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初入荒城
如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三千繁華,
夢中九千凄荒。
夢醒時分,入眼的卻只有無盡虛妄。
黃沙漫天,死寂而蕭條。
“這是什麼鬼地方?”
周易望着眼前景象,不由得自言自語道。
到處都是黃沙肆虐過的街道、客棧、商鋪以及民房,
看不到半點生機,甚至連雞鳴犬吠都不曾有,
看起來像是一座被荒廢的古城。
“難道這就是仙人洞中內的世界?”
周易心道。
這個時候,他才回想起前不久山洞中的場景,
在發現找不到秦昭之後,他便取出自己那塊暗紅色魚形玉珏,將其放在巨型石門上的一處魚形凹槽中,
之後出現詭異的紅光,再次睜眼時已經到了這裏。
而且那玉珏也不見了。
周易環顧一番四周環境,總覺得這地方很不對勁,
但身處此境別無他法,只好緊握手中的精鐵重槍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步履沉穩,在滿是沙石的街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槍尖在身側後方拖行,同樣留下一道溝壑,
只不過這裏的風沙太過狂躁,留下的痕迹很快就會被撫平,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知為何,明明環境看起來十分燥熱,但周易卻並不覺得有何不適,就像是行走在晨間小道上一般,除了風沙有點礙事之外,竟是覺得有些清爽。
“按理說秦昭應該早就到了吧,她會去哪兒呢?”
周易一邊想着,一邊加快步伐走進荒城。
街道寬闊,兩側商鋪高大整齊,
儘管此刻已是斷壁殘垣,仍舊能夠讓人聯想到昔日的繁華。
經過每一處商鋪民舍,
周易都會進去搜查一番,
房間內大多數物什都已被風沙所吞噬殆盡,只有一些陶缸瓦罐尚在,
除此之外,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更沒找到任何關於秦昭來過的痕迹。
如此走了大半天,依舊一無所獲。
起初他一直覺得一定是秦昭先行一步,應該就躲在荒城某處,
可現在,周易寧願相信她去的是另一個地方,
或許是一個與荒城截然不同的地方。
到了現在,周易終於體會了到秦昭之前的警告,
這裏果然兇險萬分。
別的暫且不提,周易一連走了這麼久,竟是連一處水源都沒見到,
即便自身感受不到荒蕪中的燥熱,但沒有水源就意味着死亡,
自己身上帶了水,但十分有限,即便省着點喝也撐不過兩天。
然而這種威脅並不是唯一的,
眼下還有更令人頭疼的麻煩繼續解決,
迷路了……
周易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通沿着寬闊的大街行走,怎麼就會迷路!
雖然他在前行的途中會搜索一番沿途的屋舍商鋪,可通常搜索完便回到主街,隨後繼續前行,
可現在他所處的環境明顯就是個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的迷宮,
走了許久,到頭來才發現還在原地打轉,
即便放了標記物都無濟於事,這裏的風沙可以很快將其摧毀。
不知在這塊區域折騰了多久,
周易早已心力交瘁,正當他絞盡腦汁思索該如何是好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
在看清那東西的具體樣貌時,周易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什麼鬼東西!”
那是一個雕塑,
具體來說那是一個石質的人形雕塑。
若只是一個雕塑,倒也不至於讓周易覺得驚悚,
只是那雕塑手中撐着一把冰藍色的油紙傘,
在這種環境中就顯得有點詭異了。
先不說別的,首先油紙傘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心中有些忐忑,但周易還是向雕塑走了過去。
比起困死在古怪的迷陣之中,他更喜歡去探索未知。
十來步的距離,周易很快便站在了雕塑面前。
是一個女子雕像,眉眼清澈,五官精緻,栩栩如生。
模樣甚是陌生,不曾見過。
雕像就這麼直挺挺立在街頭風沙之中,孤獨而凄美。
這裏肆虐的風沙似乎對它造不成任何影響,無論雕像精緻的臉部還是精巧的裙擺上,都未曾留下半點被沙石刮花的痕迹。
雕像手上那把冰藍色油紙傘上同樣如此。
看似脆弱無比,可它卻能在如此狂風之中毅然挺立,並未有絲毫破損。
周易見狀,
好奇心愈發強烈,
稍作猶豫便上前將其取了下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將油紙傘拿在手上后並沒有任何不對勁之處,
傘柄、傘面、傘骨架都很正常,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紙傘。
“難道是秦昭留在這裏的?”
這個念頭瞬間就冒了出來,
可當他四下張望之時,看到的依舊是風沙中的殘破景象,沒有任何線索證明秦昭曾來過。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壓根不記得秦昭身上帶着這樣一把油紙傘。
正當周易滿臉困惑之時,突然傳來一道喀嚓聲。
“什麼鬼?”
循聲望去,原來是從雕像處傳來的。
“咔嚓……咔嚓……”
又是幾聲響動,那精緻的女子雕像突然由上到下碎裂開來,
不過幾息之間,雕像表面已然佈滿密集的裂紋,
一陣狂風刮過,裂紋再度蔓延,很快就變成了細小的沙礫,轉眼間飄散向四面八方,
與原有的沙塵混做一團。
周易目光死死盯着手上的冰藍色油紙傘,陷入良久的沉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想不明白剛才所發生的事。
殊不知還有更加詭異的東西正在等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終於回過神后,
震驚的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重新變成了初到荒城時的那條寬闊的大街,
街道兩側依舊是殘破的屋舍商鋪。
風沙愈發猛烈了,能看得清的地方只有十來步遠,
目之所及,一座特別的土瓦房出現在了周易的視線中,
雖然這裏到處都是土瓦房,但前方那一座卻吸引住了周易的注意力。
只因那座較為完整,環顧四周,還真找不出能比它更完整的。
心存好奇,周易收起油紙傘,邁動步子走了過去。
剛來到沒有門窗的沒門口,就被屋內的場景給驚到了。
一位女子蜷縮在牆角不停的顫抖,背後好幾塊地方被灼傷,此時仍舊發出呲呲的聲響,
甚至能聞到一股焦肉味。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着,
不是那秦昭還能是誰。
“頭兒?
你怎麼在這裏?”
周易快步走過去,想要一看究竟。
都走到她跟前了,可秦昭卻不肯回頭,依舊背着身子縮在牆角發抖。
周易本想搭把手,一時間卻又不知該怎麼做。
“頭兒你究竟怎麼了,需要我怎麼做?”周易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秦昭才有氣無力回答道:
“我……我還能撐住,你怎麼樣?”
“我好端端的能有什麼事,
倒是你,你這背上怎麼回事,要我怎麼幫你?”
“傘!”秦昭聲音有點急促,“去幫我找一把藍色的傘!”
“你早說啊!”
