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大修

住宅上方，有煙囪和天窗。

房屋內的環境是黑暗的，莉亞看了一眼牆面上掛着的鐘錶。剛才在外面耽誤了一段時間，現在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的位置。氣溫悶熱而潮濕，在這樣毒辣的天氣卻沒有啟用冷氣。下落的地點是在閣樓，他們刻意收束了聲音，輕的像幾片羽毛落地。但打開房門，夜視中所有的房門的半開着，只是沒有人的存在，因為房屋內除了路燈隱約照映進來的光亮以外，再沒有任何能將事物照亮的光源。

莉亞嘀咕着：「難道睡了？」

她實在沒有做過晚間擅闖民宅的事情，要知道，她之前打交道的傢伙不是精神病院的醫務人員，就是珂拉奇式畫面的非人魔女。

蝙蝠俠的耳機內接收着由紅羅賓傳來的消息。

蝙蝠洞內，數十塊屏幕除了分離在四周密密麻麻的文字資料外，中央呈三角擺放的巨大屏幕上正從多個角度顯示着一個皮膚呈古銅色的英俊男人，他面容此時有些疲倦狼狽，懷中正擁着一位身着弔帶亮片裙的女人走動。負責後勤的紅羅賓朝着左上角看了一眼，光標地標圖上閃爍着紅點正朝着蝙蝠坐標走去。人體工學椅了轉一圈，他撈過一旁的咖啡氣定神閑：「B，目標還有三分鐘到達。」

*

安東尼今天值班，他在舞場中跳了一曲又一曲，直到自己筋疲力盡才敢停歇。

打開門，開關由off轉向on。

在門后，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正百無聊賴的莉亞聽見開關被打開的聲音，眼睛噌的一下亮起了。

「你回家啦！」

安東尼僵硬的把目光移過去，除了這個奇裝異服的小女孩以外，後面還有羅賓和蝙蝠俠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安東尼手一抖，門眼看着就要關上。

門后的幾人沒有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隨着門合攏而收縮的縫隙，赤色長緞動作迅急。尚未等男人反應過來，他被勾着腰似蚊蟲般被蠱惑，硬扯入房門中。

安東尼還沒站穩，臉頰驟然感到火辣辣的疼。他被腰間抽離的緞帶抽的頭暈目眩，嘴裏罵出國粹。

站在一旁看着的羅賓緘默了：這一下他怎麼看出了一些私人恩怨

莉亞假裝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她往後退到兩人身後：

請。

她做了這個動作。

在安東尼看的一頭霧水時，就見與他面對面的蝙蝠俠和羅賓雙雙向前了一步。

安東尼冷汗直流，瘋狂回憶自己這段時間，是否有做任何一件違法亂紀的事。蝙蝠俠的身軀在昏暗的環境裏壓迫感極強，就在安東尼感要窒息，只想大口喘着氣的時候，他聽見蝙蝠俠開口了：「蜜拉.爾賽奇，你認識她么。」

聽到這個名字，安東尼目光飄忽一瞬：「不認識。」

蝙蝠俠聲音一沉，「你還有一次機會。」這令人膽寒的語句，讓本想咬死自己不認識對方的安東尼打了退堂鼓。他目光不斷閃爍變化，最終定格在不甘的情緒中忍氣吞聲地：「我認識。」

「什麼關係？」

「前女友。」

「理由。」

「關你屁事啊蝙蝠俠，GCPD都管不到這事兒！」

腹部在話音落下的剎那劇痛乍生，安東尼尚來不及似蝦般蜷起，臉便被對方的掌心扣住重重砸在了牆壁上。蝙蝠俠蝙蝠俠臂肌隆起，他俯下身去對着男人低聲威脅：「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自掌心後傳來含糊不清的妥協聲后，蝙蝠俠鬆開了手。莉亞在一旁嘆為觀止，不由得自言自語感慨：不愧是哥譚，義警審訊都像黑吃黑。

好巧不巧，這聲正好被前頭忙活的兩人聽到。蝙蝠俠和羅賓齊刷刷轉頭，在一眼看見對方那笨蛋模樣后，決定把這句話當耳旁風放掉。

靠臉吃飯的安東尼在剛剛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呼吸還沒平息完就像倒豆子似的磕磕絆絆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原來在數個月前，他與蜜拉還是情侶關係。他們看起來情投意合，因為蜜拉長得好看又肯為他花錢，安東尼也表現出了一副完美男友的模樣。可他本就是不定性的浪子，即便眼前的愛情多麼的彌足珍貴也不懂得去珍惜。誠然，他與艾米的確存在着戀愛關係，這是在與蜜拉的情感逐漸穩定的時候。她了解他所有不常用的社交賬號密碼，並對自己能夠讓浪子回頭的美麗篤信不已。

只是秘密存在的意義，便是被拆穿。即便再小心翼翼地維護，紙終究包不住火。安東尼說到這裏的時候嘆了口氣，他揉着自己的臉蛋看向莉亞，像是在借女孩的身形去望向另一個被他唾罵的人：「直到有一天蜜拉提前下班，我們被發現了。」

