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脫困
“我們回來了。”范德爾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大橋,紅了眼眶。
希爾科也想說點什麼,只是想了想,一言不發。
“是啊,我們回來了。”
林恩的目光向前,在昏黑的夜色之中,面前連接着雙城的巨大橋樑,一如往常。
林恩轉過頭去,看着賽維卡,看着她身後的祖安護衛隊、祖安執法官。
這些祖安的有生力量們排列有序的立成方陣,目光堅定的望向前方。
光榮行動那天的場面好像在今天得到了復刻,同樣的林恩、范德爾、希爾科,同樣的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等一聲令下就能衝上大橋的祖安人民。
只是這一次,我們有了煉金科技,我們有了正確的領導,我們有了反攻的大義!
我們不會再失敗了。
“全軍前進!目標議會!
護衛隊主攻,執法官前往各個區域維護秩序,我們的目標是,接管皮城!”
祖安開動了!
激烈的哨聲驚擾了全橋的寧靜。
祖安被發現了,亦或者說,祖安從來就沒有隱藏的想法。
留守在這裏的執法官們反應很快,僅僅只是在哨聲響起的瞬間,那原本被運往這裏的巨大探照燈轟然照亮。
一道巨大的圓形光柱直衝橋頭而去,一位位身穿制式服裝的身影,猛然闖進了大橋的範圍之內。
他們的動作極其之快,像是一道道黑影一般,在探照燈中心範圍內一閃而逝,隨即便來到了對面。
“這些是人是鬼?”
留守在大橋上的皮城執法官隊長倒吸一口涼氣,絲毫沒有含糊,
“舉起你們的武器,準備還擊!”
沒有看到格雷森警長與其他執法官們的歸來,隊長的心已經徹底的沉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在祖安陷落,但擺在眼前的現實是,如果不能將這些麻煩阻隔在皮城之外,對於整個皮爾特沃夫來說,這都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隨手拉過身邊一個尚且年輕的執法官,隊長命令道:“現在去議會報信,祖安打過來了!”
年輕執法官很快退走,隊長的神情輕鬆了不少。
緊握步槍,站在戰壕的背後,警長的隊長現在很想給自己來上一根煙。
平復着自己的心跳,在估算了一下對面那群怪物的速度與雙方的距離之後,隊長大吼道:
“大家等我的命令,三、二、一、開火!”
有先有后,雜亂無章的槍聲一陣陣響起,槍口閃爍着火焰,盡數投入到眼前並不寬闊的騰挪範圍之中。
眼看密密麻麻的彈幕就要在沖的最快的幾個怪物身上炸開道道血花之際,不知是不是隊長的錯覺,原本昏黑的夜色中突然閃爍出幾點金光。
殘影閃爍之間,預想之中的攻擊盡數落空!
居然能躲過子彈?
隊長的心情巨震,可雙方不斷被拉進的距離,還是讓這位隊長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看着身旁同樣動搖的同伴們,隊長意識到,事情不能再這樣發展下去了,警長把守衛皮城的最後任務交到他的手裏,不是讓他畏畏縮縮的。
“別怕!想想我們的家人!炮手就位,準備實施轟炸!”
“隊長,距離太近了!”
“開火!”
平地上的一顆驚雷轟然炸響,那捲起的氣浪與碎片瘋狂的衝擊着這片區域之內的全部事物。
隊長緊靠着身前的金屬戰壕,左手右手分別摁着兩個剛剛來不及倒下的同伴,在千鈞一髮之際,蹲了下來。
感受着身前戰壕不斷後退的恐怖衝擊力,隊長在心裏期盼着能夠一擊建功。
可當他抬起頭,想要在眼前見到什麼殘破肢體的時候,等來的,卻是頭頂炮手的慘叫聲。
“啊!”
