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番外十五 康熙夢中的廢太子穿越到本書……
月這場桃花雪,連着下了天夜,最開心的人莫過於農戶和孩童了。
今年自從入春以來,京城裏就很旱,雨水極少,這場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降下來,田地中的綠油油麥苗總算是有救了。
對於孩童們來說,在萬物復蘇的春天還能約着小夥伴們一起打雪仗、堆雪人,簡直快樂翻倍。
可以說,眼下京城裏大部分人都是高興的。
然而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們全都不高興了。
刑部大牢中的死刑犯剛剛抽了幾次福|壽|膏就上|癮了。
能被關在重獄裏的犯人大多都是罪孽深重、良心淡薄這人,這些死囚們連砍頭都不怕,但當獄卒們斷掉他們的福|壽|膏后,上了葯癮的犯人們趴在髒兮兮的地面上,就像是蠕動的蟲子般,瞪大着血紅的眼睛,邊“咚咚咚”的用額頭磕碰地面,邊嗓音沙啞地哀求着獄卒給他們福|壽|膏,甚至還有的人出現了幻覺,實在是忍受不了渾身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食的痛苦了,咬舌自盡、撞牆自盡的大有人在。
胤禛、胤禩等人來到刑部大牢,親眼瞧見一個個死刑犯沒了福|壽|膏后,痛不欲生的模樣,他們全都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約而同地想到:
倘若他們家老爺子也吸食福|壽|膏了,那麼大清就危險了啊!
嘶!老二說的果然沒錯,英格蘭使臣的肚子裏全是壞水,進貢福|壽|膏完全是狼子野心,覬覦大清的國土!
鴉片得禁!必須得禁!絕不能讓這種毒東西在大清領土上流轉!
當康熙看到梁九功遞上來的死刑犯試藥冊子后,也是又氣又驚又后怕的。
眼看着馬上就要到萬壽節了,偏偏出了這檔子糟心事兒。
老皇帝也沒心情慶賀壽辰了,忙喊來朝臣們商量禁鴉片的事情。
等朝臣們聽到這福|壽|膏有害的事情竟然也是皇太子誤打誤撞發現的后,王掞等看好太子登基的大臣們臉色變得精彩極了,四爺黨、八爺黨的朝臣們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四月中旬,京城裏剛剛入夏,康熙就發佈了全大清禁鴉片的詔書,“轟”的一下子整個京城都變得躁動了起來。
老七、老十四帶着兵,在京城、河北、河南、山西等地搜剿鴉片。
老八、老九則去江南等地搜剿鴉片了。
康熙四十九年,大清開啟了一場由上到下的禁煙運動。
六月底,四位皇阿哥將搜剿到的大量鴉片分成兩批,分別運到了天津與虎門兩地,採用工部官員琢磨出來的新型“海水浸化法”,進行了聲勢浩大的“天津銷煙”與“虎門銷煙”活動。
後世史書記載,在這場轟轟烈烈的銷煙運動中,清聖祖康熙帝派兵將京城中販賣鴉片的西洋商人全都砍了頭,還派傳教士將罪犯頭顱與宣戰書送到了英格蘭,以此來表達清廷對鴉片零容忍的態度。
因為清廷強硬的拒絕鴉片的態度,英格蘭等西洋國家只好作罷,開始轉移目標,將鴉片傾銷到了美洲、倭國、朝鮮等地。
經過鴉片一事,康熙的心情真是複雜極了。
魏珠帶着暗衛們將咸安宮與毓慶宮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太子為何會知道包衣貪|污、鴉片有害的證據,甚至與太子聯繫緊密的朝臣都沒有。
康熙無奈,以為自己是想太多了,只好將此事拋開不再提了。
七月盛夏。
康熙與眾兒子以及滿朝文武百官看着皇太子繼續犯腦疾。
堂堂大清儲君換上了麻衣粗袍不是跑去官窯里研究玻璃的製造方法,就是跑去御花園裏玩髒兮兮的泥巴。
不僅如此,皇太子還要插手滿蒙聯姻的事情,非得鬧着要老皇帝將蒙古貴族的男童們喊到京城來,太子殿下要親自給他的女兒們培養童養夫。
皇太子的出格行事用一句話就能概括了:
除了正經的朝政他不碰外,越是不正經的事情他越愛干!
看着這般不着調的皇太子,王掞就像是看到明珠非得降格做魚目般,簡直是痛心疾首啊。
他一而再、再而地給老皇帝上書希望萬歲爺可以在全大清張貼皇榜尋找名醫來給太子殿下醫治腦疾,並且連續不斷地給毓慶宮和咸安宮遞冊子,希望可以面見皇太子。
胤礽的授課師傅們不少,其中許多人都是漢家大儒,這些大儒們看着皇太子這樣“作踐”自己也感覺非常可惜。
皇太子膝下沒有嫡子,王掞等人琢磨着,這些年下來皇太子和太子妃瞧着實在是生不出嫡子了,不如鬆口給皇帝諫言,將皇長孫弘皙記在太子妃瓜爾佳氏的名下,這樣太子殿下不就有嫡子了嗎?
