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封邊鬼畫
我說我已經找到了能夠幫小雨哥去除心魔的辦法了。
柷小玲慌忙問我:怎麼去?
我說用陰陽綉給小雨哥做一個紋身。
但是……這個紋身,不是做在小雨哥身上,需要做在一張人皮的身上。
「去哪兒弄人皮?」陳詞如此說道。
柷小玲說:我去弄!只要你能做就行。
我看向柷小玲,說:小玲,其實我這個法子,也不確保有用哈。
「不確保沒關係,有那麼一線生機,我們就要去做。」柷小玲如此說。
我說行,我去準備,你去弄人皮。
我拿出了手機,把「鬼爺」的電話號碼,給了柷小玲,讓她去找鬼爺要貨。
鬼爺是劉老六被「白衣獠」變成胎繭前的那天,劉老六給我介紹的人。
我以前在劉老六那邊買的陰魂,也都是鬼爺抓的。
鬼爺的手裏,貨很多。
柷小玲記下了電話,出了門,我一個人開始着手準備,準備給陳雨昊除心魔了。
我在房間裏面,準備各種各樣的染料、紋針,大概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石銀瘋狂的拍着我的門,不停的拍。
哐當,哐當,連續拍了好幾下。
我沒理會,石銀就在外面大聲的喊:草擬奶奶,晚上還喝酒不?不喝酒沒意思哈。
我緩緩將手中的紋針放下,跟石銀說道:石銀兄弟,晚上當然接着喝!
「那成,快點組織,快點組織。」石銀說完,這才走了。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石銀這個傢伙,當真是浮誇,每餐都在找人要酒喝啊,還真是江湖草莽。
我迅速把手上已經消過毒的紋針,用「自封袋子」裝好,然後準備晚上派上用場的,然後出了門,喊兄弟們去喝酒。
我們到了土樓一樓的酒樓里,已經快八點了,我跟石銀說:石銀兄弟,對不住!我們先隨便喝着,但是不能上大菜,只能吃點花生米,得等一個人。
「等誰啊?」石銀有些氣惱,他說道:甭管是誰,也沒資格讓我石銀等,快點,把菜給上上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意人生嘛!
龍二也覺得有些尷尬。
石銀是他帶過來的,但這生活狀態,明顯和我們截然不同啊,要說咱們都是陰行江湖人,但這個石銀,實在是太江湖了吧?
有點和我們格格不入的意思——這哥們,真實確實是真實,可是在生活里,什麼都口無禁忌,確實有點問題。
龍二推了石銀一下,說道:讓你等一等就等一等嘛!咱們人齊了吃飯,又不是不讓你喝酒。
「等,等,等?誰有資格讓我石銀等?」石銀接着又說了一句比較中二的話,讓我想起了好些年前的那些「網絡非主流」,他直接一拍桌子,說道:老子的低調,不是你們裝逼的資本,我吃飯從來不等!開飯。
好傢夥,我無奈,只能跟石銀說:你是東北陰人吧?
石銀點頭,說道:沒錯。
我說那我們等的,也是東北陰人。
「東北陰人?誰特么有資格讓我等?除非是小李爺。」石銀直接說道:還有趙長風,除了這兩個,我等毛哦,夠給我提鞋嗎??
我說:今天來的人,是十三小爺密十三!
石銀一聽來人是密十三,頓時眯着眼睛,笑臉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說道:那啥……等一等客人還是有必要的,這大過年的,得給點禮數,我們中國人,講究的就是——以禮服人!
好傢夥,這石銀聽着來人是密十三,直接轉性了,看來十三小爺在東北陰人的組織裏面,地位的確十分超然。
我們還是決定等密十三,但是大家還是大杯子喝着酒,只是沒上菜而已。
期間,石銀直接談起了明天逍遙王的事情。
他跟我們說道:明天對陣逍遙王,大家得先禮後兵啊。
我說為啥?
石銀說道:這個逍遙王,是一個有墨水的人,不是單純的莽夫——他很多大道理也是懂的,咱們需要和他先溝通溝通,實在不行,再打!
我問石銀:那逍遙王的實力,能到什麼程度?
「不好說。」石銀說道:得看逍遙王這些年到底到了什麼道行……但是,非常不好對付——對了,明天早上,還得「行服出行」啊!
「行服出行」算是陰人江湖裏面的一個特色了。
每一個陰人,在戰鬥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特色,也有自己特色的服飾,在大戰的那天,出發之前,換上本行當最特色的服飾去戰鬥。
為什麼有這麼一個規矩?
不是為了裝逼,也不是為了炫耀,更加不是為了虛榮,而是因為,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最後一次大戰,當然要把最美好的一面,都留在人間。
我說這個我已經準備了。
馮春生說他們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我們都說準備好了,其實也還說得過去,因為我們都說得清楚師承嘛!
