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切磋武藝
提到讓周卿塵認祖歸宗,杜瀾就頭疼。
在他沒出生前,杜以默就下定決心,此生不與他相認。
這麼做,其一是維護喻雅茹的名聲,其二是為了保護周卿塵。
這麼多年,他確實是這麼做的,與國內完全斷了聯繫,除了當年的當事人,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可能老天都看不過去他的薄情寡義,本來杜以默只是想把孩子接到身邊,照顧一段日子就還回去的。
可畫冉和周卿塵逼得太緊了,還有陸羽和赤霄閣的亂入,打亂了他的計劃。
事情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是杜瀾未曾料想到的。
“我和小塵也打過幾次交道,他的脾氣和我大哥一樣,古怪的很,這件事關乎着我大哥的性命,以及和赤霄閣的關係,我覺得不能操之過急,或者說,他的身世,不該由我告訴他。”
杜瀾畢竟混跡商場多年,說話就是滴水不漏,畫冉也聽懂了她的意思,瞭然點頭:“你想讓我告訴周卿塵?”
這世上能降住周卿塵的,只有畫冉了。
杜瀾可不敢招惹他。
“小冉,幫我一次吧,就當師父求你。”
杜瀾開口,畫冉自然不好拒絕:“如果我將身世告訴他,他卻不肯去救杜以默呢?”
她太了解周卿塵了。
杜以默拋棄他多年,不聞不問,還偷了他的孩子,害的他一天天的着急上火。
老子偷兒子的孩子,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奇葩的事嗎?
現在杜以默落難了,才想起自己還有個權勢滔天的兒子,當周卿塵大怨種呢!
這個問題,杜瀾早就想過,她表情很平靜:“我沒指望讓小塵去救大哥,救與不救,取決於他。
我只是希望小塵能在杜家人心大亂的時候,全面接手杜家,不能讓大哥一輩子的心血倒塌了。”
杜瀾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擔心隨時離開,只能將希望交託在周卿塵的手裏。
畫冉看着她為了杜家操心勞累的樣子,心裏是心疼的,可周卿塵那臭脾氣,她還真不敢打包票,能說服他接受杜家。
“那我試試吧,你先躺下休息,等等我就給周卿塵打電話。”畫冉心軟,到底沒忍心拒絕杜瀾。
……
喻雅茹和季晴川見了面,沒有立刻回酒店,而是先去和禪憶匯合。
禪憶這些天一直待在L國,畫冉出事後,他就向季晴川彙報了。
宅女季晴川之所以急着趕來L國,正是得知畫冉平安回來了。
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孩子。
“晴川,你什麼時候認識我家冉冉寶貝的?我還想着等會兒介紹你們認識呢。”喻雅茹得知她的意圖,一隻手搭在季晴川的肩膀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我說,你該不會相中我家冉冉,想把她許配給你的那些徒子徒孫吧?
醜話說在前面,雖然冉冉寶貝不再是喻家的兒媳婦,但誰都不能搶走她,復婚也好,分手也罷,我不希望冉冉寶貝再經歷一次婚姻的痛苦了。”
哪怕兩人有了孩子,喻雅茹也沒想過讓周卿塵和畫冉復婚。
自家兒子不爭氣,活該單身至死!
“得了吧,我哪有那閑工夫說媒?”季晴川拍掉喻雅茹的手,一本正經的說:“小冉是我至交的孩子,我關心她,是因為至交和我說了她的身世,我覺得很可憐,忍不住想對她好。”
要說赤霄閣誰的心腸最硬,非季晴川莫屬。
她的心能冷到什麼程度呢?
看着赤霄閣的人在處理仇敵時,連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她都能熟視無睹,跟沒事人似的。
可能因為經歷過被滅門的慘痛,季晴川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她看來,對待仇敵,當機立斷,不然春風吹又生,多年後,只會給自己埋下大麻煩。
如此冷硬無情嗜血的女殺手,竟然在看到畫冉的那一刻,心地柔軟的一塌糊塗,看不見她,還忍不住胡思亂想,生怕畫冉在外面吃虧受難。
禪憶跟了她很多年,從沒見過季晴川如此茶飯不思,心亂如麻的樣子。
這也讓他開始懷疑心中的一個猜想。
喻雅茹才不信季晴川的鬼話,她站在酒店門口,往裏面張望:“你那個養子怎麼還沒下樓?這都半小時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禪憶住在L國市區的一家五星酒店裏,季晴川和喻雅茹特地開車來接他。
說好半小時碰面的,可禪憶卻遲到了。
“媽,喻姨。”黑夜裏,一抹身影矯健的從酒店隔壁屋頂跳了下來,穩當的落在她們面前,給喻雅茹嚇一跳:“你這孩子,有點東西在身上啊。”
季晴川傲嬌的仰着頭:“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
禪憶從出生就跟着季晴川了,一言一行,她都是言傳身教,當親兒子養着的。
喻雅茹打量着禪憶,藉著酒店門口的彩燈,看清人後,忍不住激動的大喊:“姐妹,你這養子長得也太漂亮了吧?跟電視裏的明星似的,不對,比明星還要漂亮!”
