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卷五:陰影之下)羅世姝的一些情況
第二天一早沈沉便和羅森趕往了橋城市。
昨晚沈沉就和譚科打了電話溝通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譚科說了,他認為林城和橋城發生的這幾起謀殺案之間一定有着某種關聯,譚科也是刑警出身,一聽了案情也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他也贊成沈沉去一趟橋城,說不定還能夠有意外的收穫。
來到了橋城市局刑警隊,大家都已經熟悉了,便少了寒暄,直接就到會議室里,進入了主題。
“死者叫羅世姝,離異,單身。她的前夫叫鄧世榮,是做電玩生意的,以前有些道上的背景,是靠着賭博遊戲機起家的,後來經過幾次嚴打,他洗白上了岸,單純就做起了電玩生意,賺些孩子的錢。這個鄧世榮怎麼說呢,也算是個人物了在橋城,但他的妻子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想想他一個道上混的,很多小混混看到他都會叫一聲榮哥,偏偏就在老婆的面前抬不起頭來,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劉成林介紹到這兒的時候頓了頓,臉上帶着微笑。
沈沉和羅森都沒說話,他們不是神仙,天知道是為什麼,不過兩人都覺得是不是這個羅世姝的家裏有些背景。
劉成林這才繼續說道:“因為鄧世榮的那方面不行,根本就無法滿足自己的妻子,一直到離婚之前,他們夫妻倆都沒有孩子,不過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大,鄧世榮四十多歲,他的妻子卻只有三十三歲,兩人懸殊了差不多十歲呢。羅世姝也不是個安分的人,早在離婚前就曾經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關係,可鄧世榮卻是睜隻眼閉隻眼,只是不去管他。相反的,鄧世榮但凡在外面有點什麼,羅世姝都會像潑婦罵街那樣讓他難堪。要說羅世姝有什麼背景,那就是羅世姝的哥哥羅世華了,他是橋城康樂集團的老總,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頗有幾分手段。曾經鄧世榮和羅世姝之間也吵過,鄧世榮還給了羅世姝一巴掌,可第二天鄧世榮就讓人給狠狠地打了一頓,羅世華雖說沒有道上的背景,但他認識的人挺多的,在橋城又有些社會地位,確實不是鄧世榮能夠相比的。”
劉成林說到這兒,歐陽娜娜補充道:“但有一點,羅世姝與羅世華雖然是兄妹,可卻並不是親兄妹,她是羅家收養的,其實她與羅世華的關係也並不是真的很好,只是羅世華這個人好面子,不管怎麼說羅世姝在外人看來就是他妹妹,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打狗還要看主人,羅世華有錢,但從來他都不會拿錢給羅世姝用的,在他看來羅世姝就是一個外人,他自己掙的錢又怎麼可能拿給一個外人花呢?”
羅森聽了說道:“這關係還真的很複雜,也就是說羅世華替羅世姝出頭也只是佔着一個妹妹的名義,實則是羅世華根本就沒把羅世姝真正當成一家人。”
“沒錯,不過雖然羅世華從來就沒有真正把羅世姝看到眼裏,但羅世姝的生活卻依舊十分的優越,她和鄧世榮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個愛花錢的主,整天不是買衣服就是買包包,買化妝品什麼的,她的包可是非愛馬仕不用,還有一些時裝也都是國際流行的新款。當然,羅世姝將不是只有鄧世榮這一個金主,她自己本身就長得很漂亮,結交的又是一些林城市有名的老闆,有些礙於鄧世榮的顏面不敢與她走得太近,但有一些並不把鄧世榮當一回事的人可就不會顧及這些了。”劉成林的言下之意羅世姝的私生活其實也是很亂的,鄧世榮雖然有道上的背景,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怕他,同樣也有人敢讓他綠了頭的。
歐陽娜娜接著說道:“後來鄧世榮主動提出離婚,羅世姝起初是不答應的,畢竟對於她來說鄧世榮是一張長期的飯票,要知道她和鄧世榮在一起的時候家裏的經濟大權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上,所以鄧世榮提出離婚的時候她便說了她的條件,那就是讓鄧世榮凈身出戶,鄧世榮肯定是不願意的,鄧世榮的身家全是他自己一路打拚出來的,特別是前些年他可是冒着很大的風險才斂了那麼一筆財,他怎麼可能全部拱手相讓呢?最後兩人就離婚的財產分割問題不得不對簿公堂,羅世姝在律師的幫助下硬是讓她找到了鄧世榮的破綻,也不知道那律師是用了什麼辦法,硬是讓鄧世榮不得不把大部分財產都分給了羅世姝。”
沈沉說道:“看來那個律師還是挺有水平的嘛。”..
