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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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洗沉,月照飛檐。
兩隻劍修飛身上殿,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夜初那個備受關注的殿頂之約。
阿城吹雪站在太和殿上,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任憑夜風吹拂,月色籠罩,萬眾矚目,冷酷的他們都屹然不動。
此時,清輝的月成了他們的背景,漆黑的夜成了他們的戰地。
此刻,他們的眼中剩下的只有對方,沒有差點被掀開屋頂、原地坍塌的御書房,也沒有在下方圍觀的某位顧姓狗劍修。
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深邃,面容是那麼的俊美,身形是那麼的挺拔,在明亮如圓盤的月下如同天上的仙人,天生一對。
啊,多麼匹配,多麼的和諧,多麼的美好。就像是無數劍修的青春,光是看看就不禁會心一笑,心中有些動容,有些感嘆。
雖然,旁邊的江湖人們完全看不出圍觀劍修們那嘴角上揚的弧度,甚至一些站在他們身邊的人感覺好像更冷了。
劍修,他們是在笑嗎?
是啊,只是肉眼看不太見,順便還散發了一些劍氣以示對城門吹雪的尊重。
這可是劍修之中最為崇高和驕傲的禮儀,愚昧的外人是不會懂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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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的江湖人:……
你們劍修,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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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一個遺世獨立的神奇物種。
他們高冷,他們強悍,他們無情,他們沉默寡言。
他們有着異於常人的三觀,雖然人在江湖,生於凡世,但他們的心和靈魂卻總是蕩漾在獨屬於劍修的另一個世界。
用上代江湖著名老前輩雷電法王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有着外人不可見的獨門頻道,還經常在裏面私聊。
江湖人無法理解,也無法窺看劍修的世界。在他們看來,這群劍修就像是一個個行走的冰山,帶來冷氣,帶來殺意,讓人在酷暑都能體驗到嚴寒的瑟瑟。
平日還好,現在有點不得了,就像是穿着夏日的單衣走進了北域千年不化的天然冰窟。
江湖人們只想後退一步,悄咪咪遠離這些寒意的來源。
然而,他們卻不敢,因為一個劍修。
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顧姓劍修。
是的,就是他,顧鈞,跟陸小鳳一起回來的離奇存在。
離奇得,剛一出現就讓在場所有的江湖人都猛吸一口涼氣,為他那陌生的神仙俊容,為他的氣息和周身散發的駭人劍意。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可怕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當今大禹天子,那個鬥倒了蔡京、幹掉了傅賊的男人——
瑾昊帝。
驚了。
身為常年存在於江湖人口中被罵的狗皇帝,自顧鈞上位以後,曾有無數人猜測過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但無論如何猜測,總繞不開一個公認的事實。那,就是這位年輕的帝王有着極為可怕的心機城府。
顧瑾昊有着很多名揚天下的弟弟,但他卻能穩坐太子位。無論皇子們如何鬥爭,無論世俗輿論如何認定,他在皇室的繼承人地位從頭到尾都未曾動搖過一次。
如果說,他在太子時期的默默無名是韜光養晦,那登基後手握大權的他就是鋒芒畢露,一舉直接剷除兩大權臣,不給人一絲反應的時間便是讓整個朝野天翻地覆。
其動作之迅速,手段之狠辣,可謂是讓人聞風喪膽。
彼時人們才發現,原來這個在東宮時期看似才幹平庸的男人早已無聲無息地將自己的根脈遍佈了整個大禹。
天下,早已落入他手。
沒有人知道他的手中掌握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沒有人知道他手下還有多少能人異士。
有人說他或許看起來文質彬彬,有人說他外貌忠厚老實。但無論是誰都沒能想到,顧瑾昊這個可怕的男人,竟然——
特么的是個劍修。
而且據說很早就用本名顧鈞闖蕩江湖,經常闖,還在路上結識了當時連茅廬都沒初出的劍神劍仙。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闖蕩的?為什麼這麼多年江湖人都沒有聽到過他的半點名聲?
比他后出道的城門吹雪都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好嗎?
