犯罪分子裝放炸.彈的突發事件,而被迫在米花町暫停行程。
隨後想着散散心,調整下心情出去買咖啡,但沒想到又那麼倒霉的在咖啡店內碰到了情侶投毒事件。
等警方破案等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犯人認罪了,可以離開犯罪現場了,結果夏油傑剛一走出門,又發生了劫匪搶劫事件。
出於有能力者要保護無能力的弱者的責任心,夏油傑積極的做好人好事的抓捕住了劫匪,將被搶走的包還給了失主。
——然後隔壁的銀行又出現了搶劫案。
當過忙碌的、祓除咒靈咒術師,但還是第一次當忙碌的見義勇為、制服歹徒者。
夏油傑就是在心累的、得到警方褒獎,外加一眾圍觀人員的叫好聲中,偶然看到了也在其中,配合著鼓掌的夏川幸的。
隨後跟阿幸來到這個店裏,也是着重討論這個城市詭異的案件突發率。
哪有什麼偷跑、偷腥貓的意圖?!
頂着一眾吃瓜人士明裡暗裏的矚目目光,不想對話被旁聽,更不想在這種複雜時刻、還是以“偷腥貓”的身份被投以關注。
夏油傑強硬抬手按着五條悟讓他坐下,扯出了個一絲笑意都不含帶的完美假笑,咬牙一字一句道:
“悟,話可不能亂說啊。”
“不能因為你昨天在網絡上跟人對話交談時輸了……”
意有所指的拖長了聲音,夏油傑整理着袖口,語調不緊不慢的說:“就看誰都像是偷腥貓吧?”
會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偷腥貓”三個字,確實是因為昨天遇到的那個讓人影響深刻、在阿幸個人主頁內留言,不僅把想偷家的意圖表現的滿滿的,還說出了那種會讓人牙疼的——
“不像我,只會心疼小姐~”的棉花糖!
但對話輸了……
五條悟可不認!
他嘴硬道:“誰說我輸了?!”
他後面可是有繼續跟那個棉花糖battle!
夏油傑回了個“呵呵”的嘲諷表情。
跟昨天一直堅持和那位叫做「棉花糖狂熱粉」的網友高強度對線的五條悟不同,夏油傑是今天早上打開軟件時才注意到了這個事件。
以地圖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看完回復全程,他心裏就一個感覺:
茶香四溢。
——外加五條悟輸的真慘。
對面那邊越是輕鬆的末尾帶着【~】的回復語氣,就越襯的悟這邊的態度不善了。
不過也不奇怪,五條悟本來就不擅長對付這種類型的人。
氣人跟無意識的陰陽怪氣人或許他在行,但真要使心機,五條悟就不行了。
畢竟他一向是有話直說、輕狂倨傲的性格。
但巧了、
——這點倒是夏油傑擅長的。
跟個狐狸樣笑彎了眼睛,夏油傑略略坐直身體,簡單解釋了一番他偶遇夏川幸的經過。
看五條悟面色漸緩,還有些心虛的把在隔壁店買的甜品推到他面前,作為誤會他是“偷腥貓”的賠償禮后。
夏油傑這才慢悠悠的道:“當然是誤會。”
“況且我一般不當偷腥貓。”
迎着五條悟不知其意的目光,夏油傑站起身,微微彎腰,伸手替夏川幸將落在面頰前的髮絲溫柔別回耳後。
隨後,又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發卡,小心夾在她發上。
看了眼自己精心挑選的發卡和少女的配適度,夏油傑彎眸,距離很近的跟夏川幸對視,笑着說:“是特產禮物。”
這就是直接用行動表示,他一般不當偷腥貓。
——他都是當面挖牆腳的。
就知道夏油傑不會一點偷跑想法都沒有的五條悟:“!!!”
墨鏡后的蒼藍色眼瞳愕然睜大,五條悟剛想說話,就被夏油傑先發制人的一把捂住了嘴,以列車馬上要啟動,沒時間多停留了為理由,強硬拖出了蛋糕店。
但五條悟是誰?
作為咒術界的「最強」,別說是拖出蛋糕店了,就算是把他拖進列車裏,他也有辦法再回來。
於是,合攏的店門被再次推開,五條悟氣息有些喘的大跨步走進店裏。
不知是因為回來的着急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他耳根有些泛紅。
墨鏡后與蒼穹同色的、純粹無瑕疵的蒼藍色眼眸定定看着夏川幸。
幾秒后,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一把放在桌上,耳垂通紅,頭也不回的往外就走說:“特產禮物!”
沒有說話的時間,也沒有詢問的時間,跟回來的匆忙一樣,五條悟走的也迅速。
夏川幸只分神愣了一下的功夫,眼前就沒人了。
摸了下頭上的發卡,她又低頭看了眼五條悟放在桌上的……呃、私人海島轉讓合同?
白紙黑字的文件上面寫着醒目的——【私人海島轉讓合同】幾字。
曾經在《文豪流浪犬》副本里,為了刷太宰治的好感,有想過給對方送私人海島作為禮物。
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收到他人送的海島,夏川幸詭異的默了默。
並恍然大悟的想。
——原來直接收到私人海島作為禮物是這樣的心情啊。
……還是找機會還回去吧。
以夏川幸的角度,能清晰看到合同上的文字,但以隔壁桌的角度,只能看到是一疊紙張。
誤以為這送的是情書或者是少年特意準備的手寫詩集,旁觀了兩位少年為了抱有好感的女生,而暗地裏做的吃醋較勁。
萩原研二單手托腮笑着說:“嗯,學生時期的修羅場嗎?”
他似懷念般,語氣感慨的說:“真是青春啊~”
“哪裏青春了?”
松田陣平詫異道。
他的青春生涯里就沒見過這種場面好嗎?!
青春生涯和學生生涯總體而言都挺普通、至少沒有這種場面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此時與松田陣平的想法類似,心情也頗為複雜的點頭附和。
萩原研二意外的挑了下眉,剛準備說話,店鋪的門扉再次被從外推開。
一個穿着茶色風衣,手腕上纏繞着繃帶的黑髮男性,腳步平穩的從店外走入。
在目光平淡的環顧了一圈店內的佈局后,他單手插兜,徑直走到了粉發少女面前。
動作自然的拉開對方面前的椅子,太宰治十指交叉從容坐下,笑眯眯的彎下了眼眸,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相信一見鍾情、或前世的命中注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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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才才旁觀兩位少年之間的修羅場競爭,感到震驚,會無意識的向坐在角落裏的那位粉發少女投以關注原因。
在這位新來的客人走入店內,直接目不斜視的坐到對方面前時,萩原他們的視線也在跟着。
但沒想到會親眼目睹,一個成年男性對一個明顯還未成年的少女,說什麼一見鍾情、命中注定……這樣曖昧不清,且從各種角度而言都很危險的搭訕話語的場面!
降谷零緩慢皺起了眉,眼中浮現一抹警惕,跟景光對視了一眼。
萩原研二面上的表情逐漸轉為嚴肅,松田神色微冷的活動了下手指。
正義感與道德感都頗強的幾位未來的警察,已經做好動手執法的準備了。
而剛說完這句開場台詞,還沒等到對方的回復,就微妙感覺後背一涼的太宰治……
面上神色不動,太宰治眼眸微垂,透過桌上擺放的玻璃杯的倒影,輕淡掃視過身後。
然後就看到了,以戒備的、警惕的、酷似看變態的眼神,牢牢盯着他的幾位少年。
這才意識到,以夏川幸目前的年齡,他剛才說的話,在外人看來可能不是一般的可疑和危險的太宰治:“……”
太宰治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