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Marry me?(上)
大清早的,房東皮埃爾又在和保姆麗婭吵架,因為一袋失蹤的麵包。
電視播報新聞,貧民區發生爆炸事件,死傷數人,警方強烈譴責此類懦弱的恐怖襲擊。
陳異擱下手機,跟苗靖說有位國內遊客昨日遭遇搶劫,出手反抗后被捅刀住院,好在性命無虞,但也鬧得人心惶惶。
波哥大陽光和雨水同樣豐沛,整個城市從1到6劃分出了等級,窮人食不果腹,富人紙醉金迷,就如同文學家筆下的魔幻和現實之都,苗靖當時能選擇哥倫比亞這個國家,就賭定了陳異肯定會跟着她來——如她所願,她在波哥大幾乎被限定了活動區域,從來沒有單獨出門的機會,想要自由,做夢。
思楠和苗靖報了個Salsa舞課程,陳異周末開車送她們過去上課,一個小時都站在教室外抽煙,教salsa舞的男老師每次都不可避免接觸到陳異那陰沉惱怒、壓抑着暴躁的目光。
如果這位湛藍眼睛的舞蹈老師說話能正常點,顯然陳異的目光會和善很多。
“我可以和你拍一張照片嗎?我想發給我的朋友們,讓他們看看天使其實是存在的。”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苗靖忍不住笑了下,她鮮少在陳異那聽到的甜言蜜語,全都補足在別的男人嘴裏。
課餘聊天的時候,男老師寒暄問苗靖住在哪個街區,沒等她回答,他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你住在我心裏。”
這麼□□裸的調情,苗靖還沒反應過來,西語更好的思楠咕咚喝了半瓶水,神色自若擰上了瓶蓋。
習慣了,都這德行。
雖然不至於到性騷擾的地步,但這種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的調情和撩撥,總是直接衝著你來的熱情和讚美,還是讓苗靖適應了很長時間。
這邊dating文化盛行,情侶間分分合合也是常事,男女關係沒那麼認真,在餐廳和酒吧當著陳異的面搭訕苗靖的人也不少見,導致後來陳異直接黑臉,虎視眈眈盯着人,一副要干仗的模樣。
當他這187的身高是個死的?
拉丁美洲的男人像金毛,黏人熱情,搖着尾巴哈着氣,愛到眼睛裏都是你,但被人撩撥幾下,轉身就跟人跑的貨。
陳異大概像只野犬,不聲不響垂着尾巴,眼睛牢牢盯着,偶爾齜牙威脅幾聲,狠的時候咬着脖子摁在床上,下了床懶洋洋炸着毛,周而反覆,把獵物吃得連渣都不剩。
苗靖沒少被他折騰,比如禮儀性衝著巨帥的餐廳小帥哥微笑,或者和北歐背包客多聊了兩句,還有某條她無法控制的手機消息,最後導致床頭櫃的抽屜里堆滿了各種顏色的鋁膜小包裝,一年的消耗量驚人。
這邊風氣開放,對性很縱容,anytime,anywhere,that''sfine。
“別把上班當借口,現在不瘋狂,難道等到退休再做?”他弔兒郎當的,“這玩意就跟吃飯一樣,撐大了胃口,也就適應了。”
苗靖真的很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
陳異厚臉皮涎笑:“你沒覺得自己胃口更好了?”
她冷着眉眼不理他,但臉頰紅潮尤在,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苗靖覺得自己似乎是胖了一點,可能是攝取太多奶油甜食的原因,從國內帶來的內衣陸續淘汰,本土的內衣品牌尺寸總是不太合適,尺寸合適的又過於性感火辣,陳異湊上來雙手丈量,咬着她的耳垂說了句火燎燎的話。
看多了拉丁美女的豐乳肥臀,陳異覺得眼前的景色更為性感曼妙,心慵意懶抽着煙,眉頭微斂,幽深闃黑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調整淡綠色的綢質肩帶,無暇肌膚上還有他的指印,瘋狂時因用力攥捏而留下的痕迹,淡紅色,格外惹眼。
他嗓音似乎被烈酒泡過,手指輕輕拂過清涼涼的皮膚,滑膩如綢的質感:“疼不疼?”
