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地獄折磨
樊岐察覺到了馬謖的目光，本來下意識地就想移開視線，不過當他看到城下那些正在緩緩逼近的曹賊兵卒，又看到城頭上正在奮戰的戰友。
當即也不再猶豫，立刻下令道：
「去，給我把之前讓你們搬上來的東西拿過來！」
這句話是對一個第十六營里的兵卒所說的，而那個被叫到的兵卒愣了一下，然後遲疑着問道：
「將軍，您說的是真的？」
樊岐也覺得這個計劃很兒戲，不過這是那個人提出來的計劃，所以現在硬着頭皮也要堅持道：
「不要讓我重複第三次，立刻搬過來！」
看到他的語氣顯然不是在開玩笑，這個兵卒連忙帶着百來個人離開去搬運了。
之前在馬謖的提醒下，那些東西就已經被搬到城頭了，所以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他們就把東西搬了過來。
當然，曹賊的部隊推進並沒有停止，在這段時間裏，他們那些力士已經有三隊都走到了非常接近城門的位置。
就算是無當飛軍和江州部隊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在這時間裏解決掉了另外兩隊。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
無論是守城的一方，還是攻城的一方，都突然集體卡頓了那麼一下。
「那是什麼東西，好臭！」
一個江州部隊的兵卒脫口而出道，結果下一刻就因為說話張大了嘴巴而吸入了過多氣體，直接連手裏的弓都丟了，跪在地上作嘔了起來。
「是那些傢伙前段時間搬上來的，我都快忘了。」
無當飛軍這邊的兵卒本身就出自窮山惡水，忍耐力比一般人強很多，可此時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
那些挑着好幾桶大糞的第十六營兵卒，頓時就成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尷尬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不錯，
由樊岐下令指揮他們搬過來的東西，就是一桶又一桶的大糞。
仔細一看，這些玩意甚至還在冒着熱氣，顯然是已經經過了加工，讓它此時不僅很粘稠，而且臭味比正常的時候更加濃烈了起來。
「……我怎麼總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本來已經將巨木抬到安定的城門前，感覺勝利在望的魏軍力士們，此時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他們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勸他們千萬不要踏出這一步，否則必定會後悔。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心裏持續了那麼幾秒鐘，就被他們甩開了。
這都已經走到對方城門前了，不前進還能有什麼選擇？如果後退的話，一定會被當作逃兵處死的。
「沖啊！」
最後的這一段距離，幾個力士齊心協力地舉着巨木，朝着城門衝刺了過去。
「倒下去！」
樊岐大手一揮，就指着其中兩個挑着大糞的第十六營下令道。
「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落下來了……啊！」
一直在敏銳觀察着安定城頭的那些盾兵，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他們一直都在防備着蜀人的箭矢而已，頂多就是有石頭或者滾木，從來沒有想過天上居然能掉下來大糞，猝不及防之下連盾都忘了舉起來，直接被淋了一身。
嘶——
當這種大殺器和曹賊兵卒的皮膚接觸到的時候，立刻發出了彷彿下油鍋煎東西的聲音，好幾道白煙飄了起來。
好燙、好臭！
這是城外這幾隊曹賊兵卒心理現在唯二剩下的想法，除此之外他們已經做不了任何思考了，那些力士連巨木脫手砸在了腳上都渾然不知一般，拚命地在甩開淋在身上的東西。
不過僅僅只是過了十來秒，他們身上和這些東西接觸到的皮膚就已經被燙得通紅，鮮血和大糞混合在了一起，讓他們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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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欲生。
現在的他們，是真的後悔了。
如果只是燙、或者只是燙，那都還能稍微忍受一下。
但是現在他們同時承受着兩種痛苦的煎熬，一時間都不知道是應該先去弄掉這些大糞還是捂住鼻子才好。
吸入了這些噁心的氣味后沒幾秒，力士和盾兵就感覺胃裏翻江倒海了起來，連手裏的兵器都拿不住了，也不顧這裏還是在戰場，立刻跪在地上大口地乾嘔了起來。
不過這一舉動反而讓他們吸入了更多的氣體，整個人都要暈厥過去了。
「這……」
本來還老神在在，想着要如何花樣攻破安定的費曜現在也是驚呆了，一時間連喊人上去幫忙都給忘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用出這種缺德的招數，竟然將大糞給加熱到滾燙后，直接沖別人的腦袋上淋下去，別說是正在經受痛苦的那些力士和盾兵們。光是站在遠處這麼看一下，都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有不少兵卒甚至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想着一定要和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拉開距離。
過了好一會兒，被身邊其他兵卒提醒了一下之後的費曜才回過神來，連忙下令道：
「快，盾兵隊再上一百人，過去先把那些人給救回來！」
作為一個主帥，如果在有能力將手下救回來的時候見死不救的話，那這個主帥位置也不用當了，肯定不會有人再給他賣命。
看到曹賊又派出了一支盾兵小隊試圖救人的時候，馬謖稍稍抬起右手，示意自己這邊的那些人不要再放箭，讓他們把人給救回去。
「幼常，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多殺一點曹賊的士兵啊？」
樊岐在看到這些大糞的效果竟然這麼好的時候也是被震驚到了，可是在看到馬謖的手勢之後焦急地問道。
之前他們可是一直都在被曹賊的部隊給壓着打，現在好不容易靠着這種出其不意的大殺器打得對方有點懵逼了，應該趁着這股勢頭繼續進攻才對啊！
「呵，在我的計劃里，本來就是要讓那些人被帶回去的，否則這個計劃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馬謖微微一笑，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他並不打算解釋，除了因為解釋了對方也未必能聽懂之外，更是因為這件事的確有點缺德，如果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是明知道會這樣還接着做的話，還就有點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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