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3章 國人皆如此,倭寇何敢……
眼見英國佬直起身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方興文道:“第六十八聯隊指揮官近衛勛本來打算出動長谷川大隊進攻四行倉庫,但是因為一個人,多加了五成兵力。”
“一個人?是誰?”
不只英國佬來了興緻,周圍的外媒記者全都向他看過來。
因為一個人增加五成兵力?
這可是一個新聞賣點。
若是能從潰敗的中國軍隊當中,增加一個力挽狂瀾的英雄,那一定很有傳奇性。
我們不定能通過一手消息發一筆財。
方興文道:“這個人無影無蹤,不過他自稱“白馬銀槍薛仁貴”。”
“白馬銀槍薛仁貴”
英國佬用漢語吐出這幾個字:“這似乎是一個中國歷史人物。”
作為一個中國通,他對中國有所了解。
記得好像聽過什麼評書,有這個名字。
方興文並不想多做解釋,因為他對這個這個“白馬銀槍薛仁貴”對日軍做過什麼一無所知。所以只是了一句:“這算是額外贈送。”
便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英國佬也不在意,對身旁的助手道:“既然我聽過這個名字,那中國人肯定知道,給我叫來一個中國助手,我要問話。”
到這裏,他看向四行倉庫:“希望這個人能弄出點動靜來,不然我只會感到無聊。”
……
下午一時。
隨着跨坐在戰馬上的第六十八聯隊指揮官近衛勛下達進攻命令。
一個半大隊的兵力,將近1500人展開了對四行倉庫的攻勢。
先是裝甲車中隊快速開赴四行倉庫北廣場,先鋒步兵在車載機槍的掩護下向內突進,埋伏在四行倉庫對面廢墟樓頂的狙擊手和重機槍火力點也開始居高臨下掃射前方戰壕和有火光閃爍的窗口,形成高低錯落的火力網。
僅僅幾分鐘,便將大樓外邊的524團士兵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他們還只能退守大樓。
日軍蜂擁向前,但很快……
“轟!”
“轟!”
“轟!”
“轟!”
因為沖的太快,日本先鋒部隊直接踩到地雷上,隨着轟鳴聲,無數殘肢斷臂飛上空。
與此同時,倉庫台上,炮兵排的人正在利用穀雨到來的迫擊炮實施曲射,轟炸潮水一樣湧來日軍士兵。
此外還有機槍掃射,火光連閃。
手榴彈也如雨點一般扔出。
遠近的日本士兵被炸得人仰馬翻。
謝晉元坐鎮台,他趴在沙袋後面,心的觀察局勢。
心裏升起了一絲疑惑。
四行倉庫其實由兩棟建築構成,一棟是大陸銀行倉庫,一棟是北四行倉庫,兩棟建築物靠得很近,台上架起板橋后變得可以互通,現在日軍對東邊的大陸銀行倉庫發起猛攻,西邊的北四行倉庫情況要好一些。
不對,日本人在聲東擊西。
這是他們常用的伎倆。
想到這裏,謝晉元趕緊貓着腰一路跑,趕到北四行倉庫前沿陣地,拿着望遠鏡往下一看,心裏咯噔一下。
日軍果然狡猾,在全力進攻大陸倉庫的同時,還在在西線投入了一個中隊的兵力,配合加裝護板的挖掘機向前推進。
他趕緊下令:“敵饒目標是西牆,告訴上官志標加強西牆火力。”
七月抓住湖北的胳膊就往樓梯口跑、
來自北門前廣場停泊的95式坦磕機槍掃射打得牆角碎石亂飛。
倆人以最快速度找到上官志標,傳達謝晉元的命令,完了跟着人流來到北四行倉庫二樓西牆。
提前趕到的雷雄正在帶領下屬砸牆,但是因為牆體太厚,鑿速不快,而且來自北門那邊的掃射火力太猛,經常有士兵走着走着被窗外射進來的子彈擊穿,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班長,敵饒坦克火力太猛了。”
因為一串子彈擊中前方地面噗噗作響,七月拽着湖北往頂樑柱後面一躲,大口大口喘息着。這時轟的一聲響,一發槍榴彈在窗口右側爆開,地面都震了兩震。
“這樣不行,武器彈藥運不過來。”
雷雄急得不行,因為北門廣場前面停着六台95式坦克,雖然一直很克制地使用37mm炮,但是那幾挺車載機槍對倉庫一二樓臨窗火力點的壓力很大,這種情況下就算鑿穿西牆,524團的士兵也沒有辦法自由機動。
便在這時,通往三樓的樓梯口下來幾個人。
雷雄一眼瞥過,知道是朱勝忠。
你一個連長,不在自己地盤上帶着,到這裏來湊什麼熱鬧?
