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急診室
俞寶兒結婚當晚,就被老公一頓折騰進了醫院急診室。
醒來時天還沒亮,茫然四顧,四周是醫院慘白的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消毒水味道,仔細聽,還能聽到VIP病房外說話和走動的聲音。
她動了動,疼的她蹙緊了兩道好看的眉,水漾的一雙杏眼因疼痛溢出點點晶瑩的淚光,雪白的貝齒咬住了下唇。
疼痛猛然激發了她暈倒之前的畫面。
屬於俞寶兒的洞房花燭,沒有她想像中那般羞怯融合著親密,只密密麻麻的疼,和男人那雙黑漆漆的,沒有半分感情的眼。
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俞寶兒都不記得了。
她不敢動了,疼痛逐漸散去,初熟櫻桃一般粉嫩紅潤的唇瓣幽幽吐出一口氣。
雙唇吶吶的說著:“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你們在哪裏呀……”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她隨聲望去,目光落到那高大頎長的男人身上時,瞳孔下意識的收縮了一下。
有種想逃的衝動。
猶如形單影隻的小兔子遇到了一頭稱霸森林、惡名在外的大老虎。
可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也不能逃。
男人大概一米九的身高,體態恰到好處的健壯,一雙逆天的大長腿包裹在西裝褲里尤其吸引人。
再往上,是那張美到驚人的臉。
當一個男人用美來形容,就說明那副容顏的美好已經跨越了性別的鴻溝。
可這麼好看的男人,在幾個小時之前卻在和她最親密的時候,做着讓她最痛的事。
他的手隨意的插在褲袋裏,踱步到床邊。
俞寶兒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安的眨着一雙過長過密的睫毛。
她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問道:“還疼?”
“嗯,不,不疼了。”
她的嗓音天生糯糯的,軟軟的,就連哭聲都細嫩的像某種小寵物。
喬謹川點點頭,沉默了幾秒,淡淡的說:“對不起,這種事……沒有經驗,弄傷了你。”
“哦……”俞寶兒依然低着頭,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氣抬起眼來,盯着他狹長清冷的眸子脫口而出:“沒有經驗也可以溫柔一點的!”
說完,她看到喬謹川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悅。
她急忙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她垂下眸子聲如蚊吶的說:“只是我都哭了,你都沒在意的,這、這太不好了。”
俞寶兒有點點生氣的,又怕觸怒了他,可她被欺負了,難道還不許她吐槽一下嘛……
病房裏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她能感覺到喬謹川依然在看着她,又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一時心裏不禁忐忑。
好在,他終於開口了。
“知道了。”
俞寶兒鬆了一口氣,本能的回道:“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
“……”
她說完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吃了。
哥哥的孩子特別粘她,每次犯錯她都會這麼安慰他,誰知道這個時候居然……
病房裏再次陷入沉默,這次還帶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尷尬。
本就不太熟的夫妻倆相顧無言,喬謹川淡淡的說:“你好好躺着,晚一點再來看你。”
“嗯,好的喬先生。”
聽到這句疏離的喬先生,喬謹川轉身的動作頓了頓。
他微微側首,對床上的一小團說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唔,好的,喬、喬謹川。”
他眉頭皺的更深,但沒再強求,抬腳離開病房。
病房外候着他的助理歐臣。
歐臣跟上他的步伐往醫院外走。
“喬總,需要告知俞家人嗎?”
喬謹川頭也不回的走進電梯,電梯裏原本站着的護士一見他便眼前一亮。
他無視那護士眼中的驚艷,轉過身,面無表情的說:“只告訴她姐姐就好。”
臨陣逃脫,不負責任的人,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
坐進那輛黑色萊斯萊斯里,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捏了捏眉心,眼前浮現起小妻子方才那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
他想明白她像什麼了,像只純白色不然一絲雜質的,乖乖的小兔子。
哦不,是乖乖的小姑娘。
他的小新娘。
方才那雙大的過分的眼睛瞅着他,不善於掩藏情緒的巴掌小臉上帶着幾分畏懼,幾分委屈,幾分……厭惡。
她被嚇壞了。
懊惱、後悔、疼惜,在過去二十六年裏極少出現過的情緒,都在那個嫩的掐出水的小姑娘身上體會到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碰觸到她身體之後的那種失控的感覺。
他親眼看到了她因痛皺起的眉,眼角泌出的淚,口中喊出的求饒,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那種從尾椎骨泛上來的極致的歡愉,讓他不禁想要更多。
全然陌生的自己,讓習慣掌控全局的他有些害怕。
這個小姑娘,到底有什麼魔力?
俞歡兒接到妹妹昨晚進了醫院的消息,妝都沒化就起床一路猛踩油門衝到醫院。
對方還囑咐她,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她父親和母親。
當她滿心疑惑擔心打開病房門時,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小團,不是小妹還能是誰?
俞寶兒正糾結要不要把這麼丟臉的事告訴家人的時候,俞歡兒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一聲呼喚:“妹妹?”
她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的姐姐。
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往下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姐姐!我好痛……”
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洩口,她埋在俞歡兒的懷裏哭的稀里嘩啦。
俞歡兒一邊安撫着妹妹,一邊滿頭霧水,
昨天錦城首富喬家和俞家的婚禮盛大而隆重,誰能想到只是一晚沒見,人怎麼就到醫院來了?
懷裏的妹妹泣不成聲,俞歡兒也跟着紅了眼眶。
她抬頭問護士,“護士小姐,我妹妹到底怎麼了?”
年輕的小護士同情的看着俞寶兒,抿了抿唇說:“男女雙方初次夫妻生活,經驗不足,喬太太有輕微受傷。”
俞歡兒傻眼了。
接着一股熊熊的怒火頓從心頭起,她咬牙切齒的說:“那個混蛋,我、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