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卷五：陰影之下）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是男人
顧晗悅的心情很不好，這個季度的業績下滑得很厲害，相比起去年同期業務量要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經理，其實也怨不得大家，大家都已經很賣力了，可是市場的競爭太大，現在另外兩家通訊運營商都打出了優惠牌，而我們目前的產品並沒有太大的競爭優勢。”
手下的一個資深市場專員解釋道。
顧晗悅的手輕輕揉着額頭，市場專員說的這些其實他的心裏也很清楚，他已經向總公司打了報告，把這些情況都說了一遍，如果再不推出更加實惠的套餐方案的話，下個季度的業績還會繼續下滑。
現在做市場最重要的是什麼，那就是營銷的方案。
目前執行的套餐標準都還是兩年前的，可是這兩年中另外兩家通訊企業可是層出不窮地推出各種優惠，市場佔有率也大大提升，幾乎要把他們公司擠到了懸崖邊上。
“行了，你下去吧。”
就在市場專員離開不久，一個女孩子便敲門進來。
這是在市場部實習的實習生。
“經理，有幾個警察想要見你。”女孩有些膽怯地說，她是前台的實習文員，才上班沒幾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警察找自己的經理做什麼？雖然她的心裏有些八卦，可是她卻是不敢亂說話的，只能親自把他們帶到了經理室。
顧晗悅站了起來，望向了女孩身後的三個男子，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三位是警察？”羅森掏出了證件：“市局刑警隊的。”
“哦，請坐，快請坐，小王，倒三杯茶過來。”
那小女孩這才鬆了口氣，顧經理並沒有要責怪自己的意思，她忙不迭地去隔壁泡茶去了。
三人坐下之後羅森便向顧晗悅介紹沈沉和肖秋水，顧晗悅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三個刑警來他就已經有些納悶了，來的居然還是刑警隊的大隊長和一個中隊長。
“不知道三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看看這個。”羅森就把從某寶那兒弄到的資料遞給了他，他只看了一眼：“咦，我根本就沒有在網上買什麼箱子啊，這是不是弄錯了。”
“沒錯，東西確實不是你下單購買的，但收貨人卻是你本人。”
顧晗悅眯眼：“警官，我還是不太明白，這事情應該只是一件小事，或許是誰的惡作劇，又或者是人家搞錯了，不過既然你們來找我，說明應該和某個案子有關係，對嗎？”
顧晗悅確實是個聰明人，雖然他看到的只是一件小事，但他不相信如果只是一件小事警方會這麼大陣勢地來見自己。
肖秋水掏出煙來：“能抽煙嗎？”
顧晗悅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這是他自己的辦公室，他當然能夠做主。
雖說公司里是禁煙的，但真正禁的只是底層的那些員工，公司管理層的很多領導都有煙癮，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依舊是吞雲吐霧，反正就是州官能放火，百姓別點燈的節奏。
肖秋水遞給顧晗悅一支，顧晗悅接了過去，雖然他很少抽煙，但他知道這煙接到手上不管點不點肖秋水他們都會抽得心安一些。
做市場的人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是這樣的，如果你接到電話讓你簽收箱子的話，及時通知我們。”
顧晗悅點了下頭，這個對於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更關心的是這件事情對於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我能知道是什麼案子嗎？”
“不能，但我可以告訴你，很可能你會有生命危險，因為之前收到箱子的兩個人都已經死了。”沈沉回答道。
顧晗悅一驚，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有些害怕，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會怕死。
“顧經理，我想問一下，平日裏你有沒有和什麼人結過仇怨？”沈沉吐出一個煙圈，輕聲問道。
顧晗悅苦笑了一下：“那肯定沒有，你們也知道，我是做市場工作的，說白了就是搞銷售的，做銷售的人顧客就是上帝，見到誰我們不是笑臉相迎？別說得罪人，重話我都不會說上一句。”
“那麼對自己的下屬呢？”羅森問道。