周易有些無語,但情況緊急,沒時間去責怪什麼,
當即撐開手中油紙傘,將牆角的秦昭遮了起來。
就在油紙傘出現在秦昭頭頂的一瞬間,秦昭突然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艱難的扶着牆站起身來。
當她轉過身時,周易看到她懷中抱着一件紅色的衣物,
她的手背和手臂上有好幾塊類似背部那種灼傷,灼燒的太過厲害,就連傷口處的衣服也被燒穿,
此時的她看起來十分虛弱,
與進入仙人洞前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判若兩人。
休息了好一陣子,才不咸不淡的來了句:“多謝了。”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這是我應該做的。”周易說道,隨後又想到秦昭之前的做法,忍不住吐槽道:“倒是頭兒你,千方百計想要甩開我,真當我是個累贅啊?”
“嗯。”秦昭點了點頭,后又微微搖頭,“不過現在不是。”
面對秦昭這個直腸子,周易還真是沒半點脾氣。看書喇
不是不想和她計較,而是眼下情況太過古怪,他需要先弄清楚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當下最主要的還是秦昭身上的傷,一旦處理不好,往後一定會有大麻煩,
於是問道:“你身上燙傷要怎麼處理,我帶了金瘡葯,可以用嗎?”
“不用。”秦昭搖了搖頭,“只要有你這把傘便夠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
“當真如此玄乎?”
周易有些好奇,特地往前湊了湊盯着秦昭手背上的一塊灼傷仔細打量,
才看了沒幾息,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給驚呆了,
只見那塊灼傷嚴重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雖說緩慢,但還是能夠看得出細微的變化。
周易震驚不已,詢問其原因,她卻有些拿不準,
只說與油紙傘有關,具體原因卻是不知。
周易見狀也就不再過問,
畢竟今日出現的詭異情況實在太多,這一點並算不得什麼。
接着問道:“仙人洞外那個火把是頭兒你留的嗎?”
“是。”秦昭回答道。
周易又問道:“我想知道你進入仙人洞后經歷了什麼,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聽到周易所問,秦昭突然沉默了,
她神色凝重,看起來有些痛苦,
正當周易以為她準備迴避這個問題時,她卻突然說道:
“我剛來時,這裏是一座滿是冰雪的古城。”
“滿是冰雪?”
周易忍不住發出質疑。
由於他此時正身處黃沙肆虐的荒城,一時間竟是聯想不出來所謂的冰雪之城究竟是什麼樣子。
“是,這裏滿是冰雪。”秦昭點點頭,接着將一直抱在懷中的那件火紅色衣物遞了過來,“這是我從冰雪古城中拿到的,你應該用得着。”
“給我的?”周易疑惑道。
“你收着便是了,很快你便會知曉。”
“這……”
周易有些遲疑,但看到秦昭堅定的目光不似在開玩笑,只好將其接了過來。
撐開來一看,才發現居然是一件火紅色的斗篷。
“這是?”
“與你這把傘的作用相近。”秦昭解釋道,“據我了解,應該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重新變成冰雪世界,到時這件斗篷便能救你性命。”
周易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總覺得現在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不過很快他便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如此說來,仙人洞石門上的那幾個字便是在印證這裏的環境變化?”
“你是說‘陰陽九重天’?”
“是。”周易點點頭,“若真是那樣,豈不是意外着我們還需經歷八個極寒與酷熱?”
誰知秦昭卻搖搖頭:
“若真有那麼簡單便好了,
所謂陰陽,並非只是極寒與酷熱,還有黑夜與白晝,
黑夜中潛
伏着兇狠的惡魔,白晝的光芒會刺瞎人的雙眼,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別的,
總之需要我們面對的還有很多……”
之後又聽秦昭講了許久,周易總算是對這個仙人洞內的世界有了一定的認識。
所謂陰陽九重天,沒錯的話將會是九個極端的陰陽環境交替,
秦昭是用陰魚珏進入的這方世界,因此她只能適應極陰環境,
若環境變成極陽,對她而言便是致命的,
而周易恰恰相反,他懼怕極陰,親和極陽。
按照秦昭所說,
每次陰陽交替,都會出現一件庇護之物。
能夠找到找到庇護之物之人,必須與當時環境所親和,
且庇護之物不能用於自身,只能庇護另一人。
就好比周易找到的冰藍色油紙傘,正好可以庇護身處熾熱環境中的秦昭。
而秦昭遞給周易的火紅斗篷,在即將到來的極寒環境中,周易可以用它來保命。
由於親眼看見過秦昭的遭遇,
因此周易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此時的他已然確信極寒世界很快就會降臨。
二人聊了許久,到了現在,秦昭身上的傷勢果真恢復的完好如初,
若非原有傷口處有幾塊灼燒過的破洞,根本想像不到前不久那種鮮血淋漓的模樣,
“你可知以往來過這裏的人究竟是如何以失敗告終的?”秦昭突然問道。
周易搖搖頭道:“屬下不知,還請頭兒相告。”
“人心太複雜,導致失敗的原因大都是因為隊同伴的不信任,而非……”
秦昭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猛地抬頭望向上方。
周易順着她的視線往上看去,卻發現油紙傘的傘面出現了幾處黑色的斑點,
斑點越來越多,不斷擴散,很快就佈滿了整個傘面。
微風吹過,傘面頓時化作一股煙塵飄散在了空氣中,融入了漫天黃沙。
傘骨架與傘柄亦是如此。
只不過秦昭並沒有因為油紙傘的消失而再度受到灼傷,
只因漫天的黃沙開始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剛剛還是酷熱難耐的黃沙古城,
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這裏就變成了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刺骨的冰碴子夾雜着密集的雪花,如同洶湧的浪潮一般狂躁,
同樣刺骨的寒風在尖嘯,在怒吼,席捲着這個世界的一切。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周易整個人都是懵的。
而且詭異的是,這股寒潮似乎專門在針對他一個人,
周易眼睜睜看着地面上有冰霜向他涌了過來,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頃刻間便爬上了他的靴子,
隨後是衣衫下擺,一路往上,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這番場景讓周易大吃一驚,連忙後退。
還是秦昭最先察覺異樣,搶先一步做出反應。
“斗篷,快!”
大喊一聲,當場搶過周易手上的火紅色斗篷,
迅速將其撐開來,只往周易身上一披,他便被寬敞的斗篷給裹了起來。
周易見狀,順勢連忙抓緊斗篷跺着腳往牆根退去,
好在情況並沒有多糟,情勢算是穩住了。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為何這般玄乎?”
“知道害怕了?”
秦昭冷嘲一聲,“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了,你不聽,
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幫你一把,恐怕此時你早就變成一尊冰雕了。”
這一點周易是認得,當即抱拳道:“多謝頭兒。”
秦昭所說並非危言聳聽,按照剛才那冰霜侵襲之迅速,恐怕真的不等他反映過來就會變成冰凌子。
剛才那冰霜只不過觸及到雙腳,此時竟是刺骨的疼。
好在自從這件火紅色斗篷被披在身上之後,疼痛感很快就得到了緩解。
斗篷外寒風凜冽,斗篷內溫暖舒適,
看着這種離奇的現象,周易有種做夢版的錯覺。
而且看着秦昭身着單薄的素錦裙,依舊站在冰天雪地里行動自如,周易忍不住問道:
“頭兒你沒事嗎?”
