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
最佳男配?
誰?
蘇綏?
要不是男主持人多說的那一句最佳新人的介紹,在場的一眾明星,包括直播間前的觀眾們,幾乎都要以為是網絡卡了,他們現在還處於最佳新人的頒獎part之中。
要說一開始得知蘇綏獲得最佳新人的時候,各路明星還是一種羨慕嫉妒的狀態,那麼現在,則徹底懵逼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這這,這怎麼可能呢?!
高貴路人:我沒聽錯吧????最佳男配????
123456789:金鳳凰什麼時候不分豬肉了?!
瀟洒不是擺爛:金鳳凰歷史上有演員同時拿了最佳新人和最佳配角的嗎?
可是真的很想擺爛:回樓上,沒有。
猩猩點燈:倒是有視帝視后和最佳人氣獎一起拿的,不過眾所周知,最佳人氣獎一向是視帝視后的後花園,基本不會落到其他人手裏。
我也想做一個勤快的作者:這不純純廢話嗎,沒點頂流的人氣敢吹自己是視帝視后?這屆視帝肯定是周路陽,最佳人氣也不用說了,我覺得含金量其實不如最佳新人和最佳男配的組合拳。
牆頭千千萬不行我就換:蘇綏這真是……出道即巔峰啊。
周路陽見鬼似的看了蘇綏一眼,怎麼也沒想到被主辦方光速打臉會是這麼疼。
不過尷尬歸尷尬,蘇綏能獲得雙料大獎,他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高興。
“恭喜你學長,你取得的是絕大多數人無法取得的成就。”
誰都明白,從今天起,蘇綏不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演員,也不是空有人氣和流量的曇花一現。
他會躋身頂流,在這個更新疊代極快的圈子裏,長長久久的做一棵常青樹,受到無數人的喜愛和萬眾矚目。
周路陽餘光捕捉到鏡頭掃了過來,他咬咬牙,起身擁抱蘇綏:“學長,你真的很棒,是我的驕傲。”
當著鏡頭後幾千萬觀眾的面,蘇綏自然不可能拒絕周路陽的這個擁抱——周路陽也是吃准了不會被選擇性無視才敢這麼做。
於是,耍了點小心機的某人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蘇綏的一個一觸即分的擁抱。
“謝謝。”依舊只是客氣疏離的禮貌性用語。
下一秒,蘇綏便鬆開了抱着周路陽的手,轉身向舞台走去。
那令人沉溺的白茶淡香只在周路陽的鼻尖停留了一瞬,便又像只輕巧的蝴一樣,撲扇着翅膀飛遠了。
周路陽悵然若失,微微顫抖的指尖似乎還殘留着蘇綏微涼的體溫。
在上台領獎之前,蘇綏轉過頭,遠遠地望了一眼入場口的方向,想要在人頭攢動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唐慢書那麼高大,只要他出現在蘇綏的視線中,蘇綏便一定會立刻認出來。
然而,偌大的會場之中,青年要等的人始終沒來。
蘇綏收回視線,原本因為獲獎而無比喜悅的心情此刻變得有些低落。
他忍不住的想,叔叔答應自己的,但是怎麼還沒有來呢。
他已經拿到了這麼多的獎,為什麼還沒有等到自己的獎勵——
比如,一束花。
京城的天壓得低低的,濃密的烏雲似乎就堆在人的頭頂,距離烏泱泱的人群不過幾十公分,像是隨時會砸下來一樣。
出發之前還是艷陽高照的天,但不過才一兩個小時,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裹挾着冬日裏凌冽的寒風,把一滴滴雨點凍得像是冰塊一樣直往人臉上砸。
一隻蒼白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探出車門外,隨後,從車裏鑽出來一道高大人影。
唐慢書甩了甩頭,剛剛還被撞得有
些頭暈眼花,但在一接觸到冰冷的雨水后,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的懷裏還捧着一束純白的、散發著陣陣幽香的百合花。