顧鈞,他到底在幹什麼啊顧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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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鈞無辜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江湖無名,可能是因為闖蕩時飛得有那麼一點點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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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放屁。
那叫有點快嗎?那叫閃現。
承認吧顧鈞,你根本就不是去江湖,你是跑去深山老林摸魚。
站在他身邊的菠菜不動聲色地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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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鈞,一個冷酷無情的劍修男子,兼職大禹皇帝。
他剛來太和殿時本是沒有暴露身份的。
此夜乃是城門吹雪的高光時刻,若是他以皇帝的身份出現,一來是對比劍雙方的不尊重,二來還會引得轟動,讓所有人將焦點聚集到他的身上,也算是另類的喧賓奪主。
鈞哥不想這樣。
雖然這是在他家,但今日的他只想作為一個劍修見證奇迹的時刻。
為此,他來前還特地換了身新衣服,從龍袍換成了全新的玄色勁裝,腰間還配上了他的劍,全然一副冷酷劍修的樣子。
這勁裝是由桃公公親手設計的最新作品,布料雖已就是御用但低調得很。用桃公公的話來形容就是其奢華之處唯有走在大禹時尚前沿的存在才能明白。
反正,一直處於大禹時尚最低端的審美瞎子鈞哥是完全不懂的,他只覺得穿着挺舒服而且耐臟。
至於其低調程度,從他和陸小鳳一起剛來到太和殿的時候江湖人們的反應來看,桃公公這次應該說的不是什麼屁話。
他成功以普通劍修的身份混進了圍觀的江湖人群中,本以為萬事大吉,可以平靜圍觀,哪曾想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群來自內閣的大老爺們兒,突然,出現了。
以菠菜為首,從丞相到太傅,從新貴方應看再到老臣諸葛正我。
每一個權臣,每一個野心家,只要稍微和江湖有過那麼一些關係,都出現在了這裏。
猝不及防的,“砰”的一聲就打開了太和殿旁內閣議政處的大門,以莊重而嚴肅的姿態走到了眾人的眼前,來到了鈞哥的身邊。
然後,然後這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權臣就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齊齊雙手交疊於身前,拱手彎腰,當場給鈞哥來了個九十度大禮——
“臣,恭請陛下聖安。”
“吾皇,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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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你們個頭啊。
你們這群人就是來故意整我的吧?
好不容易混進劍修群體的鈞哥默默露出了死魚一般麻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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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哥麻了。
在這個月圓當天之日,月輝遍地之時,他感覺到了窒息。
年輕的他只想安靜地看着好兄弟的比劍,但是他的下屬們卻不願意讓他的圍觀變得平靜。
對於這群人來圍觀阿城吹雪比劍這件事,鈞哥是知道且同意的。
因為鈞哥知道,再大的野心家也都是根正苗紅的大禹人,從根骨到靈魂再到每一根汗毛都藏着大禹優良的當猹傳統。
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鈞哥改不了練劍摸魚,猹也無法改變吃瓜的本質。
特別是城門吹雪決鬥這等註定會載入史書的驚天大瓜。
鈞哥向來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劍修,對待下屬也是極好的。要權有權,要待遇有待遇,面對此等勝景自然也不會打壓下屬們吃瓜的心。
畢竟,只有待遇到了位,猹們干起活來才會有足夠的動力。
不過,和鈞哥不同,內閣里對城門吹雪感興趣的猹們大都曾經或是現時在江湖上大有名聲。就算是穿着不起眼的常服,他們的臉一經出現也定然會被認出。
因此,鈞哥以為他們會老老實實呆在內閣議政處,在黑燈瞎火中默默關注。
誰想,鈞哥竟是看差了眼。
野心家到底是野心家,便是吃瓜也從不會忘記玩上一手一石二鳥。
而鈞哥,顯然就是那個被他們盯上的二鳥。
在這群人出現的第一刻,鈞哥就意識到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這群人在菠菜的帶領下跟他直接開了場陽謀。
表面上是對他這個頂頭上司的恭敬問安,實則就是想暴露他的身份,讓江湖人記住他的臉,讓他從此再也無法輕易跑去流浪。
只要一浪,一露面,全江湖人都會知道,他,顧鈞又在摸魚。而菠菜也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他的所在之處,將他捕捉,將他按回皇城幹活。
就算按不回也能派出鵝,來一場說送就送的公務快遞。
可惡,這個計劃絕對出自於菠菜,依舊是熟悉的惡毒,熟悉的陰險。
啊,菠菜,好狠的男人,不愧是你。
鈞哥承認,菠菜的小計謀的確有那麼一瞬間讓他覺到了心亂。
但,那也只有一瞬。
鈞哥是什麼人?天上地下最為頂尖的劍修。
第一是他的現時,日天是他的目標。
雖然還沒有和阿城吹雪比劍,但鈞哥已經有了預感,自己即將會迎來無敵的寂寞。
所以,區區江湖又怎樣能成為他的封鎖?
哼,笑話,大不了他去修仙界流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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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怕你啊?