怪物用力的折斷了炮手的手腳,隨手把他從天上丟了下來。
隊長慌慌張張的趕忙接住了從天而降的炮手,可與之伴隨的,還有身邊那接連不斷的驚叫聲。
跑在最前頭的這些怪物已然徹底突破了他們的防線,他們甚至只堅持了一輪,只進行了第一波的反抗,就被徹底的摧垮了。
身旁的敵人好似浮光掠影一般的在耳畔經過,帶起陣陣風聲,令隊長奇怪的是,誰也沒有留下來多看他們一眼。
他只能緊緊的把在這裏駐守的執法官聚集在自己的身邊,蹲在地上等候着最後的審判。
等了許久,隊長僅僅在耳畔聽到一句:
“留下一隊人在這裏看管,其他人繼續前進。”
“是!”
……
忽的有那麼一瞬,梅爾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般,整個人徹底的僵住了。
直至達到某一個閾值,梅爾這才重新恢復了呼吸,感受着自己握筆的右手那不住的顫抖,她不禁想到:
“難道已經分出結果了嗎……嗯,也差不多了。”
“米達爾達議員!”
依羅拉驚慌的在走廊上大聲的呼喊着。
梅爾神色平靜的放下自己右手的筆鋒,從座位上站起之後,也不急着馬上去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只是仔仔細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以及被自己坐的有些發皺的貼身長袍。
祖安現在應該已經打過來了吧,一切都如你所料,林恩。
“米達爾達議員!”
梅爾抬頭露出一個微笑,淡淡的問道:“祖安打到哪了?”
“不……不是祖安。”
沖入辦公室的依羅拉抬起驚慌的眼睛。
嗯?
梅爾神色一變,在她的視線之內,一道從門縫中射出的鉤鎖,猛地射入了一旁的牆壁之中。
“別動!”
梅爾猛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轉過身來直面辦公室房門,以表示自己的配合。
這一切都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
“米達爾達議員,對不起……”
依羅拉的眼中閃爍着淚花,不敢抬頭看梅爾,她本來應該做好警戒工作的。
“沒事,這樣一切怪不得你。”
在看到這熟悉鉤鎖的瞬間,她就已經明白來人的來歷了,她看着依羅拉安撫式的笑了笑,
“沃特先生,出來吧、”
“真是冷靜啊,米達爾達議員。”
清脆的鼓掌聲后,沃特淡笑着從門後走了出來。
雖然頭髮半白,看上去垂垂老態,可在一旁冷臉密探的拱衛之下,卻也顯得意氣風發。
“他嗎的,梅爾你這個臭表子!”
席塔議員滿臉的怒容,狼狽的闖了進來,看着眼前的梅爾,猛地就楊起了自己的右手。
沃特對這一幕冷眼旁觀,在他看來,藉著席塔的手敲打敲打梅爾,讓她明白一下現場的局勢,也是一件好事。
正當席塔的右手要抽在梅爾的臉上時,梅爾表現出了她身份所不應當具有的敏捷,急促的一個小碎步後退,讓席塔用力楊起的右手猛地落了個空。
她反倒藉著這個機會,楊起自己的巴掌,狠狠的在席塔的臉上來了一下。
伴隨着清脆的響聲,梅爾生冷的看着眼前的席塔,眼中只有無窮的厭惡。
而這一幕,正巧被紛紛解救出來的其他幾位議員,看在了眼裏。
“席塔,真有你的,哈哈哈!”
身後的嘲諷徹底的讓席塔喪失了理智,他發瘋似的沖向了梅爾,梅爾冷靜以對,雙方在一時間居然玩起了追逐戰一般。
只是……
“啪!”
又是清脆的一聲。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從席塔的臉上響出來的,而是梅爾。
在不遠處,沃特正把玩着手上的手槍,雖然看上去完全沒有開槍的想法,但梅爾還是停住了自己的步子,硬生生的承下了這一巴掌。
席塔含怒一擊,梅爾被抽的腳下一個晃動,猛地往後倒去,背後用力的在桌面上一撞。
恥辱,疼痛,齊齊涌了上來。
梅爾面無表情,只是用力撐着桌子的雙手,表現出此刻心情的絕不寧靜。
席塔的憤怒哪裏是這一巴掌能夠開解的?