顧晗悅愣了愣，對客戶他自然能夠保持着微笑，可是對於下屬而言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他想了想說道：“雖然我對下屬的要求很嚴格，但是我還是很人性化的，怎麼說呢，反正應該不會招下屬記恨就是了。”
沈沉點點頭：“你結婚了嗎？”
“結了，結了好幾年了。”
“孩子多大了？”
多了，不過沒跟着我們住，跟着他爺爺奶奶呢，在渝城。”
渝城並不屬於黔州省，那是直轄市。
見三人有些不解，顧晗悅說道：“我老家是渝城的，我是大學畢業之後來林城工作的，我和我妻子的工作都很忙，再說了渝城的教育質量相對林城而言要好一些，我父母就讓我們把孩子送過去，連戶口都遷去了，他們說趁着他們還能夠幫我們帶得動孩子，孩子就交給他們了，一來我們免去了工作上的後顧之憂，二來嘛，對孩子的成長有好處。”
沈沉幾人這才明白。
羅森問道：“那你的妻子是做什麼工作的？”
顧晗悅回答道：“是幼兒園的老師。”
“幼兒園老師的工作應該不是太忙吧？”
顧晗悅卻說道：“還是挺辛苦的。”
沈沉又問：“那你和你妻子的感情怎麼樣？”
顧晗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過嘴裏卻說：“還好吧，其實夫妻之間的感情好與不好怎麼說呢？我覺得吧只要沒有什麼大問題就算不錯的。”
沈沉笑了：“是啊，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沒有了之前的那份激情，日子也就越來越平淡了。”
顧晗悅點點頭表示同意沈沉的說法：“沒錯，哪裏有一直都處於熱戀中的男女？特別是結婚以後那就更加無味了，開門七件事，油鹽柴米醬醋茶，生活對於我們成年人來說很現實的，真的，那就是得不停努力賺錢，否則養不起房，養不起車，也養不起老婆孩子，況且我們上面都還有老人呢，一旦大多數的時間和精力都在工作上的時候，很可能我們會忽略了另一半，唉，總之，不能兩全的。”新筆趣閣
顧晗悅也就三十齣頭，卻有着這樣的感嘆，有家的男人如狗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警官，我……”顧晗悅欲言又止。
沈沉說道：“你是不是害怕？”
“是的，我真的很怕，我怕自己出了什麼事我的父母怎麼辦，我的孩子怎麼辦？”
他唯獨就是沒提到自己的妻子。
羅森說道：“你也不必害怕，我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
肖秋水也點了點頭，從兇手上兩次作案來看，那個箱子就是一個信號，誰收到了箱子誰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雖然這次兇手的目標好像發生了改變，從女人變成了男人，但是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沈沉又問了一個令顧晗悅有些尷尬的問題：“你在外面有沒有談得來的女人，又或者說有沒有紅顏知己？”
顧晗悅“啊”了一聲，他根本就沒想到沈沉會問出這麼直接的問題。
他說道：“沒，沒有，怎麼可能呢，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
沈沉知道他在說謊，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根本就不敢去看沈沉的眼睛。
不過這個話題也不宜再繼續下去了。
沈沉輕咳一聲，看向肖秋水，肖秋水明白沈沉這是準備要結束這次的談話了，他便說道：“顧經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給我們來電話，另外，剛才你所顧忌的，擔心自己會有危險，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會安排人保護你的安全，不過你自己也最好小心一點，你也知道，在家裏或是在其他一些我們的人不方便跟着的地方我們是無法保證你的安全的。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能夠深居簡出，當然，我們知道你有你的工作，那就盡量做到家與單位兩點一線。”
顧晗悅點點頭：“明白了，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們。”
離開了移動公司，沈沉說道：“想要保證他的安全不容易啊，再說了，現在你們的人手有限。”
羅森說道：“我親自盯着吧，這事情讓別人來做我反而不放心。”
沈沉看了羅森一眼：“找人查一查這個顧晗悅的私生活，我總覺得他與他的妻子關係似乎並不和諧，而且從剛才他的表情來看，他在外面應該是有女人的。”