他剛要問,就見朱勝忠舉着一把沉甸甸的金屬大槍,懷抱着走到窗口附近,迎着前方四濺的瓦礫與浮塵,瞄準窗外不到200米處一輛95式坦剋扣動扳機。
嘭!
一輛坦克頓時熄火
“好!”雷雄大叫:“哪來的槍?”
“穀雨從日本鬼子那裏搶的。”朱勝忠道,又開始了一槍。
“轟!”又是一輛坦克趴窩。
“噠噠噠……”
有重機槍調轉槍口,向這邊掃射。
朱勝忠把頭伏下,待得槍聲稍止,立刻瞄準對面火力點扣動扳機。
嘭~
一聲震響,對面的重機槍陣地直接被炸上。
雷雄頓時羨慕不已。
這反坦克槍,果然厲害!
難道連長喊穀雨大爺了?抱他大腿了?所以得到這麼好的寶貝?
我也可以喊大爺,我也可以抱大腿啊。
我們國軍要是多一些這樣的武器,還怕什麼日軍的裝甲車,豆丁坦克?
如果穀雨聽到他的心聲,一定嗤之以鼻。
國軍當然有大量的反坦克槍,他們和那些飛機一樣,都被割喉夫人存進香江銀行吃利息了。
便在這時,旁邊鑿穿牆壁,看到挖掘機已經接近牆角的機槍連士兵往外丟了兩枚手榴彈,結果根本沒用,挖掘機外面包著厚厚的鋼板和鐵網,彈片都給彈開了。
“連長,車體裝甲太厚,手榴彈沒用。”
朱勝忠立刻帶着齊家銘過去。
齊家銘往外面看了兩眼,用花機關的槍托搗爛玻璃,對着挖掘機後面負責掩護的日軍步兵一通掃,那邊朱勝忠接過竹板往外一丟,有人跟着丟出一枚手榴彈。
少時,轟的一聲響,火浪翻滾,熱雲襲面,屋裏幾人一臉駭然。
“連長,連長,鬼子用了龜殼陣……”齊家銘喊道。
朱勝忠忍痛靠過去往下面一瞅,日軍士兵頂着用鋼板組成的龜甲陣來到了畫著可口可樂宣傳畫的西牆根兒下,無論步槍子彈還是手榴彈,都沒法對龜甲陣里的日軍士兵造成實質傷害。
壞了,那些人要爆破樓體。
一旦西牆倒塌,四行倉庫就完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
便在這時,猛聽得一聲大吼:“陳樹生。”
被迫擊炮炸開的窟窿里竄出一道身影,直接扎進西面的龜甲陣里,一秒鐘后綻出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血霧彌散,鋼板橫飛,殘肢斷臂把蘇州河都打渾了。
朱勝忠的手緊緊攥着,熱淚盈眶。
“湖北通城李滿倉。”
當龜甲陣重新閉合時,又一道肩搭成捆手榴彈的身影跳下。
“孩兒不孝了,娘!”
“湖南瀏陽王金斗!”
“俺叫趙孟良!”
蘇州河北岸,長堤上觀望的人群怔怔看着前方一幕,每有一人跳下,女人們便哆嗦一下,男人們則咬牙切齒。
廖夫人何香凝先生雙手扶着欄杆,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道:“國人皆如此,倭寇何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