「都怪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硬是要在那天來找我，我現在一定還保持着這兩人的平衡，誰也不需要撕破臉皮。我認為她一定是蓄謀已久，畢竟她們曾經是所謂的閨中密友，並在同一學校內任職呢？」

說到這裏，他眼中的煩躁和輕蔑又更盛了幾分，「我去哄過蜜拉，但是她一副瘋了的樣子捂着耳朵對我哭。這太吵了，也太難看了，哪有平日裏我們相處的模樣？」莉亞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

羅賓聽完以後擰着眉，他想到莉亞，又想到女人總會被這樣花言巧語的男人所蠱惑，心情頓時差了起來。他默不作聲地走上前去，抬腳給正在滔滔不絕的男人腿上狠狠地來那麼一下。腿肌麻木，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倒，撲通跪在地上。

安東尼怒從中來：「羅賓！你做什麼！」

羅賓摩挲了一下腰帶中的鉤爪柄，嘴角扯動了一個惡劣的弧度，「你太吵了安東尼，交代事情需要客觀，而不是一個勁的傾訴人渣文學。」這顯然是帶着有私人情緒的舉動，口吻卻如此冠冕堂皇，讓安東尼敢怒不敢言。

蝙蝠俠觀察了一會兒，他喊了一聲：「羅賓。」其意思在於約束好自己，卻沒有過多的解釋。好在，剛才沒事找茬的一腿讓達米安整個人舒適到不行，也就配合起了蝙蝠俠的工作，接替對方問道：「繼續。」

「後來蜜拉一直在發脾氣，我就和她分手了。而艾米，我在被蜜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想捨去她了。她太貪婪，自視甚高，根本擺不清自己的位置。正好藉著這個由頭，我能夠把她甩開。不過之後我又和蜜拉在一起了.......說實話，喪偶的經歷在舞廳里很好把妹。」

就這麼聽來，像是三個人再普遍不過的情感糾葛了。

安東尼說完這些，鬆了一口氣。可腳步聲漸而靠近，抬起眼，是那奇裝異服的小女孩面無表情地朝他走來。

她剛剛好像扇了我一巴掌。安東尼想，臉臭了起來。

莉亞沒多說廢話，張口就直入主題：「你和抹達拉是什麼關係。」

從安東尼的話來說，先前馬普爾的推理假設完全能夠對上。一段因為異性而破壞的好友關係，與兩人都不曾有過矛盾的人想要充當粘合劑修復。只是莉亞想不明白，為什麼抹達拉與安東尼相約在家中，那一日門縫中無意間攫取到的衣擺，難道真的是她的么？

她本以為安東尼會知無不言，沒想到對方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像觸及了什麼開關。原本因為吐息而微張的嘴唇閉合了，他同時閉上眼睛，表示自己拒絕回答。

莉亞：媽的，看我是新晉的就欺負我是吧。

羅賓：><

前有渣男不配合，旁是欠揍小鬼賤笑。莉亞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拳頭。

安東尼半天不見動靜，想試探性睜開眼。誰曾想眼皮還未顫開，便聽身側巨大動靜震耳發聵。

女孩的粉拳砸在牆上，從拳面開始裂痕有如蛛網一般擴散開。他瞳孔地震，回過頭去，是莉亞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那現在呢？」

*

經過方才的武力恐嚇外加黑暗騎士的冷酷的目光，諸多壓力之下安東尼也只是蹦出一句話：「那個女人，是個□□。」

莉亞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有些苦惱。今夜的收穫並不大，可時間的流逝讓她有一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蝙蝠俠從安東尼家踏出時，就見到路燈下女孩的身影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聽見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莉亞嘆了口氣。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同蝙蝠俠和羅賓說到「今天謝謝你們。」

「有什麼進展。」蝙蝠俠未接話茬，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莉亞搖着頭，表示自己需要一點時間去整理：「有，但是不多。有新的消息我會通知莉亞轉達的。」

「還有。」她說完，似是回想起了什麼，抬眼對身前的黑暗騎士語氣嚴肅認真；「那位安東尼口中的艾米，請你們今夜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本周目另闢蹊徑，提前回到家中與馬普爾進行分析，並在第一夜與蝙蝠俠和羅賓搭上線。這樣一來便延緩了與艾米初次觸發劇情的節點，也就是說今晚、她不再有GCPD的監/禁保護了。艾米不能死，她的生死關乎着與安東尼兩方視角的闡述能否對上。而莉亞也必須搞清楚，一周目在家中的那一夜、艾米究竟發什麼了什麼。

羅賓環臂問：「那你呢？」

綢緞宛若蠶蟲般在手臂編織，最終於掌心織出一柄長刃。女孩將手一甩，月色聚起流光在劍尖直指地面的劍身，這讓羅賓只見她在夜色下被微光風化的剪影。

裙擺翩躚，她嘆了口氣，像要參赴一場不得不去的晚宴：

「去履行我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