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奇怪的女人被漩渦吞噬消失了,夏目瑛二則翻出了天台,在高空急速墜落。
在這一刻,樓頂的人和樓下的人全都驚恐萬狀,太宰治趴在天台邊緣,神色茫然而恍惚,身體前傾着彷彿隨時能緊跟其後跳下,雙腳已經脫離了地面。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紅色的身影俯衝其下,如同閃電般接住了讓所有人牽腸掛肚的男人。
樓下臉色煞白的降谷零眼白里滿是紅血絲,他死死地盯着那道黑紅色的身影,直到他抱着瑛二安全落地,才劫後餘生般狠狠喘了一口氣,腿一軟差點跌倒。
他沒有在意這種小事,連額頭上的冷汗都來不及擦,拔腿就沖向了瑛二。他身邊的諸伏景光比他沖的更快,眼眶通紅的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瑛二面前。
然而下一秒,他們卻看着中原中也懷裏那包衣服,陷入了無與倫比的震驚。
與此同時,港黑大樓樓頂,一身壓抑黑色的鳶眸青年呆立半晌,有些怔愣的注視着腳下逐漸被其他人圍住的中原中也和夏目瑛二,過了好一會兒,才神色模糊的輕聲道:“……真可惜啊。”
——要是我追隨着你死去,這算不算最完美的殉情呢?
嘛……不過這說到底也只是他的妄想罷了。
黑髮青年寡淡又落寞的笑了笑,終於轉身下樓。
只是,當他來到樓下時,現場的氣氛卻有點不太對。
太宰治抱着疑惑上前,發現中原中也和那兩個疑似來自黑衣組織的傢伙,此刻像是凝固了一樣盯着中原中也懷裏的一堆衣服,臉上的表情僵硬無比,雙目圓睜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嗯?一堆衣服?
為什麼只是一堆衣服?瑛二人呢?
太宰治心裏生出不妙的預感,他快走幾步擠進三人的圈子裏,開口正要說話,就看到中原中也懷裏那堆衣服動了起來!
一根呆毛冒了出來。
兩隻小手扒拉着衣服開始使勁兒。
一顆小腦袋像蘑菇頭一樣擠了出來,發出了一聲憋壞了的童音:“噗哈——!”
中原中也、太宰治、降谷零、諸伏景光:“???!”
瑛二啊啊啊——!!
在他們齊刷刷獃滯的注視下,看起來至多不超過六歲的藍毛崽子晃了晃腦袋,頭頂上的呆毛也跟着晃了晃,抬起了一雙寫滿困惑的,圓滾滾、濕漉漉的狗狗眼。
瑛二糰子歪頭:ovo?
圍觀四人:嘶——
倒退一步捂心口jpg
四個(奇怪的)大人用異樣火熱的眼神注視着自己,但男童卻很快對他們失去了興趣,抬起自己和衣服完全不符的小爪爪看了看,亮藍色的大眼睛無聲的眨了眨。
放下手,他又好奇的看了一圈四周,目光在建築物的風格和看不見盡頭的街道上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會兒,最後看向還抱着自己的中原中也。
他停頓了一下,驀然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其中有種獨屬於孩童的燦爛和明媚,彷彿能驅散一切陰霾:“謝謝你救了我,歐尼醬!”
正後怕的緊緊抱着他的中原中也:“!!!”
歐、歐尼醬!!
橘發青年“噗”一下紅成了大番茄,內心深處渴求被戀人依靠的大男子主義情節一下子被戳爆,舌頭打結、腦袋冒煙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結結巴巴的憋出一句不用謝。
旁觀這一幕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眸色微暗,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
一直觀察着瑛二的太宰治忽然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在中原中也面紅耳赤的怒瞪下渾不在意的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小臉。
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的臉色微微一沉,中原中也則是雙眼睜大,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愕神色。
瑛二糰子一直看着他們,見狀竟也跟着苦了小臉:“不能恢復嘛?”
太宰治一愣,低頭看向他:“……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
“知道哇,未來的‘我’變小了嘛!”小崽子理所當然的點頭。
聽了這話,四個人都有種微妙的“果然如此”的感覺。
怎麼說呢……雖然從活蹦亂跳的一大隻變成了q彈軟萌的一小隻,但這個人果然就是這個人。
“所以說撒。”瑛二崽子好奇的探着小腦袋,打量着這幾個圍着自己的大人,“你們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呀?先把這裏的事說給我聽聽嘛!說不定我自己就能找到變回來的辦法哦?”