“沒事。”秦昭搖搖頭,“我是拿着陰魚珏進來的,極陰環境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
“原來如此。”
秦昭稍作觀望,便走過來開始收拾她的行囊,
一邊整理一邊說道:“你且在這裏等候,千萬不要胡亂跑動,我去去就回。”
“頭兒你是要去尋找那件庇護之物吧?”周易問道。
“不然呢?”秦昭不屑道:“若我不去尋,你就得死在下一個極陰環境中。”
“那便有勞頭兒跑這一趟。”周易說道。
讓一個女子外出跑動,周易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但眼下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麼做。
秦昭倒也坦然,說道:
“不要覺得有何不妥,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別忘了就在不久前還是你救了我一命,
況且之後我們需要相互依靠才能活着走出去。”
“嗯,那頭兒自己多多保重。”
秦昭點頭示意一番,手持長劍出了門。
看着她略顯嬌小的背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周易心中莫名有點感動,
但此時的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幫她。
秦昭走後,周易這才開始認真打量起周圍環境。
原本到處都是堆滿沙塵的土屋,此時已經被厚厚的冰層所包裹,
而且不妙的是,冰層越結越厚,速度也越來越快,
總感覺照這種情況下去,這間房用不了多級便會變成一間密不透風的冰室。
若真的到了那時,即便身披斗篷恐怕也無濟於事。看書喇
思索片刻,周易最終還是決定到外面去看看。
儘管明知道外面必然會有更大的風險等着他,但不去不成,
他可不希望在這裏坐以待斃。
於是果斷選擇拎起長槍行囊、身披火紅色斗篷出了門。
只不過剛一出門他就後悔了。
狂暴的寒風夾雜着冰塊雪花鋪天蓋地,周易瞬間就被颳了個七暈八素,
別說正常行走了,就連眼睛都睜不開。
有着斗篷的庇護,雖說不至於當場變成冰雕,但此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為了防止被狂風刮飛,周易只好蹲在地上埋頭等着暴風雪的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風雪終於停歇,
周易慌忙爬起身來觀察周圍情況。
一抬頭,發現這裏已然大變樣,早就不是風雪前那座廢棄古城了。
“卧槽,怎麼會這樣?”
看清楚之後,周易頓時被下一大跳,
這居然是一處昏暗的石室。
就在周易面前不遠處,一把石質太師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黑色鳳尾裙的女子,
女子是背着身的,並不能看清其樣貌。
周易剛剛站起身,女子便開口了:
“年輕人,你終於來了。”
女子的聲音十分空靈,聽起來有些不真實。
不知為何,周易第一眼看到這位女子之時,竟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儘管沒看清她的面容,但不管身形還是衣着,周易總覺得像是在哪見過。
可任憑他如何回想,也想不起來具體情況。
女子突然問道:“你是否在等待你的同伴?”
“是又如何,你又是誰?”
周易回應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無需再等待了,因為你等的人早已離開。”
“哼!”周易冷哼一聲,“胡言亂語!”
雖然他認識秦昭一共也沒多久,但從以往的接觸來看,她並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沒錯的話,此時的她也在尋找周易的蹤跡。
而且眼下時間緊迫,周易需要儘快找到極陽環境中的庇護之物,好讓秦昭躲過一劫。
可面前這位背着身子的詭異女子卻不這樣想,
她彷彿早就看穿周易的心思一般,當即說道:“人是會變的,你那位同伴拒絕不了我給出的條件,只好選擇將你留在這個世界等死。”
聽到這裏,周易竟是有了一種莫名的好奇,
遂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給她的條件是什麼?”
“一本古籍,那是一本可以讓你褪去凡俗氣息,步入仙途的絕世功法。”女子回應道。
周易搖搖頭:“這般玄乎,我卻是不怎麼信的。”
“其實你那位同伴不知道的是,她所拿到的那本古籍是假的,真的絕世功法在這裏。”
女子話音剛落,只聽得啪嗒一聲,一件黑乎乎的東西突然跌落在周易腳邊。
周易低頭看時,才發現是一本厚厚的黑皮書籍。
“這是……”
“沒錯,此物正是那部絕世功法,年輕人你還在等什麼?”
周易不為所動,他可不會輕易相信這種毫無邏輯的東西,
若沒猜錯的話,這本書就是一個陷阱,
想必以往那些來過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因為沒過的了這一關才失敗的。
想到這裏,周易心中更是確信這種可能,
直接問道:“我那同伴在何處?”看書喇
“年輕人你還在等什麼,快撿起來,只要撿起來那就是那你的東西了。”
周易繼續問道:“我在問你問題,快回答我。”
“只要撿起來,你就可以成為受萬人敬仰的仙人,年輕人心動嗎?”
“仙人有什麼好當的,無趣!”周易冷哼一聲道。
誰知那背着身子的女子依舊答非所問,用空靈的聲音說道:
“快撿起來,快撿起來,還在猶豫什麼?”
連番問了好幾遍,結果從頭至尾一成不變,沒有回答周易任何問題,只是一個勁的勸說他快點撿書。
周易頓時被逗笑了,不屑道:
“你他娘是錄的音吧?”
結果回應周易的還是那句話:
“心動嗎?心動便撿起來吧年輕人……”
黑裙女子的聲音越是急促,周易表現的越是淡定。
起初還有些不確信,但經過剛才一番周旋,周易已經明確知道那女子有問題,
尤其剛才一個勁的催促他取走腳邊那本黑色書籍,
催促之詞一成不變,與周易的詢問絲毫不沾邊。
到了現在,黑裙女子的聲音還在繼續:
“快撿起來,那是你的機緣……”
周易不為所動,任憑那女子如何催促,他都不肯伸手去撿,
反倒拎起長槍直向那女子走去。
奇怪的是,周易都站在那女子身後兩三步的位置了,那女子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
周易見狀,直接伸手上去拍向她的肩膀,問道:“你究竟是……”
話還沒問完,周易當場語結,
二話不說迅速退後三五步,
那女子看起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誰知經他這麼一拍,竟然當場化作一堆沙子散落在地,只有那件黑色鳳尾裙被留在了石質太師椅上。
與此同時,那道煩人的催促聲也隨之消失,石室內頓時變得安靜無比。
“好傢夥!”
周易當場被驚得思緒都轉不過彎來了,
回頭看時,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本黑色書籍也隨之消失不見,
如此一來,現場唯一留下的便只有那件黑色鳳尾裙了。
沒有多想,周易直接將其收了起來,
“簌簌簌——”
才剛剛將黑色鳳尾裙撿起來拿在手上,整間石屋猛地抖動了起來,同時不斷有砂礫從頂部落下,
沒過多久,原本堅硬的石屋竟然全都化作沙子散落下來,
同一時間,自己身上那件火紅色的斗篷也如之前那把冰藍色油紙傘一般,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剎那間,狂風大作,砂石被颶風席捲而起,
如擎天巨柱一般直衝蒼穹。
石屋消失了,世界換上了另一種顏色,
是有些刺眼的火紅色。
外面的世界早就不再是銀裝素裹的冰雪古城,也不是漫天黃沙的荒城,
而是一望無際的茫茫火海。
火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由外而內迅速蔓延,
只有中央部位尚未被波及到。
此時的周易正好處在這片未被火海吞噬的中央地帶。
距離他不遠處,還有一道人影。
周易在石屋消失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並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只看身形與衣着,就知道是秦昭,
只不過她是背着身的。
“頭兒,你還好嗎?”
