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皎潔,人在院子裏面站着的時候月光幾乎可以把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外面的風輕輕地起來了,院子裏面的種的枝繁葉茂的果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夜間本來是十分寂靜,只有風吹的聲音和些許的蟲鳴。但是這份寧靜卻被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打斷了,富岡義勇快速地從床上起來站到了門的後面。因為這種門是那種老式木門,富岡義勇在之前的任務裏面借住村子裏面的紫藤花自家的時候用過這樣的門。
這樣的木門如果不打開是看不到外面的,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種木門的話稍微一拉就會發出“嘎吱”的巨大的聲音,也就是說如果現在的時候他拉門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具體情況的話,就算是再小心再輕微也一定會發出聲音驚擾到外面的人。
所以富岡義勇並沒有選擇輕舉妄動,他從床上下來的時候自己就安安靜靜地站在距離門相當近的位置。這個位置相當巧妙,可以讓他一伸手就能打開這扇門,然後迅速地出去。也可以讓外面的人打開這個門的時候他可以迅速地閃開。
富岡義勇就這樣一個人不動聲色地站在黑暗裏面,他把自己身上發出的聲音縮減隱藏,在暗夜裏面只有一雙深沉而且冷靜的藍色眼睛靜靜地看着門外發出響聲的那個位置,就好像是透過門看着外面人的一舉一動一樣,如果這份詭異的場景被別人發現的話,一定會嚇的那個人手足無措的發不出聲音來。
淺山香是特地在自己的房間了裏面定了晚上準時的表,響鈴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輕微。但是礙於她這個人本就是失眠多夢,而且易醒的精神狀態,所以說這樣的聲音不大的鈴聲對她來說是剛剛好的地步。
她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坐在了自己的床邊,淺山香等到自己的睡意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走了自己的衣櫃那邊。她挑選着自己的衣服最後換上了一件淺黃色露着肩頭的黃色毛衣,淺色的牛仔褲之後走到鏡子前面簡單地畫了一下妝之後,又着重地塗抹了一下自己的艷麗的口紅。
淺山香抿了自己的嘴然後看着鏡子裏面難得透出一絲艷麗的氣息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淺山凜也身上。
淺山凜也其實是她的哥哥,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他們兩個是血脈相連的雙胞胎,如果現在說讓別人仔細地看一下她哥哥和她的樣子,是很難看出來他們是雙胞胎的。
因為畢竟現在淺山凜經過常年的勞作整個人都變成了黑黢黢的樣子,雖然說現在的膚色其實也能看出來他原來的低子,但是和淺山香白白凈凈,柔柔和和的臉一對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是不容易知道他們兩個五官極其相似。
淺山香聽見院子裏面的果樹被吹的沙沙作響,她低下頭看了自己心頭的鏈子,突然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恍惚了一下自己的神情。
也許是今晚的自己和小時候偷偷抹媽媽的口紅的樣子過於相似,也許是這樣的過了十幾年也依舊記在自己心裏面的溫柔的晚風。也許是晚上的那個看起來和父親一樣不太會說話常常惹人生氣的客人。
她摩挲自己心口的那一小塊做成梅花鹿形狀的鹿,曾幾何時,她和哥哥擁有過那麼美好的家庭,擁有和一般人一樣的可以居住的房子。
雖然說他們的家庭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樣子,但是也足夠一家人的溫飽還有時不時出來的聚餐。夠的起她和哥哥每次的小學的假期都能夠出來不太遠的地方好好的玩玩。那個時候家裏面也種着這樣的果樹。
微風吹過它就會沙沙作響,那是一個爸爸在一起長大的朋友家裏特地移栽過來的聽說是什麼特殊品種的石榴樹,平常的石榴在八九月的時候成熟。可他們家的這顆石榴樹偏偏要在10月份,天氣冷的時候不管不顧的成熟。
石榴是比市面上種的那些還有大一點,紅艷艷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誘人,雖然說她並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但是每年成熟的時候自己還是會在哥哥大快朵頤的時候弄一點嘗嘗味道。那個時候他們還有無憂無慮的少年人,絲毫不知道未來會遇見怎樣的撕心裂肺的悲慘。