想好就干,王掞用手捋了捋鬍子,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奏摺呈遞到了御前。
弘皙是康熙最疼愛的長孫,從奶娃娃時期也是他手把手親自啟蒙、培養的。
老皇帝看到王掞寫的要給弘皙阿哥提高身份的奏摺,從心底里來說,他自然也是想要給這個疼愛的大孫子一個更好的出身與母族的,以往康熙顧慮着皇太子的權勢,遲遲沒有鬆口,如今瞧着赫舍里一族倒台了,皇太子患有“腦疾”,東宮失勢,而其他兒子們在朝堂上越來越活躍了。
康熙深思熟慮了許久后。
翻過來年,康熙五十年的萬壽節剛剛結束,老皇帝就在朝堂上拋出一道驚雷,將皇長孫弘皙記到了太子妃瓜爾佳氏的名下,原本的皇長孫變成嫡皇長孫了!
“唰”的一下子,東宮的勢力又往上增添了一大截。
太子有“嫡長子”了,信奉“嫡長子繼承製”的漢臣們更加積極地往太子旗下聚集了。
前朝的奪嫡形勢就像是彎彎繞繞的蜘蛛網般變得愈發複雜了。
陽春月。
已經在府邸里被圈禁了好幾年的胤禔,在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失去自由后,他原本被權勢給迷暈了的腦袋也漸漸變得清醒了起來。
作為第一個被踢出奪嫡圈的“大千歲”,腦袋恢復清明的胤禔冷眼旁觀着如今一眾如狼似虎弟弟們的奪嫡爭鬥。
他也不由慢慢覺察出來味兒了。
自從他失勢后,原本擁在他身旁的“大千歲黨”,搖身一變成為了“八爺黨”。
老八胤禩被老爺子一句“辛者庫賤婦所出”的痛批,斷了青雲路后,“八爺黨”再次聚到了老十四身邊,成為了“十四爺黨”。
因為包衣貪|污案,榮寵不斷的德妃娘娘倒台了。
老四和老十四在後宮裏的牢固支撐力量沒了。
老胤祉一個結巴,完全不可能上位。
老八都沒可能了,老九、老十自然更加沒戲。
那麼最後的角逐就是老二、老四和老十四了。
被包衣這檔子破事兒一鬧,妥了,辛辛苦苦半輩子,除了他以外,不僅大家全都回到起跑線了,還又多了一個“嫡皇長孫黨”,此消彼長,老爺子屁股下的龍椅是越坐越穩固了。
嘖!
坐在王府亭子裏的胤禔端起酒壺“咕咚咕咚”仰脖往肚子裏灌了大半壺酒,本是借酒消愁,哪成想越喝越愁。
酒水下肚后,他的臉變得越來越紅,意識漸漸朦朧之際,突然瞧見他討厭的老二正站在了自己面前亂晃。
胤禔不由皺了皺眉頭,煩躁地罵了一句:
“淦!死老二真是陰魂不散!”
背着雙手站在胤禔面前的胤礽,聽到老大罵他的話,不由往上挑了挑眉頭,嘲諷笑道:
“怎麼?臭老大你是不想看見爺嗎?”
“死老二”,“臭老大”。
站在兄弟倆身旁的何柱兒與王府總管太監栓子聽到這倆稱呼后,控制不住地垂下腦袋,嘴角抽了抽。
耳畔傳來熟悉的罵聲,胤禔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又眨了眨圓潤的荔枝眼,看見胤礽果然站在他面前,他“嗖”的一下就從石凳子上站起來,像是青天白日裏撞見鬼了般,難以置信地大聲吼道:
“死老二!你是咋進爺的府邸的?誰讓你進來的?爺允許你進來了嗎?你給爺滾蛋!爺不想見你!嗝兒~”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這味兒沖死了!”
胤礽往後退了兩步,用右手捂着鼻子,嫌棄地衝著胤禔的貼身太監吩咐道:
“栓子,你快去給老大端一碗醒酒湯,他再喝酒就要變成傻子了。”
“你才是傻子呢!嗝兒~爺聰明着呢!”
胤禔聽到胤礽罵他傻,眼睛都氣紅了。
栓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拉着胤禔勸道:
“爺,奴才帶您去醒醒酒。”
何柱兒瞧見栓子拉不動大阿哥,無須胤礽開口就上前幫忙了。
等罵罵咧咧的胤禔被栓子和何柱兒強拉硬拽的拖下去醒酒後,胤礽撩起袍子坐在了石凳子上,他用右手盤着綠寶石金手鏈,瞥見石圓桌上放着一盤五香牛肉乾時,他瞬間沉默了。
想起來了久遠的幼時回憶。
當初宣嬪娘娘——博爾濟吉特·塔娜剛進宮時,從大草原上帶來了一頭名為“賽恩乎”(寓意:好兒子)的牛犢子,那時他和剛從噶禮府邸中回宮的老大,還因為要爭奪當咸福宮放牛娃的資格,在御花園裏打了一場架。
當時老大揍了他的臉,他一拳就給老大來了個烏眼青!
後來老爺子聽到消息,匆匆忙忙跑來御花園,二話不說就將他們哥倆按在大腿上結結實實抽了一頓屁股,打得他倆哭爹喊娘的,因為共同養牛犢子的經歷,他們哥倆還有一段非常親密的玩伴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和老大開始互掐,變成恨不得要弄死對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