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你怎麼這麼慢？現在洗手間開了嗎？”夏喬坐到座位上已經扣好了安全帶，才看到徐枳走過來，她探頭往前面看，“去洗手間了嗎？”
洗手間顯示關閉。
“沒有。”徐枳坐下拿掉背包繫上安全帶，若有所思，“齊扉也在這架飛機上，前面頭等艙。”
夏喬蹭的站起來，又因為安全限制被迫坐回原地，轉頭盯着徐枳，“真的嗎？我怎麼沒看到！坐在哪裏？”
假粉石錘。
“頭等艙第二排。”徐枳把背包放到腳下，琢磨着剛才林立和齊扉的話。
“我不坐頭等艙，都不往頭等艙看。”夏喬身子坐在位置上，腦袋往前伸，“等會兒飛機飛穩了，我能去前面看一眼嗎？你坐過頭等艙吧？”
“應該可以，不過分打擾的話不會被驅趕吧。”徐枳打開了手機飛行模式，取出耳機塞到耳朵里，“聽歌嗎？”
“我要。”夏喬拿走了一個耳機，“你是怎麼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發現扉哥呢？你看扉哥一個一個準兒，我一個粉絲都沒你看的那麼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扉哥的隱藏粉。前天在燕山度假區也是，我們住在一起，我的卧室窗戶還正對着他的房子入口，我都沒發現他，你居然能發現。”
“那是你有足夠的——”徐枳剛要說她有足夠的安全感，才會大大咧咧，話一頓沒把後半截說出口，轉而道，“齊扉長的好看有才華業務能力強，打架很帥，誰能抗拒得了他的魅力？誰能忍住不做他的粉絲。”
夏喬豎起了大拇指，“有眼光！扉哥確實完美，無可挑剔。”
“美女姐姐，你是齊扉的粉絲？”忽然座椅縫隙里擠進來一個腦袋，男孩聲音插了進來，“我也是！”
徐枳嚇一跳，回頭看到席宇把臉擠在座椅縫隙里，歪着頭豎起手晃了晃，“天下扉絲一家親。”
“丫真噁心。”旁邊一道嫌棄的聲音，隨即席宇被蹬的晃了下。
齊禮戴着帽子墨鏡口罩遮的嚴嚴實實，打扮的比巨星還巨星。耳朵上塞着一個白色無線耳機，支着一隻手往這邊看。另一隻手握着手機，屏幕還亮着光，似乎在打電話。看不清表情，看那個姿勢拽的跟大爺似的，分明是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爽。
“飛機要起飛了，不能打電話。”徐枳指了指他的手機，說道，“很危險，請掛斷。”
“嚯！帥弟弟！”夏喬回頭看到齊禮兩眼放光，“這麼巧？你們也去橘洲？”
“不然呢？我中途背個降落傘跳下去？”齊禮摘下耳機，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屏幕按滅看向徐枳，“長的還行，眼光真差，居然粉齊扉。齊扉有什麼好喜歡的，老男人。”
夏喬燦爛的笑僵在臉上，默了幾秒，偶像戰勝了色心，懟道，“沒禮貌的小屁孩，我扉哥超有魅力的好吧。他才二十八歲半，正值美貌，你懂個屁。”
“請您坐好，飛機要起飛了。”空乘溫柔的提醒。
夏喬怒氣沖沖的坐回去，端正的看着前面，深呼吸咬牙切齒，“嫉妒！就是嫉妒。”
徐枳再次看了齊禮一眼，覺得他很像齊扉，兩個人都姓齊。
飛機遠離了航站樓，朝着跑道滑行，在一聲轟隆隆的嗡鳴中，遠離了地面。
平穩飛到雲層之上后，夏喬又躍躍欲試，壓低聲音說道，“現在能過去頭等艙嗎？我能過去跟他合照嗎？”
“可能過不去，下飛機我們一起去找他。”徐枳彎腰撿起地上的背包，翻找着裏面的東西，想找一兩樣體面的禮物。
“真的？”徐枳第一次陪夏喬追星，夏喬興奮的挽住她的手臂，“你真好，謝謝寶貝。”
徐枳把包翻了一遍，從夾層里翻出來一個黑色絲絨盒子，她抽回手打開盒子。
“好漂亮呀，是什麼玉這麼紅？我第一次見光澤這麼好的玉石。”夏喬看到徐枳手裏玉石手串，湊的更近了，“很貴吧？真漂亮，多少錢？”
夏喬以前一直覺得玉石土氣，不應該是年輕人戴的，但徐枳手裏這串入手漂亮的要命，一點都不土。光澤很好，珠子做的也足夠精緻，紅的恰到好處，有種溫潤的矜貴感。儘管她不懂玉石，也能看出貴重。
“不是很貴。”徐枳翻到盒子底層摳出裏面夾的紙條揉碎扔進了包里，又取了一張新的紙，用鋼筆在上面整整齊齊的寫了幾個字，疊好放到了盒子下面。盒子重新裝回去，她往後靠在座位里，“找人合照總不能空着手，等會兒送他，他肯定跟你合照。”
夏喬目瞪口呆，半晌后嗷的一聲抱住徐枳，“從今往後，您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了，只要您需要我，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徐枳摸了摸夏喬的頭髮。
徐枳在公共場所是不能入睡，她沒有那種信任這個世界的能力。她會不由自主的警惕周圍，神經緊繃。
兩個小時飛行時間，飛機平穩的降落到橘洲機場，橘洲是陰天，看起來要下雨，天空陰沉沉，烏雲在頭頂翻滾。
徐枳以往都是等其他人走了才會離開座位，她嫌擠在一起難受，這是她第一次那麼急迫的想離開座位。
