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氣揚
明月星稀,點點月光從林間枝葉縫隙之間灑落在余飛臉龐之上。
突然余飛雙眼一睜,眼中好似有一道電芒閃過,體會着身體之中奔涌的真氣,忍不住張口嚀道:
“收爪伏牙百般忍,
絕學初成劍氣長。
今得利器掌中握,
盪盡群邪意氣揚。”
余飛才自念完,臉上便自一紅,讀書十餘年,還是只能寫些打油詩自娛自樂,也還好周圍只有一個死人,也聽得不到,不然真是要丟死人也。
其實這也怪不得余飛,本朝並不重詩詞歌賦,科舉考的也是八股制藝,朝廷不重視,民間自然也就少有人專門研究詩賦了,除了那些辭官歸隱和註定科舉無緣者,沒人會去研究這些與科舉無關的東西。
而余飛所拜的幾個老師都是貧寒子弟出身,哪有閑錢去研究這些,故而余飛也自學不到做詩寫賦的本事了。
余飛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是半夜了,也不急着離開,抽出長劍演練了一番全真劍法,發現內力有所進益之後,不但劍法威力大漲,其他以前體會不到的劍意,也隱隱有了感悟在心頭蕩漾。
每練習一遍,便多出一些感悟,余飛心中大喜,也不準備休息了,便在這無名山林之間一遍一遍的練起了劍法。
直到朝陽初升,余飛才幾個縱躍飛到樹冠之上,對着升起的朝陽修習起了全真心法。
朝陽初升會有先天紫氣生出,對於人體有莫大好處,當然了這也只是余飛前世道聽途說來的,反正如此修習了五六年了,到也沒感覺到有何不同,也沒見到過什麼先天紫氣。
只是都如此修行了五六年時間,也養出了習慣,余飛便也不去想什麼好處,只要自家練功舒服即可。
一個時辰之後,余飛躍下樹冠,看了看鮑大楚的屍體之後,想了想還是在其周圍用長劍劈出了一個隔火帶。
點起火摺子將其屍首焚燒之後,余飛辨明了方向,這才提着長劍大步離開。
保定府,知府衙門。
知府大人正在與自家小妾在後花園之中調情說愛,突然一張絲絹便從空中激射而來。
“啪”的一聲好似鐵片一般插在了石桌之上,嚇得知府大人,差點便就軟了,待抬頭四周看了一圈后,才惱怒的大喊,有刺客。
待得衙役捕快們沖入後院,翻了一變,只在圍牆上看到了一個淺淺的腳印,知府大人見此,哪裏還不知道又是那些個江湖人,真是膽大包天。
吩咐手下將那射入石桌的絲絹取出,只見上面寫滿了小字,字寫的相當好,乃是學自魏碑,一眼看去便覺得這字的主人,肯定極有風骨。
“華山派余飛敬上,今有日月神教分舵並其長老鮑大楚,在康平縣殺人滿門手段極其殘忍,馮府上下連同僕役丫鬟共七十六口,盡數死難。”
“現其匪首鮑大楚和徐濤已經被在下手刃,余者幫凶三十二人也被在下挑斷了腳筋,如今具都在陽平坊大院之中,望知府大人為死者主持公道,還天下朗朗乾坤。”
知府大人看過之後,突然笑罵道:
“好個姦猾的華山小子,竟然將麻煩丟給朝廷,實在不當人子。”
周圍的衙役們都是雙眼直視前方,當做沒有聽到。
一個師爺打扮的老者聞言后低聲問道:
“東翁,那我等便當做沒發生過?”
這位知府看了其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下令道:
“點齊衙役隨本官前去捉賊。
”
說完之後,便當先起身去了房中,準備換上官服,而其餘的衙役也都應了聲“是”后,便出了後院去通知其他弟兄準備集合。
只有那位年老的師爺站在原地,滿臉的尷尬。
一天之後,隱藏在人群之中的余飛,看着這位知府大人,將那三十二個魔教嘍啰判了死刑,只待上報刑部批複之後,便即刻問斬。
笑了笑后,便悄悄的離開了府衙大堂。
余飛倒不是想要將麻煩甩給朝廷,只是其乃是從後世現代來的,法律嚴明的感念乃是前世十多年的教育,沒有那麼容易遺忘。
遇到這種事,第一個想法便是將其交給朝廷處理,但又擔心這不認識的知府怕事,這才在保定府又待了一日。
如今事兒完美的解決,余飛也要繼續上路了。
在保定府前前後後差不多耽擱了接近十日,余飛的時間也有些緊了。
回了客棧交了照看馬兒的費用,余飛便直接出了城往北一路而去。
……
經過十餘日的艱難的跋涉,終於看到了京師的城牆,余飛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此時的余飛早已不復才出保定府之時的瀟洒模樣,整個人好似被人群毆了一般,衣服破爛便不說了,臉上也是青紅交加,左邊臉腫的好像一個透明的大包子。
原來自從離開保定府的第二日之後,余飛便各種倒霉事不斷,什麼腳踩狗屎了,喝水被嗆個半死,跑着跑着馬兒突然打瞌睡了,反正就是倒霉到了極點。
其半邊臉成了這副模樣,便是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馬蜂追殺,跑了幾個山頭才算擺脫,這馬兒丟了不說,臉上還被叮的成了如今模樣。
還好余飛留了個心眼,將重要的文書銀兩隨身攜帶,不然哭都沒地哭了。
開始之時,余飛還莫名其妙,待得倒霉事一日幾次之後,余飛也漸漸明白過來,這恐怕是自己將氣運全都用了的原因。
余飛苦着臉,交了入城的費用,準備去找客棧住下,結果連着問了十餘家大客棧,都說已經住滿了。
余飛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家來晚了,還是這倒霉的氣運依舊在作祟。
直到天色將黑之後,余飛才終於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也顧不得價格問題,連忙先讓掌柜的,打一大桶熱水,先好好清洗一番,順帶將臉上的馬蜂毒給逼出。
畢竟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的感覺,真心不太好。
余飛才剛剛上樓,底下忍了許久的掌柜和夥計便低聲笑了起來,也是余飛如今內力日益深厚,不然還真以為這家掌柜的忍耐功夫一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