“那可不是,橋城最有名的大狀封碩。做律師不過短短的十年,可這十年裏他共經手大小案子近一多個,無一敗績。封大狀不只是在橋城,便是在你們省城也很有名,據我所知林城好幾個大企業都聘請他做法律顧問。”
“是他?”沈沉自然是聽過封碩這個人的,當初沈沉經辦的兩起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就是請封碩做辯護律師,原本警方以及檢察機關都覺得是板上釘釘的案子最後居然在封碩的手裏反轉,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是從輕量刑,另一個犯罪嫌疑人乾脆就是當庭無罪釋放。
封碩確實是一個厲害的律師,但卻不被警方和檢察機關待見,他很能幹,可沈沉覺得這個人沒有真正的法律精神,有的只是自己的成敗,不論是非對錯。他能夠贏得官司,一來是因為他過硬的專業知識,二來是他太熟悉法律,能夠掌握很多法律的漏洞。而且他很唯利是圖,只要出得起錢,他就會盡心儘力為自己的委託人服務。
怪不得,羅世姝為什麼能夠分走鄧世榮的大半財產,沈沉毫不懷疑,封碩若是狠心一點,估計真讓鄧世榮凈身出戶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森也聽說過封碩的大名,他說道:“這個封大狀可是被很多人所不齒,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這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律精神。”
沈沉苦笑:“法律只不過是他用來掙錢的工具,像他這種人哪會有什麼法律精神。但話又說回來了,法律精神是什麼?或許在他看來全心全意替委託人服務也是法律精神的一種,打官司嘛,不都是基於法律的原則嗎?至少人家也是用的法律手段,只不過人家的活好罷了。”
一直以來,警方與檢方和對方律師都是處於對立面的,畢竟彼此的立場並不相同。
“對了,還有一個很值得關注的地方,那就是這四個受害者離婚時所委託的律師都是封碩。”歐陽娜娜又及時地補了一句。
“哦?”沈沉的眼睛一亮,歐陽娜娜知道沈沉是怎麼想的,她說道:“你該不會是懷疑封碩是這幾起案子的兇手吧?”
沈沉搖搖頭,他可不會這麼武斷地認為封大狀會是殺人兇手,像封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有一點他卻懷疑,那就是這些受害者的信息很有可能是通過這家律師事務所泄露出來的,對方能夠準確地找到自己的目標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說道:“你們想過沒有,兇手為什麼能夠準確鎖定自己的目標?”
歐陽娜娜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很可能是封碩的律師事務所把客戶資料泄露出去,兇手通過這些資料來尋找自己的獵物。我們去律師事務所詢問過,他們在檔案管理上有着極其嚴格的制度,封碩自己就是律師,他深知這些資料的重要性。他告訴我們,他們的客戶資料那可是絕密,除了他和他的兩個合伙人之外,幾乎就沒有人能夠接觸到,就算他的兩個合伙人一般也不會去調取他的案卷,要知道,他們的業務各是各的,除非是需要大家聯手,組成律師團隊之外,平時他們都是各接各的業務,彼此之間也不會去打探對方的案情,更不會主動去查閱對方已經完結的案子的卷宗。即便真需要調取對方的卷宗也是需要經得對方同意的。”
沈沉微微點了點頭,他相信歐陽娜娜說的是真的,律師原來就是一個比較嚴謹的職業,很多大律師都有着自己的一些習慣,對於別人想要去調閱自己的案卷是很忌諱的。
假如真如歐陽娜娜所說,律師事務所有着嚴格的檔案管理的制度的話,那麼又怎麼解釋這四個受害者都是封碩的客戶這件事情呢?又或者兇手是從其他的渠道拿到的一手資料?
