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藏拙?
順利進了長公主府,宋可兒哭過的眼睛像被水洗過一般,反而水汪汪更顯得可人憐。
宋月兒碰了碰她的手肘,「我可順利把你帶來了,你可別忘了自己答應我的事!下個月初一你一定得幫我約到三皇子,否則,我饒不了你!」
宋可兒點頭,糯糯道:「月兒姐姐只管放心,我定會讓你跟三皇子見一面的!」說不得到時候還能成就一對野鴛鴦呢!
宋月兒得到保證便轉身去找宋玉兒了。
宋可兒並沒有什麼交好的貴女,從前別人願意捧着她都是因為宋婉兒;而今宋婉兒對她的態度變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懶得搭理她了。
試着跟幾位貴女搭話都沒人理,宋可兒只得尷尬地走到一邊;不經意卻撇到一旁同樣也是孤身一人的黃衣女子身上,她提步走了過去。
「你是哪位大人的女兒?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獃?」
「不甘嗎?從前你被宋婉兒捧在手心裏時,人人都奉承你;如今她不願帶着你了,別人也就不把你當回事兒了!」陳依寧眼睛看着宋婉兒的方向,意有所指道。
「你!」宋可兒像是被人戳穿了般,氣憤地道:「我看你可憐才過來與你說話,沒想到你卻滿口污言穢語!」
「可憐我?」陳依寧撇撇嘴,「你有什麼資格可憐我?我是太傅之女,你呢?不過是一個不知來處沒有歸處的孤女,一旦宋婉兒不要你了,你便如地上的野草般任人踐踏!」
「你!」宋婉兒騰地站起身,「既然你不需要人陪,那便算了!」
她不是野草,她也絕不可能讓自己變成野草;總有一天,她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包括宋婉兒!
「何必惱羞成怒呢!我說的不過是事實…不過,若你能告訴我三皇子與宋婉兒的關係,我倒是可以考慮幫幫你!」
陳依寧垂下眼瞼,她不止一次對三皇子示好,他卻始終惡語相對;然,那樣一個人卻對宋婉兒和顏悅色,還三番四次找機會看望宋婉兒…
論出身,她不比宋婉兒差;論樣貌論學識,她自認哪一樣都強過宋婉兒,那麼宋婉兒憑的什麼與她爭?
宋可兒眼含深意,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來她又要多一個朋友了。
飲了桃花酒,眾貴女提議傳物行花令,宋可兒也默默坐到一邊。
鼓聲連連,輪了幾次下來做出來的詩卻皆是只有工整,宋可兒終於按捺不住,佯裝手慢被罰作了一首詩。
「純白不艷夏,孤芳自優雅。心盈遠世俗,仙姿勝彩霞。」
宋可兒作完,對着宋婉兒盈盈一拜,「不知姐姐可否點評一二?先生自來誇獎姐姐才氣不凡,卻從不見姐姐賣弄;妹妹心裏很是好奇,不知姐姐是何等大才才能得先生如此誇讚。」
宋婉兒就知道她千方百計也要參加賞花宴便不會消停,無非是覺得自己才高八斗,想用她宋婉兒的平庸來襯托她的風姿罷了。
「既然妹妹如此盛情相邀,我若不從,豈不掃了諸位的興?」
宋婉兒將宋可兒的詩又念了一遍道:「可兒,你可知有些東西看似超凡脫俗,內里卻越是平淡無奇俗不可耐?有些人自以為是凡俗的高嶺之花,其實也不過是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之流,還是不必太較真的好!」
宋可兒身子搖搖欲墜,她竟將自己說的一文不值!「姐姐,你……」她強自鎮定,「既然姐姐說我的詩不好,那不知姐姐又有何高作?」
宋婉兒沉吟了一會兒,對着身邊的婢女道:「勞煩姐姐拿了紙筆來!」
她寫,雪怡郡主則在一旁念:「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好詩!」人群中也不知誰大聲誇了一句,其他人也豎起了大拇指,宋婉兒卻放下筆自顧自地回了自己的位子,只留下一個臉色煞白的宋可兒無人搭理。
這首題詩被婢女收了起來,轉頭就被送到了魯予澤的手中。
從閣樓往下看,還能看見宋婉兒姣好的側顏;魯予澤泛起笑意,他的小姑娘啊,究竟還會給他帶來多少驚喜…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憐的宋可兒卻直到賞花宴結束都沒能緩過來,宋婉兒不是個廢物嗎?為何她竟會作詩?還作的如此好?
這與她設想的根本不一樣!她本該擁有眾人稱讚的目光,帶着滿身榮光回府,可如今呢?宋婉兒大放異彩,她卻被踩到了塵埃里……
「姐姐,你什麼時候會作詩的?我怎麼不知道?」回府後,宋可兒朝着宋婉兒追問。
宋婉兒一臉莫名,「妹妹,會不會作詩有什麼打緊的?這並不是什麼多重要的事,我何必鄭重其事地告知於你?對我們世家貴女來說,這些都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罷了,妹妹不必較真!」
「姐姐!」宋可兒聲音尖厲,「既然如此,你何必讓我丟臉?我不過是想讓人誇我幾句罷了,姐姐便不能讓讓我嗎?」
「可兒,是你毫無預兆點了我,我都沒怪你,你卻來怨我?還有,先生什麼時候誇讚於我,我怎麼不知道?」
宋婉兒冷冷道:「你信口雌黃,想踩着我肩膀往上爬,我便一定要當你攀天的雲梯?宋可兒,做人要厚道才是!」
宋可兒卻跺腳大喊道:「你這是辯解,你就是不疼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而後便傷心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