早已通過鼻涕大俠小師弟聯繫上小破觀的菠菜微微撇頭,在鈞哥不注意的角落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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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下皇帝和丞相的政|治博弈精彩絕倫,無聲無息,太和殿上吹雪阿城依舊在無言地對峙。
他們在對視,他們還在對視。
月給他們披上了仙衣,風吹起了他們的衣擺,帶動了他們垂落的發。
落葉隨風而起,輕盈地落入他們兩人之間卻撕裂,粉碎,又驟然落下。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行動,只是靜靜地站立在那裏,但他們周身飆升的劍氣早已交鋒了無數個來回。
那是他們的心劍。
看不見,卻帶着可怖的威力。
他們這樣看着對方,從圓月西斜看到星光泯滅,從風起到雲涌,從晴空夜幕看到烏雲密佈。
就在底下仰頭的圍觀群眾連脖子都開始酸痛了的時候,他們終於動了。
他們抬手扶上了自己的劍。
他們還是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的心早已相交,他們的靈魂早已將想說的說盡。
他,知他。他,也知他。
人的盡頭是生死,話的盡頭是劍斗。
他們今日的比劍,是論道,是劍修的對決,生死各安天命。
這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他們的追求。
為求劍之真理,便是以身殉道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劍修。
劍已在手,劍已出鞘。
一如他們的相約。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劍出驚鴻,月無色,急如閃電,快如風。一劍穿雲,透心涼。
是他,是他,白雲飄雪,雙劍入胸膛。
嗚呼,是同歸於盡,兩敗俱傷。
然而,並沒有。
收勢拔劍,鮮紅的血漸漸染紅了兩人的胸膛,浸透了那潔白的衣。
阿城斜斜地倒下,落入那同為白衣的吹雪懷中,痛卻又滿目釋然。
作為劍修,他的尊嚴應該讓他即便身負重傷也不會倒下,滿身染血也依舊屹立。
但這一次,阿城實在傷得太重了。
他的心被穿透了,被吹雪的劍,那個泛着寒意、被劍氣包裹的利器。
他倒了下去,被吹雪接住,被半抱於懷中。
他的心,涼了,正如他的劍。
然而,比他的心,比他的劍更涼的是吹雪。
因為吹雪,這個如天山雪蓮一般的劍修,這個早已做好了殉道的準備,甚至想好同歸於盡的劍修,直至今日才想起他似乎一直忘記了告訴阿城,自己的心好像——
好像長在右邊。
這一刻,天靜了,風停了,鳥和蟲和猹全都無言了。
所有人都看着房頂上半坐半抱的兩人,看着那兩驚世的劍修。
無言,無聲,默然的沉痛四處瀰漫,是殤是痛,是天下從此再無雙的孤寂。
此刻,連空氣都變得寂靜。
寂靜得無論是在房頂懷抱阿城的吹雪,還是垂死的阿城,還是房下圍觀的鈞哥,在這一刻,在這全場靜默的一刻,不約而同地悟出了一個全新的真理——
出劍,向脖頸,對胸出兩邊,不然可能會偏。
就像是阿城對吹雪。
劍出如雷霆,偏離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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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將落,曙色即臨,天地陷入了晨光初現前最後也是最寒冷最深沉的黑暗。
月已消失,星已淡去,就像是阿城的生命在漸漸流失。
阿城斜靠在吹雪的懷中。
這不是他第一次與吹雪如此靠近,但他知道,這,是他的最後一次。
吹雪的身上總是帶着微微的清香,很淡,唯有接近時才能嗅到。
那雖是皂角的味道,但也是和吹雪極為相配的。
冷冷的,像是北域山中的雪。淡淡的,像是冰中毅然生長的蓮。
可此時,即便阿城和吹雪是如此的靠近,阿城也無法尋出那熟悉的、淡雅的香。
一切,都被血的鐵腥掩蓋了。
有他的,也有吹雪的。兩人的血糾纏在一起,分不清也分不開。
就像是他們的劍,他們的道,他們的心,他們的影,從今日起必然會永遠糾纏。
此時,夜空已是全然的黑,就像是阿城的神魂即將前往的地方,望眼儘是虛無。
天上什麼都沒有,但當阿城看向吹雪的眼睛時,他卻好像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晴朗明媚閃耀,卻又在一切夜幕的深處藏着刺痛與傷。
吹雪的心沒有被劍刺中,但他卻在此時感覺到了一股滿帶寒意的痛。
阿城躺在他的懷中,生命隨着胸口的鮮紅而流失。
因為他,因為他的劍。
這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打敗葉孤城,打敗這個命定的對手。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期盼阿城的死亡。
是因為他不願失去對手嗎?還是因為他憐惜同情至交的離去?
