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番外二十五 久別重逢(2)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沒有順著兒子和女兒的話往下說,反而蹙着眉頭、轉動着檀木手串對著兒子提出了別的問題。
老人家的腦袋可是非常清楚的,從心底里明白:
即使他們愛新覺羅家的條件再好,她的霸總乖孫子再優秀,但如今她孫子在結婚前就爆出了4個私生子,那愛新覺羅·玄熙可就從鑽石金龜婿降級變成不值錢的大豬蹄子了!
從古至今,后媽都是難做的,若是對繼子、繼女太好了,可能會被人懷疑不安好心、有目的;若是對繼子、繼女不好了,直接就會被人戳着脊梁骨,罵心思歹毒了,很容易就會變得裡外不是人了。
只要不是人家姑娘腦子秀逗了,世界上哪會有好姑娘願意給人主動當后媽的啊?還一當就是4個孩子的后媽!這要是真結婚了,還不得把人家姑娘給活生生憋屈死吶?
老太太邊琢磨邊嘆氣,看着四個聰慧伶俐、漂亮可愛,拉着小胖手,排排站的曾孫子,她自然是打心眼兒里高興的,可要是因為曾孫們,她乖孫的婚事砸在手裏了,那可咋辦啊!
愛新覺羅·順臨瞅着老太太臉上複雜的表情,不禁有些丈一和尚摸不着頭腦。
男人與女人的思維方式、對事情的關注點本身就有極大的差異。
更何況,愛新覺羅·順臨是上流社會中出了名喜好佛學、性子浪漫、行事不羈的中年男人,他此刻一點兒都沒有與自己的老母親共情,理解不了老太太為何要愁容滿面,他就用手撓了撓頭,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了老太太的問題:
“媽,我記得我媳婦兒說的那個姑娘,是她大學好朋友的女兒,似乎是姓‘赫舍里’,祖上也與咱家有聯姻,不過人家一家子全在美洲發展,也不知道這兩年有沒有回國發展的打算,我會讓我媳婦兒再去打聽問問的。”
“行,玄熙的婚事,你這個當爸的也上點心,別整天往寺廟裏跑,搗鼓你那佛經了,若是最後讓他真的砸在家裏娶不到媳婦兒了,那麼咱家就得被別人嘲笑了。”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兒子一眼,有些發愁的低聲道。
“媽,哥,我其實不太懂玄熙到底是咋想的,人家別人找對象,一般關注的都是相貌、學歷、家境這一類的信息,咋玄熙非得要找姓‘赫舍里’的姑娘?這姓什麼難道還很重要嗎?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個奇奇怪怪的擇偶要求,我同事、朋友家的女兒倒有不少與他年齡相近的。”
建寧教授端着青花瓷茶盞低頭抿了一口龍井茶,對着自己老媽和哥哥,嘖嘖驚奇感嘆道。
聽到小女兒的話,老太太臉上的憂愁變得更多了,將手中的檀木手串轉動的啪啪響,無奈地搖頭道:
“唉,誰知道那混小子心裏頭到底在想什麼啊,如今看見他有兒子了,證明這小子的性向還是喜歡女人的,我就放心了。”
剛剛端起茶盞準備飲茶的愛新覺羅·順臨聽到自己老母親一不小心將她的真心話說出來了,“噗”的一下子就將喝進嘴裏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瞥見老母親對他投來的嫌棄眼神,他簡直是哭笑不得,就因為他兒子身旁的秘書清一色都是男人,又從小到大沒有談過女朋友,因此他老母親才誤以為自己兒子是喜歡男人的嗎?
嘖!他兒子知道他奶奶心裏的真實想法嗎?
