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補吳清席番外,不喜勿買

第96章 補吳清席番外,不喜勿買

“老婆,我........”

明子渠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各種萬全的說辭,但當他低頭對上吳清席黑潤的眼珠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呢?

說自己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過替身嗎?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很多東西,不是後來不承認了,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

它像是永久存在的一根刺,在冷不丁想起來時,疼的鑽心,痛的刺骨。

“.........”

是至此刻,明子渠看着吳清席略顯蒼白的面色,終於知道,自己已經完完全全走到了一個死局裏。

是他親手把最喜歡他、毫無保留對他奉獻真心的吳清席弄丟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吳清席或許仍舊愛他,但是再也沒有接受他的勇氣了。

掌心下的身軀似乎還在微微發著抖,明子渠將額頭抵在吳清席的肩頭。

我該怎麼辦啊.......

吳清席沒有推開他,兩個人沉默着抱在一起,呼吸交融,身軀雖然離得很近,但心卻遙隔兩端。

說不上吳清席愛上明子渠是錯的,還是明子渠先遇到楚卻澤是錯的,只是在將吳清席當做楚卻澤的那晚過後,兩個人之間似乎就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再也沒有可回頭的餘地了。

“扣扣扣——”

清脆卻遲疑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明子渠一個激靈,從吳清席的身上抬起頭來,正巧對上前來送蛋糕的蛋糕店店主的目光。

善解人意的蛋糕店店主見一個高挑俊秀的陌生男子正抱着自己的買家,愣了愣,有些迷惑地皺了皺眉,小心翼翼道:

“您好,請問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吳清席從明子渠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用力推開明子渠,走到門邊,接過店主手中的蛋糕,朝她揚起一個勉強的笑,手因為情緒反應過度,還有些抖:

“辛苦您了。”

“不客氣。”蛋糕店店主看了一眼吳清席身後沉默地站着、眉眼似乎有些冷厲的明子渠,隨即又收回視線,在吳清席接過蛋糕的瞬間,小聲在吳清席的耳邊問了一句:

“需要幫忙嗎?”

“.........”吳清席聞言愣了愣,慢半拍才理解了店主的意思,隨即感激地沖店主笑了笑,

“不用。”

“可是.........”按道理來說,店主只需要把蛋糕送走就算完成任務了,但是她看着吳清席臉色有些不太好,有點怕對方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況且明子渠看上去雖然長的好看,但是總覺得有些凶,於是便忍不住再次問道:

“那個人和您是什麼關係?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她話未說完,但報警兩個字已經作為唇語,泄出齒間。

“........不用了。”吳清席被人關心,還有些緊張,抿了抿唇,對店主的好意,感到有些抱歉:“他,他.......”

他頓了頓,聲音又低了下去,到最後似乎只有自己才聽得見,咬着牙開了口,聲如蚊蠅:“他是我孩子的父親。”

“..........”話音剛落,店主的面上一愣,隨即便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好傢夥,原來是夫夫之間吵架,擱這鬧冷戰了,搞得她還以為自己遇上了什麼入室搶劫事件呢。

果然還是警匪片看多了。

思及此,滿心尷尬的店主不敢再呆,隨便說了幾句,就趕緊告辭離開了。

吳清席左手提着蛋糕,伸出右手正想把門關上,身後卻忽然伸出一條手臂,砰的把門關上了。

“........”

吳清席愣了一下,正想說話,身後卻驟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身軀,不顧他的反抗,強行將他轉過身來,死死地壓在了門上,不容許他逃脫。

“唔.........”

吳清席還沒反應過來明子渠是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的,身前的陰影便和他的身影重疊,隨後,溫熱的唇便落了下來,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吳清席下意識地驚呼一聲,卻被明子渠趁虛而入,靈活的舌尖深入他的口腔,直接佔領了他柔軟的唇舌,在瞬間奪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放開,嗯.........”