這倒也是。
因為剛才那一手,已經不知不覺把小崽子放在可以平等交談的地位上的幾人對視一眼,都同意必須儘快找到讓夏目瑛二變回來的辦法。
雖然小崽子是很可愛,但那個已經消失了的女人實在疑點重重,而且讓瑛二變小的能力並不是異能力,在這種情況下,瑛二的變小狀態每持續一分鐘,不知名的危險就會伴隨他一分鐘。
所以當務之急,肯定是弄清讓他變回來的辦法。
不過在那之前……
“那個……你需不需要先換一身合適的衣服?”始終沉默的諸伏景光有些遲疑的開口,略去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的稱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啊!說的也是哦,這樣是有點不方便行動誒!”瑛二崽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自己身上亂成一團的成人西裝。
他的兩隻小胳膊費勁的舉起,將襯衣的袖子勉強撐起了一半,看起來完全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不僅如此,他說話時也比成年的自己加入了更多的感嘆和語氣詞,因此幾乎每句話的尾音都在上揚,聽起來又活潑又可愛。
這些因素合在一起,再加上那副撅着小嘴苦惱的小模樣,讓四個大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不自覺的放鬆了些,中原中也更是勾起唇角,寵溺的笑着說道:“那好吧,既然你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我就先帶你去買衣服,然後再說變回去的事。”
這一次,瑛二崽子還沒說話,對面就有人提出異議了。
“恕我直言,你看起來並不像是會照顧小孩子的年紀。”
金髮黑皮的英俊男人勾起一抹溫柔穩重的笑,彎起眼睛不遺餘力的展露出自己的親和力,對一臉好奇的瑛二笑着說道:“瑛二君,這個歐尼醬自己都還沒成年呢,很可能照顧不好你哦?能不能把替你買衣服的殊榮交給我呢?”
當然,把小孩抱到手之後是不是只買衣服,就不是對面這兩個黑手黨說的算了。
——提前了一段時間在橫濱踩點,此刻已經根據異能力,推斷出對面兩人是港口mafia的活招牌、霓虹里世界鼎鼎有名的“雙黑”的公安先生這樣想着,紫灰色的眼眸中掠過一道冷光。
“啊?你誰啊?”看出降谷零想截胡的中原中也登時冷下了臉,鈷藍的眼眸像結滿了亘古不化的寒冰。
降谷零還沒來得及說話,太宰治就朗聲接過了話頭:“說起來,今天一直有煩人的老鼠到處打探我們組織的消息呢,據說那人是個擅長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和孩子的低劣傢伙,真難相信這樣的人居然就是黑衣組織派來的洽談人。”
黑髮青年這樣說著,深淵般的眼神看向不為所動的降谷零,唇角冷冷一勾:“更別提那個組織,似乎在黑市上發佈了瑛二的懸賞令。”
“——你說什麼?”中原中也詭異平靜的開口,腳下的地面卻猛然開裂,射向降谷零的眼神已經飽含濃郁的殺意。
港黑重力使的威壓絕不一般,偏偏對面只是個普通人的金髮男人依舊不慌不忙,甚至有餘裕露出甜蜜卻惡毒的笑:“現在對我動手真的好么?挑起兩大組織的戰爭這種事,是不是需要先行過問貴組織的首領呢?”
“中也,別衝動。”太宰治面無表情的說。
“嘁。”中原中也不耐煩的咂舌,森冷的瞥了降谷零一眼后中止了異能,將懷裏的孩子又抱緊了些,“瑛二不可能交給你,給我滾。”
他說完,轉身就想走。
降谷零心下一沉,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大腦極速轉動思考着下一步。
橫濱是對方的地盤,“雙黑”的【智】也名不虛傳,不過一個下午就把他扒到了這一步……波本是板上釘釘的組織走狗,瑛二又是組織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想要瑛二,無論如何都顯得用心險惡。
hiro不能出面,憑武力也沒有勝算……走投無路了嗎?
不,不對,重點是瑛二的意願,那個人即使變成小孩,也不可能是受制於人、任憑他人安排自己的性格。
就在降谷零已經在考慮曝出自己和瑛二的戀人關係來上分時。
“等等,中也。”對面的黑髮青年忽然輕聲開口,“你給他買衣服可以,但是不能幫他換。”
“哈?憑什麼?”中原中也頭頂看不見的天線立刻豎了起來,他不爽的看向太宰治,眼裏涌動着驚人的佔有欲,“我幫不幫他換衣服,你管得着嗎?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太宰治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他懷裏的瑛二。
小男孩有一雙亮如星辰的藍眼睛,瞳仁清澈剔透,沒有一絲一毫日後漆黑到連光都無法反射的樣子。
——此時此刻,置身於此處的是還未經曆日后那一切的千手瑛二,一個聰穎卻仍舊純真的稚嫩孩童。
他是如此天真,如此聰慧,同時又是如此耿直,如此殘忍。
“咦?那也就是說,我和這個歐尼醬是有不一般的‘關係’的嗎?”