已經帶着四個兒子吃飽喝足在後花園中遛彎消食的愛新覺羅·玄熙當然不知道他奶奶的想法啦。
玄熙的一哥裕全、五弟恭寧、七弟純隆結婚都比他早,這幾年,兄弟仨也生了不少孩子,孫輩們都是“金”字輩的。
確定四個孩子都是愛新覺羅家的親生骨血后,博爾濟吉特老太太也讓人給四個小曾孫辦戶口了,還把四個小曾孫加到了族譜上。
在家族孫輩們的排行中,裕全7歲的大兒子——愛新覺羅·金禔是最大的。
胤礽還是居第一,恭寧4歲的大兒子金祉居第,胤禛居第四,胤祥和胤禎算下來,仍舊是家族目前為止最小的十和十四。
等四兄弟的戶口辦下來,不用再當黑戶了,他們也同堂哥、堂弟們一樣正式改名為了:金礽、金禛、金祥和金禎。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兩個多月就過去了。
漫長的炎熱盛夏結束了,北市迎來了微涼的初秋,碧綠的樹葉也逐漸開始變黃了。
這些日子下來,父子五個同吃同睡。
兄弟四個已經漸漸熟悉現代的生活了,還與堂兄弟們金禔、金祉、金祺、金祚等人交上了朋友。
8月28日晚上9:30。
父子五個洗完澡后,穿着同款的藏青色絲綢睡袍待在柔軟的大床上,觀看投放在卧室牆壁上的動畫片——《大耳朵圖圖》。
愛新覺羅·玄熙閉着眼睛躺在大床的正中央,穿着紙尿褲的雙胞胎一個趴在老父親的肚子上,一個像是騎馬般坐在老父親的腿上,小四和小太子則各抱着一本帶拼音的繪本坐在老父親的身體兩側,一會兒低頭翻閱着手中的書籍,一會兒抬頭看看動畫片的投影。
趴在玄熙肚子上的十四和坐在老父親腿上的十,可是目不轉睛地認真看着動畫片的內容。
身體影響心智,身體重回幼年的兄弟四個,心智也跟着回到了小時候。
白天在集團里忙了一天的霸總聽着身旁倆大兒子“沙沙沙”翻頁的白噪音,以及胡圖圖奶聲奶氣的聲音,意識漸漸變得昏沉,眼看着馬上就要睡著了,突然他覺得胸口一沉,緊跟着自己沉重的眼皮就被盤腿坐在胸口上的小兒子金禎給掰開了。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看了幾秒后。
金禎“哇”的一下子就扯開嗓子嚎啕大哭道:
“圖圖,有媽媽,小美,有,媽媽,十四,也要,額娘,啊!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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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禎哭了,坐在霸總腿上的金祥也吸了吸泛紅的小鼻子,閉上眼睛哇哇大哭道:
“壯壯哥哥,有媽媽,跳跳有媽媽,王子有媽媽,十,也要,額娘,啊!”
小孩子的哭聲是會傳染的。
3歲的小捲毛、5歲的小豆丁,原本是不想哭的,看着倆弟弟哭了,兄弟倆也撇了撇嘴,將拿在手裏的繪本往旁邊一丟,抬起胳膊用手背邊擦眼睛邊哽咽地哭道:
“小四也要額娘啊!”
“孤想姨母啦!汗阿瑪為什麼不去把姨母找回來啊!姨母是不要汗阿瑪了嗎?”
“嗚嗚嗚嗚嗚——”
“哇哇哇哇——”
玄熙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了。
耳畔處傳來四道起起伏伏的魔音貫耳,險些把他的耳朵都給震聾了。
他按着床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投影里,穿着紅T恤、綠短褲、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雙手背在身後,奶聲奶氣地講着他的“胡圖道理”:
“原來每一個小寶寶都是在媽媽懷裏長大的……”
兒子們這是觸景生情,想起嫣兒了?
玄熙抿了抿薄唇,看着四個哭得臉色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們,他正想開口安慰。
這時,卧室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他母親和父親穿着睡衣匆匆忙忙地沖了進來。
佟佳·丹綉看看投影里還在說“媽媽照顧小寶寶肯定很辛苦吧”的胡圖圖,又看看嚎啕大哭的小孫子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啊,忙上前將年齡最小的雙生子抱走哄了。
愛新覺羅·順臨也忙跟着自己媳婦兒上前,背上背着金礽、懷裏抱着金禛,把兄弟倆也帶走了。
育兒經驗豐富的老兩口將4個孫子抱回卧室里哄,玄熙的瞌睡蟲也被通通趕跑了。
他趿拉着拖鞋拿着手機走到陽台上吹起了晚風,看着後花園中星星點點的彩燈,摩挲了好一會兒手指上的玉扳指,才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遠在大洋彼岸,正着急上火尋人的魏渚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是他bss后,不由吞了吞口水,接通了電話:
“喂,玄總。”
“怎麼樣?我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嗎?”
聽到霸總十年如一日的詢問,魏渚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摸了摸揣在心口處盛着價值近一億的粉玉桃花釵的紫檀木木匣子,硬着頭皮說道:
“玄總,姓‘赫舍里’的姑娘實在是太多了,我們來美洲已經尋到了600多個名字叫‘晴嫣’的女孩兒,她們看見粉玉桃花釵時,無一例外都沒有露出欣喜的反應,而且她們長得也與您給我們的畫像不一樣。”
已經無數次聽到這話的玄熙,心中的失望更深了。
自從他想起上輩子的記憶后,從小豆丁的年紀開始,就已經在國內尋找自己的愛妻了,可這麼多年,他將夏國找遍了都沒有找到自己轉世的愛妻,難不成嫣兒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玄總?玄總?”
魏渚聽不到自己bss的聲音了,以為信號斷了,不由衝著手機喊了幾聲。
“你們再擴大範圍去找一找,如果不出差錯的話,那女孩應該是農曆四月一十九日出生的,父親姓‘赫舍里’,母親姓‘佟佳’,祖上追溯到清朝,屬於清朝名臣赫舍里·索尼那一脈的,發動我們的所有勢力,去查查海外赫舍里一族的家譜,看看能不能發現線索。”
“是,玄總,您放心,我們會努力幫您尋人的,有消息就會立刻告訴您的。”
魏渚恭敬地說道。
電話被掛斷後,玄熙又轉身走到書房裏從柜子中取出來一個捲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