“有點酸。”她偏首瞅了眼,往下打量自己的身體,語氣微有怨念,“還有呢。”
真的還有,都是他的吻痕,沒料想她皮膚這麼嬌嫩,陳異搓了搓下巴,看苗靖穿上襯衫和長裙,再披件寬鬆毛衣,那些嫵媚旋即掩住,又是清清冷冷不俗不艷的模樣。
假如紅唇不是被他啃咬得微微泛腫的話。
生活濃墨重彩又簡單清凈,周末去看電影,國內沒有上映的美國片,兩人腦袋湊一起,盯着西語字幕看得費勁,看完電影後去附近的大學吃飯,在學生社區打一盤桌球,有女生盯着陳異的翹臀,直接過來跟他聊天調情。
苗靖坐在一旁,秀眉微挑,看陳異杵着桌球杆跟兩個S型身材的辣妹對話。
陳異球杆指指苗靖,說自己有女友,女生滿不在乎聳聳肩膀,還是執意留下了電話號碼,說分手后可以找她。
輪到苗靖輕輕吁了口氣,盯着他身上那條破洞牛仔褲,腦海里回憶的畫面是他堅硬繃緊的大腿肌肉和電臀。
這年春節將至,苗靖問陳異想不想回國看看,她有20天的探親假可以休。
來回機票當然昂貴,陳異問她是不是打算去看魏明珍,她搖搖頭:“不,我不看她,回藤城。”
來哥倫比亞后,苗靖給魏明珍打過幾個電話,聊了聊工作和生活情況,沒有很親密的聯繫,魏明珍還年輕,有家庭有孩子,還不到她這個女兒關心的時候。
回藤城?陳異斷斷續續和波仔呆毛他們都有聯繫,犯不着專門回去探望,再說了,哪兒不是過年呢,以前的春節也沒有正兒八經過,不如省一筆來回機票錢。
既然不回國,苗靖定了機票和酒店,打算兩人去加勒比海度假。
大年三十還是留在波哥大,國人朋友圈有活動,苗靖公司和兄弟公司找了個場地組織活動,一起包餃子看春晚,還有自己排練的節目,陳異也認識了些朋友,大年初一去餐館吃頓火鍋聚聚也好。
除夕那天,陳異開車帶着大家往超市和菜場跑了好幾趟,超市採購牛肉活魚酒水零食,再去華人超市買調味料和大米,市場的海鮮蔬菜和鮮花肯定要有。
苗靖那天格外漂亮,她和思楠在一家叫“曼哈頓東區”的理髮店燙了個捲髮,一步升級成風情萬種“美國麗人”,索性穿出了壓箱底的最貴的裙子。
陳異目光上上下下盯着她,也不禁笑笑,吹了個口哨,雙手揣進兜里:“穿這麼漂亮,今晚上是不是有領導蒞臨?”
的確有個級別挺高的領導過來慰問,陳異為了配合她,難得換上正常着裝,休閑襯衫和西褲,鋥亮的皮鞋和銀色腕錶,神采奕奕,英俊沉穩,眉心的淺疤又有打破斯文的硬朗。
平時看慣了他穿着隨意張揚,苗靖都禁不住愣了愣。
“發什麼呆?”他摟着她的肩膀,嗓音清潤,“看傻了?”
她沒反駁,誠實地“嗯”了一聲。
偏心來講,很難有更出色的男人能入她的眼。
大家聚在客廳聊天看電視,包餃子的時候,陳異站在苗靖旁邊幫忙,兩人貼得很近,默契十足,賞心悅目又清雅熨帖,視覺感格外強烈。
思楠和苗靖同事沒見過陳異這副模樣,倒是說了很多玩笑話,說他和平時判若兩人,儀錶堂堂,怪不得苗靖喜歡,問他們有沒有結婚的打算,不過外派工作,過來人都有經驗,結婚生子這些都是麻煩事,各有各的難處。
苗靖沒怎麼想過結婚這回事,順口搪塞還早,現在以工作為主,陳異攬着她的肩膀,也說自己沒有定數,總之年紀輕輕,沒考慮那些。仟韆仦哾
吃完年夜飯回家,時間不算早,但不想早早告別這個特殊的夜晚,陳異問她想不想去酒吧喝一杯,他眼裏盪着光芒,如實說他這會想要那種火辣辣的酒吧,染色燈迷離搖蕩,摟着心愛的姑娘在舞池裏酣暢激吻,再找個酒店天雷地火打一炮。
苗靖勾唇說不想,她想在這個溫良的夜晚散散步,這個月份在國內就是深冬,連藤城都有些寒意,波哥大氣候雖然不算好,但也不至於太冷,現在是旱季,夜晚氣溫還算舒適。陳異說好,牽着她的手揣進兜里,走過安靜的街道,拐到燈火通明的商業區,看見路邊有一家韓式炸雞店,停下來買了一份火辣辣的炸雞,配兩瓶啤酒,坐在炸雞店小院子裏邊吃邊聊。
聊了很多,以前春節是怎麼過的,其實根本沒那麼多儀式感,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幸福,陳異說波仔老婆生了個女兒,剛滿月沒多久,胖嘟嘟地很可愛,連呆毛都相了個女孩,抓耳撓腮急着結婚。
家庭和孩子對他們倆而言……其實挺遙遠的。
吃完炸雞回家,正好接到思楠的電話,邀請他們倆來公寓玩遊戲,不知道誰翻出了一盒大富翁和飛行棋,也可以打撲克和麻將,押一點小賭資,給新年博個彩頭,陳異一聽起了興頭,他牌技嫻熟,玩法精通,一看就是個中老手,不費吹灰之力賺了個盆滿缽滿,最後又被苗靖全都輸了回去。
熬了個通宵才回家睡覺。
大年初一吃完火鍋,陳異沒說去幹什麼,臨時出了一趟門,苗靖在家收拾度假的行李,最後兩人去波哥大機場,坐上了飛往加勒比海的飛機。
聖安德列斯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