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 173 章

第173章 第 173 章

邵盛安給邵盛飛處理傷口,消毒上藥包紮,再拿出礦泉水和藥片給他:“大哥你自己吃。”

邵盛飛乖乖點頭,旁邊喬青青在給喬誦芝接骨,她左手骨折了,垂着動不了。敷藥,用木條固定,就算簡單處理完了。

邵母上皮划艇后就趴下了,喬青青一通檢查確定是尾骨受傷,見她痛得沒法坐沒法躺,只好先給她吃止痛藥。

要緊的傷,喬青青先處理了,其他的只能緩緩弄,急不來。

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撞擊傷,邵父背後淤青一大片,邵母哭着說:“你爸一直抱着我,這得多疼啊。”

邵父不以為意:“哪裏痛了,就一點點淤青嘛,用藥酒揉幾天就好了。青青啊,你先顧着你自己。”

喬青青知道自己的情況,搖頭:“我暫時沒事,吃點葯就好了。”

“小曾醒來後知道空間的秘密怎麼辦啊?”邵父問。

“劉振他們都不見了,還有你的同事小柳他們。”邵母說。

“青青啊,你先別動,我把你腳上的傷處理一下。”喬誦芝按住她的腳。

“雖然共過患難,但相處的時間太短了,無法完全了解一個人的品性,青青,我們跟曾光宇分開吧,這樣家裏使用物資的時候就能自由些了。”

邵盛安已經完全適應了末世的規則。

適當的,合時宜的同情心,但也只有那一點點了。

喬青青點頭:“把皮划艇留給她吧。”

大家都沒有意見。

半個小時后,曾光宇醒來,她發現自己睡在皮划艇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驚嚇得立刻坐起來,發現自己在海洋狂浪中抓着木船拗斷裂開的指甲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上面還有藥草的痕迹,痛還是痛得,可處理得這麼乾淨,只要不再沾水肯定好得快。

她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包背包還在,除了背包還有一個木桶,裏面是一桶魚,上面插着一把刀,她認得出來這是邵叔殺魚用的刀。木桶旁邊是一個可樂瓶,跟喬姐他們家用來過濾水的水瓶一模一樣。

左右看了看,曾光宇明白自己是被拋棄了。

不,也不能說是被拋棄,只是喬姐他們一家人心防很重,她自始至終無法加入。她嘆了一口氣,覺得很失望很遺憾,她跟喬姨和邵姨她們相處得還可以,以為自己能夠留下來了,雖然說好了只收留三天,但他們一起經歷過那水與火的四十九小時,火雨之後三天的說法就沒人提了,沒想到他們還是把她丟下了。

“真是神奇的家庭組合。”曾光宇嘆氣。邵父不愛拿主意,盛飛腦子有點問題,邵姨喬姨都和藹可親,邵哥勤勞穩重脾氣好,喬姐看起來冷淡,但卻是這個家的核心,大家都聽她的指揮。應該是喬姐做主把她放下的,哎,喬姨她們就不說情嗎?難道喬姐這麼說一不二?

不過再怎麼想也沒有用了,他們一家不帶她玩,她就只能靠自己了,好歹他們給她留了一隻皮划艇,真是好人啊!

不遠處,邵盛安放下望遠鏡:“她醒了。”

“行,那我們這就走吧!”

大海瘋狂了幾個小時后恢復平靜,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沿途喬青青他們順道找一找宋三河和柳昭雲他們的身影。喬青青對外很戒備,她可以接受兩個團體間合作,比如宋三河他們,但無法無法輕易接納外人進入自家團體。

家裏沒有外人,大家都放鬆不少,終於能夠吃空間裏的食物了。他們在吃喝上一直沒有將就過,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跟普通倖存者一樣吃喝,總覺得嘴饞。

吃了暌違許久的一頓白米飯,每個人都覺得很滿足。

“三河他們應該也沒事吧?就是不知道被水浪卷到哪裏去了。”邵母說。

“肯定沒事的,只要繩子沒斷,跟我們一樣人跟木船綁在一起,就不會出大問題的。”喬誦芝將洗好的碗收起來,倒扣着曬太陽晾乾。

喬青青一直在用望遠鏡查看周圍的情況,倒是看到一些倖存者的身影,但更多的是屍體。他們一家的運氣真的挺好的了,綁着木船並不是萬無一失,要是他家的木船跟宋三河他們的船相撞,或是海浪卷着他們家的船撞上了石頭或是其他堅硬的東西,那全家都活不成了。

傷最重的是邵母,她的腰椎尾骨被折斷的木船斷口狠狠撞了一下,到現在整個人只能趴着,喬青青不敢說太多,只是儘力為她治療。

“找得到嗎?”邵盛安在將割斷的麻繩重新接起來以後好繼續用,見喬青青放下望遠鏡坐下來,抬頭詢問。

“找不到,這片海太陌生了,我們肯定被卷到了很遠的地方,沒辦法再找到那塊陸地了。”喬青青有些遺憾,她本來還以為能在那塊陸地旁邊生活久一點,也許……能夠等到陸地重新浮出水面呢?這樣的話他們一家就能夠第一時間站在陸地上了。

“找不到也沒關係,你看,我們之前也是偶然間遇見的,這就是緣分了,我們會跟第二塊陸地產生新的緣分的。”邵盛安摸摸她的頭。

他們選擇了一塊沒有屍體的水面留下,支起遮陽布,水下圍木柵欄,兩隻皮划艇一隻衝鋒舟圍在一起,擴大一家人的活動範圍。

這次海水發怒,喬青青一家多多少少都受傷了,定下來后專心養傷,沒想到這次災難中雞鴨完好無損,一隻沒丟,一隻沒死,被撈上來后全都暈乎乎的,大部分躺倒動不了,沒想到幾個小時后就緩了過來,餵食喂水它們都很有胃口,現在更是在皮划艇旁邊歡快地游泳——一點都沒有對水的陰影。