唐慢書看了一眼深深地陷入防護欄里的車頭,固若金湯的金屬殼子都被撞得變形,可這束嬌弱的花卻連一片葉子都沒有被驚到。
在出車禍之前,男人就護住了這束百合。花沒什麼事,人倒是結結實實的往車窗上撞了一下,差點撞得頭破血流。
司機搖搖晃晃的從駕駛座爬了出來,後車的幾個保鏢也趕緊下車過來攙扶二人。
唐慢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司機面色慘白如紙,他給唐先生開了這麼多年的車,從來都沒出過什麼事,偏偏今天這麼重要的行程……
他不敢再想下去,面色慘白如紙,連看一眼男人都不敢,諾諾道:“對、對不起唐先生,我為了躲那個小孩兒……”
平白無故遭遇了這麼一場意外,唐慢書心裏說沒窩着火是不可能的,他還牢記着和蘇綏的約定,此刻正是着急的時候。
但他同時也知道,剛剛的車禍只是個意外,並不能責怪誰。換做是自己在開車,也會為了避免悲劇的發生而做出和司機一樣的選擇。
縱然明白,一股煩躁感還是控制不住的油然而生。唐慢書閉了閉眼,竭力壓制住自己內心深處洶湧翻騰的暴戾。
片刻,才緩緩道:“沒事,你和唐一留在這裏,等待交警過來處理。”
說完,又看了一眼保鏢們乘坐的車:“上車,必須要儘快趕到會場。”
司機和保鏢們詫異的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唐慢書居然一點都沒追究責任。
但僱主的事,作為受雇的那一方,最好不要保持任何的好奇。出於這點最基本的職業操守,眾人也只是驚訝了一瞬,反應過來后,立刻便按唐慢書的安排去做。
唐二轉身上車,想要踩動離合,卻發現車子紋絲不動。
接二連三的出了這麼多意外,唐二整個人都快被嚇死了,迅速地檢查了一番后,趕緊從車上下來向男人彙報情況。
“唐先生,這輛車也出了故障,暫時、暫時不能用了。”
又出故障?!
饒是再喜怒不形於色,唐慢書的躁意也忍不住要往外冒了。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的問:“修好要多久?”
唐二隻覺得自己被這樣一道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好像已經死過無數次了。他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如實答道:“可能是剛剛剎車太急導致出現的故障,最快應該半個小時就能修好。”
“半個小時?”唐慢書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壓低的聲音中還帶有一絲薄怒:“半個小時不行,來不及。”
說罷,又問唐一:“頒獎典禮開始多久了?”
“算上紅毯,一共四個小時。”唐一恭恭敬敬的答道。
四個小時?
都夠出一趟國了。
唐慢書的眼神暗下,心想着像小孩兒一定還在等他。
那份薄怒越發明顯:“距離會場還有多遠?”
“開車很快就到了,最多十分鐘的車程。”
唐慢書在心裏飛速盤算着,十分鐘的車程至少需要步行半個多小時,所以步行過去肯定不行。
而這附近因為要舉辦頒獎晚會,來了很多明星,為了防止出現什麼交通意外,主辦方進行過清場管控,禁止出租車一類性質的車輛開進裏面。
因此,打車也不太現實。
倒是還有很多辦法,比如直接給主辦方打電話,讓他們開車來接人,但來來回回也至少需要花費半個小時。
不行,等不及——
他餘光一瞥,看到了路旁擺放整齊的共享單車,心裏終於有了一個可行的方案,心中的焦躁也有所緩解。
唐一似乎意識到了唐慢書心裏的打算,被嚇到有些驚惶,趕緊勸道:“唐先生,您不能這麼做,現在還在下雨,而且看樣子會越下越大,騎自行車去,實在是……”
實在是有礙觀瞻。
誰能想像得到跺跺腳,整個京城都要抖一抖的唐家家主騎着自行車在雨里穿行的樣子?