周易大聲喊道。
一邊喊,一邊拖着精鐵重槍向她靠過去。
“你不用過來了。”
秦昭搖搖頭回應道。
“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周易邊走邊詢問,順便將手中的黑色鳳尾裙舉了舉,“這是我剛才拿到的東西,我想應該是庇護之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讓你避開這片火海。”
“你走,不用管我。”
數丈高的火牆繼續向中央部位席捲而來,此時距離周易與秦昭二人已有百丈遠,
儘管還有段距離,但火勢迅猛,對中央地帶的影響絲毫不可小覷。
周易對此倒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有些悶熱罷了,
但想必秦昭就沒那麼好運了,
她懼怕的是極陽屬性,這種迅猛的火海對她而言是致命的。
然而在看到周易靠近時,她竟然主動要求周易不用管她,
如此反常的舉動,頓時讓周易有些不知所措,
周易停下腳步不再靠近,而是喊話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頭兒,有什麼事先度過這次難關再說可好?”
“我受之有愧。”秦昭繼續搖搖頭道。
“為什麼?”
周易不解道。
“我……”
秦昭只說了一個字,隨後沉默數息,
將一件黑乎乎的物件丟了出來。
“頭兒你竟然……”
看到那件東西的一瞬間,周易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只因那件東西對他而言太熟悉了,
與石屋中掉在自己腳邊的那本古籍一般無二。
這一刻,周易什麼都明白了,
敢情那詭異女子所言不假,秦昭還真拿着功法準備跑路。
不過看她這樣子是沒跑成。
“你走吧,不用管我。”秦昭說道。
周易心情複雜,除了失望,更多的是不解。
他不明白秦昭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對於仙人洞內陰陽九重天的破解方法,她比誰都
清楚,
當時離開冰屋時,她還親口一再強調二人要相互依賴才能活着走出去。
按理說這種事最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當初那詭異女子曾說秦昭選擇那本書時,周易還信誓旦旦的認為一定不可能。
然而結局卻令人大跌眼球。
如今她選擇了那本古籍,那便意味着沒有拿到周易在下一個極陰環境中的庇護之物,
也意味着二人的夥伴關係從此決裂。
就在這段時間內,火海已經距離二人僅三四十丈的距離,
按照其蔓延速度,恐怕用不了半盞茶功夫就能將他們淹沒,
到時秦昭必死無疑。
這種情況,周易完全可以直接離開的。看書喇
畢竟他還需要為自己即將面臨的極寒環境做準備。
只是就這樣離開,他會心有不甘。
即便到了現在,他還是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
於是看向秦昭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不必再問了,你走吧!”
秦昭繼續搖搖頭道。
周易不依,說道:“不行,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秦昭重複道:“不必再問了,你走吧。”
一聽到秦昭這樣的回復,周易瞬間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故意試探性的冷哼一聲道:
“既然你要我走,那我偏不如你願,
我不僅不會走,還要親眼看着你被大火吞沒。”
話音剛落,對方立馬有了回應,
“不必再問了,你走吧。”
甚至連語調都沒變。
一聽這話,周易當場就笑了。
冷嘲一聲:“你這也太不專業了,開頭幾句還說得過去,怎麼到了最後全是復讀模式。
而且折騰來折騰去就這一個招式,不覺得老套嗎?”
當即走上前對着‘秦昭’肩上只一拍。
“嘩啦——”
只聽得一聲響,‘秦昭’頓時化作一堆沙子散落在地,
與石屋中那位黑裙女子的結局如出一轍。
也就在這一瞬間,周易注意到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奔騰的火海前方。
只見那人一路狂奔,堪堪將數丈高的火牆甩在身後幾十步遠。
當看到秦昭一路逃竄的狼狽模樣,周易心中有點慚愧。
差一點就信了那詭異女子的鬼話,
尤其剛才這一次,他差點就要轉身離開了,
一旦離開,不僅秦昭活不下去,周易他自己也難逃一死。看書喇
這陰陽九重天的威力他剛剛才見識過,若沒有那所謂的庇護之物,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
還好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做了最後一波嘗試,
這也算是萬幸了。
眼看着秦昭跑來,周易也主動向她迎了上去。
“接着!”
快要碰頭時,將手中的黑色鳳尾裙丟了過去。
秦昭接過鳳尾裙,只一甩,便披在了身上。
此時的她狼狽透頂,顧不得說什麼客套話,
一停下來便雙手拄膝,躬着身子重重的喘着粗氣,面色是一種十分不正常的緋紅色,
周易知道那是被身後的火海烤成這幅模樣的。
本來秦昭距離身後數丈高的火牆還有一段距離,可當她停下來后,火牆頓時極速逼近,
才過了幾息功夫,他們二人就被一望無際的火海所淹沒。
在如此熊熊烈火中,他們是那麼的渺小,
若這火海不是存在於仙人洞中,隨便一條火舌就能將他們燒的渣都不剩。
儘管周易無懼熾熱的火焰,但他依舊不能保證心中不慌張,
直到眼睜睜看着呼嘯的火焰將他吞沒,卻對他造不成半點傷害時,周易才放下心來。
就是火勢太猛,有點嗆人,還有點刺眼。
與周易的悠然自得相比,秦昭就顯得十分本分,
她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將黑色鳳尾裙緊緊裹在身上,靜靜的等待火海退去。
好在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
大致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火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小。
當一望無際的火海全部消失以後,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再次歸於平靜,
火海在這裏沒有留下任何足跡,不僅沒有將土地燒的焦黑,甚至還有嫩綠的草兒探出頭來。
空氣中也沒有因為大火焚燒過的緣故而顯得熾熱無比,反倒有幾分清涼。
仙人洞中的世界處處充滿古怪,很多地方都不能以常理待之。
此時,秦昭終於敢抬起頭來。
她身上的黑色鳳尾裙早在火海消失的那一刻消失不見,如今的她依舊是那套略顯破爛的素錦裙。
儘管躲過一劫,但她的臉色依舊很不好,
不難想像在火海來臨之前她究竟有多努力。
“你沒事吧頭兒?”
周易問道。
“我沒事。”秦昭搖搖頭,隨後十分認真的看向周易,“多謝救命之恩,若非你出現的及時,此時的我恐怕早已是一具焦屍。”
“頭兒你太見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再說了,我也得靠你才能活命。”
秦昭點點頭,將手上一個看似沉重的布袋子遞了過來道:“這是給你的東西。”
“多謝頭兒!”
