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月遺族
第五百一十八章大月遺族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只是周瑜計劃的一部分。他乘着守軍的目光全部聚焦到西城門之時，讓劉表軍降將張允帶着五千刀盾兵，從江夏郡南面的長江登岸，一窩蜂湧向南門。守軍一時不備，南門失守。雖然甘寧與陸遜帶領着守軍頑強的組織了巷戰，三度將張允軍逼在南門角落。但是敵軍早已經計劃多時，再加上敵軍數量眾多、內外夾擊，很快城外的大軍就突破了西門。至此，江夏失守。甘寧自知罪孽深重，故率領數百人斷後，下落不明。
當我聽到這裏，心中不由的暗自奇怪：甘寧死守不退，頑強抵抗多時，如何會自知罪孽深重？再說了，這些消息都是從何而來？甘寧不是下落不明了嗎？
不等我反應過來，呂岱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暗自揣測道：交戰以來，江夏的南門與東門一直是守軍最薄弱的防區。甘寧曾經說過，江夏城南門臨江易守難攻、岸邊與城牆前後不足三十步，只需留下數百弓箭手看守必可萬無一失。至於東門，一條官道通向廬江城、兩邊又是連綿的大別山區，敵軍不可能繞過。然而，自從陸遜到任以來，曾經多次提醒甘寧小心戒備南東兩處城門。甘寧皆不以為然，致有此敗。
正想到這裏，呂岱忽然深深地低下頭想到：這件事情陸將軍特意關照我不能說出來，我可一定要准守諾言。要不然，就算甘將軍活着回到這裏，大人也必不會輕饒他的。但是我又不想欺騙大人，這下子該如何是好啊。
聽完呂岱的心聲，我心中不由的暗自點頭：嗯，陸遜、呂岱都是謙謙君子，懂得愛護同伴、在緊要關頭也不失分寸。這種事情要是換成一般魯莽的將軍或是別有用心的將軍，早就通報與我了。一旦我之情之後，就會進入進退兩難的境界，既不能偏袒甘寧、也不願重責與他。如今這樣知道，可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隨即，我故作沉吟，緩緩說道：“你不必說了，我在路上已經聽說了，甘寧將軍督軍斷後、下落不明。傳令下去，全力搜索他的行蹤。”
“末將遵命！”呂岱一拜到底，不住的叩頭回應道。
我瞥了地上的他一眼，不經意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好了，你現在將廬江城以及龍舒縣所有的兵馬糧草、輜重、城防、地勢、百姓情況一一敘說一遍吧。”
“末將早已經準備好了，大人請移駕書房吧”呂岱一聽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手指着一邊的書房輕聲說道。
我對着他滿意的一點頭，大步走了進去。呂岱跟了我也有十多年了，現在已經徹底的成長了，心思稠密、宅心仁厚，可堪一用……
兩天以後，我帶着廬江城內精挑細選的四千精兵與小貓帶着的兩千女兵，全速趕往龍舒縣。這龍舒縣，地處大別山與廬江城之間，乃通往廬江城的必經之處。當然，若不出意外如今的江夏全郡都已經淪陷了。孫策軍若不從陸路進攻改由水路，那完全可以沿江進攻我軍的尋陽港，隨後揮軍夾擊廬江城。只不過，若是這樣的話敵軍耗時太長、也不利於補給。
陸遜選擇堅守龍舒縣，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而我此刻唯一關心的，只是甘寧的生死。若論三國第一武將有人會說是呂布、有人會說是趙雲、更有人會說是姜維或者張遼。然而憑心而論，同時擅長水陸作戰，又英勇過人、治軍嚴禁的武將，首推甘寧。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抬頭看望遠方。一片片的樹林之後，隱約已經能夠看見遠方的大別山脈了。甘寧說是你沒死，現在應該就在那裏吧。此時此刻，我可不想失去你啊。
行不多久，前方開路的趙雨來報：龍舒縣就要到了。我一聽之後，立刻命令全軍加緊趕路。很快，我們一隊人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龍舒縣了。
此刻，龍舒縣東門門口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人。一眼望去，似乎還有不少的百姓夾雜在其中。我看后眉頭緊皺，卻又不好發作。心中卻暗自罵道：該死的陸遜，此時此刻怎麼可以驚擾百姓。戰亂四起，正是愛護百姓之時。若稍有不端，百姓原本驚恐未定的心，必定遠離我們。
一念至此，我急忙翻身下馬，想要俯身拉起前方跪拜之人。可倉促之間，左腳不經意的踩到了右腳，整個人失去平衡猛的衝上前三步，壓到了陸遜的身上。陸遜原本就帶頭跪在地上，整個人深深的埋在地面。他被我這麼一壓，整個人似乎被埋進了地裏面。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發出一聲悶哼。