頭等艙和後排下飛機的時間不一樣，徐枳跟夏喬坐上擺渡車，頭等艙的擺渡車已經離開了。
“完了，追不上了。他走特殊通道，我們還要取行李。我一開始就應該聽你的訂頭等艙的票，這樣我們就能跟他坐到一起了。”夏喬十分沮喪，垂着腦袋抱着擺渡車的欄杆眺望已經開出很遠的頭等艙專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在經濟機艙的擺渡車裏，而他，坐着頭等艙的專車漸漸遠去。”
徐枳抿了抿唇，拿出手機打開正常模式在考慮能不能跟齊扉發消息。思索許久，又把手機裝了回去。
下了擺渡車，夏喬是拉着徐枳狂奔在航站樓。試圖抓住最後的機會蹭到齊扉，一直到行李大廳，她們都沒有看到齊扉，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夏喬徹底死心。
拿到行李，徐枳把禮物裝回了背包，拖着行李箱往外面走。忽然另一邊出口一片喧嘩，徐枳抬頭看去，戴着帽子口罩的齊扉從另一頭走了過來，人群簇擁下他姿態依舊是清冷矜貴，偶爾跟粉絲打個招呼，平靜往電梯方向走。
“扉哥！”夏喬的聲音具有穿透性，她丟下行李箱飛奔向人群。
齊扉抬頭往這邊看了眼，帽檐上揚，他深邃鳳眼顯露出來，黑沉的瞳仁透着清冷。徐枳深呼吸，丟下行李箱也跑了過去。
齊扉腳步一頓。
“扉哥？”林立保持着好脾氣，溫和的勸粉絲不要擁擠，忽然身後齊扉停住了腳步，他轉頭看過去，眼神示意這位爺趕緊走，沒看到人越來越多了嗎？
這位爺沒看到，還停在原地。
“您看什麼呢？”
人群擁擠，一個女孩用着蠻勁兒擠了進來，差點把林立擠翻。
林立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擰眉看過去，這是吃了大力丸嗎？
“注意安全，不要擠。”
“林總。”女孩清越嗓音區別於噪音，乾淨不夾雜質，她的嗓音太特殊，林立抬眼看去，徐枳在後排揮了揮手，揚手把一個首飾盒隔着人群扔了過來，“送扉哥的，幫接一下。”
林立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本能的抬手接住。
“啊，好！”
徐枳揮了揮手，往後退了兩步，“再見。”
“再見。”林立沒那麼喜歡徐枳，但對徐枳也凶不起來，她長的漂亮又有禮貌，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動作，都保持着很好的教養，很難拒絕她。
齊扉往前走去，林立快步跟上，翻過手裏的盒子，很舊的絲絨盒子。但能看出來，這裏面的東西不會太便宜。
盒子有些年頭，帶着陳舊的貴重。
林立護着齊扉進了電梯，抬手一扯領口呼出一口氣，不知道徐枳這份禮物的用意，“徐枳是你的粉絲？剛才在飛機上怎麼不送？”
“東西給我。”冷沉嗓音在頭頂響起。
林立抬眼看到齊扉伸過來的手，他單手插兜站在電梯中間，稠密睫毛一掀露出冷淡的眸子，手心向上是個理所當然索要的動作。
林立把盒子遞給齊扉，周圍有保鏢還有工作人員，他也不好說什麼。環視四周，提醒道，“等會兒再拆吧，外面人多。”
齊扉從不收粉絲禮物。
齊扉握着盒子在手心裏轉了一個來回，聽到裏面的動靜，垂下手在電梯下落到停車場快步走了出去。
停車場也有粉絲蹲守，他們到車上已經是五分鐘后。
林立送走粉絲上車，拉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一身的汗，他拿起一瓶水擰開灌了一大口，轉頭看到齊扉清冷的仿若冰塊，透明清寒沒有一絲汗意。坐姿隨意，但氣質卓然。手上正擺弄着一張紙片，林立湊過去看了眼。
先看到了盒子裏的玉石，瞬間瞪大眼。
“我去，和田紅玉？徐枳出手這麼大方？這是徐枳送的那個對吧？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麼扔過來？不怕摔碎了！不是，她送這麼貴的東西幹什麼？”
齊扉沒有理會他，放下紙片拿起和田玉手串翻看。沒有瑕疵的玉石，價值不菲。每一顆珠子都圓潤漂亮，光澤度非常好。
“謝謝前天的幫忙，當時受了驚嚇，沒有鄭重道謝。今天恰好遇到，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不要嫌棄。祝齊先生前程似錦，星途長紅。”林立撿起紙片念着上面的字，念完緩緩抬眼，“你們前天見面了？你做了什麼？這麼貴重的東西叫小禮物？徐枳家很有錢的嗎？這東西有錢都買不到。她家做什麼的？我去查查。”
“到出口處停一下，我跟粉絲打個招呼。”齊扉單手摘下手錶，把手串戴了上去。手串戴在他冷白的腕骨上，有種冷艷的美，煞是好看。他往後靠在座位里，換了個坐姿，戴着手串的手隨意的搭在扶手上，毫不掩飾的顯露在眾人面前，“放消息出去，說我要加入《新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