他們家在還她和哥哥7,,8歲的時候就出了事情,那樣大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兩個沒有親戚願意接手,就這樣一路輾轉着到最後被警察無奈之下送往了孤兒院。
那個地方很不好,真的很不好,他們每一天都要保持着自己吃不飽的肚子,然後用自己的淚眼和孤兒院的老師們教出來的那些渴求的話向有錢的老闆的人訴求,但是他們又不能說那些想要圖書還有食物的話,只能是被教導着說出來一切儘可能誘導着這些善心的老闆們向孤兒院交出一點一點的錢財。
那所孤兒院就像是一隻不知道節制的餓獸一樣,汲取着他們身上的生命力,把所有的孩子們變成了千方一律的只知道祈求的飢餓的人偶,一模一樣的死氣沉沉樣子,一模一樣的教出來的說話的技巧,一模一樣的飢餓。
她在孤兒院裏面餓着一頓又一頓,院長根本不想要看到他們健康的樣子,那個老巫婆么想要的只是用着最好的孩子們的面黃肌瘦的臉才能為她收集更多的錢財還好處。所以她總是控制那樣的一個量,讓所有的孩子們永遠飢餓但是卻又維持着自己最低的生命。
那個院長女人臉上褶皺的像橘子皮一樣的皮膚,混濁無光的眼球上面的紅血絲。還有和她總是站在一起的美名其曰管理不聽話的小孩們的老師,他的身材高大,臉上身上數道疤,兇惡的眼睛裏面總是流漏出和院長一樣的貪婪還有渾濁。
他們的樣子曾經一度是她的惡夢,但是卻不是哥哥的,他總是走在她的面前在那些人出現的時候把她牢牢的護在自己的身後。甚至在他們的梅花鹿的玉佩被院長收走沒幾天,找了一個院長出外面的時機,讓她監督住來往的老師自己一個人把那些東西偷了出來。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他被監控找到,然後他們兩個人被當眾的痛打了一頓,但是其實沒有關係的,以為早在那個之前他們就已經把玉佩藏好了。她和哥哥心意相通,在男人惡意的挑撥之下去也沒說出一句怨恨自己哥哥的話,因為他們知道那種念想一樣的東西,那個他們父母留下來的玉佩是她和哥哥拚命也要拿回來的東西。
其實也沒有多久的時候,他們就離開了孤兒院,並非是按照正常的途徑由別人領養出來,她和哥哥是自己跑出來的。是哥哥帶着她繞過了拚命的跑了出去,離開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他們在那一天的時候提前拿好了自己的玉佩,拚命的跑啊跑,跑到了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至此就開始了無休止的流浪生活。他們走過很多的地方,睡過大街睡過公園,他們一路流浪着,從來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兩個流浪漢的身上,但是只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哪裏都是家的樣子。
她的哥哥年齡稍大一點的時候就開始了跑這跑那的打工,打那些賣力氣的不需要身份證就能掙一點錢的工作。他們兩個人攢的錢越來越多。於是淺山香也鼓起了自己的勇氣去一些店鋪或者是小型旅館想求一份自己能做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運氣漸漸地好了起來,到最後她在一家小小的旅店裏面竟然是當上了前台,雖說是前台但其實每天也就是拿筆記一下各種客人的名字和住的房間號。
老闆也看着他們兄妹兩個可憐的樣子,說是可以讓他們每天住在旅店的小房間裏面。因為畢竟旅店的生意也不太好,空出來的兩個房間簡直就是非常輕鬆。
想到這的時候,淺山香拿出了自己的那支口紅在鏡子上面畫了一個倒着的哭臉。畫完之後她清脆地蓋上自己的口紅蓋,然後撐着頭看着自己小小的畫作。
世界上沒有無端過來的好意,尤其你沒能確認那個人到底是處於什麼目的的時候。所以到最後的時候還是她的哥哥在日夜的相處中察覺到了這個噁心男人真正的意圖。
她哥哥那個時候知道這一點的時候相當冷靜地謀劃了一個壞計劃,她拿着水果刀躲進了房間的柜子裏面,眼睛在縫隙裏面緊緊地盯着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她的哥哥花了他們小半的繼續買了好幾部勉強能用的廢棄手機,還有提前裝在卧室裏面的昂貴的攝像頭那是那種可以錄音的,在所有的計劃開始之前她的哥哥就已經準備好了一種可以讓人吸入以後就能昏迷的藥劑,雖然這東西不知道哥哥是哪裏弄過來的,但是她知道哥哥一向都是很厲害的人。
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之後,她是備用的計劃。哥哥說過他們兩個人對上被酒色掏空身體的胖老闆,贏的幾率相當大。