至少唐一是不敢想像。
然而他遠遠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決心。
“修車需要半個小時,任何更加體面的方案都需要不止半個小時的時間,而我現在等不了,一分一秒都等不了。”唐慢書緊盯着唐一,一字一句的說。
他固然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眼前的困境,但這些方法無一不需要時間,而現在最棘手的又恰恰是時間問題。
唐慢書自然明白唐一的顧慮,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想不管不顧的衝動一次。
唐一凝噎了一下,他看着唐慢書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裏彷彿有着熊熊烈火在燃燒。
那一下子,他就明白,今天沒有人能勸得動唐慢書了。
唐一隻是一個聽從命令的保鏢,並不能對僱主的要求多加干預,於是最後只說了一句:“那您至少得帶一把傘,雨會越下越大的。”
京城的冬天,即便不下雪,也是接近零下的溫度,更何況現在寒風冷雨的,真要在這樣的環境裏騎上十幾分鐘的自行車,身上非得里裡外外的全都濕透不可。
唐慢書看了一眼手中的百合,騎自行車如果打傘的話,他就沒有辦法抱着這束花去見蘇綏了。
“見到你的時候,我要送你一束花。”
這是他承諾蘇綏的。
而唐慢書承諾蘇綏的事,從來沒有爽約過,這一次也一樣。
他連猶豫都沒有半分猶豫,直截了當的說:“我不需要傘,也不需要身份,現在的我,只是一個想要給心上人送一束花的人。”
唐慢書脫掉大衣和西裝外套,在京城零下十幾度的雨里,只着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沒了阻擋,雨點密集的砸到他的肩膀上,很快便濡濕了一大片深色的水跡。
唐一接過他脫下來的衣服,一眨眼的功夫,唐慢書便騎上了一輛自行車,如脫弦的利箭那般衝進了風雨之中。
很冷——
這是唐慢書的第一感受。
再然後,就是興奮,刻進每一根骨頭裏的興奮。
他甚至興奮到全身都微微發著抖,享受着被荷爾蒙和衝動支配着的這令人目眩神迷的奇妙感覺。
雨點果真像唐一說的那樣下的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毛毛雨變得淅淅瀝瀝,唐慢書沒有任何遮擋,就這麼暴露在雨幕和寒風之中。
路旁的行道樹都被吹得有些東倒西歪,他努力地靠單手把握着自行車的平衡,眼睛被雨水沖的連睜都睜不開,但緊緊握着百合花的左手依舊不曾鬆懈。
很瘋狂——
他甩掉頭髮絲上的水珠,一種奇異的、酸澀的情緒在胸膛中蔓延,膨脹,最後好像要直接炸開。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是因為想到要去見蘇綏,所以才會有這樣酸酸脹脹的情緒。
唐慢書學過自行車,但他那樣的出身,從來不會有任何機會需要他騎這樣的交通工具。
在學生時代,同學們成群結隊的騎着自行車上下學的時候,作為唐家的接班人,唐慢書從來都是轎車接送。
隔着一扇半透明的車窗,他聽不到那些代表着清純活力的清脆鈴聲,而他們也早早地學會躲避尖銳的汽車鳴笛。
唐慢書和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
都保持着距離,他高高在上的端坐明堂,與普通人的市井煙火涇渭分明。
他去不到真正的人世間,活在一個充斥着虛偽和爾虞我詐的世界裏。
這個世界被包裝以上流,成為人人擠破頭都想要爭得一張入場券的名利場。
在這個表面華麗光鮮,實則腐朽發臭的名利場中,唐慢書循規蹈矩的活了三十幾年。自他懂事起,所有長輩對他的要求都是優雅端莊,克己復禮。
他沒有嘗試過更多的生活方式,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離經叛道過。
腳下的這輛自行車,好像一瞬間,就將唐慢書從一個成熟的男人變成了一個盲目追求愛情的毛頭小子;
而蘇綏,則使得一個極端理智的人變成被荷爾蒙支配的瘋子。
沒有頂級配置的豪車,沒有貼身跟隨的保鏢,甚至是沒有唐家家主的身份束縛;
他不去想年齡的差距,不去想世俗的眼光和看法,更加不去想被預設了許多前置條件的未定將來——
唐慢書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十五六歲的少年時代,身體中滔滔流淌的血液是那麼的年輕。
他像是一個不太聽話的高中生,身上還穿着學校發的白襯衣校服,為了去見一面剛放學的戀人,有着不管不顧的勇氣,即便要冒着雨跨越整個城區,也絲毫沒有退縮。
真奇怪,唐慢書控制不住的想,他居然在而立之年體驗了一把校園早戀的心動。
心動不難,任何時刻、任何年紀,人都擁有心動的能力;
可沒有幾個人過了青春期后還會有保持衝動的能力。
青春期?