還沒看東西是什麼,周易直接道謝。
不用猜都能知道必然是下一個極陰環境中自己需要用得到的庇護之物。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件十分精緻的蓑衣,
精緻到根本不像是用蓑草編織而成一般。
“這是……”
周易甚是好奇,正要詢問,秦昭主動解釋道:
“自然是蓑衣,看來咱們即將要經歷一場可怕的大雨。”
周易暗暗咋舌,
他都已經被這個鬼地方整麻木了。
在進入仙人洞之前,他可從未想過會親身經歷這麼離譜的事,
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於現世中,可如今偏偏被他給遇上了。
周易想起來自己先前經歷的事,於是看向秦昭問道:
“不知頭兒在取這件蓑衣時,可曾遇到過什麼麻煩?”
“還真有。”秦昭點點頭,說道:“實不相瞞,這蓑衣是從一位古怪的漢子身上扒下來的。”
“漢子?”
周易問道。
“沒錯,的確是位漢子。”秦昭接着道:“不過奇怪的是,被我刺出一劍之後,那漢子就變成了一堆沙子,
說來也好笑,那漢子竟然連續出現了兩次,
初次見到他時,他拿了一本古怪的書來誘惑於我,
第二次見他時,他身上穿着你現在手上這件蓑衣。”
聽秦昭這麼一說,周易心中震撼不已。
沒想到有人竟然能將假人做到這一步,想必那人一定十個人物。
聽到這裏,周易越發好奇了,
於是問道:“那人究竟給你說了什麼?”
秦昭再次搖搖頭道:“自然是離間李我二人的話,不提也罷。”看書喇
“難道當時頭兒沒有猶豫嗎?”周易又問道。
秦昭抬頭看向他,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對你從未產生過半點懷疑,有什麼好猶豫的。”
本來還好,只是現在聽秦昭親口說出這種話,周易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幾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秦昭直接問道:“看你這反應,莫非也遇到了跟我一樣的情況?”
“差不多吧。”周易含糊道。
令周易震驚的是,秦昭居然強行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那我便再次謝過你的信任。”
周易尷尬一笑,拱手道:“彼此彼此。”
看秦昭的樣子,本來還想再說什麼,
不過話到嘴邊卻突然咽了回去,話鋒一轉道:“差點忘了一件事,咱們可能要有麻煩了。”
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周易也認真了起來。
還未等周易詢問,秦昭接著說道:
“我遇上了另一伙人,情況很不妙,
想來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們便會和那伙人起衝突。”
周易大吃一驚:“真有此事?”
“嗯。”秦昭點點頭,“若非遇到他們,我也不至於這麼晚才出現在此處,只不過是因為和他們起衝突耽誤了時間罷了。”
“怎會如此!”周易皺了皺眉,“那豈不是意味着咱們咱們想要搶到庇護之物的難度將會很大?
亦或者說,咱們這麼多人就就只能在每次陰陽變換之前,爭搶那一件庇護之物?”
“那倒不至於。”秦昭解釋道:“獲取難度會增大是必然的,不過並非只爭搶那一個,
能夠進入仙人洞的,必然是手持陰陽雙魚珏之人,
按理說有多少對珏,便會有多少組庇護之物。”
“還好還好,不然我都以為咱們活下去的機會渺茫。”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那隊人可不簡單,其中實力最強之人名氣極大,
乃問酒峰大師兄。”
“問酒峰?
大師兄?”
周易疑惑道。
在他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名字。
秦昭沒有回答周易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出自落雪山莊一事,你是否知曉?”
“知道的。”周易回答道。
“哦?”秦昭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等小小縣衙消息倒是靈通。”
周易輕笑一聲,說道:“落雪山莊的大名,在大梁國境內恐怕無人不知吧,如頭兒這等身份來到這種小地方,自然是瞞不住的。”
秦昭搖搖頭:“落雪山莊雖有些虛名,但並非如你說的那般誇張,
與那問酒峰比起來,更是相差甚遠,
問酒峰乃大梁國境內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其門中弟子之多、高手之強,遠非我們落雪山莊可比,
而那位問酒峰大師兄,更是一位傳奇人物……”
秦昭說到此處,眼中出現了一晃的失神,甚至有幾分沉醉。
若非親眼所見,周易怎麼都不會相信這種小迷妹般的神色會出現在秦昭的臉上,
雖然僅僅出現了一瞬間,但還是被周易捕捉到了。
接着聽秦昭說道:“你之所以能來仙人洞,實則是頂替了他的位置。”
聽她說出這句話,周易終於明白她剛才提到那問酒峰大師兄時的反應了,
難怪自己當時會被嫌棄,原來以前的人選竟是個大名人。
不過如此一來,周易心中又有了疑惑,便問道:“屬下記得胡館長當時說那人出了點意外來不了了,因此才讓我走這一遭,
如今他又出現在這裏,這又是什麼道理?”
秦昭想都不想便回答道:“自然是胡玉良私自安排的。”
“如此說來,若非我的出現,與你一同前來的應該是那大師兄吧?”
“到也未必,只要胡玉良有想法,即便不是你也會是別人的,而且……”秦昭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你也不差,可謂遠遠超出我的預期,
若換做那人,可能還不如現在這般順利。”
“承蒙誇獎!”周易輕笑一聲,抱拳道。
二人一邊走,一邊閑聊。
這是自從進入仙人洞以來,最為放鬆的時刻。
火海退去后,這裏變成了一片沒有邊際的草原,
草原上沒有牛羊,也沒有野花河流,入眼的只有一片翠綠。
儘管單調了一些,但周易與秦昭二人都十分享受這段安靜的時刻,
尤其在經歷過生死危機之後,才能明白這種寧靜時光彌足珍貴。
“頭兒可否知道下一場極陰環境何時才能到來?”周易問道。
“短則數個時辰,長則一兩日。”
“這麼久?”
周易有些吃驚,按照以前的經歷,每次陰陽絕境的交替都是無縫銜接,根本不給人半點喘息機會,
如今突然有了閑暇時刻,倒讓人有些不適應。
不過這總歸是好事,正好修整一番。
自從進入仙人洞以來,可謂半點歇息時間都沒有,
不僅如此,整日神經緊繃,早已心力交瘁。
周易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當即席地而坐,攤開行囊來翻找吃的東西。
由於時間緊迫,因此沒來得及準備多麼好的乾糧,
也就是些鍋盔油餅乾果之類,
其中一包麻辣豬油渣算是所有乾糧中唯一的硬菜。
當然,酒水是必不可少的。
再看秦昭的行囊,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除了兩壺酒之外,其餘就只剩下一些硬邦邦的饢餅。
還真的是乾糧。
周易見狀,主動將自己的行囊搬過去道:“一起吃吧,我帶得多。”
秦昭搖搖頭道:“不必了,我的夠吃。”
“客氣什麼,我帶了這麼多反正也吃不完。”
周易一邊說著,騰出一個油紙包,將所有乾糧都分出一些遞給她,“嘗嘗吧,都是我自己準備的。”
秦昭本想繼續推脫,但看到周易都將東西遞到她手上了,只好勉為其難收下。
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她很好奇,
尤其對那麻辣豬油渣情有獨鍾。
雖然沒有直說,但吃起來卻是越來越快。
快要吃完時才略顯尷尬的看向周易問道:“不知此物怎麼稱呼?”
