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心疼的是你
“你就高尚了？”秦紹知沖陸鏡說：“就你的背景，你能給她什麼？一個戲子，你能給她榮華富貴嗎？能給她想要的生活嗎？我碾死你就跟碾死一隻螞蚱一樣簡單。”
沉默了許久的簡棠突然衝上前，嚷道：“住手！”
陸鏡的臉上掛了彩，秦紹知的傷勢更是眼中，簡棠不知哪來的力氣拉開了他們。
面對着秦紹知，她的思緒無比清楚，擋在了陸鏡面前，鎮靜地說：“是我取消了婚禮，是我想嫁給陸鏡，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秦先生，你要報復還是要怎麼樣，都衝著我來，跟其他人無關。”
她毅然決然的眼神，讓秦紹知臉上最後一絲笑意消失了。
“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要為了這個戲子跟我作對？我們從小認識到大，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說你喜歡我，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的？”
秦紹知雙眼猩紅，簡棠的話觸動了他內心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他用力地扣住她的肩膀，幾乎要弄碎她。
陸鏡被激怒，推開了秦紹知。
“現在打感情牌，以前你幹什麼去了。”陸鏡被氣得笑了，內心有幾分不安，餘光瞥見了深思的簡棠，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
簡棠深吸了一口氣，她變得很平靜。
直到看着秦紹知再次跟陸鏡扭打起來。
她才說：“這麼多年的情分，什麼都不是。”
秦紹知聽見了簡棠的話，愣住了，摔在地上后，眼神空洞。
“你說什麼？”他盯着面無表情的簡棠，完全料不到她的回答。
停留在記憶深處的簡棠，笑靨如花，溫柔端莊地讀着書，偶爾會跟他分享冷笑話，他經常覺得那些東西很無聊，可有時也能被逗笑。
眼前的簡棠，如一把刀，毫不留情刺在他心上。
“我說，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簡棠想清楚了，聲線不帶起伏。
陸鏡鬆了一口氣，起了身走到簡棠身邊。
簡棠看着臉色難看的秦紹知，加了一句話，“你的心裏只有你自己，不管是我還是洛敏敏，都成不了你心中的最愛，你最愛的只有你自己。”
“秦紹知，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非要跟我結婚，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足以支撐我陪你度過一生。”
她轉過臉對陸鏡笑了起來，目光交匯，傳遞着愛意。
“遇到陸鏡以前，我不懂什麼是愛情，所以傻傻以為自己靠感動可以換來愛情。真正的愛情一定是兩個人心心相印，懂得為對方付出。”
“你說夠了沒有？”秦紹知不知為何，心口泛疼。
“還有最後一句話。”簡棠收起了笑意，說：“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因為自私的你不配。”
秦紹知感覺胸腔攪動的一團東西，發不出來，更咽不下去，就阻擋在那裏，令他難受至極。
寂靜的路上，腳步聲越來越遠，風越來越大，淹沒了一些東西。
徒留秦紹知一個人，在那裏，渾身是傷。
他記得她是最捨不得分離的，平時看場傷感電影都要哭很久。
可她今晚沒有留下一滴淚，一滴也沒有。
……
深夜，陸家卧室。
“還在想秦紹知那些話？”
簡棠發獃時，忽聽見身後陸鏡的聲音。
他關上了門走了過去，在她面前坐下，目光深刻。
簡棠用下頜抵着膝蓋，擰眉問：“你在那看了我十五分鐘，就得到這個結論嗎？”
陸鏡的笑意不達眼底，“還知道我在觀察你，十五分鐘，有這麼久嗎？”
簡棠拿起床頭柜上的鬧鐘，“我計時了，從十點十分到現在。”
陸鏡揉了揉她的腦袋，用力地順女人的長發。
力道有點重，帶了點情緒。
“這麼說你並沒有完全忽略我。”他沉聲說：“今晚他出現時，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會再次被他欺騙。”
簡棠抬頭，看着他的眼睛，主動勾他的手指，說：“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還是你對自己沒信心呢？”
陸鏡眯了眯眸，說：“他近水樓台耍流氓還不懂珍惜，你不懂我的嫉妒和憤怒。”
“你打他一點不客氣，拳拳到肉，還不夠解氣嗎？”
簡棠說完就被陸鏡反駁說：“不夠，已經算很客氣了。一個偽君子，他不會就這樣算了，我時刻準備着下一次反擊，他休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的語氣冷了幾分，眼睛如一個漩渦，簡棠看出了些端倪。
因為在乎，他很敏感。
沉默了片刻，簡棠看着他臉上的淤青，傷口已經上過葯，仍叫她心疼。
“陸鏡，我和他已經結束得徹底了，對他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我心疼的是你，不想你受傷。”
她抬手摸了他另一側的臉，喃喃說著。
陸鏡抓緊她的手，手掌溫暖寬厚，調侃道：“還是小瞧我了，都怪我平時太低調，還讓老婆站出來保護我。”
一想起簡棠擋在他面前跟秦紹知對峙的場景，陸鏡既感動，又覺得好笑。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第一次感受到被女人保護的滋味。”他輕輕觸碰簡棠的臉蛋，深情凝視說：“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了。”
陸鏡語氣嚴肅，然而眼神溫柔，這些都觸動了簡棠。
簡棠紅了眼睛說：“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留在我身邊，一輩子。”陸鏡望着她的眼睛，語氣堅定。
簡棠破涕為笑，說：“我剛才沒在想他，只是在想，要把洛神賦圖放在什麼地方。我們家有安全可靠的密室，那幅畫在裏邊儲存了很多年，安然無恙。現在取出來，得儘快找個地方藏起來。”
陸鏡起身，把她摟在懷裏，下頜抵着她的頭頂，說：“你們簡家有密室，我們陸家也有，我們家的藏品也不少，都是祖輩留下來的東西，再窮也沒想賣，都放在家裏。明天帶你去看看。”
簡棠抬起眸，很是欣喜，“你早點說我就不用浪費那十五分鐘了。”
陸鏡凝視她的唇，目不轉睛，“誰知道你在想那幅畫。”
“那幅畫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