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前

賽前

丁教練也很煩姜勝,前幾年這人還坑過他,那告狀告得跟沒斷奶似的。

於謹當時懶得摻和,避着走,所以姜勝在他面前很有些囂張氣焰。

這會兒見他倆近乎打架的半定格架勢,丁教練問都沒問,直接當姜勝又來挑釁了。

於謹鬆手,轟人:“趁我心情還沒糟糕到底,給我滾蛋!”

擲地有聲,室內迴響,繞姜勝三日而不絕。

欺軟怕硬的姜勝忍氣吞聲地轉身離開,並在心裏許下了“我一定會回來的”的flag。

看着他離開,丁教練隨手關門,朝着於謹的座位走了過去。

“他又來幹什麼了?”丁教練隨口一問。

於謹煩躁地撓撓鬢角:“傻逼玩意兒還能幹啥?”

丁教練:“哦。”

那你真的很暴躁啊小於同志。

於謹:“有事?”

丁教練順勢換了話題:“總教練說你想找齊齊哈爾的人,剛好我認識,來給你電話。”

於謹立刻變了臉色,揚起笑臉,燦爛無比:“真好,老丁,有你真好!”

都不用去找老黃要電話號碼了!

丁教練茫然,這是幾個意思?

·

叢瀾還不知道她的教練一反常態發飆,狠狠得罪了隊裏的小人姜勝。

她在訓練室練體能,嚴格遵守着訓練計劃。

倒不是於謹給的計劃,而是意念空間裏的體能教練做的整個階梯規劃,跟爬台階似的,到了一級就劃掉,然後繼續往前。

國家隊的體能教練,叢瀾覺得跟她空間裏的非人類差得很遠。

也不是說人家練得不好,就是吧,她需要的訓練內容,教練是可以認真教她的,很盡心。

但他給不出建議,沒辦法把握隊員們的體能。

不像隔壁短道和速度滑冰,人家就是要肌肉。花滑這裏肌肉也要、柔韌也不能丟,還得控制體重,之間的分寸很難拿捏。

也幸虧叢瀾有空間輔助,還每日更改調節計劃,不然她也做不到現在這般的成績。

結束了以後,她看冰舞那對兒在這裏練雙人的體能,兩人配合默契,各中誇張動作接連展現,什麼仰卧舉腿、伏地深蹲、雙人划船。

叢瀾擦着汗,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鼓掌,連去練瑜伽都給忘了。

“哇哦哇哦好厲害!”

人家兩人齊齊地朝她看來。

叢瀾:“原來雙人練習體能是這樣的。”

女伴:“順便練習默契程度,而且本來也有類似托舉的動作。”

叢瀾:“太強了。”

這默契,一不留神就是兩人全傷着了。

湊了會兒熱鬧,她差不多緩過來了,跟人家打了招呼離開。

·

丁教練跟於謹嘮了會兒嗑,聽後者說了點關於叢瀾身上引發的思考,算是提前知道了於謹與總教練的安排。

臨走前,他提醒:“記得先去告狀。”

姜勝那癟犢子絕對又憋壞去了,指不定扒拉誰大腿呢。

丁教練這是讓於謹先下手為強。

於謹覺着這個建議特別可以,看着丁教練離開,他一點拖延症都沒有地跑去找張簡方,最後在訓練場逮住了人。

張簡方正在聽方晨跟他說事,看見於謹的時候,右手揮了揮,示意他站在旁邊等等。

於謹乾脆就趴在圍欄邊看其他組的人訓練了。

方晨很快地帶着文件夾離開,張簡方走了過去,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告狀嘛,也是有技巧的,張口就是“xxx欺負我”,那這不是告狀,這是有病。

於謹:“昨兒不是跟你說,我打算收攏叢瀾學花滑以來的所有數據嗎?她現在在做其他的訓練,我準備等會兒下班了就去找老黃。”

張簡方:“然後?”

於謹:“也跟齊齊哈爾的教練聯繫上了,對方說沒多麼詳盡的數據,不過當時他排的課程內容倒是還能找到,那邊的培訓班裏有學生的小冊子,裏面潦草記錄了一部分。”

張簡方皺眉:“把人喊來,看能不能回憶起來?”

於謹:“也行吧,不過時間過去久了,估計想不起來太具體的。”

張簡方:“多了總比少了好。”

於謹:“成吧,就這麼些事情。對了,張總教練,叢瀾想定製冰鞋跟冰刀,你那兒有沒有推薦的廠家?是去日本還是俄羅斯加拿大?”

張簡方:“她想定製?現在的鞋子怎麼了?”

於謹謙虛地道:“叢瀾想跳GOE加滿的3A,還想練延遲轉體,她不是也十三了嗎,正在長個子,腳也在長,還是定製的冰鞋更舒服。”

張簡方一聽就覺得這個目標很好。

國際上第一個GOE加滿的3A,噱頭十足,且能彰顯叢瀾的實力,側面烘托出國家隊的水平。

雙贏。

張簡方一拍欄杆:“行,這件事我留意了,等回去我就給你問問。”

於謹馬上道:“好嘞,真是我們的好領導!”