肖秋水正色道：“之前汪璐雖然沒能夠對兇手做出一個完整的心理側寫，但卻給了我們一個辦案的思路。她說，那兩個受害者雖然或多或少與頭你有些關聯，但她覺得那應該只是一個偶然，因為她覺得兇手好像選擇的目標都是在私生活上有瑕疵的人，范亞薇和唐荷的風評都不怎麼好，可以說私生活很亂。如果顧晗悅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被列入下一個目標就情有可原了。另外，我查了一下，顧晗悅家的所在與前兩名受害者還真就在一個大區，汪璐說了，兇手之所以選擇的目標都是在同一個區域內說明兇手對這個區域有一定的了解，他可能掌握了這個區域內一些這類生活不檢點的人的具體信息。”
羅森冷笑：“這麼說兇手倒是有些本事，不僅知道誰是這樣的人，還知道人家的家庭住址，還知道人家的手機號碼。”
肖秋水嘆息道：“這也沒什麼，這一兩年還稍微好一些了，個人信息安全問題得到了重視，可是還是會有一些信息會被泄露，就比如我一朋友，才買了房，就成天接到裝修公司的電話，這樣公司那樣公司，每天光是應付裝修公司的電話就是十好幾通，又還有辦裝修貸款的，賣建材的，等等，最後他一氣之下把手機號給換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樣的事情確實很普遍，包括你在網上看一輛車，只要不小心點進去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暴露了，那麼接下來很多不同地區的4s店就會對你電話轟炸，各種各樣的促銷就會衝著你來。
個人的信息一旦泄露，那結果是很嚇人的，偏偏還真就有人在出賣這樣的信息。
例如，買房的信息從哪泄露出來的？無外乎就是房地產公司，又或者辦理產權登記的部門，當然，產權部門是公家，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那房開商那邊肯定就與那些裝修公司達成了同盟，他們通過出賣客戶信息牟取利益。
羅森說道：“上次好像林城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就有人因為出賣客戶信息被抓過，不過最後也就是刑拘了事。”
沈沉說道：“不管怎麼說，汪璐的思路應該沒有錯，看看顧晗悅的私生活情況，然後再查一查，看看哪類人有能力拿到一個區域這麼詳細的人員信息資料。”
肖秋水打趣道：“這人掌握的情況比我們戶籍警掌握的都多，至少我們警方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家庭情況以及私生活情況呢。”
沈沉聽了肖秋水的這話，若有所思。
肖秋水又說道：“對了，我們要不要去找一下他的妻子？想要了解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聽聽他妻子怎麼說應該是最直接的途徑。”
沈沉也點了點頭：“那行，去見見也好。”
剛才在顧晗悅那兒就已經問清楚了，他妻子是在市三幼，很快三人就到了林城市第三幼兒園。
“請問莫欣雲老師在嗎？”羅森走到了門衛室，問那值班的老保安。
老保安看了他一眼：“你們找她做什麼？”
羅森也不多解釋，直接把證件遞了過去：“找她了解一些情況。”
保安見了羅森的證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莫老師今天沒來，說是生病請假了，應該是在家裏休息，要不你們去她的家裏看看？”
羅森這才折回了車裏，把情況和沈沉與肖秋水說了，肖秋水說道：“那我們去她家裏看看吧。”
沈沉沒有意見，他覺得去家裏或許能夠更直觀地對這對夫妻的關係有一個認識和了解。
車子向著綠苑小區駛去，那曾是電信公司的家屬區，後來推掉重建，那地方住的幾乎都是三大通訊運營公司的人，畢竟當時成立通訊公司，另外兩家的人大多都是從電信這邊分出去的，而房開商在開發綠苑小區的時候，這些老住戶都選擇了回遷。
若是在別的地方，回遷戶的住房格局與建築質量都和真正的商品房是有些差距的，可綠苑小區不一樣，開發商知道，這兒住着的有三大通訊公司在黔州的大領導以及很多有實權的部門經理，這憑着這樣一層關係，他們也得保證住房的質量。
顧晗悅家住在十七棟，那是只有六層樓的小高層，不僅有步梯也有電梯，那電梯還是一梯兩戶。
小區的環境很幽雅，在林城綠苑小區也算是排得上號的。
“就是這兒了，好像是在302，我試試。”
羅森上去摁了一下門禁的對講系統，接着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誰啊？”
羅森說道：“請問您是莫欣雲莫老師嗎？我們是刑警隊的，想找您了解一些情況。”說著他便把警官證在可視系統前亮了一下，莫欣雲心裏雖然有些愕然，警察來找自己做什麼，可是她還是打開了門禁，讓羅森他們進入了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