“麻辣油渣。”周易說道。
秦昭稱讚道:“麻辣油渣……酥脆可口,口齒留香,倒是新奇。”
又被誇了,周易頓時來了勁,
說道:“麻辣油渣最大的優點你還沒說對地方,之所以要帶此物做乾糧,並非其美味,而是不易壞掉。”
“哦?”
周易解釋道:“只要處理得當,存放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難怪。”
秦昭點點頭,繼續對付其油紙包中別的食物,
過了一會兒,突然又抬起頭來一句:“這油渣的味道與我前幾日吃過的另一種吃食有點相似。”
“是嗎?”
“嗯。”秦昭點點頭,“那種吃食喚作燒烤,曾有幸吃過幾次,味道着實不差。”
“比這麻辣油渣如何?”周易問道。
“實不相瞞,油渣略遜一籌。”秦昭說完后,又補充一句道:“非是我誇大其詞,實在是那燒烤的確是人間難得的美味,
若我們能活着出去,有機會我可以讓你嘗一點。”
周易此時的心中已經快要把持不住了,只是表面上依舊無異樣,
面色如常道:“能得到頭兒如此高的評價,想來那燒烤一定差不到哪裏去,倒是讓屬下越發好奇了。”
“定不會讓你失望便是了。”
秦昭信心滿滿道。
時間過的飛快,二人修整期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
期間秦昭還特地對周易的槍法進行了一番指點,
除此之外,周易還從秦昭那裏了解到一些關於問酒峰的情況,
尤其關於那位大師兄,秦昭了解的尤為詳盡,
也正是通過秦昭之口,周易再一次接觸到武道境界方面的東西。
猶記得初次接觸到武道學問,還是在胡玉良的書房,
而且是趁胡玉良暫離之時,偷偷看到的。
那時只覺得這種東西距離自己還很遙遠,誰曾想這麼快便有了新的進展。
難怪在秦昭口中,那位問酒峰大師兄是位傳奇人物,
傳聞幾年前,他曾獨自殺死過一位鍛體三重的邪派高人。
正是由於那一戰,讓他名聲大噪,
一度成為大梁國境內無數女子心心念念的夢中情郎。
安逸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
一道驚雷突然炸響,讓地面猛地抖了兩抖,
頃刻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整個世界頓時失去了原有的色澤。
“好大的雨!”
周易不禁感慨道。
“快!蓑衣!”
秦昭的一聲嬌喝打斷了周易的思緒,
周易聞言,不敢多耽擱,連忙將蓑衣披在身上。
剛披好蓑衣,腳邊突然傳來一陣嘶嘶聲。看書喇
低頭看時,卻是那長勢極好的野草在被雨水淋濕之後迅速枯萎了下去,
成片成片的枯萎,就像是着了火一般,場景十分壯觀。
正當此時,周易突然感覺手上有點刺痛,
低頭一細看,臉色驟然大變。
“乖乖,好毒的雨!”
手上但凡沾了雨水的地方竟然被腐蝕掉了一層皮,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周易對他自身的身體強度有十足的信心,稍鈍一點的兵刃都傷不了他分毫,
誰曾想竟是被雨水給傷到了。
好在沾了雨水的地方不多,造成的傷害完全可以忽略。
而且自從穿上蓑衣之後,更是一滴雨都落不到他身上。
即便如此,周易還是感到一陣后怕。
若非秦昭提醒的及時,恐怕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看到周易並無大礙,秦昭這才提醒道:“走吧,咱們儘快去尋其餘庇護之物。”
秦昭說完,便迅速動身朝一個方向小跑去。
周易緊跟其後,一邊小跑一邊問道:“難不成咱們真要經歷陰陽環境各九個?”
“可能吧。”秦昭回應道。
“這也太折磨人了吧,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迄今為止兩手空空,連一件像樣的寶物都沒撈到,
這地方真是邪門得很。”
“話雖如此,但事到如今我們仍需打起十分精神,說不定馬上就有好處拿。”
周易對她這種話不抱什麼希望,當場便忽略了,
轉而又問道:“話說頭兒對仙人洞了解的那般詳盡,可曾知道接下來都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
秦昭稍稍放慢了腳步,搖搖頭道:“實不相瞞,我所收集到的傳聞只有關於火海之前的,
大部分人都折在了石屋中的兩次考驗面前,
還有一部分人早在經歷第一道關卡時便退卻了,
能走到我們這一步的,歷年來從未有過明確記載。”
“真是讓人意外,如此說來,我們算是成了仙人洞的開拓之人……”
“快看,那是什麼?”
秦昭的一聲驚再次將周易的話打斷,
周易循着秦昭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揉了揉眼。
在滂沱大雨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物赫然屹立,
那是一座大殿,宏偉而壯麗。看書喇
在滿是枯草的廣袤大地之上,突然出現這樣一座巨大的建築物,怎麼能讓人不心生詫異。
當是時,周易與秦昭二人立馬加快了步伐,
幾乎是一路狂奔往大殿方向而去。
當他們來到大殿正前方時,不由得被震撼到了。
數丈高的大殿如一頭遠古巨獸般蓄勢待發,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雕梁畫柱,金磚碧瓦,
好一座無處不顯奢華的氣派大殿。
殿門大開,似乎是在迎接周易二人的到來。
周易自然是毫不客氣,當即邁步走了進去。
秦昭在身後提醒道:“當心,這地方有些古怪。”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周易擺擺手,將長槍提在身側,闊步進了大殿的大門。
只是前腳剛一跨進去,就發生了一件怪事。
披在身上的蓑衣居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操作?”
周易雖有些詫異,但發現進入大殿後外面的毒雨水並不能影響到他,索性也就不再理會。
這才一邊繼續走,一邊抬眼向大殿內望去。
殿內燃着數十盞油燈,將空曠的殿堂照的一片通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張極大的白玉長桌,此時正擺放於大殿正中央。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直到看清白玉長桌上的擺放之物時,周易頓時不淡定了。
“乖乖,我沒眼花吧!”
放眼望去,竟是些千奇百怪的值錢玩意。
金光閃閃的金錠摞起一堆又一堆,
至於銀兩玉飾等,更是胡亂散落在桌邊或桌前的地面上,顯得是那麼的不值錢。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除了金銀珠寶之外,還有一摞摞古書,目測不下上百本。
更令人吃驚的是,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兵器也立在桌邊,
十數把兵器,隨便找出來一件都比周易手上的精鐵重槍要好得多,這些一看就是寶物級別的傢伙。
面對如此強的誘惑,周易可謂毫無半點抵抗力,
二話不說跑到桌前,拿起一塊大金錠就是一頓啃。
看着金錠上留下的幾個牙印,周易笑的合不攏嘴:“好傢夥,都是真的!”