在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哥哥的預料進行,他們弄到了老闆的低俗下流的話,還有那些頗為放肆的動作也被攝像頭一一的記錄下來,在說完這些東西之後的老闆迅速被她哥哥迷暈,甚至她這個備用計劃沒有派上絲毫的作用。
就這樣她們就拿到了最好的威脅證據,哥哥從那個噁心男人在很短的時間裏面威脅他拿到了大量的錢,拿到了這些錢之後淺山凜也帶着淺山香迅速的逃到了其他的位置。
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之下,淺山凜也把一系列的證據都發給了當地的警局,並且着重說明了極有可能老闆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止一例,希望警方多多調查。那個男人如他們所願的進了監獄。
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後,他帶着她在荒野上買了這樣一間有些破,但是相當堅固的房子。淺山凜也在她生日的時候把她帶到了這裏,然後在她眼底浮現的淚光中指着這樣的房子說:“你看,小香,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我還在裏面種了一顆石榴樹,等它長大了,秋天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吃石榴了。”
淺山香想起那一段時間的時候嘴角就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即使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她仍然會感覺到心裏面的溫暖。
到後來的時候,他們時斷時續地做着“仙人跳”,直到後來他們撿了一個被拋棄的小孩,撿了一個獨自一人站在車道上,臉上不知道為什麼遍佈着絕望的女人.......
他們的這些人都最後的時候都成為了一家人,尤其是亞美姨,她教着他們新的知識,教會他們禮義廉恥,她從來不會強硬的要求他們改變長久流浪存在的一些習慣,只是把仁義和善良留在了他們心裏面。
亞美姨是一個很神秘的女人,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去,新的名字也是依據着他們兄妹兩個熱姓氏取的新名字。他們這些人也從來不會過多的詢問,他們並不像強迫着自己的家人回憶難過的經歷,就像是亞美姨來到這以後從來沒有問過他們過往的經歷一樣,大家都是這樣溫暖的聚在一起,成立了這樣的大大的家庭。
雖然亞美姨是教他們這些東西,而且一般不會去約束強迫他們,她們這些人也樂得聽亞美姨的故事,還有她教的很多很多有用的知識。但是即使是他們相處的這樣的融洽,但是還是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摩擦。
他們的觀念和亞美姨眼中的法律總是有碰撞的地方,每次因為這個亞美姨就會反應的格外的劇烈。而且會和他們兩個人念一遍又一遍的各種法律法條還有各式各樣的處罰。這樣的話他們也聽,但是最大的問題她從根本上就相當的反對他們兩個人進行的“仙人跳”。
任由她和哥哥說了好多回這樣來錢的方式最快,也不傷害到其他人。她都是堅決否決的態度,最後她和哥哥竟然拗不過他,最後全家在一起商量賺錢方式的時候決定了養羊。
就這樣他們這些人也算是過上了正正常常的生活,但是上天似乎總是看不慣他們的好運一樣,總是想要將苦難加諸於他們的身上,似乎不顧及他們這些人的苦苦哀求還有生活的艱難。
亞美姨生了很嚴重的病,淺山香推開了自己的房間慢慢地走了出去,這些來錢快的騙人的勾當,或者是說犯罪的行為,她要去做。道德,仁義,法律,亞美姨教的東西她都記在了自己的心裏面,他知道哥哥也記住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犯罪,該是天打雷劈還是說什麼什麼的法律的懲罰,但是那些東西對於她都來說遠不及家人一半的重要。
沙沙的風吹動石榴樹的聲音響了起來,淺山凜也站在外面正等着她。他手上拿着照相機,腰上面綁了一把水果刀,他看着她把錄音的紐扣放到了她的口袋裏面,之後就對着他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接着就閃身躲在了附近的隱蔽的木架子裏面。他用手機給守在電腦那邊的半大孩子一個短訊,黑黢黢的少年把富岡義勇房間裏面的監控瞬間打開。
外面的蟲鳴聲依舊在歡快地叫着,無憂無慮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這邊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淺山亞美臉上帶着笑敲響了富岡義勇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