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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無風,中都的冬天大多乾冷,不會吹的頭髮漫天飛舞,記得在現代高書怡生活的城市,總是大風呼呼吹,所以她總是不愛披着頭髮出門,本就不是個精緻girl,風一吹滿嘴都是頭髮,真是要煩死。
前面提燈的小廝停下了腳步,躬身讓到一側,高書怡繼續帶着白桃和冬琴冬棋拾級而上,來到祠堂門口,想着直接推門而入似乎有些不妥,便輕輕叩了一下門。
是宋小武前來打開的門,“少夫人請進。”宋小武行禮后,又去接過白桃手裏厚重的被子,白桃微笑着點頭示意。這一笑讓宋小武的視線不由得多停了一秒,這是他第一次看清白桃的面容,之前幾次在府中都不曾留意過她,此刻他只覺得眼前的姑娘笑起來很暖很親切。
待宋小武將被子和披風都放置在祠堂的一側,高書怡接過食盒,屏退眾人。看着人都走後,對着跪在地上的宋子瑜說道:“公爹就罰你跪跪祠堂?還有沒有其他懲戒了?”
“父親沒說。”宋子瑜低頭耷拉角的跪在那,也不準備起身。
高書怡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找着能坐的地方,看來這祠堂是專門跪人的,高書怡只得站着繼續問:“那公爹讓你在這跪幾天啊?”
聽完這話宋子瑜歪頭瞥了一眼高書怡,“幾天?你想跪死我啊。父親可沒這麼狠心,應該就跪這一晚上。”說完復又低下了頭不再看高書怡,不等高書怡繼續發問,宋子瑜無奈的說:“我與父親說了要給思煙贖身然後送她出中都城的事,父親竟同意了,只是不允許我出面去辦……”停頓了一下,似是放下了身段,艱難說道:“我…想見見她。”
“忍忍吧,眼下公爹盯得緊,你如何見得,這事兒你給我人手,我明日去求公爹交給我來辦。”
高書怡看出了宋子瑜的猶豫和不舍,繼續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從長計議從長計議,你這事肯定是插不了手的,公爹不會同意,我會按照我們之前商議得那樣去安排,不會讓她去太偏遠的地方受苦的,教養嬤嬤和先生也都會請,但我沒人手,你得給我幫手才行啊。”
宋子瑜想了想,“小武,讓小武去辦吧。”還未等囑咐幾句,只見高書怡已經走到祠堂門口,請拉開門,把遠處的宋小武喊了過來。
宋子瑜心想,這姑娘怎麼這般急性子啊。高書怡其實就是這樣的性格,雖然沒事的時候喜歡磨洋工,不緊不慢,但若一旦有了什麼想法,或者做了什麼決定,就一時一刻不能等。要不是覺得時間太晚,她巴不得現在就去求公爹思煙的事讓自己處理,早了一件事也能少點心事啊。
高書怡拉來宋小武,三人一起合計,最終決定讓宋小武去人牙子那買幾個小廝婢女,先讓思煙帶着去安頓下來。再去找宋子瑜的奶娘,讓奶娘給介紹個兩個嬤嬤過些日子再送去,一個身邊管事,一個教養。宋子瑜知道自己的奶娘最心疼自己,找個理由說是情分一場,希望思煙能嫁個好人家,奶娘一定會幫忙,也會幫忙瞞着永安伯夫婦。至於先生,就讓到時候找的管事嬤嬤在當地尋摸就行。至於送到哪裏安置思煙,三人商議了半天,高書怡對武朝的版圖完全不了解,索性完全不插話,宋子瑜恨不得就讓思煙住在中都城門口,總之越近越好,宋小武揣測了一下永安伯,覺得要是安排得太近,老爺肯定不能同意。
“思煙是哪裏人?”高書怡其實不太同意讓思煙離得太近。
兩雙眼睛齊齊的看向宋子瑜,宋子瑜一時啞住了,他也不知道,只是記得聽思煙提起過中都的魚不如海邊的魚好吃,可能,思煙的家鄉近海?便說與兩人聽。其實青樓女子大多都是打小因各種原因被送入青樓,很多都不知道自己的家鄉親人在何處,最多有些許零零碎碎的記憶,也着實有些可憐。
“那行吧,就找個海邊的城市,她也更好適應些,也夠遠,公爹對你們倆也就更能放心些。”中都在武朝版圖的中間位置,武朝東面臨海,從中都到沿海城鎮,最近的也要五日路程。宋子瑜不想將思煙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所以很是不同意。
高書怡想了一下,說道:“別糾結了,再近了,公爹不同意的話,這事他老人家親自着人去辦,那你更是相見無望,有這時間你不如趕緊給思煙寫封信,我會給你帶到。”
高書怡可不想看宋子瑜寫情書,而且站了這麼久有些站不住了,囑咐他儘快寫好,然後就帶着人回房睡覺去了。
宋子瑜跪的腿都快沒知覺了,面對着祖宗們的牌位,滿心卻都是思煙,披着高書怡送來的披風,趴在地上寫着厚厚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