“沈隊,你看,接下來我們應該從什麼方面展開調查?”
沈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眯起了眼睛,他的心裏也沒有底。
羅森說道:“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先去和那個鄧世榮接觸一下?”羅森的想法並沒有錯,不管怎麼說,在與羅世姝離婚這件事情上看鄧世榮是吃了虧的,白白地被那個一直壓着他的女人分走了大部分的資產,換做是誰心裏都不會舒服。還別說像鄧世榮這樣的道上大哥了,雖說他早就已經洗白了,但根子就在那兒,埋在土裏的那部分不管怎麼洗都是洗不幹凈的。
沈沉不置可否。
歐陽娜娜說道:“那行,我們就再去會會鄧世榮。”
其實打心底她也不相信鄧世榮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鄧世榮這傢伙雖說是道上混過的,但江湖就是這樣,越混出點名堂就越惜命。那些個江湖大佬在發跡之前,靠着刀口舔血過日子,但真正讓他積累了一定的財富之後,他又恨不得遠離江湖。鄧世榮就是這種人,不然他也不會想着把自己洗白了。
是歐陽娜娜陪同沈沉和羅森去的鄧世榮家,劉成林還有事情要做,這個案子很壓頭,再說了,他陪着沈沉他們一道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鄧老闆,這兩位是我的同事,我們來呢是想向你再了解一下你的前妻羅世姝的一些情況。”
歐陽娜娜開門見山,很是直接地向鄧世榮表達了他們的來意。
鄧世榮看了一眼沈沉和羅森:“他們好面生啊。”
歐陽娜娜輕哼一聲:“他們是從省城下來的。”
鄧世榮愣了一下,他知道省城下來的意味着什麼,弄不好自己面前的可能就是省廳的人。他並不知道,這個案子橋城警方做向林城求援,所以才會有沈沉與羅森的橋城一行。
“請坐,快請坐。”鄧世榮是在家裏的,他的家裏還有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年紀也就二十四,長得不算漂亮,卻是耐看的大眾型。
“這位是?”顯然歐陽娜娜也並不認識這個女人,應該是之前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碰到過。鄧世榮忙介紹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叫岳珊。”
鄧世榮離了婚的,重新找一個女朋友並沒有什麼,只是這女人的年紀比他小了太多,之前羅世姝就比他小了很多,現在這個岳珊就更小了。
“珊珊,你給三位警官泡下茶。”鄧世榮對岳珊說道。
岳珊應了一聲,不一會三杯茶就送了上來,岳珊之後便坐到了鄧世榮的身旁,有些小心地問道:“世榮,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顯然她並不知道羅世姝的事情。
鄧世榮看了歐陽娜娜他們三人一眼,面露出尷尬的神情:“也沒什麼,他們是來了解一下我前妻的情況。”
“哦,那你們聊,我回房間去。”岳珊說完對沈沉幾人歉意地笑了笑,沈沉也沒有留她,剛才沈沉也看出來了,這個岳珊或許根本就對羅世姝的事情一無所知,她留在這兒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鄧老闆,我想了解一下,你和羅世姝離婚的時候羅世姝從你這兒拿到了多少錢?”
“這個我可就不好說了,錢她倒是沒拿到多少,但其他的財產可是分走了大半。你們也知道,這兩年的經濟不緊氣,我這還算好的,我一朋友,做房地產的,之前可是掙不少錢的,可是今年他的公司差一點就要破產了。別的我就不說了,就說說我自己吧,前兩年我那個電玩城可以說每天都能夠掙個幾千萬把塊的,可是現在呢,一天能夠有個兩千的凈利潤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倒不是在說謊,這兩年的經濟蕭條確實給很多產業嚴峻的考驗。
“我的電玩城每天的開銷是很大的,那麼多員工的工資要開,再加上偶爾還要增添一些必要的投入,一天兩千的凈利潤都不一定能夠保持得住。不過這一行就是這樣的,有些時候生意很淡,但節假日卻是很火的,要不是因為我沒有其他的本事的話我早就已經換一個行業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