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 35 章
柳淮絮是在深夜醒的。
口渴,乾熱,渾身濕噠噠的,難受極了。
她一動,炕邊一個影子也跟着她動了。
“口渴嗎?”
予安深夜視力好,看清楚柳淮絮的動作,便這麼問道。
倒是什麼都沒注意到的柳淮絮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攥緊了被褥。
神志是清醒了不少,但眼下的情況又開始讓她緊張起來。
予安只是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李大夫來過了,說你狀況不是很穩定,讓我等你睡醒。”
其實李大夫說的是明早睡醒,但柳淮絮睡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予安擔心她後半夜就會醒,所以一直沒睡都在守着,等柳淮絮清醒了她再去睡。
水也是一早就準備好的。
予安點了油燈,把水放到柳淮絮身邊最近的位置。
“喝點水,然後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先回屋了。”
聽完予安說的話,柳淮絮鬆開了攥緊的被褥。
開口乾澀:“謝謝你。”
予安不明白她心裏是怎麼想的,但她覺得這句謝,沒什麼必要。
“沒什麼好謝的,你好好休息。”
說完,予安就出了屋子,柳淮絮還想再說什麼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裏。
聽到予安回了自己屋子的之後,柳淮絮這才半坐起來,喝着予安剛才遞過來的水。
予安回去后連懶得脫,直接就躺在炕上蓋上被子睡著了。
昨天折騰了一白天天,晚上又一直沒休息,予安困的厲害,但又睡的不是特別安穩,睡了兩個時辰左右予安就醒了。
天微微亮,屋子裏還有些黑,予安迷糊的睜看眼看着棚頂,睡不着了。
想起了李大夫臨走時跟她說的話。
柳淮絮的狀態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多,本來只以為是雨露期紊亂的毛病,可李大夫說完那句要她半條命之後,予安也為柳淮絮着急起來。
儘早標記…是最好的辦法。
可對於她跟柳淮絮來說都挺難的。
一是兩人沒有那種感情,予安承認柳淮絮長得美是誰看了都會感嘆那麼一句的程度,但說感情上…
坦白說,還沒到那種地步。
柳淮絮就更不用說了,從原主從前的那些糟心事,到原文裏柳淮絮死活不從來看。
就算她現在改變了一些柳淮絮對她的看法,她也不認為柳淮絮能接受這些。
難。
可李大夫的話…
知道對方不是危言聳聽,如果長期以往下去柳淮絮的身體一定會出問題。
“唉…”
予安長長嘆了一口氣,起床燒火做飯去了。
等太陽徹底升起的時候,予安已經做好了飯和菜,就差柳淮絮了。
睡得實在太少,這一歇着予安就犯了困,坐在小馬紮上拄着下巴睡著了。
柳淮絮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心裏那異樣的感覺更重。
予安可能是真的變了。
而且變的有些不真實。
柳淮絮心中忐忑,又覺得這樣的予安實在是難得。
就算是從前老夫人在時,予安也沒有這麼貼心過。
她扶在門框站着看予安,沒一會兒的功夫予安好像有所察覺似的,醒了。
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柳淮絮,聲音含糊不清:“醒啦?快吃飯吧。”
予安沒注意到柳淮絮看她的眼神,起身把飯菜都盛好了,見她還沒動,催促道:“快來呀。”
柳淮絮這才動了起來。
兩人吃過飯,予安換了身衣服,然後拿着水桶要去打水,柳淮絮見狀猶豫了一下,到底是開口了:“昨晚你沒休息好,再去睡會兒吧,一會兒我去打水。”
柳淮絮力氣小,車根本就推不動,只能慢吞吞的用最原始的方法打水,所以予安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我去一趟比較快,打完在回來說。”
說完,也沒等柳淮絮再開口,拿着水桶,到院子裏推上車就走了。
柳淮絮坐了一會兒,把碗筷收拾了,等着予安回來。
沒過太久,予安推着車回來了,先是把桶里的水倒入缸里,回頭見柳淮絮還在就說:“你怎麼不回去休息?”
