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V通知
詹宏業並沒有立即離開,他靜靜地站在外面,與詹妮只有一門之隔。就在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詹宏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起了電話:“寧先生……”隨着腳步聲的遠離,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九點半,詹宏業從書房裏出來,懷裏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灰色瓶子。不多時,別墅的大門打開又被關上,車子駛離別墅。車的副駕駛位上,灰色的瓶子被妥帖的裝在柔軟的布袋中。詹宏業很少在夜間單獨出門,今晚情況特殊,他與寧先生有約,不能有任何外人在場。這個時間,對於處於南方的慶城來說還早。路上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途徑鬧市區,更是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詹宏業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車駛離別墅區,上了馬路之後,就有兩輛車一直跟在後面。他將車開到南城區,漸漸減速。南城區是慶城的老城區,曾經屬於市中心,不過隨着搬遷,這裏不再如以往那麼熱鬧。入眼可見的樓房低矮老舊,路旁的車雜亂地停着,像是被時代拋在了身後,無人在意。才晚上十點,路旁就只有零星的幾家超市還亮着燈。有些居民小區里並沒有安裝路燈,更顯靜謐。詹宏業好容易找到了車位,將車停在了路邊。附近的車都是平價的牌子,只有一輛寶馬還看得過去。目光從那輛車上隨意掃過,他拿出手機,確認寧先生髮給他的地址無誤,然後按照導航,前走一百米。詹宏業還在低頭研究導航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下意識地回頭,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一道黑影朝他猛撲了過來,他被撲倒后迎來一陣拳打腳踢。打他的人絲毫沒有留情,他在亂拳之中,模模糊糊的感覺他的肋骨可能斷了,舌頭被自己咬破,嘴裏一股鐵鏽味。那些人打了他不知道多久,在他感覺到落在身上的拳腳減弱的時候,有人拽着他的頭髮把他拎了起來,然後朝着他的眼眶重重給了一拳,又狠狠扇了他幾巴掌。詹宏業眼前一片漆黑,腦子嗡嗡作響,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稍微緩過來一些才發現,那些人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口鼻里都是血,渾身劇痛,只有視力恢復了一些。他看見有人從路旁的衚衕里走了出來,他艱難地發出聲音:“救、救命……”那人快步朝他走來,在看清那人的臉之前,他終於失去了意識。……詹妮一夜沒敢合眼,臨近清晨實在忍不住睡了一會兒,又做了個被詹回天抽干身上所有的血的噩夢,將自己嚇醒。她渾渾噩噩地走出房間時,大哥已經坐在樓下餐桌旁吃早餐了。主卧依舊房門緊閉,她不知道爸爸昨晚上有沒有回來,但是現在,她並不想遇到他。詹回天穿着運動背心,桌上的早飯是他晨練之後買回來的,買的是兩人份。見到詹妮,他沒什麼表情地說:“過來吃飯。”詹妮坐到他旁邊,機械地拿起一根油條放進嘴裏咀嚼。“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做噩夢了。”詹妮說,隔了一會兒她又說,“夢到爸爸……不要我了。”詹回天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詹妮並沒有發現,她將嘴裏的油條咽下,腦子裏依舊很亂,一時沒有注意脫口而出:“哥,這些年爸爸對你好嗎?”問出口后,她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可笑。爸爸對大哥當然好,爸媽離婚的時候,他只把哥哥帶走了。她和媽媽過着普通人的生活,爸爸和大哥卻在觥籌交錯的宴會中穿梭。她向媽媽要一輛自行車都要考一個好成績,而哥哥的車庫裏擺了一排價值不菲的豪車。是不是因爸爸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才會這麼對她?詹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發現,詹回天一直沉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吃完早飯,詹回天上樓換了衣服,拿着車鑰匙打算出門。詹妮跟在他身後,看着他從車庫裏開出一輛車,車標是一匹馬,和昨天的藍白色車標不一樣。“站在這兒幹什麼?”詹回天將車停在詹妮旁邊,問她。“我和同學約好了要見面,哥你能不能順路送送我?”詹妮小心翼翼地問。“上車吧。”詹回天答應的很痛快。他把詹妮送到昨天兩人見面的那家早餐店,然後掉轉車頭離開。詹妮早上起來就給柳木木發了信息,一直沒等到回信。她又不敢呆在家裏,只能來早餐店等她。一直到八點多,柳木木才終於回了她信息,讓詹妮失望的是,她拒絕了出來見面。詹妮只好將昨晚上發生的事,用文字的方式發給了柳木木。現在,她只相信柳木木的話。此時在房間裏看手機的柳木木模樣有些凄慘,昨晚上洗澡的時候腦袋磕在浴盆上栽了進去,差點把自己淹死。好容易自救成功,額頭上留下一個腫包還沒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