我不等周圍眾人反應過來，狼狽的起身一腳跨過陸遜，將最前方的幾個百姓扶了起來。同時，鼻子一酸、嘴角微耷，哽咽沙啞的說道：“鄉親們都快起來吧，賀某不能為大家保護家園、致使敵兵犯境，已經是愧疚難當了。你們若再因我受半點委屈，叫我如何有面目活下去。”說到這裏，兩滴亮閃閃的眼淚已經掛在了我的眼角。我整個人張大了嘴，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與此同時，被我扶起的兩個百姓，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朗聲大吼道：“大人仁德，我等願效死力。”
他們的聲音一落，身後的百姓們雜七雜八的回應道：“大人仁德！”
“我等都是自願來迎接大人的！”
“江夏一戰，甘寧將軍不願讓我們受到傷害，讓我們撤離了。這一次，我們絕不再撤退了，一定要和大人一起保衛家園！”
“一切為了賀大人！”
“把忘恩負義的孫策軍趕出江夏！”……一時之間群情激動、縱聲大喊，場面混亂不已。
我好言安慰了百姓之後，親自拉着幾個百姓一起進入城內。隨後，百姓們漸漸散去，只剩下一些中壯年百姓自願輪番參與守城。
等安排完百姓之後，陸遜悄悄地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會意的點點頭，兩人快步走向縣衙之內。剛一走進縣衙大堂，一眼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甘寧。
不知為何，我一看見他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大罵一句：媽的，老子為你擔心的要死，你丫丫的卻就活生生的跪在這裏。他媽的，這不是找抽嗎！
不等我開口詢問，甘寧姿勢保持不變，拜倒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說道：“末將剛愎自用、不聽勸解、一意孤行，致使江夏城淪陷，罪孽深重特來請死。望大人念我們是一場舊識的份上，給末將一個痛快。”
“給你個屁！快給我滾起來，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說出來！”我一聽再也壓不住自己的火氣，破口大罵道。話說，甘寧這廝可是最喜歡這個調調，不罵不痛快啊。再說了，我刻意控制自己的情感已經很久了，藉著機會發泄一下也是好的。
隨着我的話一出口，陸遜先是一愣、隨後嘴角微微上翹，不經意的笑了一笑。甘寧卻“咳”了一聲，緩緩抬起頭，傻乎乎的看着我，似乎還不明白我的意思。若非一旁的陸遜反應快，一把將他扶了起來，只怕這傢伙還要傻跪着。隨後，甘寧起身對我抱拳行禮，緩緩將自己斷後的經歷，一點點的說了出來……
老實說，甘寧是一個比較粗俗的人，敘述的文字並不優美。然而，我卻聽得膽戰心驚。尤其是，他被孫策大軍追趕，逃進大別山的一幕，讓我揪心萬分。可當他說道自己獲救之時，我又不由得由衷為他祈禱。奶奶的，這小子還真是狗屎命，出門就遇貴人。
當然，整個獲救過程我不想多敘述，只要他還活着就好了。至於當年跟隨他一起投軍的狐朋狗友、錦帆賊舊部全部戰死，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弱弱的說一句，我本就不喜歡部將有太多的私兵。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拯救甘寧的那一群人。據甘寧所說，那是失蹤已久的大月族人。他們的數量大約有五千餘人，皆依山而住。
我一聽到大月族，不由的心中一怔：話說，大月氏可是最早滅亡的樓蘭古國啊。他們的族人生性善良，不喜戰鬥、擅長歌舞，多以種植瓜果、圈養牛羊而生。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更不是那些放牧的遊民對手，經常被欺負。特別是他們周邊的大宛國、康居國、疏勒國，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三番四次的找借口出兵攻打，壓榨他們的食物、女人。若非當年的漢武帝攻打大宛國、掃滅蠻夷，只怕早已經被其餘三國滅亡了。
然而，即使有了大漢朝的扶持，他們還是逃不過強大的匈奴侵略。而相對於匈奴，即使是漢朝也沒有辦法。漸漸的，大月氏終於在百餘年前的一場大戰中徹底滅亡了。我原以為他們已經消忘了，沒想到他們又出現在大別山區。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時，甘寧悄悄地瞧了我一眼，似乎發現我的臉色好轉了。他居然小聲說道……
PS:大月族又名大月氏，樓蘭十二古國之一。他們居住在大宛國的正西方，大約是現在的哈薩克斯坦與阿富汗附近。大月族人皆身高巨大，男子普遍為八九尺之上、女子正常也有七尺左右。他們男女皆相貌俊美、冠絕十二古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