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快馬疾行赴天順,又聞山靈見奇觀
天順鄉,距離京城三百二十里。
雖說也可稱之為天子腳下,但畢竟是遠了不少。
官道之上,雜草叢生,有快馬奔襲。
騎馬是一種技術活,陳默從未騎過,但好在模擬器開出的獎勵裏邊,就有一門馭馬術。
這小玩意兒是從一個馴馬人屍體上開出來的,講究的就是用各種姿勢各種手段駕馭胯下烈馬。
大成之時,腰馬合一,不知疲倦。
胯下快馬,乃是京城御馬司中精挑細選的好馬。
要不是天順鄉死了一批監天司的官員,陳默還沒這麼好的待遇。
所以,當官了多少還是有點用處。
快馬疾行,翻山越嶺,陳默背後黑白二色的旗子迎風招展。
世界邪性,路上或許有詭異邪祟,人在京城之中,尚且有重寶守護,但出了京城太遠,可就沒那麼大保障。
這黑白二色的旗子,乃是大理寺的標誌,上邊刺繡着大理寺三字,背面是一把黑色利劍,端是殺氣凜然。
帶着這玩意,一來是表明陳默乃是官差,可以有效防止綠林劫道;二來是震懾詭異邪祟,有非凡之功效。
好歹距離京城不是多遠,綠林們對於官差還是多有敬畏。
這要是普通商隊,那絕對的嗷嗷叫喚着上來,不說別的,不給足錢,都別想跑。
一路奔襲,陳默沒有浪費時間,中途不曾休息。
他而今的身體素質,經得起折騰。
上至山坡,爬至山巔,矮山之上,陳默低頭俯視。
山腳下就是天順鄉地界,從山頂往遠處瞭望,真就是遍地荒蕪、滴水不見,大地開着巨大的裂縫,一派了無生機的模樣。
回首來路,大雪積壓,銀裝素裹。
兩邊就像是被刀割開了一般,真就是涇渭分明,好似兩個世界。
奇了怪了,世界上竟然還真有這樣的奇觀。
要說循序漸進的變化,陳默尚且能夠理解。
可他腳跟所在的地方,積雪半尺深,腳尖所在,嘛也沒有。
這可就奇了怪了!
根據上邊所說,天順鄉鬧旱災,就在這個把月時間裏。
別的地方都在下雪,唯獨這地方,一片雪花也沒有。
裏邊人也嘗試着開鑿水井,引水過渠。
可都沒用!
水井打下十幾米,滴水不見。
引水過渠,水一到天順鄉地界,直接消失。
就擱眼皮子底下,沒了。
你說奇不奇怪?
這般情況,監天司的人來瞧了,然後人沒了。
天順鄉地界不算大,這裏邊的人逃吧,去了外邊,不出三天,渾身水腫而死。
這下子可好,人不能逃,水進不去,裏邊的人活生生的耐着這旱災,苦守着日子。
要不是朝廷發下些救災的物資,這邊早死絕了。
陳默嘗試着抓起一大團雪,用力往前一扔。
而後只見得雪球啪嘰落在地上,還沒散開,直接就進了地面,消失不見。
嘖嘖,真夠邪性!
再瞧另一條道上,有人拉着水車,正往裏邊送水。
這水只要不落地,那都沒什麼大事,還能放水缸里存存。
幸虧這是萬歲爺壽誕期間,不然哪有人會管天順鄉百姓死活。
陳默騎着馬,慢吞吞的往裏走。
走了幾步,他明顯的感覺到不同。
山那邊大雪紛飛,冷的人打顫。
可天順鄉這裏,溫度着實高了不少,地面似乎在冒着熱氣,那些個裂縫裏,就差沒噴火了。
在往裏走,臨近天順鄉,房屋逐漸多了起來,只是一個個大門緊閉,沒人出來。
街道上人跡罕至,一片枯寂,偶爾見着一兩個出門的,那也是面黃肌瘦,體態虛浮。
這才一個月時間,天順鄉的百姓就被折騰成這副模樣。
這要是曠日持久,豈不是境內無人?
順着路徑,一路尋到里長家中,拍了拍門,裏邊傳來聲音,問他來做什麼。
陳默如實相告,里長態度頓時變了,嫌棄的音調拔高,讓他順着路去就是。
義莊的地點,在天順鄉外的一處廟宇。
說是廟宇,實際上也就是幾間破房子,屋頂都壞了一截。
聽里長說,這原本是一座山靈廟,後邊荒廢了,廟裏邊的山靈真身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而後這處廟宇便被當成了義莊,用以停放屍體。
陳默多看幾眼,忽的眉頭一皺。
這山靈廟怎的這般耳熟,似乎是在哪聽過。
細細思索片刻,陳默忽的想起來,先前秋闈時有一具屍體,不正是出現了山靈廟這東西。
莫非就是此處?
可這山靈廟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荒廢。
時間上有些不大能對上。
陳默邁步走進去,山靈廟不大,四周很是破敗。
像這種廟宇改造成義莊的地方,各地都有不少。
畢竟只是個停放屍體的處所,也不必修的金碧輝煌。
義莊裏原本有個守屍人。
作用其實大抵相當於仵作,是各地縣衙招攬,也不一定有什麼技能,膽子大就行。
這年頭,地方上真要發生了什麼命案,破案的幾率可以說是小之又小。
很多時候,發生了命案也不一定有人知道。
即便是知道了,也很難抓到兇手。
再不濟,官民勾結,送些銀錢,就能夠洗刷罪名。
不是什麼時代,都會有狄仁傑、包青天這樣明察秋毫、斷案如神的厲害人物。
封建社會裏,人死了那就是死了,抓不抓得到兇手,全憑天意。
那些個太蠢的無可救藥的,自然是抓起來簡單,但稍微動點腦子,使點手段,保准讓縣衙里的人變成無頭蒼蠅。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個當官的喜歡用刑的原因。
抓個嫌疑最大的,然後一套大刑使下來,你敢不招?
封建社會的官員,那可不是什麼人民的僕人,都自稱父母官了,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德行?
輩分上先給你佔個便宜,能耐上不說,但對百姓的態度,那可想而知。
清官永遠是鳳毛麟角,不變的規律。
陳默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腐臭味道。
想來屍體在這裏停放有些日子,再加上天順鄉旱災,溫度較高,屍體腐敗的也快。
將快馬拴好,陳默掃一眼四周。
山靈廟一共三間房子,正中間是主廟,兩邊則是住人的地方。
靠右邊的位置,一棵老歪脖子樹,葉子都掉光了,樹下還有一口水井。
陳默走過去一瞧,嘿,您猜怎麼著?
裏邊正有人往上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