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第325章
日子就這麼緩緩地過着,顧凜每日上朝,休沐時陪着林真一起到越來越紅火的林氏工坊里逛逛。
不用像在離州的時候匆匆忙忙地準備戰時的物資,他有更多的時間做別的新品。
比如玻璃,玻璃的延伸品鏡子,還在府上搗鼓出便利乾淨的沖水蹲坑和花灑。
後面自己用的東西不說,玻璃和鏡子風靡了整個大禹,天南地北的行商散商都被這兩樣東西征服了。
玻璃做的瓶子杯子,手飾物件,怎麼能那麼剔透呢?!
簡直叫人不敢相信,一度讓原本的玉石寶石跌了價錢,人人都愛亮晶晶的玻璃製品。
那鏡子更是閨中女郎哥兒的夢寐以求之物,他們從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面容,簡直堪稱神跡!
有顧凜這個大靠山,林真的生意如火如荼,沒有不長眼來找不自在,短短几個月,抬進府里的金銀就是一個恐怖的數量,林真和顧凜說是躺在金山上睡覺也不為過。
這麼多銀子,林真想了想,跟家裏的顧尚書顧侯爺談起了生意,詢問朝廷有沒有意思修橋鋪路,他們林氏商行可以資助一些,叫百姓得些便利。
顧凜早就知道他對當今的路況十分不習慣,在離州還好,水泥路已經鋪得差不多了,走哪兒都方便。
但京都和其他地方一樣,只有最繁華的路段是石磚鋪的,其餘地方全是泥土路,天乾的時候塵土飛揚,下雨全是泥水,沒一塊兒乾淨的地方。
顧凜瞧着他,第二天就把摺子遞了上去。
他這個年紀輕輕的吏部尚書剛上任的時候,不是沒有人仗着年紀大,資歷老,想看他笑話。
小半年過去,那些人都老實了,都領略了這個二十歲的吏部尚書是個什麼樣的脾性,做事風格。
那就是一把殺人必見血的刀,能做事,敢做事,還深得皇上信任和重用,才剛上任那會兒就把推行了幾年都還沒推行開的堆肥法接到手上,處理了一批人砍了一批人,現在堆肥法已經深入到各州的郡縣,明年春天就要轟轟烈烈地用上。
對他的摺子,群臣們都豎著耳朵聽,深怕漏了一個字,沒一會兒,龍椅上的秦子文就對和林氏商行合作,一起修橋鋪路的事兒來了興緻,叫工部和林氏商行接洽,看看此事的可行性。
這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大事,凡是見過水泥的,誰看不出水泥的妙用。
於是在十一月,天氣已經冷下來的時候,朝廷突然廣發告示,徵發徭役,先從京都周邊開始,各郡縣修各郡縣的道路,先修主幹道,再修村路。
徵發的徭役有銀子,有吃食,雖然銀子不多,吃食也只是簡陋的餐飯,但畢竟是給自家修路,百姓的積極性很高。
林真算了算,等洛州那邊安遠鎮的路修好,應該要到明年去,以後就算不坐船,也能比以前縮短一半的路程了。
京都天氣寒冷,但到底不比離州,十一月只有薄薄的一場雪,將將能把屋頂蓋住。
生意步上正軌后,林真這個大老闆倒不怎麼忙了,跟下朝的顧凜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床上。
又被逮着操練了一晚上,林真打着呵欠,聲音沙啞地道:“過兩天我想乘船回安遠鎮去,把阿爹阿父他們接來京都。”
“你政務繁忙,就不用跟着去了,一來一回也就一個月的功夫。”
顧凜抱着他的手臂收緊,臉貼着他的臉:“真真要把我丟在京都?”