吳清席被親的幾乎要不能呼吸了,他還從未承受過這樣熾熱猛烈充滿佔有欲的吻,男人似乎要將他所有的地方都佔領攻略過一般,吻的無比深入,吳清席的大腦像是斷了片般一片空白,幾乎要站立不住。

明子渠到底想幹什麼.........

吳清席自己心裏清楚,他和明子渠剛開始在一起時,明子渠幾乎連碰都不願意碰他,就連兩個人為數不多的吻,都是吳清席主動要的。

明子渠好像是很討厭他睜着眼睛,所以每次接吻的時候,明子渠都不讓吳清席睜眼,而且沒有明子渠的允許,吳清席從來不敢睜眼,怕惹明子渠不高興。

明子渠的吻也一向很敷衍,蜻蜓點水地吻兩下就放開了,甚至在連做的時候,明子渠也要蒙上吳清席的眼睛,或者讓他背過身去,才肯做久一點。

從前吳清席不知道是為什麼,但他現在明白了,他全身上下,最不像楚卻澤的就是那雙眼睛。

他沒有像楚卻澤那樣漂亮的琥珀瞳,沒有對方過目不忘的本領,沒有那樣聰明冷冽的眼神,甚至連對方的神韻,也不能做到十分的相似。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楚卻澤能在醫學領域做到極致,而他能做的,只是將愛明子渠愛到極致。

所以他願意接受楚卻澤進入他的家,並且將這個秘密瞞了好多年。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明子渠喜歡楚卻澤,所以,他願意退出三個人之間,認清自己的身份,做一個本本分分的局外人。

但現在,明子渠又來找他做什麼?

是覺得追求楚卻澤無望了,所以退而求次來找他是嗎?

吳清席已經不想再去猜明子渠的想法,他是愛明子渠沒錯,但是他已經沒有再和對方在一起的想法。

一丁點兒都沒有。

一吻畢,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明子渠盯着吳清席有些麻木的臉龐,還想湊過去再吻他,卻被吳清席偏頭躲過了。

明子渠愣住了。

因為他知道,吳清席之前,是從來不會拒絕他的。

他會為了明子渠的一句隨口的話,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在大熱天排隊為明子渠買到想吃的點心;會在明子渠無聊的時候放下手裏的一切事情、陪對方走遍任何地方;會在第二天要上早班時仍然熬夜陪着失眠的明子渠聊天,在精心想出一句回復時卻得到對方一句“懶得和你說,我困先睡了”的回應時傷心一會兒,但在明子渠主動找他聊天時,又高興的像個孩子。

他會生病不捨得去醫院,認認真真地攢下錢給明子渠買禮物;會記住對方的每一個喜惡,在出去吃飯的時候,認認真真地挑出明子渠不喜歡的香菜和蒜;會一次次被明子渠爽約,但下一次仍舊會冒雨去約定的地方等他。

他像是永遠不會累,不會疲倦,他的愛意像是永遠不會磨滅,直到那一天他挺着肚子高興地告訴明子渠自己懷孕了,明子渠卻告訴他,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對他的照顧和另眼相待只是因為他長得像一個人而已。

只是因為他長的像一個人而已。

吳清席不記得自己得知真相的那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他的靈魂像是被抽空了,整日裏躺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等他有意識的時候,他好像已經見過了楚卻澤,而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了。

他攥着病歷單,在窄小的病床上哭的像個失去糖果的孩子。

從小到大,他不是最優秀的一個,他普通又平凡,不起眼,讀幼兒園的時候,甚至被粗心的父母忘在了烈日下的車裏,差點被活活悶死。

他以為他遇到明子渠是他的救贖,但沒想到,只是跌入了另一個深淵而已。

“老婆..........”