粗略估計,這些金錠隨便都有個三五百斤,
這要是能全部帶出去,怕是好幾代人都花不完,
而且還是放開了手腳花的那種。
只是還沒等周易過足眼癮,秦昭的提醒又來了,
“當心一點。”
周易尷尬一笑,隨便撿了幾塊金錠揣進懷裏,扭頭往另一張桌子走去。
這個桌邊立着十數把鍛造精良的兵器,每一把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拿在手上隨意把玩了一番的,頓時愛不釋手,
其中要數一柄戰戟最為趁手,
周易所看重的,當然是其重量,
少說也有兩百斤往上,一上手便捨不得放下了。
正當周易挑選的不亦樂乎之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道似似曾相識的聲音:
“喜歡什麼儘管拿,這些都是好東西。”
抬頭一看,頓當場被驚得瞠目結舌。
竟然又是曾兩次遇到過的那位詭異女子,此時的她身着藕荷色百褶裙,低着頭端坐在大殿正前方一把交椅上。
在她對面,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
他們二人一動不動,只管低頭望着他們倆人中間的一張棋盤。
秦昭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當即將拿在手上的古書放回原位,抽出長劍以作戒備。
誰知那女子話音剛落,對面的男子又開口了。
“只要能帶的走,儘管帶走便是了,可千萬不要客氣,
在此提醒諸位,一定要把握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
周易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再次遇到那詭異女子,
至於坐在她對面的白衣男子,不用猜就能知道定然是秦昭遇到的那人,
他們所使用的手段很老套,老套的讓人覺得好笑。
可即便知道這是陷阱,是引誘,
但周易還是猶豫了。
這也怪不得他意志不堅定,實在是擺在面前的東西太過誘人,
尤其剛剛才將幾塊沉甸甸的金錠揣進懷裏,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然而秦昭就不一樣了,她自從進了殿門后只是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隨後便手持長劍專註觀察殿內陳設,
還一個勁的提醒周易道:“休要打這些東西的主意,這都是誘餌!”
周易大咧咧回答道:“放心吧頭兒,我心裏有數,屬下向來都是視金錢如糞土,這些小玩意兒還不足以讓我動心。”
“既如此,還不快將黃金放回去!”秦昭冷着聲道。
“黃金?哪有黃金?”
秦昭皺着柳眉,一臉嚴肅道:“你休要抵賴,我剛才明明看見你拿了!”
“你看錯了吧頭兒,我怎麼可能……”
“放回去!”
秦昭臉色越發難看了,厲聲呵斥道。
看她要動真格,周易頓時心虛不已,只好十分不情願的將金錠放了回去。
金錠都放回去了,可秦昭依舊像防賊一般盯着周易看。
周易抖了抖衣衫:“沒了,真沒了。”
秦昭這才收回目光,轉而開始戒備起大殿後方那兩位下棋之人。
好在那兩人只是有聲音傳來,並沒有什麼別的舉動,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們闖入這裏,不就是為了這點東西嗎?
如今東西都已經擺在面前了,卻不將其佔為己有,這又是何道理?”
男子說完,女子的聲音接着傳來:“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你們需自行把握,若到時撈不到好處可不要怪我們沒提醒。”
因為知道那兩人都是假人,因此無論他們說再多話,註定得不到半句回應。
周易不會去回應,秦昭更是不可能。
直到當他們說的太多時,周易便想着讓他們住口。
他緊握長槍大步向大殿後方走去,口中憤憤道:“你們這兩鳥人真是聒噪的很!”
一想到就在前不久,兩件庇護之物都是從他們身上得來的,
因此周易斷定只要能毀了這倆假人,庇護之物必然到手。
只不過還沒等他走到跟前,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聲音:
“兄台且慢!”
居然是男子的聲音!
周易聞言,連忙回頭望去。
卻見大殿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
卻是一位身着青色長衫的男子。
男子眉星目劍、五官端正,倒也說得過去,
要不是有點黑,在周易看來此人的長相都快要趕得上他了。
看到周易回頭看着自己,青衫男子便接著說道:“兄台莫動手,能否容本公子說兩句。”
“你誰啊?”周易下意識的問道。
“他便是韓一楓,問酒峰大師兄。”
秦昭主動靠過來小聲說道。
秦昭剛說完,那喚作韓一楓的青衫男子走上前來微笑道:“原來真是秦師妹,就在今日還聽人說起過師妹也來到了此地,竟是不曾想這麼快便見面了。”
“見過韓師兄。”
秦昭秒變乖巧的鄰家女,恭敬的行禮道。
韓一楓走過來,伸手指向周易問道:“這位兄台是……”
“周易。”秦昭搶在周易前頭說道,后又補充一句:“他便是我的同伴。”
韓一楓嘆口氣:“說來慚愧,若非前幾日韓某手頭有點事,師妹的同伴應當是韓某才對,實在是……”
這話周易聽不下去了,總感覺自己被無視了,
於是打斷韓一楓的話說道:“韓師兄此言差矣,我們一路上十分順利。幾乎毫無波折,若換作師兄你與頭兒前來,能不能到此地亦是難說。”
意外的是,周易說完這句話,秦昭竟然沒表態。
不過韓一楓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在聽了周易的話后,他的嘴角當場抽了兩抽,看樣子是想反駁,卻終究沒開口。
如此一來,場面就顯得有些尷尬,
秦昭見狀,主動開口道:“話說前不久我還碰到了三人,師兄來到這裏的消息還是他們跟我提到的,不過此時為何不見他們與師兄一同前來?”
“誰知道呢,走着走着便走散了。”
韓一楓輕描淡寫道。
好歹也是同伴,可聽他的口氣倒像是三
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似的,
周易聽着蹊蹺,便懷着試探性的心思問道:“莫非那幾人出了什麼意外?”
“卻是不知,韓某也有好一陣子沒見着他們幾人了。”韓一楓有些不悅,擺擺手接著說道:“好了,咱們談正事吧。”
周易本來還想再追問一番,但意識到秦昭偷偷警告的目光后,也就將未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
轉而問道:“不知韓師兄所說的正事是什麼?”
“哦?”韓一楓看看周易,又看向秦昭,“你們會不知?”
秦昭點點頭:“還請師兄解惑。”
韓一楓面帶微笑,說道:“實不相瞞,韓某此番專程為那枚丹藥而來,好讓兩位知曉。”
此話一出,秦昭本能的皺了皺眉頭:“我也是為了那枚丹藥而來,想必韓師兄應當是知道的吧,再說了……
如今還未到完全走出陰陽九重天,此時談論這個問題是否為時過早?”
“師妹是在裝糊塗吧?”韓一楓冷笑一聲,“有胡玉良那老東西在背後指點,你會不知道陰陽九重天破是未破?”
他們二人說了一通,周易聽得一頭霧水,
只要最後一句他算是聽懂了,
什麼也顧不上,連忙追問道:“難不成這裏就是陰陽九重天的最終之地?