不。吹雪心想。
都不是。
劍修從不畏懼死亡,或者說,每一個劍修都尊敬着死亡。
就像是他和阿城明知這場約戰不論生死,卻也依舊相約。
就像是阿鈞知道他們的月圓之約定會有一人離去,阿鈞也從不阻止。
這是殉道,而劍修永遠不會因為自己或他人的殉道而悲痛。
所以,為何會痛呢?
吹雪想,大概是更為深層的原因。
不作為劍修,不作為對手,而是作為他自己,西門吹雪。
他注視着阿城,這是他第一次撇開劍修的身份與阿城對視。
阿城也看着他,望着他的眼。
就像是阿城無數次的夜晚練完劍后時常做的那樣,看着無垠的大海,看向映在海底的月。
他曾有幸攬月,但月終還是要回到天上。
阿城側臉看向一旁的阿鈞。
阿鈞不知何時已飛身來到了他的身邊,站在那兒垂着眸,一言不發。
說起來,今夜也算是他們三劍修難得的同時相見,可這一見就是最後一面。
不過,這也算是意料之中。
阿城忽然笑了,釋然的,輕鬆的,滿足的,卻也是無力的。
他該走了,可惜,無法親眼見證接下來吹雪與阿鈞的對決。
他看了看鈞哥,又將目光定格於吹雪。
深深的,在那眼底深處好像還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留戀。
“真美啊。”他幾近無聲地道,“今晚的月色。”
他向吹雪抬起了手,似乎用上了全身最後的力量,卻終還是抵不過生命的流逝。
手,落了下。
從吹雪的眼前,無力落下。
吹雪低着頭,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扶着阿城肩頭的手卻是肉眼可見用力握緊。
鈞哥嘆了口氣,看着兩人許久又抬起了他的頭,望向那烏雲滾滾的天空。
哎,阿城這個笨蛋,現在都沒有月亮了。
有的只有烏雲,和在雲里滾滾的雷鳴。
等等,雷?
鈞哥眼裏淡淡的悲傷瞬間頓住了,睜大了眼睛,望向雲里越發明顯的雷光。
他看見了,看見了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醞釀的驚天大雷。
如龍,如浪,電光閃爍還紫裏帶金。
鈞哥呼吸一頓。
還不待他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下一刻,醞釀許久的雷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了太和殿的房頂。
狠狠的,劈頭蓋臉的,正正砸在了鈞哥的頭上。
一道兩道三道,九九八十一道。
「轟——!」
就在鈞哥旁邊不到半臂處的吹雪和阿城:......
剛剛才咽下最後一口氣的阿城猛然睜開眼,當場被炸得來了個生死之間兼身體上的仰卧起坐。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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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內閣議政處中的孫大夫摸了摸自己那白花花的鬍子,樂呵呵地將才拿出來準備來個妙手回春的藥箱又塞回了腰間的儲物袋。
顧鈞,好小子,真給爺爺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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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修仙界眾閉關大能齊齊張開了眼,滿目震驚,瞳孔地震——
誰?是誰的飛升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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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哥、鈞哥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
啊,好像,是我的。
算了,反正阿城也活了。這雷來都來了,就先上去幫燕道長斬草除個根吧。
他扶了下劍柄,待天雷砸完便扭頭抬手,向房下遠處的菠菜平靜地揮了揮手——
不用想我。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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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個頭啊!
因為親眼見證雷劫而獃滯的菠菜看着鈞哥的揮手猛然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來。
他一臉震驚,不可思議。
看着鈞哥飛快消失在登天梯的殘影,他忍了又忍,憋了又憋,卻終還是控制不住內心那如火山噴發般的怒火,發出了驚天動地、響徹整個紫禁城的怒吼——
“顧鈞!你給我回來!”
“顧——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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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神界。
接到南天門來報的天帝一個失手,直接打翻了手中的杯。
等、等一下。
雖然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但他前半柱香才算到殺星降臨,後半柱香想喝杯茶壓壓驚。結果這茶都還沒喝呢,殺星、殺星就給殺上門口了?
這、這來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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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一個拍案驚起:宣,戰神!
南天門守衛抱拳一敬:戰神,在思凡。
天帝深呼吸:龍王,那龍王呢?
南天門守衛:龍王在奶孩子。
天帝感到了窒息:太子呢?
守衛:太子殿下跟着太子妃下凡做任務去了。
天帝:那,星君呢?他不會也在談情說愛吧?
南天門守衛想了想:喔,那到沒有。
天帝鬆了口氣。
守衛又抱拳:但是星君說陛下是個傻逼,壓榨他忌憚他還不給他工錢。
守衛:所以星君他,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