吳清席的抗拒之意是那麼明顯,就連明子渠也感受到了。

他心中如同被針扎過那般疼,疼的他幾乎要窒息,似乎每一根神經都被刀割開般顫抖,小聲祈求道:

“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吳清席偏過頭,單手抱着蛋糕,用力將明子渠推開,隨即悶頭往前走,卻再次被明子渠從身後抱住。

環在腰間的手臂那麼緊,那麼燙,吳清席感覺自己幾乎要被燙傷了。

他咬緊牙關,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放開。”

“我不放。”明子渠是打定主意要耍無賴了,他緊緊抱着吳清席,唇貼在他耳邊,低聲道:

“你是我老婆,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們沒有結婚。”所以不要這樣叫我。

“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明子渠等的就是這句。

“.......”吳清席懷疑明子渠是不是吃錯藥了,他動了動唇,到底敗下陣來,一句話也懟不回去:“......”

他性子柔和善良,耳根子也軟,明子渠深知他這一點,句句專攻吳清席的弱點,故意做出一副可憐模樣:

“老婆,我好餓,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吳清席果然上當,骨子裏操心明子渠的毛病已經根深蒂固,沒法改了,下意識偏過頭問:

“.......你怎麼了?”

“我和我爸鬧翻了,我爸讓我回南港讀博士,但是我想留在寧城。”

“他一怒之下說不認我這個兒子,停了我所有的卡,我現在身無分文,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無處可去了。”

“........”吳清席性子單純,被明子渠三言兩語就勾上了當,果然緊張起來,撇開了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擔憂道:

“那,那你快點回去,和你爸道歉。”

“我和他說了,這回來寧城沒追回我媳婦,我是不會回去的。”

明子渠雙臂微微收緊,悄無聲息地將吳清席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在吳清席的後頸落下一吻。

這個曖昧又隱秘的吻似乎像某種暗示,吳清席臉皮薄,很快變的面紅耳赤,但他咬着牙,沒有再接明子渠的話,似乎在無聲表達一種拒絕。

“.......老婆,我餓了。”明子渠很久沒有吃到吳清席做的飯了,都想瘋了,見吳清席沉默着不搭腔,索性直接轉移話題。

“餓,餓死你。”吳清席連放狠話都不會放,軟綿綿地丟下一句話,但在明子渠挑眉悶聲開始笑時,又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抱着蛋糕,一路小跑到廚房,還是聽話地做起了飯。

明子渠抱臂靠在廚房門,看着背對着他忙碌的吳清席,臉上的笑意存續了幾秒,后又放了下去。

他這麼好的清席.......這麼就遇到了他這個混賬.......

他移開視線,目光不經意間落吳清席放在桌上的蛋糕,下意識站直身體,喃喃念道:

“祝明天小朋友.......四歲生日快樂?”

他果然還在想他和自己的那個孩子.......

明子渠見此,神情暗了暗,指尖微微摩挲片刻,正想着該如何開口,褲兜里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隨即背對着吳清席接起了電話,掌心捂着話筒,盡量降低聲音:

“喂,媽?”

“兒子,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南港,你爸那邊我快瞞不住了。”

聽見自家媽媽的抱怨,明子渠笑了笑:

“再幫我瞞會兒吧,反正我已經和導師聯繫好了,報道那天我會過去的。”

“唉,你......那也行吧。”

明夫人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選擇尊重兒子的選擇,但又因為擔心補了一句:

“你還是要記得早點回去和你導師聯繫一下。你所發現的具有某一特殊特徵的男子會隨着孕育年份增加或會增加喪命風險的方向和論題很新,除了國外有幾百個罕見案例之外,目前國內還沒有什麼人研究過,假如你能成功發表論文,對你以後的醫學生涯有很大的幫助。”

“.......知道了,媽。”明子渠背靠着冰涼的門,視線虛虛地落在某處黑暗中,難以聚集,半晌,指尖才輕輕地摳了摳玻璃面板:

“我........我是寧可當初沒有發現這個研究方向的。”

“為什麼這麼說?按照你現在的思路,通過研究出來的幾個項目檢測及時發現特殊群體孕夫的身體不適合懷孕,從而流掉孩子挽救父體的生命,這是多好........”