難道陰陽九重天不應該有九個陰陽世界嗎?”
“真是無知,誰告訴你九重天就必須得有九個世界?”韓一楓不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藏着掖着,這裏的確是仙人洞藏寶之地,如此多的寶貝,你們可以隨便挑選,
即便全都搬空,韓某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前提是那枚丹藥誰都不許動。”
說完,他便徑直向大殿後方走去。
秦昭神色有些恍惚,她似乎還未完全回過神來,
周易雖然也很震驚,但還是有幾分理智的。
當場拎起精鐵重槍擋在正前方,冷冷的說道:
“韓師兄請留步,咱們都是習武之人,先來後到還是要講一講的。”
當一聽說這座大殿便是仙人洞的藏寶之地時,周易頓時來了精神。
本以為還要經歷諸多磨難才能走出這鬼地方,誰曾想這麼快就看到了希望,
這一刻,他已經在盤算起這些珍寶的價值,
不說別的,只是那幾大摞金錠就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
更別說還有諸多古籍兵器與珠寶器物。
只不過看眼下情況,這韓一楓就是個明顯的絆腳石。
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丹藥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秦昭也想要的話,那就得好好理論理論了。
先不說自己與秦昭是一夥,單憑胡玉良這層關係,周易都不能坐視不理。
況且此番能進入仙人洞全都是胡玉良一手促成的,若不能給他點回報,着實說不過去。
看到周易擋在了前方,秦昭也有了動作,
劍鋒當即指向韓一楓,說道:“師兄有所不知,我今次走這一遭,不單單是因為胡玉良,還有我師父的意思,
因此那丹藥我勢在必得。”
韓一楓神色有些不悅,只是冷眼盯着周易看了兩眼,便轉向秦昭道:
“秦師妹你是聰明人,問酒峰與你們落雪山莊素來未有瓜葛,
若今日由於你我二人的丹藥之爭惹出什麼禍端,那可都是師妹你的責任。”
秦昭卻反駁道:“師兄此言差矣,若真的到了那種地步,也是師兄一手造成的,
畢竟我們才是最先來到這裏的,反倒師兄你,不過是剛剛才到吧?”
“哼,那又如何?”韓一楓冷哼一聲,“總之今日那丹藥我拿定了,識相的話……”
“喂喂!”周易拿槍尖在地上敲擊了幾下,“沒將我周某人看在眼裏啊?
趁我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挑一些值錢的玩意走吧,別自誤。”
韓一楓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看向周易用輕蔑的語氣問道:“你小子在跟我說話?”
“這裏既無豬狗,我自然是在跟你說話。”
“找死!”
韓一楓咬牙切齒,一把修長的玉簫出現在他手上,
當是時,整個人氣場暴漲,有種已化身為野獸的錯覺。如此強大的氣場,周易還是第一次遇到,
曾交過手的人有不少,可從未有一人如韓一楓這般令人生畏,
難怪鍛體境三重的高手都折在了他手上,果然還是有點實力的。
周易雖然震驚不已,但他從未想過退卻,
正好可以藉此機會來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
眼看着韓一楓準備出手,周易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當即緊握長槍,準備隨時迎戰。
然而在這關鍵時刻,秦昭卻突然閃身到他身前,沉聲道:“退後!”
“頭兒讓我來,我……”
“叫你退後!”
秦昭呵斥一聲,望向韓一楓道:“素聞韓師兄有着斬殺力敵鍛體三重的本事,師妹我欽佩不已,如今恰逢良機,正好讓我見識見識師兄的手段,
師兄當心了!”
話音剛落,秦昭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一晃眼,已經出現在韓一楓身前,
她劍鋒凌厲,氣勢同樣不可小覷,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只見韓一楓很隨意的做出一個後仰飲酒的動作,輕而易舉便躲過了順勢秦昭的進攻,
然而這還不止,眼看秦昭一擊落空,韓一楓猛地往前一撲,手中玉簫直擊秦昭肩頭,看書喇
這一擊,看的周易都心驚膽戰,
不僅出招奇快,而且力道也不小。
連忙喊道:“頭兒當心!”
然而已經晚了,秦昭由於一擊不中露出破綻,正是因為她這個破綻,被韓一楓鑽了空子,
她慌了神,在後撤的同時,迅速抬劍至胸前以作格擋,
“鐺——”
一道斷清脆斷裂聲傳來,她那柄精緻的長劍頓時斷裂成好幾截,
長劍的格擋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秦昭整個人直接被擊退十數步,
當她穩住的身形時,面色已經差到了極點,
一隻手捂着剛才被打傷的肩膀,很明顯已經無力再戰了。
太離譜了!
周易整個人都是懵的。
秦昭的手段他很清楚,不僅身法精妙,攻擊手段也十分了得。
當初周易在他手上可是一招都撐不過,
誰曾想今日居然被別人一招制服。
而且看樣子那韓一楓似乎並未下死手,若使出全力,秦昭恐怕已經丟了大半條命。
眼看秦昭已經沒了威脅,韓一楓這才扭頭望向周易: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周易緊握手中長槍,瞪大眼來了句:“入你娘!
”
“你……”
“你什麼你,姓韓的我入你老娘!”
此話一出,韓一楓懵了。
就連秦昭也的反應也慢了半拍,
可能誰也沒想到周易竟然會突然罵人,而且還罵的如此粗鄙不堪。
韓一楓回過神來后,當即暴怒。
只見他髮絲飛舞,衣帶飄蕩,手中玉簫竟然無故發出嗡嗡的聲響。
剎那間,暴怒中的韓一楓如餓狼一般向周易撲來,
“來得好!”
周易心中暗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沒有選擇閃躲,而是抄起長槍正面相迎。
不遠處柱子旁,秦昭獃獃的望着這一幕,
雖然她自己也受了傷,但此時她卻全然顧不上,
而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場景。
在韓一楓發怒的那一刻,她似乎已經料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周易應當是完了。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直接顛覆了秦昭的認知。
只見韓一楓使出全力的一擊,-硬生生被周易給接了下來。
不僅如此,韓一楓手上的玉簫在與周易的長槍對轟之後,竟是當場倒飛了出去,
這還不止,再看那韓一楓,
他右手不停的顫抖,竟是虎口被震裂,殷紅的鮮血嗒嗒的滴在了地上,
反觀周易,雖然雙手也在發顫,但僅此而已。
雙方僵持了數息,都沒有立即出手。
韓一楓額頭擰出了一個川字,嘴唇輕顫,看樣子是想說什麼,卻遲遲沒能說出口。
周易可沒那麼大耐心,稍作喘息,再次將手中長槍上揚,
冷着臉喝道:“你這等沽名釣譽之輩,當真讓人貽笑大方,今日爺爺我非讓你吃點虧不成,看招!”
經過剛才一戰,韓一楓他哪還敢硬剛,
眼看周易再度攻來,他二話不說當即閃身後撤往殿外而去,連玉簫也顧不上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