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東京,米花町。警戒線習被拉起,人們對此習以為常,唯有走進警戒線的伊達航和目暮十三,正面色古怪地盯着座位上拿着刀叉往嘴裏塞蛋糕的青年男人。青年男人,平島陽,25歲,神濱區警部補,今年被調來米花町搜查科一隊,頂頭上司目暮警官。“平島陽,”目暮警官沒忍住抽抽嘴角。“你就不能晚幾分鐘再吃?”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很難干出來在命案現場面不改色吃飯這件事。平島陽這一年來明明破案無數,但在媒體裏沒有一個好名聲,被罵“目無法紀”“為所欲為”“囂張跋扈”,當真半點兒不虧對他這一舉一動。“不能。”平島陽將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被噎得直捶胸膛。實際上他剛查完手頭上一個案子,閑下來沒有十分鐘,連水都還沒喝上一口,只來得及隨便找個店鋪扒拉一口蛋糕,鬼知道為什麼就又出了個案子,不過,這口飯既然已經吃到嘴裏了,就別想讓他吐出來。那股憋悶感褪去,平島陽扔下刀叉抹一把嘴,從座椅上起身。他腿一邁,如同風般飄到正狠狠盯着他的嫌疑人一號面前,放大的面孔直接懟到嫌疑人一號眼前。“你是豐田文子?”平島陽的聲線不是很冷的類型,當他專心念起一個人名字的時候,就像晚風輕輕搖動樹葉,輕易能讓人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重視的錯覺。再加上平島陽皮相確實俊美,燦金色灑滿天光的眼睛,不太符合警察規範的小辮子,更像動漫照進現實,讓豐田文子不合時宜的有些臉紅。“是的,警官先生。”平島陽倒是沒心思管這些有的沒的,他只是抽出一直揣在衣兜的紙筆,開始例行詢問:“死者豐田涼太,和你什麼關係?”“豐田涼太是我哥哥。”豐田文子一五一十的回答。平島陽摩挲一下指尖。他轉過頭,對一旁探查現場的伊達航說:“伊達,你先替我問一下他們的動機和不在場證明,我需要先看看死者屍體。”伊達航不置可否的點頭。兩個人交換位置,平島陽帶好手套,向屍體靠近。在走到屍體周圍的瞬間,各種信息飛速湧進大腦。[手機——死者使用的手機,翻蓋款,使用時間兩年以上。][死者屍體——指甲中存在黑色不明泥狀物(衛生狀況不佳),指節處存在黑色墨跡(似乎是鋼筆水),衣服剪裁不合身,肚腹處衣料老舊,雙腿內側存在磨損(有過迅速減肥行為,並經濟狀況拮据),嘴唇紺色(重金屬中毒),眼眶凹陷(精神不濟)。][黑色的包——一個造型簡約的單肩包(友人所贈禮物,邊角處有破損)。][方形糖盒——有划痕,表皮磨損,盒子底部印有生產日期,至今為止已有四個月。][杯子——平平無奇被使用過的紙杯,上面有指紋(豐田涼太本人的)。]……“我姑且問一句,豐田涼太應該已經工作了吧?他今天這是請假?”平島陽一邊翻着線索,一邊冷不丁問出聲。“死者是銀行櫃枱業務員。”一直關注平島陽狀況的伊達航回了一句。“據資料顯示,他應該工作了四到五個月,沒有請假記錄。”正常來說,作為一個已經工作的成年男人,身上留存的信息並不應該如此。更何況日本是一個非常注重外表的國家,銀行櫃枱業務員作為一整天都在櫃枱內為客戶辦理業務的職業,要求更甚。平島陽想了想,打開死者身邊的方形糖盒。——裏面沒有一顆糖,全是一包包白色的粉。“叫鑒定科的人來。”平島陽捏起一包粉末,將粉末提的離自己能多遠就多遠。“我懷疑這玩意兒是毒.品。”將東西交給兵荒馬亂進來的鑒定科,平島陽又撿起死者的手機,按開。[6月7日,14:04。][日期標註: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背景是豐田的家人,年邁的男人女人坐在沙發上,豐田文子從旁邊的卧室冒頭,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準確來講是嫌疑人二號,豐田涼太的妻子豐田幸,未嫁人時名為北山幸的女人,正握着鍋鏟站在廚房裏,而這張照片是豐田涼太拍的。而通訊錄里只有七個人。[爸爸][媽媽][文子][阿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