家裏每個人身上都是藥酒的味道,一天到晚都貼着藥膏,喬青青緩過勁來后也開始給他們做針灸,傷痛漸漸好了起來。

夜間,喬青青跟邵盛安兩人佔一個皮划艇,兩人挨着小聲聊天。

“還痛不痛?我摸着還有一點腫。”邵盛安輕柔地給她按後腦勺,青青這命途多舛的後腦勺喲,每次都是撞到這個地方。

“不那麼痛了……盛安,我一會兒想給頭上扎幾針。”

喬青青感覺到頭上的那隻手僵硬了,身後靠着的身體好像也變成了石頭。她有些苦澀,又有些傷感,翻了個身跟邵盛安面對面,溫柔笑着摸摸他的臉。

“嚇到了嗎?別怕呀,就是有一點點癥狀而已,我的視力到現在都還在,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邵盛安的手都有些發抖了,喬青青在黑暗裏看他的眼睛,看到了兩汪悲傷的潭水。她的笑容就消失了,然後用力捏他的臉。

邵盛安的情緒被她打亂,哭笑不得:“捏我的臉幹嘛呀。”

喬青青沒停,捏出小雞嘴:“哎呀真像大寶的嘴巴。”

什麼傷心的情緒都沒了!

邵盛安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壓到自己懷抱里。

兩人好一陣沒說話。

過了很久,邵盛安才說:“你別怕,有我在你的眼睛就在。天災末世都十年多了,我們已經走過了最艱難的路,再多難處我們都踏過去了,再來什麼災難我也不怕了。”

喬青青“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邵盛安點蠟燭,喬青青依靠經驗給自己頭上扎針。

換做重生前還沒有經歷末世的自己,如果有人告訴她有一天她會在搖晃的皮划艇上,摸黑拿針戳自己頭顱穴位,她會以為那個人瘋了。那怎麼可能做得到?!但艱辛苦難是最有效的磨刀石,它磨礪了所有人的□□和靈魂,激發創造出了許多不可能。

養傷大半個月,他們的生活非常平淡,這片海說翻臉就翻臉,最近卻老老實實一點風浪都沒有,簡直是從一個極端沖向另一個極端。說起來,人們當然更喜歡溫柔的大海。

內服外敷,喬青青一家的傷勢很穩定地好轉着,除了喬青青的眼睛,她時常眼睛模糊,甚至偶爾會有好幾秒陷入黑暗。她並不怎麼慌亂,畢竟不是頭一回了,她的心態還算平穩。

半個月後,這片海域出現鯊魚,數量不多沒有造成威脅。

除了鯊魚,有一天喬青青還看見了鯨魚。

那幅畫面非常震撼人心,當時正好是傍晚時分,水面被晚霞映照成一片濃稠的橘紅色,喬青青看了會兒書後覺得眼睛累了,就看着水面放鬆一下。

水下有一些小的魚蝦在遊動,鴨子們探頭進去覓食,小雞們則在啄水上漂來的藻類。

然後喬青青就看見水下出現一大片黑影,那黑影是遊動的,她好奇又防備,正要下水看看,邵盛安攔住她:“我去!”

跳下去一會兒又游上來,竟然第一次喊他們下水。

“快快,你們下來看一眼,是鯨魚!”

除了還不能動彈的邵母,全家人都撲通下水了,在水下看得更加清晰,龐大的體型,流暢的曲線,光滑的皮膚……只有在海洋館隔着玻璃,或者是電視裏隔着屏幕才能看見得令人驚嘆的生物,就這麼悠閑地從他們眼前游過,慢悠悠地回到深海,消失不見。

“太震撼了!天啊!”出水后,邵父一臉驚嘆。

“比電視裏看還要大隻!”邵盛飛說。

喬青青感慨:“現在海洋就是它們的地盤啊。”

見到鯨魚,實在是漲了見識了!

之後幾天,他們陸續又看到一些海洋生物,有的叫不出名字,喬青青覺得這種體驗真的很奇妙。失去家園失去土地,他們跟浮萍一樣在沒有邊際的海上生活,每個人都跟干海帶一樣,頭髮打結有鹽粒,皮膚緊皺又癢又痛,但他們也看到了尋常人究其一生都不可能看到的奇妙場景。

這大概就是苦中作樂吧。

第二天,綠豆芽發了出來,喬青青弄了個涼拌豆芽,煮了個豆芽肉末湯。剛吃飽到遠一點的地方洗碗筷,喬青青忽然感覺到身下晃動起來,這種晃動太熟悉了,她以為大海要再一次發狂,趕緊將碗隨便收進空間裏。

“走走,我們回去!”邵盛安在旁邊給剛撈上來的蝦挑蝦線,見狀立刻抓起船槳。

夫妻倆快速返回營地,一家人趕緊收拾瑣碎的生活物資,然後跟上次一樣用麻繩將人和船捆起來。喬青青怕皮划艇漏氣後會有危險,上次是來不及準備,這一次身邊也沒有外人,她直接拿出空間裏的救生衣、救生圈,每個人都穿上戴上。

一通匆忙有序的準備后,大家緊張地等待着,沒想到水面還是那麼搖晃着,更劇烈的動靜根本沒有出現。

他們的皮划艇隨着水波晃動,從白天晃到晚上,從晚上再晃到天亮,直晃得人發困打呵欠。

一天一夜,海水一直晃個沒完,像有一個調皮的孩子正在玩臉盆里的水一樣,他們就是臉盆里被撥弄玩樂的玩具小鴨子。

“看來這一次沒那麼危險了,哎呀太好了!”邵父開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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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席捲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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