張簡方笑罵:“也就這時候拍馬屁,行了你去忙吧。”

於謹:“好的,那我走了啊。”

叢瀾換鞋有問題嗎?她掏自己的錢,當然沒問題。

可是人多眼雜有人嫉恨,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十四億人口裏,不出那麼幾個腦子有病喜歡背後嚼舌根的,還真當人人都善良得跟畫兒里似的。

於謹把這事兒簡單在總教練跟前提了一下,姜勝要是想作妖,那就得先過了張簡方這關。

不巧,張簡方最煩的,也是之前那烏七八糟的冰協與花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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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瀾知道於謹最近忙得很,天天跟人湊一起扒着文件夾不知道在做什麼,還拉隊醫來給她體檢,都是些生理生化指標,拍了X光片,着重研究了下她的膝蓋腳踝等容易受傷和磨損的關節部位。

結果發現有正常的關節勞損現象出現,腰背髖骶部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都很輕微,不影響正常訓練。

這也難免,是個天天訓練的花滑運動員,都有這毛病。

對於所有的隊員,特別是未成年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有整體的數據測量,包括肌肉發達(大腿圍鬆緊差、跟腱長)、肢體長度(身高、上肢、下肢、頸長)、身體部位(胸圍、腰圍、踝圍、大臀圍鬆緊差……)等等。

很細節,還會輸入電腦自動生成表格出圖表。

這一次就乾脆也把上面的這堆給一起做了,還讓她配合著做了體測,反正要做生理生化指標檢測的時候,也得測她血紅蛋白、磷酸肌酸激酶、肺活量、心率等,運動前後的差異肯定得算上。

叢瀾懵逼地接了臨時測驗,做完以後還是茫然的。

手指被戳針取血,別說,還挺疼的。

於謹他們用完就丟,跟人一起開會去了。

褚曉彤湊過來:“這是做什麼?”

叢瀾:“你沒測?”

褚曉彤搖頭:“沒有誒。”

叢瀾:“啊……”

那就是衝著我來了?

我最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她陷入了深思。

不應該啊,我要是身體有哪兒不對,空間裏的主控系統早就該嗷嗷了啊?

沒跟叢瀾串詞兒的於謹:……啊不好意思,把我親愛的弟子給忘記了。

好在叢瀾是一個好奇收放自如的人,不至於抓心撓肝地想,繼續練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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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關注的比賽就是國內的花樣滑冰錦標賽,這個跟十二冬預選賽合二為一的大型賽事,將要在9月20日於長春的冰上基地舉辦。

這兩周以來,叢瀾一直在為全錦賽做準備,忙得不可開交。

與其他賽事相比,十二冬要多一個表演自由滑,等於在短節目、自由滑之外,另加了第三個比賽項。

這一次,全錦賽作為十二冬的預選賽,就也增加了這個表演自由滑。

叢瀾知道的時候有點苦惱,不明白這個內容設置的意義。

於謹試圖解釋:“額,其實最初,是為了提升大家的表現力,想讓運動員不要忽視表演分。”

叢瀾更不解了:“那不應該從編排上入手嗎?”

於謹:“表演自由滑里的P分佔比很大,不看難度,就看藝術表現力。”

等於單拎出來讓大家重視P分了,講究的是銜接、步法、滑行等,對於跳躍反而要求簡單化。

跟短節目與自由滑截然相反。

叢瀾:“……”

有點槽多無口的感覺。

於謹:“你節目改改,降降難度就行,不用再單獨編舞。都這樣的,這就是比賽規則。”

叢瀾:“行吧,那你給我改一改,看哪個地方換一下。”

就算用的是本來的節目,但改都改了,總有哪些地方是不一樣的,所以還要再單獨去練。

這樣一來,原來分給SP和FS的時間就要挪出來一小塊,從除以二變成除以三了。

叢瀾:“也還行,那就是一個簡單版本的短節目唄。”

說是“自由滑”,實際上用的是改版短節目。

也難怪冰迷們在提到這個原來的全運會特產、現在的冬運會繼承者,總是一言難盡了。

於謹笑着搖頭:“都是迫不得已。”

以往在國際比賽上,他們的運動員確實藝術表現力很差勁,分數總是很少。

像是雙人的兩三組老將和女單公認的紫微星前一姐,那藝術表現力都是鳳毛麟角,更多的都是靠技術分硬拼上去的。

就像叢瀾在拉脫維亞時候的短節目分數構成,P分都是拖後腿的,全靠前面的T分。

於謹想着想着,思維就發散了。

但叢瀾的藝術表現力可一點都不拉胯,絕對能夠上她的技術水平。

想到這兒,他呸地一聲,罵了兩句國際滑聯。

叢瀾聽不清楚,還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呢:“啊?”

於謹一揮手:“沒事,突然的氣憤!”

叢瀾:“……”

教練你好任性哦。

但既然有了這麼一項,也是要認真對待的。

“把那段接續步給改了吧,我直接燕式巡場。”她說,“三個燕式變形的那中。”

於謹思考了一下那個場景,覺得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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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金牌是我的[花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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