梅爾這邊還沒緩過神,他又猛地一腳踹了過來,將梅爾用力的踢翻在地。
隨後更是變本加厲的在梅爾的身上揣着,以發泄自己的憤怒。
身後的幾位議員臉上都流露着掩飾不住的快意。
“對!就是這樣,梅爾你這個臭表子,居然敢對我們下手!”
見到梅爾都躺在地上哼唧了起來,感到有些疲憊的席塔這才停下了自己的施暴行為,可想了想,他還是覺得不太解氣一般,伸出手就朝着沃特要槍:
“拿過來!”
沃特臉上流露出些許的不悅。
席塔眉頭一皺,但看着沃特身後那些冷臉的密探們,還是強行把內心的不快壓制了下來: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進議會嗎?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你就頂替梅爾的名額吧。”
沃特轉過頭,看向現場的其他幾人。
可能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沃特加入議會,但就現場的局面來看,貌似他們沒有拒絕的權利了。
沃特剛要伸手把槍交到席塔的手中,那原本躺在地上被打的半死不活都一聲不吭的梅爾,終於是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你們……不能殺了我,林恩的軍隊已經打了過來。
如果你們殺了我,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席塔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伸出手就要去奪沃特手中的手槍,但他卻握住了沃特那攥緊的右手。
“你!”
沃特一把將席塔推到一邊,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梅爾:
“你憑什麼證明,林恩會放你一馬?就憑你們之前的合作嗎?可你們要真的合作那麼親密無間,現在局勢根本就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局勢如何?”
吉拉曼恩議員踏前一步,被梅爾囚禁的間隙,讓她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她現在急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種東西,瞞不了人的。
沃特也沒有隱瞞,平靜的說道:
“去往祖安的執法官們,沒有一個回來的,現在祖安的軍隊已經衝過了大橋,正不斷的朝着議會這邊逼近。”
在場除了梅爾以外的其他議員,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米達爾達議員,我問你呢,你憑什麼證明,林恩會放你一馬呢?”
沃特催促的問道。
說真的,即便分佈在德瑪西亞跟諾克薩斯的密探們現在紛紛都已經回到了米達爾達家族,大大的擴充了家族在本土的實力。
但對於那個讓老祖母失陷的城市,沃特心中還是充滿着警覺。
如果梅爾有什麼保命符……
“咳咳……”梅爾掙扎着從地上緩緩爬起,儘可能的維持着自己的體面,“我有林恩的一個承諾。”
承諾?
在場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抹異色。
商人永遠都不會相信承諾這種東西,他們只相信看得見摸得着的利益。
梅爾口中的砝碼,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
“梅爾,-你居然還相信這種幼稚的東西,說真的,我對你很失望。”
卡麗婭臉上掛着毫不掩飾的不屑。
“我有理由懷疑,皮城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個模樣,就是你在暗中勾結祖安。”普利莫平靜的看着眼前的梅爾,“我相信,民眾們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原因的。”
“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想想,怎麼對抗祖安,對抗林恩吧。”梅爾輕輕的咳嗽着,看着幾人的臉上滿是嘲諷,“他為了今天的一幕策劃了很久很久,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就能夠打發的了的事情。”
“這與我們無關不是嗎?祖安來攻打皮城,難道皮城的人民不應該奮起反抗,對抗祖安的侵略嗎?”沃特倒是很鎮定,“議會前面還有十幾萬人呢。
這麼多人,夠我們……”
“林恩總是會找上門來的,不是嗎?”梅爾的神色很平靜。
全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梅爾在這場拉鋸之中,佔據了些微的優勢。
她說的沒錯。
這些家族在皮城經營了這麼多年,根深蒂固的同時,也徹底的跟這座城邦綁在了一起。
以前從來都沒有人會考慮,祖安真的打上來了怎麼辦,但是現在,這一幕的的確確是在眼前發生了。
“我要去跟林恩談談,撐着現在還可以談的時候。”
哪怕梅爾才將這些議員囚禁,哪怕雙方之間的矛盾已經尖銳的無可調和。
但議員們,還是摁着頭接受了這一事實。
利益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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