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六章,真理
所謂真理,便是這樣的一個東西,他僅存在於劍鋒之上。沒人會去跟弱小的螞蟻講道理。
但若是擁有了旗鼓相當,得以反抗的籌碼和力量,那便能夠。
能夠擁有講道理的資格。
“凡人,將我放逐,將我的生存之地剝奪,我又該如何同你們共存了?”應龍吟誦着不知名的古語。
凌虛子通過腦子裏的翻譯機械,聽得懂,聽的明的。
就算聽不懂,聽不明,也能感覺的到啊
“世間萬物,便沒有永恆的仇恨,你當初被我們的先祖放逐,被封禁,那也是許久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這一代人類,便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們可以同你,同你們上古神系分享我們建設的世界,文明,讓我們得以共存於這個世界之間。”
“不是嗎?”
“我所過之處,水澤泛濫,會帶來無數的死亡和痛苦。”應龍沉吟道。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地方都缺少水資源,而你的水澤之力,則能給這些地方帶來生的希望,沙漠,非洲,我曾參加過一帶一路計劃,我見識過那些國家,那些土地所經歷的無比災厄,缺少水資源會讓他們活生生的渴死病死”
凌虛子抬起頭來說道。
“你的能力,便能給他們,帶去生的希望啊。”
“哼”
雖然凌虛子說的很需要應龍一般。
但應龍也並沒有完全相信,被放逐的仇恨,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化解的。
可無疑的,凌虛子的拳頭,讓祂能夠安靜下來思考。
至少,能夠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罷。
只有實力才能讓兩方處於平等的狀態。
而凌虛子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將應龍周身的枷鎖都破除掉了。
現在的應龍是完整的狀態。
反應爐里剩下的能量則只有百分之三十
不過如凌虛子所預料的一樣,應龍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黃金色的瞳孔里透露出的審視,還有亘古的敵意和警惕。
雖然,那些東西都還在
還沒辦法完全的去除掉,畢竟那麼多年積攢下來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消除掉的。
“我無法完全相信你,我們上古神族和人族的敵對關係,是從你們開始驅逐我們時開始的。”
“我理解的。”凌虛子拱了拱手:“所以,我們人類和上古神靈可以慢慢的互相理解求同存異的。”
“哼,也便是我才會被你這番言語說動並非所有上古神靈,都像我一般好說話的。”
應龍呲牙咧嘴道。
凌虛子輕輕點頭。
求同存異,那是因為可以相容,有相互容納的餘地。
有些神靈,註定,是不能和人類互相容納的
應龍無法控制的河澤之力還能夠加以利用。
可若是反轉過來
那便
“無法共存。”
李衛一手抓住眼前的旱魃,毫無憐憫的將祂撕裂成兩半,血肉掉落在地面上,然後由旱神之力再一次勾連起來。
是的,無法共存。
這是李衛出於冷靜給予出的結論。
旱神之力。
並非單純的灼熱的,燃燒燃燒大地,而是奪去,搶走他者的生命。
將他人的生命化為自身的生命。
和殭屍一樣。
吸血,轉化生命,不死不滅。
“當你從女魃轉化為旱魃的時候,已經選擇拋棄自己的理性,只剩下一具燃燒着復仇慾望的空殼。”
“殺啊!”
旱魃已不使用神通,單純的以手中的利爪,撕扯,咬殺李衛的身軀,頭顱。
而此時,李衛的手腳道袍也會被撕咬下血肉來,但卻能夠以更快的速度重生。
從張道陵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兩頭不死不滅的怪物在互相撕扯,廝殺。
已完全沒有張道陵出手的餘地。
能夠將祂一次次的轟殺,又能一次次的復活過來。
只要祂接觸到大地,就能再一次復活。
“這到底是什麼恐怖怪物”
張道陵此時也不知道這‘恐怖怪物’是指的是眼前復活的旱魃,還是這能夠憑空生出血肉的道人了。
強絕無邊,只讓人感到震怖。
而李衛便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撕裂,撕毀祂的身軀。
“道友,這樣不是辦法啊,殺死祂的會讓祂變得更強。”張道陵在一旁沉吟道。
如今這旱魃已經不是一次手撕就能破盡的了。
需要更多,更強猛的力量才能將祂殺死,然而很快祂又就能復活了。
一個仇恨着世界的惡鬼,依靠着仇恨來推動自身無限制的變強
如此怪物,又怎麼能夠殺敗了?
“殺死祂不是目的”
此時,聲音猛的張道陵的身邊響起。
張道陵回頭,一臉不可置信,卻見一道門真人便在旁邊。
李衛便在旁邊,悠悠然的,和張道陵一起看着裏面發生的事情。
“你怎會等一下”
張道陵這才發現,在裏面和旱魃對戰的‘李衛’臉上帶着的獸意和狂態。
沒有任何理性,和那旱魃一樣,如同野獸一般撕下對方的血肉,廝殺
擁有着明澈真人實力,卻沒有半點他的理性
張道陵也不是蠢人,便呢喃道:“是一起化三清的法門?”
“然。”
李衛點了點頭。
如今在裏面和復活的旱魃廝殺的,是被分離出來的‘獸性’。
以獸性化己身,同旱魃廝殺
“這強橫的東西竟然只是一道分身而已。-”
此時此刻,張道陵有些深刻的認識到了,眼前這道人修為的恐怖,可怕!
分身也能有如此可怕的修為
強行冷靜下來后,張道陵便說道:“那旱魃也不是那麼容易能輕易滅殺掉的東西。”
“目的不是滅殺祂”
“而是讓祂感受一遍遍的被滅殺,一遍遍的被撕扯。”
失去了獸性的李衛面無表情,淡然冷靜的分析道:“祂喪失了理性,但還沒喪失生物的特性,只要是生物,就會感到疼痛,就會感覺到痛苦,那是肉體之上的,天生的反饋和本能,沒有生物能夠抵禦住‘痛’。”
聽到這裏之後,張道陵才略有明白。
“好可怕的怪物”
也不知道是指的旱魃,還是眼前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