在看出了他這一特質的太宰治的注視下,藍毛糰子的呆毛畫出一個問號,滿臉疑惑和好奇的看向中原中也,“是什麼關係呀?夥伴?摯友?還是說結義兄弟?”
隨着這一串正常又純潔的列舉,中原中也不可抑制的僵硬了身子,在孩子純真的目光注視下羞恥的憋紅了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反應……
降谷零眯了眯眼。
果然教官那天在電話里說的,收到了“中也”的告白的那個“中也”,就是眼前這個嬌小的青年啊。
——呵,果然中也還是太嫩了。
一旁的太宰治不出所料的看着中原中也,眼中劃過嘲諷。
現在這種時候,還在乎什麼”會不會帶壞小孩“啊,先把人搶到手才是真的。
“都不是哦,瑛二君。”狡黠的青年替中原中也接過話頭,一邊謹慎又試探的打量着男童的反應,一邊假裝自然的笑着說:“事實上呢,你以為是好人的這個歐尼醬,其實是個十五歲就想着你做(春)夢的大變態哦——”
“啊啊啊啊啊閉嘴閉嘴閉嘴——!!”
中原中也猛地爆發出羞恥到極點的怒吼,撲過去就要捂太宰治的嘴,但在那之前,他懷裏聽清了一切的幼崽已經發出了極為震撼的驚叫:“誒誒誒誒——??!他是我的男朋友??!”
藍毛幼崽不知什麼時候發現了自己手腕上明顯和橘發青年成對的腕帶,結合太宰治的話,推斷出從未見識過的“新世界”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只是……只是!為什麼會是這個人!!
小隻戀人目瞪口呆、無法置信的樣子實在太傷人,中原中也心塞的也顧不上修理太宰治了,趕緊手忙腳亂的試圖解釋:
“這、這個……雖然跟你常見的男女相戀不一樣,但、但我跟你……跟未來的你是兩情相悅的!!真的!你相信我!!”
“男朋友……男朋友……”
然而,不管他怎麼解釋,疑似受到巨大打擊的小男孩仍然一臉幻滅的獃獃呢喃着,兩眼無法接受似的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歐尼醬你……你居然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中原中也羞恥的不行,同時又控制不住的有點難過,垂頭喪氣的偏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到這一幕,連帶着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心情也變得沉重又酸澀起來。
——果然啊,教官一開始也是喜歡女孩子的吧?這樣的話他們該怎麼……
“不止是他哦。”另一邊,太宰治則是眸色明滅不定了半晌后,忽然古怪的露出了一絲笑意,抬手就指向了降谷零,在他終於面露異色的反應中不無惡意地說:“這個黑皮膚的傢伙,其實也是你的前男友呢。”
——這傢伙!
電光火石間,降谷零終於明白了他在打什麼算盤,忍不住慍怒的握緊了拳頭。
——他是想利用小瑛二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男人這件事,來破壞小瑛二對他們的好感度,好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嗎?!
“這、這個人也是我的……?”瑛二幼崽驚訝的回頭看向降谷零。
在太宰治沒有看到的地方,男孩臉上的備受打擊逐漸收斂,呆毛跳了跳,打出一個驚奇的感嘆號。
“沒錯,他也曾是你的男朋友哦。”
太宰治笑眯眯的說著,信心滿滿的朝他伸出手:“他們全是些對你居心叵測的傢伙,而且未來的你出事的時候,他們一個只能待在樓下,另一個乾脆不在場,因此在場的人里,只有我能告訴你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
“你和我又是什麼關係?”瑛二幼崽忽然打斷了他。
太宰治一頓,眼帘垂下去又飛快的抬起來,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我是……曾經和你很熟悉,現在正努力和你變得熟悉的人。”
“——等等瑛二哥……瑛二!你不能聽他的,這傢伙正愁沒機會報復你呢!跟他走你就慘了!!”