禪憶是典型的西方輪廓,肌膚白似勝雪,五官比那女人還要精緻,清瘦的身影,亮麗的容顏,確實只能用漂亮來形容他。
被當成女人誇,禪憶也不計較:“謝謝喻姨的誇讚。”
姿態落落大方,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給喻雅茹整不會了。
“禪憶,你怎麼遲到了?是不是路上遇事了?”季晴川回歸正題,她發現禪憶的右臂有血滲出,皺眉問:“受傷了?”
“小傷,無礙。”禪憶看了眼喻雅茹,又很快收回視線:“說出來媽可能不信,我在搜查杜以默的行蹤時,被自己人埋伏了。”
自己人?
季晴川眉頭皺的更深了:“你這傷是赤霄閣的人做的?”
“嗯。”禪憶也沒把喻雅茹當外人,直接說:“他們雖然帶了面具,但和他們過招時,那熟悉的招式,一下子就讓我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招式兇狠毒辣,不是顧老大的人,而是顧易手下的王牌殺手。”
“顧易!”季晴川聽到這個名字,反應很大,她捏緊了拳:“那小子覬覦閣主之位,也不是一兩天了,只是顧玄廬一直攔着不讓我們斬草除根,現在好了吧,人家反過來想謀權奪位了……”
說到這裏,季晴川像是想起什麼,她看向喻雅茹,猜測道:“之前你說杜以默被關在赤霄閣,我把整個赤霄閣翻了一遍,根本不見人,還以為你在逗我玩,現在想想,杜以默可能確實被抓了,但不是顧玄廬做的。”
“是顧易!”喻雅茹和禪憶同時出聲。
季晴川也跟着點頭。
三人想到一塊去了。
季晴川立刻給顧易打電話,但對方沒接,禪憶緊跟着也打了電話,對方依舊沒接。
“好了,別打草驚蛇,我們先去和塵兒匯合,再商量接下來的計劃。”喻雅茹擔心被顧易察覺,害了杜以默,忙阻住兩人聯繫顧易。
就季晴川這個暴脾氣,非得撕了顧易。
三人坐車去了喻雅茹的落腳點,天絕和天煞見她領回來兩個外人,還是赤霄閣的人,臉色不是很好看。
“喻姨,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把敵人召回來了。”天絕看了眼季晴川和禪憶,好傢夥,又是狙,又是手槍的,這是打算血洗了這裏?
兄弟倆在巫醫山時,就和季晴川打過照面,但沒什麼交集,現在杜家和顧家的關係很緊張,周卿塵是杜家人,小弟們自然一致槍口朝外。
“這是季晴川,我的老閨蜜,身後是她養子,禪憶。”喻雅茹知道兄弟倆不待見赤霄閣的人,但還是堅持要帶他們進來。
守在門口的天煞,伸手攔住:“等等,進來可以,但傢伙事必須交了。”
季晴川和禪憶身手極好,槍法也是赤霄閣里數一數二的高手,要是不收了槍,等會被人一槍爆頭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臭小子,就憑你,也想讓我交出槍?老娘出來混的時候,你還是個卵呢!”季晴川拔槍就抵上天煞的太陽穴,速度快到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天絕見狀,也拿槍指着季晴川:“別亂來。”
禪憶把玩着手裏的飛刀,輕輕一笑,隨手丟過去,要不是天絕閃得快,這一刀肯定刺中他的額心。
見識了這對母子的厲害,驍勇善戰的天絕和天煞也狠狠捏了把冷汗。
“你們這是做什麼?眼裏還有沒有我?都住手!”喻雅茹見雙方快要打起來了,趕緊出來勸架。
都是一家人,打什麼打?
吃飽了撐着嗎?
都是倔脾氣,誰也不肯先收手,嚷嚷了半天,倒是沒打起來,但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個事啊。
正當喻雅茹急的抓耳撓腮時,救星來了。
“你們這是……切磋武藝?”畫冉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這哭笑不得的一幕,都拿捏住對方的死穴,但就是不動手,大冬天的,不凍手嗎?
聽到畫冉的聲音,季晴川嗜血的眸子出現一絲暖意,她側眸看着朝這邊走來的身影,心裏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似的。
很滿足。
“哎呀,冉冉寶貝,你怎麼出院了?不是讓你在醫院多休息幾天嗎?”喻雅茹跑過去,一臉緊張的上下打量:“怎麼穿這麼少?來,把大衣披着,別凍着了。”
喻雅茹脫下自己的大衣,裹緊畫冉,牽着她的手,給她捂着,這待遇,連周卿塵都沒有過。
畫冉看在眼裏,心裏暖暖的。
“喻姨,他們這是怎麼回事?晴川姨怎麼來了?”畫冉一眼就看到了季晴川,禪憶站在黑影里,她一開始沒注意到。
“冉冉啊,是這樣的,他們……鬧着玩呢!”喻雅茹趕緊給季晴川他們使眼色,生怕嚇壞了畫冉。
季晴川一把鬆開天絕的衣領,還不忘放狠話:“小子,給老娘等着!”
“哼,以大欺小,你為老不尊!”
“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剁了你舌頭!”季晴川是個暴脾氣,吃軟不吃硬,和她剛的人,沒一個能討到好處。
天絕還是太年輕了。
眼看着兩人又要打起來,畫冉突然開口問:“晴川姨,你也是為了杜先生的事來的?”