“一會兒就回去了。”柳淮絮沒好意思說,她想等予安回來了再回房間。
“哦,那我先去睡覺了。”
平日裏冷淡的那人都是柳淮絮,冷不丁的予安這樣,柳淮絮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不過也不是予安故意想冷淡的。
主要是她想跟柳淮絮說清楚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好,剛才去打水的一路都在想這這事,可到底也沒想明白怎麼說。
這一想,想到了柳淮絮雨露期徹底過去了予安也沒想好,索性就等着下次雨露期的時候再說吧。
之後又過了幾日,兩人依舊平淡的過着,予安早起做飯,砍柴或者去打水,柳淮絮收拾碗筷,然後休息。
兩人話都不多。
主要是予安話不多,因為平時柳淮絮就很少會主動跟她說話,多半都是回答,現在予安也沒什麼想跟柳淮絮說的。
也就安靜了下來。
直到某天早上,柳淮絮起的比予安早了不少,還做好了早飯。
兩人吃過飯,柳淮絮說道:“再過兩日是寒衣節,該準備些東西了,你今日跟我一起去集市嗎?”
寒衣節?
這個予安知道的,不過對現在的風俗還是不了解的,所以沒多問,只是嗯了一聲。
吃過飯後兩人一起去了集市。
快入冬了,兩人也該換些衣裳。
予安昨天把剩下的錢交給了柳淮絮,也說買回銀簪花費了多少錢,還有這幾日的大小支出都跟柳淮絮說了一遍,本以為柳淮絮還是會懷疑,或者在詢問一下,可沒有。
柳淮絮只是淡淡的了應了聲,然後就把錢收好了,甚至還拿出文給予安留着用。
還說,都是二十幾歲的乾元君了,手裏沒點錢也說不過去。
予安驚訝柳淮絮的變化,但倒是也是沒多說什麼的。
兩人逛了逛集市,寒衣節用的東西都買了不少,又去成衣店選衣服。
挑選衣服的時候予安沒太注意,都是柳淮絮看着買的。
予安把柳淮絮買好的衣服放在推車上,看着三件棉衣,有些疑惑,明明只有兩人,柳淮絮幹嘛要買三件?
剛想問柳淮絮為什麼買了三件,就聽遠處傳來一聲叫喊:“予安侄女!”
予安被喊的愣住,還真沒想到會是誰這麼喊她,回過頭一看,居然是曹彪。
他身旁還跟了一個中年女坤澤,看樣子應該是曹琯的娘。
予安躬身喊道:“伯父,伯母。”
曹彪伸手扶了一把,問予安:“侄女是來買衣裳的?”.
“是,我跟娘子一起來的,她正在裏面選。”
“哈哈,好啊好啊,侄女如今確實不同了。”
自從上次遇到予安之後,曹彪就對予安的看法改變了不少,當天下午曹琯回來了,他便問了幾句去哪了,可曹琯死活就是不開口,後來他氣急敗壞,又想到了予安頭上,便問自己女兒,是不是跟予安混在一起,可女兒卻趕緊擺頭說不是。
後來曹琯說,她心情煩躁本來是想着去找予安的,可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山上去,迷了路到了晚上被人給救了。
至於被誰都給救的,曹琯沒直說,還是過了幾日,有個年輕的女乾元來找曹琯,被曹彪給發現了。
原來女兒是被山腳下一個獵戶給救了,這就是這位女乾元。
那日過來,是給曹琯送她新打的野味的。
這下被曹彪逮到了個正着,兩人就向曹彪說了對方的心意。
再後來曹彪一直因為自己誤會予安,還說出那些話而過意不去,今日見到了,便親昵的拉着予安的手,把曹琯的事兒說了:“上次是伯父太心急了,所以才誤會了你。”
“等年後琯兒成婚,你到時候可要來喝喜酒啊。”
予安一聽,也為曹彪和曹琯感到高興,附和着:“那是一定的,到時我一定去!”
兩人在門口又寒暄了幾句,曹彪和其夫人打算走的時候,柳淮絮買完東西出來了,看到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中疑惑不已。
三人當中還是曹彪先看到了柳淮絮,叫了聲:“淮絮侄女買完東西了?”
柳淮絮對着二人打了招呼,還沒等說什麼,曹彪先開口了:“我跟你伯母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到時你跟予安侄女一起來喝喜酒。”
這…?柳淮絮有些看不懂。
等二人走遠,她問予安:“什麼喜酒?”
予安笑了笑,解釋道:“曹琯要成親了,曹伯父讓我們年後去喝喜酒。”
“成親?”柳淮絮心中更是疑惑,這曹琯前些日子還對予安…
予安看出她疑惑,便解釋道:“曹琯遇到真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