中原中也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太宰治這是在想方設法挖自己牆角,頓時怒不可遏的開始扯後腿。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的正想反擊,中也懷裏的藍毛幼崽就突然嘆了口氣,抬起兩隻小手用力拍了拍,奶聲奶氣的大聲說:“你們不要吵啦!我要決定跟誰走啦!”
此言一出,四個大人立刻安靜下來,四雙眼睛全都緊緊的盯着他。
“瑛二君的決定是什麼?”降谷零耐心的問。
“果然是我吧?瑛二哥,我們真的是戀人啊!”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扭頭有些着急的說著。
瑛二幼崽默默看了他一眼,癟着小嘴巴小聲說:“但是現在的我不喜歡你呀。”
“什——”中原中也發出石化的聲音。
“本來就是嘛,你確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呀。”
瑛二崽子撓了撓頭,無辜又耿直的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然後掙扎着從他懷裏跳了下來,甩着袖子指向降谷零。
“我會喜歡的明明是這種!”他驕傲的叉腰宣佈道。
“……哎?”降谷零心尖一顫,低頭驚訝又怔愣的看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小小的孩子站在他腳邊,仰臉對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比劃的動作又萌又可愛,最後還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在眼尾劃了兩道向下的線:“你看,你不止身材很好,臉也長得好看!下垂眼尤其可愛,像汪醬一樣!!”
“汪、汪醬……”經常被大隻瑛二咬着耳朵調笑說“我的小金毛”的黑皮青年,無奈又好笑的重複着這個過分可愛的詞,臉上卻陡然燒起滾燙的熱度,連耳根都紅的像是要滴血。
六歲的瑛二,會坦然又直率的說出自己的喜好,甚至公然說出“最喜歡你的下垂眼,它真的很可愛”這種發自心底的讚歎;
二十四歲的瑛二,卻永遠保持熱情溫柔但更像面具的模樣,宛如霧裏探花,讓他永遠分不清什麼是真話。
正因如此,這番來自還不會偽裝的純真孩童的坦言,才能讓降谷零心動如擂鼓,心底生出無限的勇氣和歡喜。
——原來,在排除一切外在條件后,那個人真的是從一開始就會偏愛他的。
這顆由年幼還不會耍心眼的心上人打出的直球,實在太犯規了啊。
“那麼……”
一片靜默中,備受觸動的金髮男人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帶着絲絲激動開口,注視着男孩的眼神溫柔的幾乎能掐出水來,“你要跟我走嗎,瑛二?”
“唔……”男孩歪着小腦袋想了想。
“別被他的外表欺騙了,瑛二君。”沉默許久的太宰治忽然開口,看向他的眼神充滿隱晦的擔憂,“黑衣組織很有可能是在了解你的喜好后,特意把這個男人派過來的——”
“你知道嘛。”
開始趴在地上用石頭畫畫的男孩再一次打斷了他,頭也不回的背影顯得異常平靜而冷漠。
“我確實不喜歡太瘦的類型,但我更討厭試圖替我做決定的人,以及心眼太多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也沒去管青年的反應,直接扔下石頭站起身,揚起笑容對幾人說道:“好啦,誰能說出來這是什麼的標誌?誰答對我就跟誰走哦!”
“真過分啊,居然不是直接跟我走嗎?”降谷零有些委屈的說。
“沒辦法嘛,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總要找出真正信任的人才能放心呀。”瑛二幼崽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大腿。
降谷零忍俊不禁的笑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低頭看向石子在水泥地上畫出的白色圖案。
那是一個他沒見過的,既像漩渦又像葉子的圖案。
要說出這個東西的名稱才能成功領養小隻心上人嗎?
公安先生忍不住有些頭疼。
可是萬一這是六歲的小瑛二偶然奇思妙想出的圖形……
就在他發揮強大的推理能力試圖破解“謎題”的時候。
“這是……【木葉】、嗎?”
輕柔好聽的嗓音帶着幾分遲疑響起,一下子吸引了幾人的視線,也讓藍毛崽子的眼睛“唰”一下亮了起來!
“抱抱!”
他直接對諸伏景光伸出手,毫不吝嗇的朝他綻放出燦爛如驕陽的笑容,比剛才露出的任何一個笑都明媚百倍!
諸伏景光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如夢初醒一般睜大眼睛,瞳孔輕輕收縮着、堪稱受寵若驚的蹲下身,順着男童張開的雙臂,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小小的身軀。
在接觸到那溫暖的體溫的瞬間,男人清瘦了不少的脊背不可抑制的顫慄起來,宛如終於擁抱住了唯一的救贖一般,將頭用力埋進了男孩小小的懷抱中。
……輕輕的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