重要的,是倉鼠妹子也說她準備好了「行服」,我問倉鼠:你的行服,在哪兒?
「這你就別管了。」倉鼠妹子說:明天一早,我的行服,要帥瞎你們的眼。
好嘛!
還在這兒留了一個扣子,給我們打啞謎呢!
我們議論着明天,要去對付逍遙王的事情,一直談到八點四十的模樣,密十三的電話進來了。
我抓起了手機,詢問他在哪兒。
他說他在土樓的門口。
我掛了電話,把密十三給接進來了。
密十三一進來,直接掃了一眼在座的這些人,詢問道:明天!誰跟我去戰逍遙王。
在座的人,都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去!
密十三笑了笑,抓起了一瓶酒,直接喝了個精光,然後把酒瓶子立在了桌子上,說道:明天,我們對陣逍遙王,先禮後兵!如果真要打起來,我密十三採取所有攻勢,放棄防守,到時候,我的後背,就交給你們,幫我看好我的後背,不要讓我腹背受敵!
石銀直接一拍桌子,吼道:那必須的!十三小爺,好幾年沒見你了……來,吹一瓶唄?
「不喝了。」密十三對石銀笑了笑,說道:大戰明日開啟,我還是早些休息……等搞定了逍遙王,我們幾個,再大喝一頓。
「明天的事,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石銀對密十三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哼哼。」密十三笑了笑,直接上樓了,我給我弟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我安頓好十三小爺,我則繼續跟兄弟們喝酒。
石銀說了一句:掃興。
接着,他又補了一句:不過,這就是密十三,我認識他那會兒,他就是一個「機械人」。
我笑了笑,說大家接着喝。
我們這酒越喝,越是感覺到大戰之前的緊張了。
本來不緊張的,但是酒喝到了一半,就挺緊張得了——陳詞說,人最害怕的,是未知。
我們根本不知道逍遙王實力幾何,也不知道逍遙王是什麼模樣,所以才更加恐懼。
也許,等到明天早上,到了涓水河邊,我們幾個,估計就沒這麼緊張了吧?
這場酒,我們喝到了十二點。
等我回到了房間,柷小玲一直都坐在房間裏等我。
她見我回來了,提起了一個袋子,遞給了我,說道:東西,我帶過來了。
我接過了袋子,詢問柷小玲: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到凌晨兩三點去呢。
如果要去找鬼爺,柷小玲去一趟市內再回來,再早都得凌晨兩三點。
結果柷小玲說:我沒去室內,這人皮,是我在墳山那邊扒的,一個剛死的人,我從他身上扒下來的。
我一聽,很有些吃驚,說道:這個……犯了忌諱吧?
從剛死的人身上扒皮,這事,傷陰德啊。
柷小玲說:不傷陰德……我是買的,一家人出殯,我開價三十萬,買他們家親人的人皮,他們賣給我的。
好傢夥,這錢果然能量大啊。
我嘆了口氣,說這一手交錢,一手交皮,那就沒得說了,我現在開始紋身,我估計,早上六點之前,鐵定紋好。
柷小玲點頭,伸手錘了我胸口一拳,說道:小雨哥能不能行,就看你了。
我說肯定行的。
等柷小玲一走,我就開始紋身。
我這次要做的「陰陽綉」,是一幅「封邊鬼畫」。
「封邊鬼畫」,其實是刺青裏面一個比較冷門的門類。
最早的一幅「封邊鬼畫」,其實是從明朝時候的一個很出名的太監傳下來的。
那太監叫「毛耳李」,是當時皇宮裏的紅人,伺候的是當時的太子朱允炆,熟悉這段歷史的都知道,朱允炆是朱元璋的孫子,他當了皇帝沒個三四年,就被他的叔叔「朱棣」給篡位了。
王權交替,當時的太監「毛耳李」,趁着皇宮大亂,偷摸着走了。
好在毛耳李這個太監,很有點錢,流落到了民間后,直接走水路,去了杭州,那時候南方富庶嘛,他在杭州,開起了「絲綢庄」,做起了買賣。
他的那些絲綢,都是用皇宮的規格來做的,所以,深受那些杭州富豪的喜歡,都來他這兒消費。
這毛耳李,賺得盆滿缽滿。
要說這毛耳李,除了腦子活,會來事,還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忠心。
他在杭州呆了幾年,這時候,明朝已經是「朱棣」的天下了,但是,民間傳聞,說朱允炆沒有死,只是下落不明!
毛耳李就是皇宮裏出來的,對宮斗那點事實在是太了解了,他估計,朱棣早就殺了朱允炆……但是叔叔殺侄子這事,說出去實在不好聽,乾脆就直接宣告朱允炆失蹤了!
他的心裏,是當「朱允炆」已經死掉了,他懷念舊主,就想着搞個辦法,紀念紀念朱允炆!
怎麼紀念?他的念頭,打到了「刺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