林真把他退開些許,閉着眼睛嘟囔道:“我滿身的汗,你也不嫌棄,從前不是那麼愛潔的一個人。”
顧凜吸允着他的嘴唇,tian着他的唇齒:“真真是乾淨的。”
“毛病,”林真強行把他腦袋推開,揉着腫脹的唇,但是稍稍睜開些許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臉,“哪是把你丟在京都,是去接阿爹阿父他們,你事兒多,我現在不忙,我去也是正常的。”
“放心,捨不得丟,你現在可是我的大靠山。”
“顧尚書,顧侯爺。”林真叫一聲親他一口。
突然,顧凜抱着他一個翻身,讓他趴在身上,黑沉沉的眼睛注視着他,手充滿意味性地落在他的腰臀上:“可是我還是不想去你去,你去了我怎麼辦,我吃不到你的嘴,舔不到你的xx。”
林真kua坐在他身上,兩人都沒穿衣裳,很快就能察覺到他的變化。
很快,顧凜的語氣變得沉甸甸的,又陰又冷,狂烈而躁動……
最終,林真還是能去安遠鎮了,不過每天都要寫信着人寄回來。
林真揉着自己的這把老腰,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隨着兩人關係進展到現在,顧凜對他的佔有欲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病態的地步,能去安遠鎮很是不容易了。
第三天,林真站在床前,展開雙臂,任由顧凜拿着衣裳往身上套,合上的衣領下面全是一片連着一片的紅痕和水跡,林真腦袋甚至有點暈乎乎的。
他望着正把披風披到自己身後的顧凜,語氣有些不岔:“你又這樣。”
顧凜將披風的綢帶打了個結,將披風的兜帽給他戴上。
兜帽上一圈雪白而又密實的皮毛襯得林真的臉又小又白,艷麗得驚人。
顧凜勾着唇,黑沉沉的神色很認真:“那真真在京都陪我吧,待我年底休沐,和你一同去安遠鎮。”
林真一拍腦門,就知道這小崽子根本沒打消過不讓自己去的念頭,他拉着顧凜的手轉身:“走,現在就走,下人都套好馬車了。”
開玩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顧凜這小崽子從來不說假話。
身子還有些不適,但這麼久林真稍稍習慣了些,沒有一開始那麼難受,到動都動不了的地步。
他拉着顧凜,自己走在前頭,天空飄着細雪,宛如鹽粒一般。
一樣要跟着去的鹿鹿站在馬車旁邊,看見林真和顧凜一前一後出來,連忙把腳凳放到馬車旁邊。
林真站在院子大門外,鬆開顧凜的手,站在馬車前望着他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跟着阿爹阿父他們一起回來跟你過年。”
“嗯。”在外人面前,顧凜永遠是那副冷淡到寡情的模樣,叫人瞧着就不由自主地繃緊了後背的皮。
隨行的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微微低着頭。
林真看他崩着臉的樣子,突然挨近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踩上腳凳登上馬車。
他對着顧凜揮揮手:“進去吧,雪越下越大了。”
顧凜望着他,沒有動。
林真知道,自己不走他就不會回屋去,叫下人們趕馬往城外駛去,現在還沒有到十二月,運河還能通船,予溪疃對在水泥路還沒有修好的時候,他寧願難受一些,快一些到安遠鎮。
馬車輒輒地碾壓在石磚上,林真撈開馬車帘子,望着還站在大門外的顧凜。
他伸出手去,對着顧凜揮了揮,直到過了轉角處,看不到了才把手收回來,抱着暖手的手爐。
今非昔比,如今他出去,哪怕只是京都城內到運河短短的路程,馬車裏也放置了裝炭火的銅盆,手裏還有一個皮毛套子的暖手爐,半點不覺得冷。
馬車一路到了運河岸邊,這會兒雪突然大了起來,又細又密,撲得人險些睜不開眼睛。
鹿鹿撐着一把傘,等林真從馬車上下來后,往事先準備好的船上走去。
這艘船不帶貨,純做遊玩用,修建得精緻華美,叫人一看就不俗。
就連住的也不是逼仄的船艙,而是上頭的屋子,床榻擺設,十足的富貴清雅。
鹿鹿跟着林真,尤其是這半年,看的好東西不勝枚舉,對這艘船觀感平平,一心一意地伺候着林真去休息。
林真從府里出來之前還被顧凜找借口鞭撻了一番,看見床就覺得親切,脫了披風和外衣就躺進去,察覺到這床鋪事先用暖水袋捂過更滿意了,連身都沒翻一下就睡過去。
小半個月的路程,林真順利抵達安遠鎮,他這回只為看望親人,順便接他們去京都,帶的人除了鹿鹿,就是十幾個在戰場上受了些傷,騎馬拼殺有礙,但日常生活沒問題,充做護衛的軍士。
這樣的軍士很多,林真前兩個月就跟顧凜提議過,不若把這些不能上戰場拼殺的軍士召集起來,給他們找個活計,謀個活路。
最後,在顧凜黑沉沉,但帶着幾分暖意的目光里,林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他辦了一個林氏安保和林氏速送,專門收納這些軍士們,給一些有需要的人提供安全保障服務和送取東西的服務。
這些軍士就是林真從林氏安保里叫來的,還有幾個給他送信回京都了,一天一封,不能少。
林真到鯉魚村的時候天上下着大雪,一片一片跟鵝毛一樣,遠遠地,他就看見林家院子外邊倒水的林二嫂,熟練地叫了一聲:“二嫂。”
林二嫂望着坐在馬車裏的他,憨厚帥氣的臉上浮現笑容:“真哥兒!”
“真哥兒你回來了?!”
他嗓門大,嘩啦啦一下子,屋裏的人都走了出來,林父,林阿爹,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還有林家的幾個小輩。
林真還看到了林小么和龐鳳,也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來的,裹着農家的厚棉衣袍。
他跳下馬車,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走到林家眾人面前:“阿爹阿父,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小么,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