“但這裏不包括我自己的孩子。”

明子渠打斷了明媽媽的滔滔不絕。

他像是陡然被這句話抽干力氣般,順着玻璃門緩緩滑下,半晌,方苦笑道:

“我可以救很多人.......但........”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沙沙的有些啞,包含着無數無奈和痛苦:

“我卻救不了我自己的孩子。”

“.......”

明媽媽嘆了口氣:“所以到底在你心裏,還是大人最重要吧。”

“與其去賭那萬分之一父子皆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如狠狠心,捨去孩子,保住大人的安全。”

“.......媽,我想和清席在一起。”

明子渠側過頭,看見吳清席已經做好飯,準備將菜端出來,表情一頓,隨即指尖穿過髮絲,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下意識扯開話題,慢聲道:

“這次不管爸爸怎麼攔我,把我關起來禁閉,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即使按照他的體質,他永遠不可能生下你的孩子,你也願意嗎?”

“我對不起他,媽。”

明子渠的語速逐漸加快,似乎是看到吳清席已經朝這裏走過來,所以不願再聊:

“倘若我當初早點發現他的體質,是絕對不會讓他承受這樣的痛苦的。我對不起他,所以我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

“........好吧。”明媽媽倒不像明爸爸那對留後有執着,聞言聳了聳肩:

“希望你把清席帶回來的時候,你爸別被你氣出心臟病。”

“爸爸他身強體健,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氣病的。”

明子渠敷衍地回了一句,為了不讓吳清席注意到他的對話,在吳清席走過來的前一秒,趕緊掛掉了電話。

“吃飯吧。”吳清席看了明顯有些緊張的明子渠一眼,慢慢移開視線,沒有問對方在給誰打電話,而是給明子渠盛了一碗飯:

“坐。”

“謝謝老婆。”明子渠笑了笑,湊過去親了吳清席一口,拿起筷子,正要吃飯。

然而,他吃個飯,手機的動靜也一直響個沒完,吳清席坐在他旁邊,眼睛也沒抬,就安安靜靜地等明子渠吃完。

“老婆,你幫我接個電話。”明子渠吃着飯,顧不上看手機,抬起頭,對一旁的吳清席道。

吳清席聞言,猶豫了一陣,半晌沒有動作。

明子渠的電話里有很多曾經的男伴和女伴,經常會給他發一些曖昧句子,雖然明子渠在和他在一起之後沒有再回復,但是也懶得刪除,吳清席看了,心裏也怪膈應的。

而且,吳清席一直沒有敢告訴明子渠的是,他其實有偷偷翻過明子渠的手機,在查看他相冊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藏在相冊里的有關楚卻澤的背影,當時吳清席還沒有想太多,現在想起來,這些細節密密麻麻的全是刀,直往他心口扎。

“..........”明子渠見吳清席不接他的話,倒也不尷尬,片刻后,很快把飯吃完了。

他是向來不喜歡吳清席炒的家常菜的,嫌不如家裏大廚做的好吃,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倒吃的很乾凈。

見明子渠吃飽了,吳清席才將明子渠響個不停的電話推到了明子渠的面前,藏在桌下的指尖絞了絞衣擺,半晌,才鼓起勇氣,低聲道:

“你吃飽了,就,就走吧。”

隨後,他站起身,沒有注意到心中瞬間咯噔一下、表情微變的明子渠,從房間裏拿出一沓錢,放到了明子渠面前,迎着對方目瞪口呆的眼神,小聲說:

“別和爸爸吵架了,這裏是一千塊錢,你趕緊買回南港的機票,早點回家吧。”

說完,吳清席就收走了明子渠面前的碗筷,轉過身去,不發一言,再也沒有看明子渠急的抓耳撓腮的表情。

明子渠:“.........”

救.......老婆不理我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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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你爹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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