唐慢書有些想笑,他曾經認為自己沒有這種東西。
從記事起,他就有着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理智。
冰冷的雨水順着臉頰流到了唐慢書的嘴邊,他抿唇時喝進去一點,竟意外地品出一絲絲甜味。
愛至深處,竟然連無味寡淡的雨水,都被品出甜味。
他開始笑話自己:唐慢書,你真是徹徹底底的沒救了。
風雨越來越大,唐慢書單手抓着百合,穿過風裏雨里,穿過紅路燈,穿過交織的人群,穿過車水馬龍,穿過十字路口,車輪駛過水麵激起層層水花,周圍汽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
沒有一項外界因素能夠干擾到唐慢書,他專註的盯着前方的路,此時此刻,他的願望無比簡單——
“我見到你的時候,要為你帶一束花。”
翛然間,唐慢書心有所感,他只是隨便抬起頭,卻看到了十車道的盡頭遍佈着瑰麗的漫天晚霞,將高樓大廈都染出了柔軟的暮色。
百合花的花瓣上沾着晶瑩剔透的雨水,倒映着眼前的一切,一顆一顆的,彷彿美麗的珍珠。
唐慢書在這一刻,腦海中忽然閃過蘇綏的那一句話——
他說,“唐慢書,在蘇綏的眼裏,你的少年時代從未落幕。”
他又看了一眼那橘紅的晚霞,將幽黑的眼眸都染出了一片暖色。
直到現在,唐慢書才終於真正的明白:
他不是跳過了青澀的青春期,蘇綏就是他遲到的青春期。
有這麼一個人,可以永遠讓唐慢書保持衝動,也永遠保持心動。
心臟在砰砰跳動,將刷刷的雨聲都壓制的徹徹底底。
他忽然不止是想送給蘇綏一束花,他還想在下一次心跳之前,將蘇綏擁入懷中親吻。
風雨不停,但唐慢書的速度越來越快——
那一刻,他將整個世界都拋在了身後;
他決意要去奔赴一場熱戀。
蘇綏是在不知不覺中離場的,甚至於周路陽在獲得視帝后按照慣例該說感謝致辭
,往台下看去時,才發現蘇綏不見了。
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那個位置的空白,連同着他的胸腔里有什麼地方也空白了一塊兒似的。
手中的金鳳凰獎盃越發沉重,連帶着心臟也跟着一起往下墜。
就連獲獎感言,都是憑藉著本能說完的。
而如此牽動着周路陽情緒的青年,此刻正一個人站在會場的側門。
裏面正在舉行頒獎典禮,為了防止有人亂闖入,正門暫時是不允許通過的,主辦方只留了側門的位置。
蘇綏在給唐慢書的消息里提到過這件事,後者也承諾,很快就會來見他。
但蘇綏按捺着焦慮,在會場裏一直等到壓軸頒發的視帝獎,等到整個頒獎典禮的流程都快結束了,都還是沒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
他無意識的咬着下唇,抬眼看了一眼外面。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快停了。
蘇綏一開始以為唐慢書或許是還沒處理完公司的事,但後來快上走紅毯的時候,男人回復的消息里又說已經出發了。
他知道唐氏離會場的車程,即便加上堵車的時間,也早該到了。
久久等不到人來,蘇綏甚至懷疑唐慢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在想到這個猜測后,他的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
他想要唐慢書按照約定來見他,可他不想要唐慢書因為來見自己而出什麼意外。
但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蘇綏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唐慢書覺得,和自己的約定沒有那麼重要,所以就算是遲到或者不來也沒關係。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蘇綏便立即停止了深思。
他……不敢往深了想下去。
他一邊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叔叔從來沒有失約過;一邊又忍不住的想,說到底,他和唐慢書之間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就算真的不來,那也……
“可是如果你真的不來……”
蘇綏喃喃着,眼睛無神的盯着逐漸放晴的天空。
雨後初霽,漫天的晚霞像玫瑰一樣綻放,又像燒遍千山的野火,映得青年白皙的臉頰都染上了一層明媚的橘黃色。
他在心裏輕聲說,那我就,不等你了。
蘇綏挪動了一下腳尖,他似乎是想轉身,但下一秒,卻忽然被擁入一個比燃燒着的晚霞還要熱烈地懷抱。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點細碎的驚呼便被炙熱的唇瓣吞沒。
煙草味濃烈的嗆進鼻腔,夾雜着清香沁脾的百合花香,蘇綏只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溺斃在這個緊窒的擁抱里了。
被抱住的地方傳來冰冷入骨的寒意,讓蘇綏幾乎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但馬上,滾燙的溫度就從另一個人的嘴唇傳來,混合著沉重的、急促的喘息,將他從孤獨無垠的冰冷海底拯救。
就好像,就好像柔軟的唇瓣被漫天的晚霞燙了一下,變成了天邊濃墨重彩的一朵小雲。
那緋色一直向臉頰蔓延,逐漸爬到細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乃至於離心臟最近的胸腔處——
心臟,對,心臟。
在瀕臨窒息中,蘇綏發現自己的心臟忽然停止了跳動,全身的能量都供給於唇與唇緊緊相貼的地方。
那是一個吻——
一個穿過風裏雨里,穿過歲月鎏金的吻。
唐慢書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勇氣,跨越了一整個少年時代,重重咬下的這一個吻。
不只是淺嘗輒止,而是暴露無遺的進攻,侵佔,標記,烙印。
他們在人聲鼎沸之外親吻,被晚霞見證纏綿。
“我來見你的時候,要送你一束花,還有……”
“一個吻。”
“以
及,我愛你。”
及,我愛你。”
及,我愛你。”
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